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香禱祝共華章
“糟了，你們看，只能進城，不能出城，而且戒備森嚴，怎麼辦，現在就算我們易了容也出不去了?！绷酉崎_車簾，看了看外面回過頭有些苦惱地說道。
“看來那軒陽公主的動作比我們快了一步，如果我們從其它地方繞呢？湘禹你覺得怎麼樣？”穆清越瞅著斂眉不語的池湘禹問道。
見著眼前幾個人都拿眼望著自己，池湘禹這纔不緊不慢地從莫子桑肩上擡起頭“從別的地方走時間太慢了，翻山越嶺，得一兩個月才能繞到春申境內，這個方法不行，我們現在先找個客棧住下，等到半夜再離開，那時候守衛的戒備是最弱的?！?
“嗯，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好，我們這就去找客棧吧，大家趕了幾天路，都好生休息一下?！蹦虑逶劫澩攸c了點頭，說道。
“清越，給我母親傳信了嗎？”
“放心吧，我們從皇城離開的時候就已經秘密傳書給陛下了。”
一行人在一家客棧門口下了馬車，一時便有跑腿的小廝迎了上來“幾位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住店，給我們開五間上房。”
“不好意思幾位客官，本店就還剩下三間上房了，要不，四位姑娘兩人一間，這位公子單獨一間，不知這樣安排可好？”小廝點頭哈腰地賠笑道，偷眼打量著眼前幾個姿容卓卓的女子，再有些羨慕地看了看穆清越，暗道這位公子也太好福氣了，身邊那麼多絕色美人環繞。
“行，就三間，帶路?！背叵嬗砣恿艘坏嚆y子給他，小二笑嘻嘻地接過“好叻，幾位裡面請?！?
“走吧，我和桑兒一間，你們三人自行安排?！闭f著池湘禹便讓莫子桑的推著自己的輪椅裡走去。
柳之延想著方纔那小二的齷齪目光，不忿地撇了穆清越一眼，“小越越，我覺得你還是換身女裝的好，我們五個，就你一身男裝，看著與我們多不搭。”說著面上露出一抹壞笑，對著柏婉兒道“婉兒不介意與她共處一室吧，我可是想自己單獨睡。”
穆清越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剛想反對，便聽柏婉兒先她一步說道“婉兒自是十分願意的，想必穆將軍也是不會反對的，是吧？”說罷對著穆清越盈盈一笑。
穆清越此時有些欲哭無淚，知道這不安分的柳丫頭在想方設法地捉弄她呢，只是也不好再說什麼，默默點了點頭，不想理會她們，徑自擡腳往客棧內去了。
進房間的時候，柳之延又附在柏婉兒的耳邊說了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婉兒可要好好把握住喔?！?
聞言，柏婉兒兩腮一紅，在她額頭上一戳“你這人，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先進房間了，你也早點休息?！闭f罷便不再看她，急急進了房。
柳之延看著她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暗道，我可是在幫你們哪，清越和你在一起，總比整日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好。
那廂，池湘禹房內，小二送來了飯菜，一一擺放在桌上?！岸还媚锫?，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小的。”心下暗歎，這麼個天仙般的姑娘，竟是個殘疾，真是可惜了。
“有勞了，你先出去吧，半個時辰後進來收拾。”池湘禹也不在意他的眼光，淡淡的吩咐道。
“好叻，小的告退?！?
小二出去了，此時房間裡只剩下兩人，別人看著池湘禹的異樣眼光，讓莫子桑異常心酸心痛，她變成今天的模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間接造成的，自己是罪魁禍首。
走到池湘禹面前，蹲下身子，靜靜地凝望著她，雙眸中滿滿地款款深情，說不出的柔情繾綣、百轉千回，目光中的溫柔，令人不自覺地沉迷其中“禹，都是我害了你。你知道嗎，我多希望替你承受這所有的苦難，每當看到有異樣的眼光落到你身上時，我都心痛地快要窒息，老天爲什麼要這樣，一切的懲罰都應該降臨到我身上……”莫子桑說著已是悲不可徹，眼角的清淚奪眶流出，頭埋在池湘禹的大腿上，指尖上的指甲早已陷進掌心。
見她情緒有些失控，池湘禹雙手輕柔地附上她的頭，清涼柔和的聲音漸漸撫慰了莫子桑的心“傻丫頭，我是腿廢了，不是心廢了，不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難道我成這幅模樣，你還會嫌棄我不成？”
“當然不會，我只會加倍的對你好，疼惜你、照顧你，我什麼也不想要，只求能永遠守著你?！蹦由E起頭，急急地承諾道，眼神中的情愫濃得化不開，池湘禹感覺那一陣一陣的暖意拍打在心坎上，令她無比安心。
