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長,黃河黃,黃河裡面還埋葬著無數人的屍體。?若看小說網在黃河有一處很少人知道的地方叫做大褲衩子灣,整個大褲衩子灣就好像一個人的褲衩形狀一樣,這地方也因此而得名。但是凡是知道大褲衩子灣這個地方的人卻並非因爲其地理形狀,而是因爲在這大褲衩子灣裡都是密密麻麻的死人。有人說過大褲衩子灣的死人數上一年都數不過來,何況每年的屍體數量都在增加著。
黃河兩岸的大山仍處在朦朧睡意裡,但是這時候就已經有人就開始忙碌起來了。月色微微,晨雞還未破曉,一箇中年人的身影就開始在黃河岸邊忙碌起來,一邊給自己快艇加油,一邊檢查設備有沒有問題。
一個被歲月的痕跡寫滿了臉的人衝著中年人說道:“老魏家的!”
這中年人姓魏堆著笑道:“三爺爺,咋啦?”
“老魏家的,我家二兒子還沒回來,你去瞅瞅,看他啥時候回來,叫他啊,別跟黃河裡忙了,該上來歇口氣了!”這老人堆著笑說道。
“知道了三爺爺,你放心好了,見到叔子肯定叫他回來!”姓魏的中年人說完就上了小快艇了,他雖然每天都會聽這個老頭子說一遍,而且一聽就是幾年,但是他還是會當做第一次那麼回答。
這搜小快艇雖然看上去很是破舊但是卻是整個黃河兩岸唯一的一艘民用快艇,還是前幾年魏家老三拿買媳婦的錢買的呢。但是現在人家賺了不少錢了,老魏家的乾的不是別的行當,是“黃河水鬼”。
剛剛那個三爺爺站在黃河邊上看著黃河水,揉了揉皺巴巴的眼睛,他這眼睛已經流不出來眼淚了,早幾十年眼淚就流乾了。那還是他二兒子當河工淹死在黃河裡的時候,只是誰也沒有見過他二兒子的屍體。老爺子從此也瘋了,當然到底瘋沒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許人在逃避現實的時候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逃避。
在民間總有一句話:葉落歸根。
“葉落歸根啊?!崩蠣斪油鴿凉狞S河水嘴裡默默得唸叨著。
“黃河水鬼”魏家老三已經在黃河裡做了好幾年的“水鬼”了,每年總能賺個十萬八萬的,最近的收成又好了,他數錢的時候總是笑瞇瞇的。但是他也知道,這錢是怎麼賺的,那都是拔了著死人賺出來的錢。
黃河的大褲衩子灣死人密密麻麻的,每年遇險的跳河的,歷代河工淹死的一般都會順著河流衝到這來。在大褲衩子灣的石壁縫裡都摞得厚厚的人屍,粗算每年也要新增上萬具了。這些屍體飄加在石壁縫隙裡,飄蕩在黃河水裡,哪裡有人問津啊。
這個時候一個專門打撈屍體的行業就誕生了,也就是魏家老三乾的這個行業,也被人戲稱爲“黃河水鬼”。
淡淡的夜色籠罩下透露著迷茫,無數人的屍體和垃圾爲伴,黃河撈屍人就穿梭在這水域裡,用一根鐵釺翻動著河水裡的屍體,看看哪些是新鮮的屍體,如果有保存較爲完整的人屍,就用鋼釺挑起來,在上面拴上一根繩子帶回去。
這些屍體會被統一捆綁在魏老三的工作室門口的河灘上,超過半個月沒人來領屍體,就把繩子解掉然後任由屍體隨著黃河水帶走。有人認領的屍體都會被索取五千到兩萬的油工費,當然也會碰到真的有沒錢的人那也就收個五百塊油錢了事。
這個職業一年下來飽受估計也有十萬塊,這在黃河兩岸就算最富庶的了,但是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會再有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你了,畢竟和死人打交道的工作不吉利。魏家老三的快艇嗖嗖嗖得在黃河水道上行駛,不一會就到了大褲衩子灣了,這大褲衩子灣裡不少的屍體就漂浮在水面上,只不過人已經泡得腫起來了,臉上也看不見了容貌。一個肥碩的屍體仰面漂在黃河上,一隻扁毛禿鷲飛到了屍體的肚子上用爪子鉤了鉤,然後迅速用尖銳的長喙戳了下去,整個肚子都爆開了,腸子都流了出來。然後這扁毛禿鷲叨了幾口就迅速的飛走了。
魏家老三看了之後也只能嘆了口氣,不是他不想管,根本是無能爲力。沒一會他就發現了兩具新鮮的屍體,然後用鉗子挑了起來,這一挑起來不要緊,這屍體竟然喘上了氣了。兩具屍體都是這樣,都活了過來,魏家老三一看人有救,趕忙把快艇開到了最快的速度,送到工作室趕緊醫治起來。
他當初救的不是別人正是船隻觸礁掉落在水裡的我和天宇,掉到水裡之後這水流翻來滾去我們漸漸就失去了知覺了,也算是天不亡人,最終還是被人救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我們觸礁第三天的中午了,一陣空虛的感覺襲來,整個人才緩過神來,當時就一個想法那就是餓,我已經四天沒吃過什麼東西了,雖然暈倒的期間一直有人給我們喂流食,但是那算得上是飯了。
我行醒過來的時候天宇還在沉睡,我原本以爲這小子只是貪睡哪成想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受了內傷了,現在一條腿已經踩在了鬼門關上了。魏家老三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嘆息,但是誰也沒有辦法,天宇的情況是重內傷不能挪動,否則就是死路一條。但是這黃河岸上哪裡有好的藥和足夠的醫療設施啊,人就只能在生死之間徘徊。
“魏叔叔,你再想想辦法,無論如何也要救我兄弟??!”我聽說天宇要不行的時候人慌了神不說,眼淚更是嘩嘩往下流。本來他一個人沒什麼事,都是被我扯進來的,如果要是再搭上一條命,那我也要去跳黃河蓋子了。
“老魏家的,那娃子醒了木有?”一個身穿白大褂挎著小藥箱的平頭男子走進了屋子。
這人是附近幾個村子獨有的衛生所的醫生,雖說是個醫生,但是也就能看看小毛病??凑账恼f法,天宇現在已經是彌留之際了,要是三天內人再不醒,就可以準備後事了。
“求你了,想想辦法,讓我替他死都行?。 蔽铱嗫喟蟮馈?
