康遠非的面色頓時黑沉下來,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頭,一直以來在他心中,蘭馨語都是個陽光善良的好女孩兒,雖說不愛她,但他還是爲找到這樣的一個女孩兒感到安慰和順暢。
可自從知道她和宇艾辛揪扯在一起後,蘭馨語的形象在他心中一下子跌落谷底,他也不再相信她,此時再聽戴嬌嬌這麼一說,更是加速了內(nèi)心裡對蘭馨語和宇艾辛的憤恨。
“你找我是想讓我去找她?”
“不是,”戴嬌嬌搖搖頭,“我只是心中憋悶,想找個人說說話,而且我也很牽掛你,自那天從拘留所走了後,就沒再見你,想聯(lián)繫你,又怕管不住自己的心,到時候……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纔給你打了電話。”
康遠非苦澀地笑了一笑,“你已經(jīng)和他在一起了,以後還是,還是不要再找我了,讓他知道了對你不好,我不想你不好。”
“遠非……”
“嬌嬌,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康遠非快速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他就怕自己一時忍不住上前擁抱戴嬌嬌,意亂情迷下,再做出其它不理智過激的行爲來,給戴嬌嬌惹來麻煩。
帶著滿心的痛趕來公安局,就看見了一起出來的三個人,見蘭馨語和李沫很要好的樣子,他驚愣了,蘭馨語竟然能和李沫處的這麼好,李沫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可見他以往對蘭馨語的瞭解還是太膚淺了。
上前和李沫說話後,才轉(zhuǎn)身看蘭馨語,冷冷淡淡地說,“我和你已經(jīng)離了,小非是你我的兒子,見面是在所難免,別的親戚你還是不要來往的好,免得發(fā)生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
說完,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是我對不起你,不管嬌嬌的事情,還請你和那個人高擡貴手放過她,你要是實在是氣不過,你現(xiàn)在打我一頓,或者像、像李臻一樣給我一刀,不要殺了我就行,因爲殺人償命,我不想小非難過,我也不會告發(fā)你,這樣我們也算兩清了。”
蘭馨語沒有像以往那樣,心疼、難過,有的只是更加的失望,這個就是他深愛過的人,是她曾經(jīng)同牀共枕朝夕相伴六年的丈夫。
“前康副總,你覺得你值得我家馨語爲你這樣做嗎?”宇艾辛走過來,站在蘭馨語身邊。
李沫搖搖頭,對康遠非說,“遠非,剛纔馨語還告訴我,李臻的行爲不是你挑唆和授意的,說你不是那樣的人,可你卻……你知道你失去了什麼嗎?”
李沫說完,又嘆息了聲,和蘭馨語宇艾辛道了別,走了。
宇艾辛牽起蘭馨語的手也離開了,臨走之前,又冷冷地說,“前康副總,西川市不知道你的事情,是我家馨語求我的,現(xiàn)在看來不必了,用不著多久,你會成爲西川市的名人,到時候,別忘記了感謝我。”
爲玉梅一家子的踐行宴會就這樣流產(chǎn)了,第二天早上七點半,蘭馨語和劉大軍何小妹把一家子送上了火車。
火車徐徐開動後,
蘭馨語的淚水也落下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開始害怕這種離別的痛苦了,隨著歲月的流逝,生離死別的畫面會逐漸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裡,直到她也離開這個世界,成爲別人生離死別的畫面。
三個人一起去了菜市場,買好了材料,回到餛飩店,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忙碌中,蘭馨語的心情恢復過來,在下午兩點半休息的空檔,她給琪琪打了電話,好幾天沒有她的消息了,不知道這梅華看病的事情怎麼樣了。
電話通了,琪琪的聲音傳過來,“娘子,想爺了?”
“是啊,想你了,那個王大夫請過來了嗎?”
“請過來了,今天早上到的,安排下午做全面檢查。”
“太好了,希望她能好起來,後面的好日子還等著她呢。我什麼時候能去看看她?”
“暫時不要過來了,等她好一些再說吧,大夫說,現(xiàn)在的她不能有一點點情緒上的波動。”
“那好吧,那我就再等等,你呢,過不來嗎?我有好多事情想要告訴你。”
“明天一起吃晚飯,好幾天沒有好好吃一頓了。”
“吃我做的,還是飯店?”