“那就是了，只要你不嫌棄，我還顧忌別人的眼光作甚。我們之間，我希望只能感覺到彼此，別人怎麼樣，我自是看不到的。桑兒是個明白人，我們是心與心的相愛、靈魂與靈魂之間的交融，而不是執著於外相。好了，飯菜都快涼了呢，先吃飯吧。”
聽著她如清風般徐徐低迴的聲音，莫子桑總算是安下心來，破涕爲笑，是了，是自己糊塗。無論她變成什麼樣，有自己一輩子陪著她，不就夠了嗎？
把輪椅推倒桌前，挨著池湘禹坐下，添了半碗粥，舀了一湯勺，體貼地用嘴輕輕吹了吹，才遞到她嘴邊。
“桑兒，還是我自己來吧，我的手可還能動呢？”池湘禹握住她執湯勺的柔荑，示意自己來。
莫子桑搖頭，對她莞爾一笑“不，我就喜歡餵你吃飯，我喜歡爲心愛的人作這些事，說好了要照顧你一輩子的嘛?！敝挥羞@樣，她才能感受到如此濃烈的幸福，是真實存在的。
池湘禹無奈地笑了笑，眼中帶著寵溺“我真的就這般弱不禁風？時時刻刻要人服侍著？你這樣的照顧可會讓我養出壞毛病的?！倍畮啄陙韽奈锤惺苓^的溫情，這是她母親也沒有給過的眷念，此時此刻，她卻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了。
“我們就是兩個人，一顆心，不分彼此，照顧你，也能讓我舒心，只要我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付出任何代價我也在所不惜。來，就遂了我意吧?！鼻纹さ卣Ａ苏Ｑ郏钺嵋痪渫祥L了聲音，明顯帶著撒嬌的意味。
“好。”池湘禹張了口，那一勺甜而不膩的粥便緩緩送進了自己嘴裡。
莫子桑一勺一勺地喂她，時不時地再夾筷子菜，眼前如此靜謐溫馨的場面，足以撼動任何人的心，有情之人，所欲罷不能的，不就是生活中的點滴溫存嗎？
到了四更，池湘禹叫醒了幾人，悄然出了客棧，到了城牆下，果然這個時候看守城門的守衛少了很多，穆清越從包袱中取出了東禺先生留給她們的伸縮雲梯，解決了幾個巡邏的人，把雲梯置放好，回頭看著池湘禹說道“湘禹，你先上，可以嗎？”
池湘禹扯出一絲淺笑，“放心吧，我還沒有廢到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幹不成。”言畢便由莫子桑扶著上了雲梯，手上運了幾分內力，彌補了腿上的不便，十分輕巧地翻過了城牆，順著繩索慢慢滑下，剩下莫子桑幾人也跟著上了雲梯。
一個時辰後，幾個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到了春申境內，皆是鬆了一口氣。
“禹，你怎麼樣，累麼？”莫子桑關切地握住她的手，所觸之處，卻是涼的徹骨，心中一驚，毫不掩飾臉上的擔憂之色“禹，你手怎麼這麼冰啊，是冷了嗎？”說著便捧著她的手，往裡面呼著熱氣。
穆清越看著這一幕，雖然一心想要放下了，心中依然隱隱難受著，苦澀地笑了笑，轉過頭不再看她們，呵呵，果然，想要放下，還是需要時間的啊。
對她這番時時小心翼翼的舉動，池湘禹笑得無奈，只是雙手任她握著“桑兒，真把我當病西施了呀，別擔心，我還沒那麼脆弱。清越，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
“舟車勞頓的，我擔心你受不了，要不先去前面的小鎮歇息一下吧，反正現在我們都到春申境內了?！蹦虑逶接行┎环判牡目粗?，提議道。
“你還廢什麼話，湘兒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再說我看那軒陽公主可不是個簡單的主，以我們如今的情況，儘快到皇城，纔是最安全的，對吧湘兒姐姐？”柳之延反駁道，池湘禹的性子她可是最清楚不過的，面上和和氣氣、溫文爾雅，內裡可最是厭煩這些婆婆媽媽，千眷萬念的。
“之延說的沒錯，還是趕緊走吧，要是被尉遲顏洛發現我們已經出了戌威，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追上來。你們若一直這樣顧忌著我，就真拿我當廢物了。”池湘禹斜眼看著她們，聲音中隱隱有了些不悅。
聽她這麼說，莫子桑急忙道“禹，你知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話音未落，便聽見馬車外有人來了，幾個人立即警覺起來，穆清越正欲下去看看，卻聞外面的人開口了“池小姐，穆將軍，卑職是陛下派前來接應的?！?
聽了如此，幾人才放下了戒備，池湘禹食指輕挑開窗帷，只見外面整齊的立著六個黑衣男子，手上是皇上御賜的金牌，遂不疾不徐地吩咐“速去給我們備幾匹馬?！?
“是，小姐?！鳖I頭的男子給後面的人做了個手勢，那兩人隨即迅速的離開了。
池湘禹剛落下簾子回過頭，便聽莫子桑急切的聲音響起“禹，你這樣怎麼能騎馬？回到皇城就算騎馬還有三四天時間呢?！?
