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看到是張源,先是錯愕,接著驚喜無比:“小七哥。”
“貝貝!”
張源微笑看著小表妹唐貝貝:“怎麼了,是不是風大把沙子刮進了眼睛裡?”
“嗯。”
女孩兒羞澀的紅了臉,她懷疑自己剛纔的話都給表哥聽到了,很是不好意思。
唐貝貝給張源伸手拉起來,她有些開心又有些羞怯的看著張源,眼中有少女情竇初開的熱烈情感。
張源拿著面巾紙給她擦了擦眼淚,又捉住她的小手兒,給她擦了擦手,看著她俏麗稚嫩的小臉兒:“哎,轉眼之間,小丫頭也長成大姑娘了。貝貝,你不是一直都在外地讀書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女孩兒是張源大舅的小女兒,名叫唐貝貝,她比唐寶寶小,所以就叫了貝貝,寶寶貝貝。
唐寶寶是個美女,唐貝貝也是美女,不過她顯得清稚,不像唐寶寶現在已經開始成熟了,因爲某人日以繼夜的開發。
唐貝貝小聲的說:“剛回來沒幾天,那邊不允許*中考了,轉回來這邊的學校很混亂,還沒想好怎麼辦呢。”
唐貝貝因爲家庭原因一直都在外面上學,家裡的境況不好,她爸媽和唐寶寶的父母,還有張源的父母關係都不是太好,所以彼此之間也少有走動。
張源看到她的褲子上粘了不少泥土,就給她拍打了幾下。突然現,她穿的褲子是打著補丁的,而且還不太合身,褲腳有些長。她的腳上穿著一雙老舊的涼鞋,一雙老土的襪子,顏色也有些白不說,前面還漏了一點腳趾頭。
她的衣服也是舊的,大熱天,穿的還是厚的布襯衫,比她明顯大了許多!
張源看著一身寒酸的貝貝,給她把又流出大眼睛的淚水擦去,笑著說道:“貝貝啊,已經上初三了吧?”
唐貝貝點了點頭,不過接著又搖了搖頭:“家裡沒錢,現在又出了這事兒,我其實都不想念了。我爸我媽也讓我回家種地,我哥不同意,剛纔還給我爸打了一頓,氣得飯都沒吃,就上山去幹活了。”
張源雖然和舅舅舅媽的關係不好,但是,他和唐貝貝和唐立堅那個大哥,因爲從小一起玩過好幾年的緣故,關係還不錯。
張源有些自責,他自從有錢以來,就忽略了唐貝貝和唐立堅,實在有些不對。
張源有些愧疚,覺得自己不應該把他們給忘記了,這是忘本,也是薄情寡義!
張源拉著唐貝貝的小手兒,看著那小手兒上的繭子和破口,本該白嫩的小手兒弄成這樣,都是因爲她總要幹活兒。
張源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貝貝,你就去錦城繼續讀書吧,我供你,哥有錢。一會兒回村裡,我去你家一趟,說說你的事情。”
張源想了想,看著唐貝貝驚喜的神色,又道:“我順便把大哥也帶去,給他找個學校學點技術,將來就到我那裡上班好了!別哭了,咱們把草拔完,就回村子裡去。”
唐貝貝嗯了一聲,開心得還想哭,不過她還是努力的笑!
一個小時以後,張源已經和唐貝貝來到了村裡后街大舅家。
大舅家真的是很窮,破爛不堪眼看就要倒了的茅草房,破破爛爛雞飛狗跳的院子。整個唐家村,恐怕這是最窮的一家了!
最窮的一家,最富的一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其實這都不能怪人,如果當初不是唐老大兩口子不孝順的話,唐老爺子也不會現在有錢了都不接濟自己的親生兒子,實在是傷透了心。
至於孫子孫女,唐老爺子不是不管,他出過學費,但是都給唐老大敗了!
唐老爺子後來也索性不管了,實在是管不起了,除非到了關鍵時候,他都不想再搭理自己的大兒子!
唐老大家院子裡的老狗已經快掉沒毛了,懶洋洋的躺在角落裡露頂的狗窩裡,叫了兩聲,聽起來不像是示威,而像是在嗚咽。他已經站不起來了,趴著,也不知道還能趴多久。
這個家,就像這條狗一樣,沒有多少鮮活氣兒,奄奄一息!
唐貝貝打開破爛的木頭房門,門已經掉了下巴,關不嚴實了,勉強就是那麼個意思。房子的窗戶玻璃壞的七七八八,用破塑料布糊著對付事兒。風一吹,亂七八糟的響。
“媽,爸,我小七哥來了!”
唐貝貝的聲音未落,裡屋的破布簾子就掀了起來,一個高個瘦削的漢子和一個低矮微胖的婦女穿著破舊的衣服,驚惶的看著張源,有些驚訝,有些茫然。
“小源。”
“大外甥。”
夫妻倆紅著臉,眼淚在眼圈兒打轉兒,站在那裡不知道該上前,還是就應該站在那裡不動!
張源嘆了口氣,在這一刻,看到他們的樣子,他一下子就把以前的那些怨氣都忘記了。看到他們這樣,再想想自己小時候,其實也是吃了舅舅和舅媽家好幾年的飯呢。雖然,他們對姥姥不好,可是對他,卻也沒有給過臉色,罵過他一句啊。
就像一句話裡面說的:外甥是舅舅家的狗,吃完了就走!張源那時候,吃過舅舅家的飯,也不在少數。
想到這些,張源走上前去,拿出面巾紙,遞給了他們。也紅了眼眶,說道:“大舅,大舅媽,別哭了,哭多了對身體不好。”
聽到他的話,夫妻倆反倒哭得更厲害了。直到好久之後,他們纔不哭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趕緊把張源讓進屋子裡,可是屋子裡地上炕上都是雞屎,味道就不用說了,蒼蠅嗡嗡亂飛,就差沒有蛆蟲出沒!
這那裡還像個人呆的地方呢?
張源知道其實唐貝貝很乾淨,喜歡收拾屋子,但是架不住她那個媽媽窩囊,怎麼收拾都是白收拾!
路上唐貝貝說過,她現在和哥哥都在倉房裡住,屋子裡沒辦法住了。
張源的大舅和舅媽都臊得不行,急忙往外搬凳子和破椅子。唐貝貝拿著抹布,把凳子和椅子都擦乾淨之後,幾個人在院子的大柳樹下面坐下。
看著大舅和舅媽的臉色,張源問道:“大舅,大舅媽,你們身體都不太好吧。這些錢先拿去看病,要不然跟我去錦城,看完病直接在我那裡找個活兒幹,每個月最少一千多,還供吃供住,活兒也清閒,你們老兩口夠用了。”
張源看了一眼唐貝貝:“至於貝貝上學和我哥將來娶媳婦的事兒,都由我來負責,讓我哥去我那裡幫忙,幹好了一年七八萬必保,一年就夠娶媳婦兒的了!”
“你們的活也不累,就是幹些做飯打更或者修剪栽種之類的活兒。你們要是幹不動,就呆著也行,我來養活你們,不過是兩張嘴巴吃飯,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