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雲暗涌預謀生
莫子桑一行人自出了淶琊,連日奔趕,喬裝打扮了一番,入得了戌威皇城內。
“東禺先生,而今已進了城,您究竟有何辦法能把湘禹救出來?”穆清越已是按捺不住,整顆心都掛在了那人身上。
聽得她焦急異常的語氣,莫子桑與柏婉兒俱是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柏婉兒心內酸澀不堪,面色癡然,清越啊清越,你何時才能明白我的心?迴應我的情?我多希望自己能有池小姐萬分之一的榮幸,能得到你的愛。而莫子桑則是慶幸池湘禹只是屬於自己的,慶幸自己擁有了她,穆清越的愛,恐怕不會比自己少,但她卻沒有自己這般幸運,空守了十年的情,得到的卻是絕望的果,想來也是萬分不易,這種欲求不得的感覺,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唉,你們年輕人哪,求來求去,不過一腔癡許,盡付汪洋罷了。”看著各存心思的幾人,東禺先生只得無奈地嘆息一聲,隨後又道“我需要湘禹的頭髮或者是她曾戴過的物什,你們可有?”
“子桑這裡倒是有禹的頭髮,不知前輩作何用處?”聽得此言,莫子桑不免有些疑惑。
“哦?那莫姑娘先給老夫?!?
莫子桑心知他是有用,從懷裡摸出一個香囊,裡面是她與池湘禹束在一起的結髮,抽出幾絲給了東禺先生。
“莫姐姐,爲什麼這兩束頭髮要綁在一起呢?”夢蝶半偏著頭,懵懂的雙眼直直地盯著莫子桑手裡的香囊。
此言一出,莫子桑的臉瞬間染上了一層紅霞,有些尷尬收起香囊,這個夢蝶,還真是什麼話都能問出口。
本來看著那青絲結心中就隱隱作痛的穆清越,聞得此言更是不舒服,遂轉移了話題“東禺先生,您打算怎麼做呢?”
東禺先生從包袱裡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狀似蝴蝶的木製物什,再把幾根髮絲放進底端的沼池裡,解釋道“這是老夫最滿意的發明之一,它能通過頭髮提供的信息尋到其主人,雙方各執一個,便可千里傳音?!?
“哇,這麼個小東西,真有這麼神奇?”一向好奇心重的柳之延難掩興奮驚訝之色。
“試試不就知道了?”說著東禺先生啓動了上面的開關,那“蝴蝶”便往皇宮方向翩翩飛去。
遂後東禺先生又從包袱裡掏出兩樣東西,“給,這是我發明的消音火竹還有可伸縮雲梯,對你們應該有所幫助,老夫也就不跟著你們瞎摻和了?!?
“前輩不與我們一起嗎?”莫子桑出言問道。
“恩,老夫要去春申會會那皇帝丫頭了,待你們回國之後自會再見。蝶兒,你就跟爺爺一道走吧?!?
夢蝶想了想,自己與她們幾人都不熟,還是跟著爺爺好了,故點了點頭“恩?!?
“也好,那請前輩到春申之後轉告皇上,莫子桑一定會把湘禹安然帶回?!弊约荷米噪x開陳國後,池雲蘇定與她有了齟齬,只願她看在自己都是爲了她女兒份上,能原諒自己。
“好。蝶兒,我們走吧,幾位丫頭,後會有期?!毖粤T便攜了夢蝶飄然離去。
另一邊,尉遲顏洛帶著池湘禹出城玩了幾日後方纔回了宮,縱然池湘禹大多都是那副清冷模樣,不理會自己,可只要能真實的看著她,時時刻刻都能陪在她身邊,自己也心滿意足了。其實,尉遲顏洛從來不會想到有這麼一天,會對一個人徹徹底底的交出自己的心,儘管那個人心裡沒有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呵,自嘲的笑了笑,她帶著僥倖的奢望與自我欺騙,終有一天,我會得到你的心吧。
是夜,池湘禹在朦朧睡夢中隱隱感到耳畔一陣輕微的聲響,睜開眼來,入眼所見的便是一個木製蝴蝶懸浮在帷帳上空,心下驚奇,遂坐起身伸手執過細細端詳。
把玩了片刻後池湘禹發現這個奇異物什竟含了幾重機關,輕輕觸了最頂端的黑色按鈕,裹成一圈的信紙便隨之掉落在羅衾上。攤開一看,見著信紙上的內容,便了解了前因後果。
這東禺先生果真不是浪得虛名,能發明出這些東西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吧。依照信上所言,點了可以千里傳音的機關。俄傾那小孔裡面便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禹……是你嗎?”那聲音中含著顫抖的期然,怕不是她,又怕是她。
“桑兒~”池湘禹不覺喉頭一哽,有些艱難地喚出心中的名字原本以爲可以淡然面對,卻不想只是聽著她的聲音便心潮澎涌、難以自持。
“禹,對不起……”說到此處莫子桑已是哽咽不能語,自責、愧疚、思念齊齊涌上心間。
“桑兒,我不怪你,我明白你的苦衷,你們現在是幾個人,在皇城內嗎?”