“我也沒啥子辦法,他這毛病是內傷啊!別說這沒藥,就是放在省城那也是治癒率不高的大病啊!”這醫生在一旁解釋道。
魏家老三撓了撓頭,然後說道:“其實不是沒辦法,但是。。。。。?!?
“什麼辦法?”我立即問道。
“你也會看???”這醫生看著魏家老三疑惑道。
“不是會看病,是祖上有個方子,叫做回魂**,只是方子我有,這東西難弄?。 蔽杭依先龂@了口氣說道。
“魏叔叔,你快說,不管多少錢我都想法買到!”我嚷道。
“這根本就不是錢能買到的東西啊,這東西是天上的月亮!”魏家老三愁得不行了,然後才說出來。
“天上的月亮,你開什麼玩笑?”平頭醫生皺著眉說道。
“嗨!這不是天上的那個月亮,是一種鳥,叫做月聊鳥,所以我們也叫月聊!”魏老三解釋道。
“淨胡扯,什麼月聊,我咋沒聽說過!”平頭醫生表示沒聽說過這物種,其實就連我也是頭一次聽說。
“這月聊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心想只要有,我就想辦法弄來,只要能救命就行了。
“月聊是扁毛禿鷲和烏鴉對的種子,因爲是雜種所以天生殘疾飛不動,只能在懸崖峭壁上搭個窩?!蔽豪先f道。
“你淨胡謅巴列的,禿鷲和烏鴉能對出種來嗎,那基因都不對!”平頭醫生說道。
雖說這基因方面的東西我不太懂,但是也在懷疑真的有這東西嗎?不過轉瞬我又想到,或許真的有這種鳥類,但是並非是扁毛禿鷲和烏鴉配得種,這完全可能是一種說辭。
魏老三說這是祖上說的,到底對不對這誰也說不準。這鳥之所以叫月聊啊,還因爲這鳥每到月亮升起的夜晚就會把腦袋探出腦袋,然後一邊對著月亮叫喚一邊流眼淚,老人都說那是這鳥爲自己飛不了傷心。
但是這鳥生活在懸崖峭壁的縫隙裡,整個鳥不大點。最關鍵的還不是這些,是黃河山壁上的老猿就喜歡翻弄峭壁的縫隙找著鳥吃。所以一年到頭都見不著幾隻,有的黃河邊的人一輩子見到一次就算神蹟了,那能認出來的就更少了。
這鳥能下藥的就是這鳥對著月亮哭的時候流出的眼淚,只要那麼幾滴眼淚下藥,那剛死的人都能一準還陽,更何況是躺在牀上的天宇了。
“魏叔叔,你帶我去找那月聊吧,咱們肯定能找到?!蔽乙Я艘а勒f道。想起天宇陪著自己來黃河灘塗,又冒著無數的風險救的我,我覺得怎麼著也得救活他。
“我哪裡敢說肯定能找著,但是畢竟是條性命,我肯定全心全意幫你們!”魏叔叔說道,“我說醫生啊,你也別閒著,我們出門找月聊的時候,你趕到省城,看能不能弄些藥回來!”說罷魏叔叔就從一個鎖著的抽屜裡掏出了一沓錢,讓醫生買藥去。這醫生看了看也沒含糊就揣兜了,接著就火急火燎的出發了。
我以爲這醫生是個貪財的主,後來才從魏叔的嘴裡知道,這醫生在河岸都是義務醫生,一年到頭只有一丁點的補助,這村裡人看病有時候都是他自掏腰包買藥。讓他去買藥,他哪裡有錢啊。
夜色之下,一艘快艇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