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不見可如願
“駙馬?皇妹不是一向對那些個男人不屑一顧麼,這次出宮居然把駙馬都給朕帶回來了,只是,那長公主之女池湘禹呢?這次,皇妹可讓朕失望了啊。”戌威皇沉著臉問道。想她軒陽公主要做的,從未曾失過手,現在,實在讓人費解了。
“皇兄有所不知,那池湘禹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絕非一般女子,而且還有那長公主從中作梗,恕皇妹我有心無力了。看來,這戰事,是不可避免的了。”她看著池湘禹,眼睛裡劃過一絲不容察覺的危險。
聞言,池湘禹心中一震,她想開戰?這個女人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這春申國,實在太不知好歹,幾次三番與朕作對,來人,傳令下去,速速讓各位大臣上朝議事。”戌威皇雙眼微瞇,眼神中透出陰狠,轉而對尉遲顏洛二人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有時間再召見這位駙馬。”
“那好,皇妹告退。”說著便牽起池湘禹的手往殿外走去。
池湘禹幾次想出口告知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到了這種地步,說出來反而對自己與母親沒有好處。任著尉遲顏洛把自己拉出去。
“來人,去把曲神醫請過來。”兩人徑直到了和鸞殿,尉遲顏洛向一旁的宮女命令道。
見池湘禹面色有些陰沉,尉遲顏洛知道在想什麼,嬌笑著雙臂纏繞在她腰上,“小湘兒是在擔心什麼?以後你做了本公主的駙馬,就是戌威國的人,春申國是存是亡,今後也與你無關了,就與你母親安心在此處呆著,不,要是你成了我的駙馬,長公主也是我的母親,咯咯。”
“放開。”池湘禹冷聲道。如今走到這一步,待母親醒後,勢必得翻臉了。
“殿下,曲神醫到了。”門外宮女稟道。
“讓他進來。”
“是。”
待曲神醫走到兩人身前,不等他向尉遲顏洛行禮,池湘禹便率先出口道“你就是曲神醫?快過去看看我母親。”
那叫曲神醫的見著眼前絕美的男子,有些晃神,不過隨即便低下頭,畢竟公主在此,在看她對自己點頭示意後,纔跟著池湘禹進了內室。
曲神醫給池雲蘇把過脈,起身對池湘禹道“還好公子控制好了這位夫人體內的毒素,在下需要兩個時辰來幫助夫人解毒,公子能否在外室等候?”言外之意便說這是他的獨門秘方,不能讓外人窺探得去。
“好,若是神醫解了母親的毒,定當重謝。”池湘禹看了看塌上的母親,咬了咬牙,轉身出了內室。
見池湘禹走了出來,尉遲顏洛狐媚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上前,兩條細嫩柔軟的藕臂攀附上她的脖頸,道“待收復春申國後,我便向皇兄請婚,我要你用艾巖的身份一輩子留在宮中。”
這句話終於讓隱忍多時的池湘禹有了怒意,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她真有些佩服這個軒陽公主,當著自己的面口口聲聲說要滅了自己的國家,而且毫無愧疚感,她真想一掌拍死這人,但時機未到,她現在還要隱藏自己真正的實力。可掰開她纏住自己的手還是可以的。
“兩個女子成親,我看你纔是癡人說夢。奉勸公主一句,不要太自以爲是,不然早晚會敗在自己手上。”清冷的聲音毫不留情地穿刺在尉遲顏洛心裡,心口莫名地一痛,似乎是因爲在她眼中還是看不到自己,但自身的驕傲不容許自己有輸的可能,不容許暴露出自己的軟弱,她的一切情緒都掩藏在妖嬈的媚笑中。
“哈哈,小湘兒,你是逃不開我的手掌心的,我想要的,勢必會得到,就算得不到,也將毀了它。”此話一出,尉遲顏洛駭然地察覺到,面對池湘禹,她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於是,她深深望了池湘禹一眼,匆匆離開了和鸞殿。
無論池湘禹多能洞察人心,也始終猜不明尉遲顏洛千般變化的複雜思緒。
她默默靜立在外室等著,約莫過了兩個多時辰,曲神醫從裡面出來了,看起來面色有些疲憊,想是耗費了他不少精力,池湘禹連忙迎了上去。
“曲神醫,我母親她,怎麼樣了?”