“不吃飯店,想吃你做的。”
“好,等我做好了,給你電話。”
掛了電話後,蘭馨語呆萌了會兒,起身出了店鋪,站在街面上看著人來人往,還有車來車往,還有不時被風從樹上吹下來、和從地上吹起來的那些枯敗的樹葉子。
此時已經(jīng)是深秋了。
“閨女。”
一聲親暱的叫喊,讓蘭馨語的身體顫了下,叫她閨女的只有馮宇軒的母親馮老太了,那個善良慈愛的老太太給了她心中最大的慰藉,可惜的是,她和她終究沒有婆媳的緣分。
“阿姨好。”蘭馨語輕柔地叫了一聲。
щщщ ●ttκΛ n ●℃ O 馮老太上前握住蘭馨語的手,還是以前一樣的笑著說,“要是不忙,就陪老婆子嘮叨會兒,行不?”
“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忙了,阿姨您是到店裡坐,還是去前面那個小花園?”
“小花園也不近乎,你要是不討厭的話,回家倒是近一些,不瞞你,老婆子今天有點累了。”
“好,那我們就回家裡嘮。”
蘭馨語進去跟劉大軍和何小妹說了聲,出來就攙扶著馮老太往家走,走得很慢,蘭馨語感覺得出,馮老太不會是哄騙她,是真的累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可老人家不說,她也不好問。
馮老太今天去了妹妹家,就上次蘭馨語聽見雪兒說地那個小姨,妹妹家裡也是不安穩(wěn),外甥子和媳婦也在鬧離婚,原因是,房屋拆遷的錢拿回來了,妹妹想給外甥女兒一部分,可外甥媳婦死活不同意,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外甥一氣之下打了老婆一耳光,這下惹了馬蜂窩。
親家母帶著兒子打上門來,打了外甥子一頓不說,提出了條件,要過下去,不一分錢不給外甥女;要是給,那就離婚。
外甥和
外甥女兄妹兩個感情一直很好,外甥媳婦進門後,一直欺負外甥女,外甥女沒有辦法,就早早地找了個對象結婚走了,因爲找的時候匆忙,並不是很滿意,加上經(jīng)濟上也不寬裕,所以過得並不好。
好不容易家裡有錢了,妹妹就想給外甥女兒一點錢補貼一下,可這外甥媳婦就鬧成了這樣。
外甥子以爲老婆娘家人來打上一頓,出出氣也就過去了,可沒想到提出的條件竟然如此苛刻,外甥子終於爆發(fā)了怒火,拉著外甥媳婦子就要去離婚。
其實外甥媳婦家只是想嚇唬嚇唬外甥子,不是真的想離婚。結果適得其反。
妹妹也不想外甥子離婚,不看大人面兒,可不能毀掉了孩子,妹妹這才找姐姐馮老太去規(guī)勸外甥子,因爲馮老太一直疼愛這個外甥子,妹妹身體不是很好,外甥子生下後,前幾年都是馮老太養(yǎng)著,直到十來歲妹妹才領回去,直到現(xiàn)在,馮老太時不時地過去給點錢花。
外甥子被馮老太說服了,不再提離婚,馮老太這纔回來家,一進門熬好了湯,要給蘭馨語送,馮宇軒拉住她,把倆人的事情告訴了馮老太,馮老太一下就萎靡不振了。
等兒子走了後,馮老太想了又想後還是決定來找蘭馨語,想著再爭取一番。
蘭馨語沒有進馮宇軒的家,把馮老太請進了自己的家裡,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茶幾上,看著馮老太說,“阿姨,您來找我,我想我知道您是什麼意思,只是對不起阿姨,我和馮大夫,真的不可能了。”
蘭馨語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來有多麼殘忍,可她不得不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猶猶豫豫地,傷害更深。
馮老太哭了。
蘭馨語頓時慌亂起來,“阿姨,您,別,對不起,阿姨,我,我知道我這樣直接說出來,您會受不了,只是我不想讓您,讓你一直懷揣著希望,最後再失去,阿姨,請您原諒我。”
馮老太哭聲中搖搖頭,可不說話,蘭馨語更加著急了,只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馮老太安靜下來不哭,只有一個勁地叫喊著阿姨,說著對不起,一會兒後,馮老太總算是不再哭了。
蘭馨語的心才鬆寬了下,張嘴正要說話,馮老太出口說,“閨女,別怕,我沒事,哭一哭,心裡就鬆泛些,不那麼難受了。”
馮老太知道,她和這個她打心眼裡待見的兒媳婦人選無緣了,大概這就是命,她的命,和她兒子的命。
“閨女,註定只能是閨女的命,不是兒媳婦的命,是我一開始就定錯了位,閨女啊,老婆子懂你的心思,誰遇上了都會這樣做,你是個好閨女,老婆子爲你禱告老天爺,下一次一定遇到一個好丈夫,再也不要受折磨了。”
蘭馨語哽咽著說,“謝謝阿姨,要是七年前遇到您,我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兒媳婦。”
馮老太眼中的淚水嘩地一下又下來了。
站在門外的馮宇軒潸然淚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