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箏離開之後,付雲煙探了探初遙的鼻息,尚有微弱的呼吸,看來只是休克的暈過去,還未傷及性命。
付雲煙拿香包放在她鼻下,裡面是清明醒神的香料,過了一會兒,初遙漸漸轉醒,見眼前的人已經換成付雲煙了,不禁疑惑。
“皇后已經走了。”付雲煙將她扶著躺好,見她還是疑惑的樣子,又道:“我是得了諭令進來。”
就在方纔她還在御花園散步時,蕭竟的貼身太監匆匆尋到了她,交給她諭令,允她可以去德靈宮探望夏宜歡。
她一進來就看到鳳箏掐著夏宜歡的脖子,她不相信這是湊巧,蕭竟可能知道了鳳箏來了德靈宮對夏宜歡不利,自己又不方便出面制止,所以才把這個機會交由了她。
可是鳳箏爲什麼會對夏宜歡動殺機,她的地位不是一個小小的夏宜歡能撼動得了,而蕭竟將夏宜歡打入了冷宮,爲什麼有那麼在意她的生死。
“她爲什麼要殺你。”與其自己胡思亂想,不如讓她給個答案。
初遙也知付雲煙肯定會疑惑這件事,但是她的身份也不方便讓付雲煙知道,於是她只是搖了搖頭,道:“皇后的心思我猜不到。”
“夏宜歡,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但是皇后既然對你下了殺機,那就還會有下一次。”付雲煙起身倒了杯茶走回她身邊遞給她,聲音沉了下來,道:“躲得過這次,下一次不一定還能這麼幸運。”
初遙接過杯子,啜了口茶,氣息微微順暢過來,低垂著眸子:“我知道。”
“你好自爲之吧。”付雲煙看了眼她,轉身欲要離開。
初遙擡手拉住了她的衣袖,付雲煙回頭看她,初遙擡眸,聲音有些小,似乎想了許久纔開口:“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恐怕不行,這裡守備森嚴,就算逃得出德靈宮,也逃不出皇宮。”付雲煙以爲她是要求她助她逃走。
初遙搖了搖頭,道:“不是這件事,我只是想你在皇上面前幫我說幾句話。”
“什麼話?”
“把今日在這裡所見的,稟報皇上。”
“這件事不用你求,我也會說的。”
“除了這些,我希望你能把你的臆測也說出來,皇后會再來對付我之類的。”
付雲煙深深地看了初遙一眼,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有我的打算。”初遙看著付雲煙的眼眸充滿了希冀。
付雲煙沉默了半響,點點了頭,吐出一個字:“好。”
初遙鬆開付雲煙的袖子,嘴角扯起一個微笑。
付雲煙闊步出了德靈宮的大門,回去向蕭竟覆命。
初遙躺在臥榻上,閉目養神,被鳳箏用力扼住脖子的那一刻,她真以爲自己要死了,付雲煙得了手諭,她心裡也清楚不會只是巧合。蕭竟現在的態度應該是即使鳳箏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也要保她。而鳳箏對她是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她現在就是他們兩之間的一個矛盾點,她要引爆它。
四月末的天氣已經十分酷熱,蕭竟周身卻散發著嚴寒的氣息,他站在仁和宮的臺階之上,俯視著款款而來付雲煙。
這些日子政要繁忙,併入文、燕的軍隊內訌異常,雙方僵直不下,他抽不得空去看初遙,聽侍衛匆忙來報,鳳箏硬闖德靈宮,他心知不妙,所以趕快命人找到付雲煙,讓她去德靈宮。
他知道付雲煙與初遙關係不錯,更知道付雲煙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初遙出事,她絕對會在鳳箏那裡保下她。
現在看她步履輕盈過來,想必事情是解決了。
“參見皇上。”付雲煙福了下身,她與其他人的獻媚恭敬不同,她的請安總是帶著冷淡的味道。在付雲煙的心裡,這個男人也許是丈夫多過於是皇上。
“德靈宮那裡怎麼樣?”蕭竟狀似不在意地問了一句,好像並不是他刻意讓她去的樣子。
既然他是這樣的態度,付雲煙也自當是巧合,回稟道:“臣妾去的時候,皇后娘娘也在,臣妾看到皇后娘娘
的手掐著宜歡的脖子,宜歡掙扎著抓著皇后娘娘的手,若是臣妾在進去晚一步,宜歡恐怕.......”
蕭竟的眸色暗了暗,在鳳箏去德靈宮的消息傳來時,他就想鳳箏可能是已經猜到初遙的身份了。文國幾萬死在龐木江的將士,鳳箏的第一一敗塗地,她怎能不恨她。所以鳳箏知道夏宜歡是宋初遙,那她就只會是一個下場。
“夏美人現在還好嗎?”蕭竟將目光投射到院中那顆已經光禿了的梅樹上,輕淡地問道。
“已經緩過氣來了,不過依臣妾看,情形似乎不太好,宜歡又清減了不少,似乎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她完全反抗不得皇后。”付雲煙頓了一下,似有猶豫:“雖然宜歡現在安然,但是臣妾怕這樣的事情有一便有二,皇后娘娘不喜宜歡,宜歡又獨自在冷宮之中,誰也沒個照料......”
付雲煙的原意是想讓自己搬進德靈宮,或者勸蕭竟將初遙移回意歡宮,不料蕭竟卻道:“三日之後,朕親自前往邊疆閱兵,宜歡和你一同陪駕吧。”
這樣意料之外的情況,別說付雲煙,連初遙都沒想過,所以當付雲煙將這個消息帶個初遙的時候,她也是滿臉的震驚。
一方面是覺得現在閱兵必不簡單,另外一方面是想,只要出了這個宮門,她可能就有機會逃走。
只是蕭竟這樣明目張膽的要將她帶在身邊,恐怕鳳箏那一關並不好過。
“你不是夏宜歡那麼簡單,你到底是誰?”付雲煙看著初遙的臉,越發覺得自己摸不透這個人。
“與你而言,我就是夏宜歡。”初遙起身,走到桌幾前,擺出一盤棋,勾了勾嘴角:“這些日子我要悶壞了,往日都是我陪你,今日不如陪我一局。”
付雲煙走進,坐下,她感覺得到她的心情似乎不錯。
“我無論如何都是輸,以我的程度,對你的棋藝似乎沒有任何幫助。”付雲煙雖這麼說著,還是依言做下,取了白子的棋龕。
初遙含笑,執黑子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