曲神醫緩緩喘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說道“公子放心,令堂體內的毒素已盡數清除,拿著在下開的這方子服上幾劑,好好休養幾天,便可無礙了。不過……”說到這裡,曲神醫神色有些異樣,頓了頓,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不過什麼?”池湘禹追問。
“不過,令堂體內被種下千蟲草,此毒只要入了人體,只要還活著,便會一輩子受它牽制,因爲它每月月半時會發作,全身絞痛,七竅流血,痛苦不堪,卻沒辦法徹底清除。”
“這所謂的千蟲草,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母親體內?”池湘禹質問道,全身散發出不怒自威的震懾力。
曲神醫明顯是被嚇到了,直直跪了下去“公子,對不起,在下也是身不由己,這是公主吩咐的,在下的命,還掌握在她手上,不得已才下的毒啊!”
池湘禹冷笑一聲“很好!解藥呢?”
“千蟲草是公主給的,解藥,自然在她手上,解藥必須得每月服用一次,不然,將會血盡身亡,公主她定是想用此藥來牽制公子吧!”曲神醫滿臉愧疚之色,若非自己的命掌控在公主手中,他也幹不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啊。
“出去!”池湘禹再也咽不下胸口的怒意,手指著門外,冷聲道。尉遲顏洛,你未免也欺人太甚,勸告過你不要過於狂妄自負,自以爲是,這次,當真以爲我就任你擺佈了麼?
思及此,池湘禹快步走進了裡屋,恰好看到了池雲蘇手指動了動,心下一喜。
“母親,母親。”聽著女兒的呼喚,池雲蘇緩緩睜開了眼。
“母親,您總算是醒了!”池湘禹喜形於色,握住池雲蘇的手,語氣有些激動。
過了片刻,池雲蘇眼中逐漸恢復了清明,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疑道“湘兒,我們這是在何處?”
“母親,我們在武威國的皇宮裡。”隨即便把這些天的發生的事一一向她說了,包括,池雲蘇體內的千蟲草。
池雲蘇倒是對自己身上的毒毫不在意,只是緊了緊回握住池湘禹的手,臉上帶著對女兒少有的慈愛之色,嘆道“湘兒,這段時間,苦了你了,不過,母親可不是他人輕易能夠控制的。”
“母親,可是有了對策?”她就知道,只要有母親在,再大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了。
“兩國開戰,其實對我們並非壞事,依如今春申國的國力,是處於必敗之勢的,我們可以借戌威國的手,把池凌彥給除了,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待春申落敗,戌威國軍隊也必是疲了,我們便趁此契機,攻打戌威。湘兒,我們手上有多少兵力?”
“二十萬。”這是她們十年來暗中儲備的所有勢力,不過,二十萬,要攻下一個把宮阜都能收入囊中的大國,無疑是以卵擊石。
“二十萬是少了些,好在個個都能以一抵十,而且還有東禺先生製造的武器與火藥,勝算還是有的。”池雲蘇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很有把握的說道。
“只是現在,湘兒擔心母親的身體……”
池雲蘇打斷了她“不用擔心,若湘兒能夠完成母親的願望,我也死而無憾了,不要因爲任何事情阻礙我們的計劃,那個軒陽公主,先別與她鬧僵,等開戰之後,我們再找機會回國。”
“母親,一定還會有辦法的,湘兒不會放棄,您的願望,還要您自己去完成。”池湘禹定定地望著她,她早該料到尉遲顏洛不會這般輕易放過自己的。
“傻丫頭,母親這一生都活在爾虞我詐的算計中,對於湘兒,卻沒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這些年,虧欠你太多啊!”也許是不知道自己的命還能維持多久,池雲蘇少有的對女兒流露出真情。
“母親,湘兒從未怨過,湘兒理解您。”說著,池湘禹聲音中隱隱帶著哽咽,她有多久,沒見過母親這般跟她說過話了。
入夜,池湘禹站立在窗前,神情略顯孤寂,她想著母親,想著莫子桑,桑兒,該是到了呢,她也如自己一般,念著自己吧,呵呵,湘禹的愛,不在聚時,卻萌發在離別時,思念卻無法相見,想是老天在懲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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