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玥點頭,手腳並用的把他趕走,還能不能行了,屋裡的小丫鬟還都是姑娘,你這麼做小心人家有樣學樣!
慕容璟要看的公文是宇文翊留下來的,他覺得宋國公最近有些異常,在南筑使團到來之前就讓他先調查了一下南疆的一些動向。結果,還真給查出了些東西。
時近深夜,慕容璟還在研究那些公文,書房的門被人推開,發出“吱呀”一聲。慕容璟擡頭,見青鸞端了幾個東西進來。
“大少爺,我見書房的燈還亮著,就做了些宵夜,您吃些吧。”見慕容璟注意到她,青鸞的眼睛一亮,然後徑直走到書桌邊上。
見是她,慕容璟頭也沒擡,繼續研究手裡的東西,“放著吧。”
“少爺還是先吃了再看吧,否則餓壞了可不好。”青鸞說著就要收拾桌子,眼光瞥到慕容璟手上那個公文之後暗自留了一下心。
見她不但沒有出去,反而湊的更近,慕容璟眉頭一皺,“啪”的一聲合上了手裡的公文,“你聽不懂我說話是麼?書房重地豈是你說來就來的?出去!”
“少爺……”青鸞眼中有些失望,腳下卻沒挪動半分,“從前少爺對青鸞從來不會如此……”
“從前你也沒這麼不知輕重。”慕容璟把手裡的東西放好,起身去書架上拿東西。後背一片溫熱的東西貼上,他身子一僵,忍不住想發火。
“少爺,青鸞七歲就跟在少爺身邊,這麼多年朝夕相處,難道少爺就沒有發現青鸞的心麼?”青鸞死死的抱住慕容璟,說著過往的點點滴滴,“七歲那年見到少爺的時候,青鸞就知道,以後一定要嫁給這個人。青鸞不求爲妻,只求爲妾,這麼多年的情分,難道連這點奢望少爺都不肯滿足麼?”
“放開!”慕容璟額頭青筋暴漲。
“不放!少爺,青鸞此生生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鬼!”
青鸞手上的力氣又加了幾分,結果讓慕容璟更加生氣,手上一使勁,青鸞就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朝後倒去。
“慕容璟只娶妻,不納妾!你好自爲之,走吧!”
黑著一張臉,慕容璟轉身想走,卻聽見青鸞的呻吟,“少爺,我、我肚子疼,救我……”
屋裡的動靜把外面的人驚動了,翠兒衝進來一看,見青鸞倒在地上,臉色煞白連忙求慕容璟救人。書房裡人越來越多,慕容璟擔心有亂,讓人把青鸞給擡回去找了大夫。
翠兒是個忠心耿耿的,回去之後就趕緊請了大夫,慕容璟沒去看,不過動靜太大倒是把楚凌玥給吵醒了,穿了衣服起來就聽見外面在報喜。
“恭喜少爺,青鸞有喜了!”
楚凌玥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外面,然後施施然的走了出去,“青鸞有喜了?這可是好事兒。”
聽到楚凌玥的聲音,慕容璟有一些慌亂,“你醒了?我……”
“你什麼?好歹也是父親,難道還不該去看看孩子?”楚凌玥笑了笑,拉著他一起往外走去,大夫剛好從青鸞房裡出來,翠兒正笑瞇瞇的塞了銀票過去,見兩位過來,笑容更是跟朵花似的。
“恭喜少爺,恭喜少夫人,青鸞有喜了。”
“大夫,幾個月了?”
楚凌玥若無其事的問話讓大夫冷汗直流,攥了下手裡的銀票,連聲笑道:“恭喜府上了,孩子已經月餘,如今正是不穩定的時候,以後可千萬小心。”
“多謝大夫了,翠兒,送大夫出去吧。”
楚凌玥道了謝,拉著慕容璟走了進去。白氏已經先一步到了青鸞這裡,見兩人進來,也笑了,“可算是有喜了,你們成親也有一年多了,旁人早就有了孩子,你們一直沒有,老太太盼星星盼月亮,雖然沒盼到凌玥的,但是有青鸞的也算是個好事。”
“夫人……”青鸞臉上有些喜色,見白氏越跑越遠,連忙開口,“青鸞的孩子自然也是少夫人的孩子,青鸞懂規矩的。”
聽她提起規矩,白氏笑了笑,“自然,說起規矩,青鸞如今已經有了身孕,那就得給個名分,璟兒可切莫再說青鸞不是姨娘了。凌玥你也是,要容得下人,青鸞有孕在身,平日裡的一些事情,你可不能跟她計較。”
“既然懷的是夫君的孩子,我自然容得下。不過青鸞姑娘可真是好命,一次就有了?”楚凌玥意有所指,讓青鸞的臉色變了變,接著笑著離開,“青鸞的事兒就拜託夫人了,天色漸晚,凌玥告退。”
楚凌玥離開,慕容璟也不說話的跟上,臉色黑的跟天色一樣。見慕容璟離開,青鸞連忙呼痛,試圖用這個來挽留慕容璟,結果不過是徒勞。
“好了,別叫了!”白氏拍了拍她,然後讓所有人都出去,“都下去吧。”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後,白氏看了一眼榻上的青鸞,“你一定要沉住氣,等孩子生下來,你雖然不能一步登天,但是也至少能母憑子貴。景晟侯府的第一個孩子,即使不是嫡子,那也要變成嫡子。”
“夫人,大少爺他……”
“他?孩子生下來,他還能說什麼。”白氏冷笑,看了一眼沐雪園的方向,“如果你想做景晟侯府的女主人,那就得哄著他,那就得保護好這個孩子,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是……”青鸞吶吶的應下,見她開了竅白氏也沒繼續說什麼,只說讓她好好養胎,然後就走了。
慕容璟和楚凌玥回到沐雪園,關起門來只有無語。見楚凌玥一直不說話,慕容璟還以爲她生氣了,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問道:“你生氣了麼?”