“湘禹,我,之延,婉兒姑娘都在皇城裡,我們打算明天晚上便進宮救你出來?!蹦虑逶皆谝慌越拥?。
“沒用的,你們救不了我,宮裡有重重禁衛軍把守,密不透風,況且我的腿已經廢了,逃不出去的?!背叵嬗磔p嘆道,她清楚尉遲顏洛此番是狠了心不讓自己離開的。
“我們有東禺先生髮明的消音火竹還有云梯,還怕那些宵小不成?湘兒姐姐你不知道這幾個月我們找你找地有多苦,如今知道你被囚禁在別國宮中,怎麼不急著救你出來?”柳之延不滿地嘟囔道。
“不行,太危險了,之延丫頭你別在那兒煽風點火,我要爲你們的安全考慮,這樣吧,我倒有一個辦法……”池湘禹說著如此如此。
少頃,莫子桑道“好,我們就再等幾日?!?
春申
御書房內,池雲蘇自接到探子送來的密信之後,面上的笑意便沒有散過,她就知道,湘兒是不會死的,只是,她居然被戌威公主給抓了,哼,不把我春申放在眼裡,戌威國,遲早是朕的囊中之物,思及此,眼神中射出一道冷厲的光芒。
“啓稟陛下,宮外有一個自稱是東禺先生的人求見陛下,這是他帶來的信物。”一侍衛進得殿內稟道。
這一聲打破了池雲蘇的沉思,聞得此言,面上閃過一抹驚異之色,隨即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呵呵,東禺先生?消失了十餘年,你可算是捨得自己冒出來了,對身邊的太監命道“呈上來。”
戌威
自尉遲顏洛帶著池湘禹在宮外遊玩幾天回來後,便一連幾日都纏在和鸞殿,吃穿住行、吃喝拉撒睡一應在和鸞殿解決,她現在巴不得日日把池湘禹綁在身邊,固定在自己視線範圍之內,這種近似瘋魔的想法,太過要命,尉遲顏洛覺得自己都快癡狂成疾了。
對於此,池湘禹便是看書、彈琴,自顧自地消遣,把這個活生生的大美人當做空氣般視而不見,直到,那從不吸取教訓、知錯而不改的公主殿下又鬼迷心竅的想要親近自己時,池湘禹終於開口了。
“你這個公主當得可真閒,日日夜夜纏著我你不嫌累麼?”對於她癡纏不休的執著,池湘禹已不知是何感受。
“不累不累,只要是小湘兒,就算是一輩子也不會累?!蔽具t顏洛擺了擺手,急忙表態道。儘管一次又一次被她傷得肝腸寸斷死去活來,可也斷不了心底對她熾烈地渴望,傷心過後,依然能裝作若無其事。她是誰?她是堂堂戌威國的天之驕女軒陽公主,她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與生俱來自負的她看來,得到池湘禹的心,只是時間問題,豈能因爲這點點挫折而輕易放棄?
池湘禹沒有接過她的話題,只如是道“我要出宮去?!?
“好啊,這可是小湘兒第一次向我提要求呢,我們明日便出宮可好?”尉遲顏洛不作他想,乾脆地答應了。
“恩?!背叵嬗砻鏌o表情地應了聲,只是心中浮上一絲不明意味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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