“沒,我就是好奇剛纔發生了什麼。”楚凌玥支著下巴,回頭看著慕容璟。被人算計想必他也高興不到哪兒去,但是總得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不是?
把方纔在書房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慕容璟最後也表示無奈,“我真的沒想到她會懷孕。”
“難道一切都是巧合?”楚凌玥琢磨,“你一推就懷孕了?”
“也許只是想借機吧懷孕的事情捅出來,找別人自然沒有找我們兩個有影響。不過你最近避而不見,她只能來找我了。”慕容璟想明白了幾分之後,也放下心來,不過這個孩子蹊蹺,想不通是誰的。
知道他在想什麼,楚凌玥戳了戳他的額頭,“說你傻你還真不聰明,碧玉說青鸞有好幾次都宿在暢春園,難道孩子是夫人的!”
被她這麼一點,慕容璟也明白了幾分,冷笑了一下,帶著些許怒氣,“老二這算盤打的可真好,想把這白來的孩子算我頭上!”
“不僅如此,你想,爲何什麼時候說不好,非得今天晚上在書房?青鸞又不傻,書房重地,明知道你會不高興她居然還去,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楚凌玥分析的有道理,慕容璟也不得不沉思,最終,嘆了口氣並表示會讓人盯住慕容驍,“就算免得再出幺蛾子,也得盯緊了。”
“唉,爲什麼就不能有一天消停日子呢。”楚凌玥不高興,嘟著嘴鑽進慕容璟的懷裡,從下往上的看著慕容璟的下巴,然後毫不客氣的戳戳戳,“這張臉真是禍害,毀了算了!”
“好!”事情豁然開朗,慕容璟也鬆了口氣,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梅香敲門進來。
“小姐,姑爺,大夫跟上了。”
梅香臉色有些不好,說實話整個沐雪園裡的人臉色都沒什麼好的,就連碧玉聽見青鸞有喜也不高興。
“知道住址了?”慕容璟問道,見梅香點頭,瞭然,“好,我讓白止盯住,關鍵時刻把人抓起來就好。”
終於安定下來,景晟侯府也漸漸安靜。青鸞還在房裡走來走去,翠兒熬不住先去睡了,知道三更時分慕容驍才從牆頭跳了下來。
“辛苦你了……”
“你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青鸞劫後餘生,這個孩子其實並不是月餘,而是至少兩個月了,當初她有孕的時候就告訴了慕容驍,於是纔有了後來書房的事兒。今天在書房被慕容璟一推,她一驚,差點以爲孩子保不住,好在孩子平安。
“沒事了,沒事了。”慕容驍抱著青鸞走到牀上,兩人一起坐下來,他的手摸上她的小腹,悄聲問說道,“孩子福大命大,以後就會平安富貴了。”
“嗯,一定會的!”青鸞笑了笑,依偎到了慕容驍的懷裡,“夫人說,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恩,生下來,我到時候也可以跟大哥一樣封侯,就能風風光光的娶你,孩子也能叫我父親了。”
慕容驍描繪的太過美好,讓青鸞忍不住嬌羞起來,紅脣湊上他的脣邊,輕聲說道:“我不想你太辛苦,只想我們一家三口平安喜樂。”
“一定會的!”慕容驍來者不拒,加深了這個吻之後,兩人滾在了一起。念及她腹中的孩子,並沒有做到最後,等到一切平息,青鸞忽然想起了什麼。
“今天,我在大少爺的書房裡看到了一些東西,好像是南筑皇子留下的,說是宋國公的外派官員在南疆的動向以及做了什麼,密密麻麻的有不少,看上去非常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