池湘禹環過她的肩，輕笑一聲安撫道“別擔心，我只是膝蓋以下的地方沒有知覺，大腿可還能動，騎馬是可以的，放心吧。”
“不行，我不會讓你騎馬，反正你這樣我不放心。”莫子桑雙眼一瞪，難得的強勢了一回。
“乖了，不會有事的，馬車太慢了，我想早日回到皇城。之前尉遲顏洛雖然封了我的內力，不過已經恢復了，如今除了不能使用輕功，其他是沒有受到影響的?！?
見她是打定了主意要騎馬了，莫子桑自知是拗不過她的，只得依了，不過又道“那好，我和你同乘一騎，這個要求你總不會拒絕吧?！?
池湘禹聽她說得不容置疑，微微嘆了聲“好吧，你想怎樣都行。”
不多時，那兩名暗衛牽了幾匹馬過來，池湘禹等人下了車，莫子桑把她扶上了馬，隨即也縱身一躍坐到了她身後。
經過四天的快馬加鞭，這日在天明之際，回到了皇城。
“莫姑娘，此番因爲你，陳國與春申解了盟約，如今還是不要進宮的好。”穆清越對莫子桑說道。
“皇上要真想處罰我，進不進宮都是一樣的結果，她是禹的母親，遲早都得見，是無法躲避的。”池雲蘇是她心上人的母親，那是必須得面對的，既然選擇了池湘禹，就得承擔起所有的後果。
“我不會讓母親懲罰你的，要罰，我們倆就一起受罰，反正都是因我而起。對了，之延，婉兒姑娘，你們跟我進宮嗎？”池湘禹看著她們二人詢問道。
“不用了，池小姐，我都出來這麼長時間了，還是先回琉香閣吧?！闭f完只拿眼悄悄看著穆清越，暗道，清越，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我不會放棄。
池湘禹知她這次就是爲了穆清越纔會和她們一起來尋找自己，毫無怨言地跟著她們四處奔波勞累，也著實苦了她，心甘情願爲了一份不知是否有結果的感情默默的付出，也是一個爲情而生的癡人。
柳之延也道“我要先回家，也不進宮了。只是，我擔心，皇上要是知道了你們的關係，該怎麼辦？”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兒倒也罷了，皇家之人，一旦出現這種有違常倫的感情，便會有許多顧忌。
池湘禹與莫子桑對視一眼，灑然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天道無情，惟願不離不棄，與天相爭，最壞的結果也不過生死相許罷了?！?
莫子桑癡然地看著他，也回以一笑“是呀，同生同死，又有何難？”
柳之延心下釋然，收了平日裡玩世不恭的笑容，認真的對池湘禹道“湘兒姐姐放心，你還有閒池閣的兄弟姐妹們，天涯海角，我都會與你們在一起?！闭f罷，便一抽馬鞭，往另一方向去了。
“池小姐，莫姑娘，清越，我也告辭了?！毖援?，柏婉兒深深看了一眼穆清越之後，也跟著離開了。
待她們都離開後，池湘禹輕嘆了口氣，看著穆清越“放下該忘記的，這麼好的姑娘，可不要錯過了?！彼恢倍济靼姿龑ψ约旱母星?，但她們是不可能的，她希望穆清越能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如此，她也安心了。
進了宮，內侍監把幾人帶到了池雲蘇的寢殿，當池雲蘇見到坐在輪椅上的女兒的時候，向來冷情冷血、不肯輕易流露出情緒的她，也禁不住心中的激動流下了淚，壓制不了見到劫後餘生的女兒的歡喜，疾步走到她跟前，定定地望著她消瘦蒼白的臉，蹲下身撫著她的雙膝，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湘兒，我的女兒，太好了，你還活著，不然我會自責痛苦一輩子。”說著喉頭一哽，再也說不下去，只是攬過她的身子，緊緊擁抱著。
“母親，對不起，讓您傷心了~”池湘禹投到她懷中，也是紅了眼，她見著池雲蘇憔悴了不少，心中愧疚萬分。
過了半晌，兩人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池雲蘇瞥眼看了看在不遠處站立的莫子桑，神色一冷，鬆開了抱住池湘禹的手，起身似笑非笑地睨著她，對於其他人，便與之前全然不一樣的態度，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勢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
沉下聲道“莫小姐的膽子可不小，到了如今，還敢回來，可知道你犯了什麼樣的錯誤嗎？”
“事已至此，要殺要剮，子桑悉聽尊便，只是皇上志在天下，何患一個陳國呢，他們擅自解了盟約，所謂師出有名，不是正重皇上下懷麼？”莫子桑身姿挺立，卓卓傲然，不卑不亢地笑道。
池雲蘇盯著她看了片刻，見她依舊面不改色、泰然從容，移開了眼“哈哈，不愧爲天之驕女啊，你這份處變不驚的氣度，朕倒很是欣賞。你說對了，如今陳國對朕來說已然構不成威脅，且看在你一心爲了湘兒的份上，便功過相抵了，穆將軍這次推波助瀾，朕也不相計較。你們把湘兒給平安帶了回來，之前你們所犯下的錯，朕也既往不咎?！?
聞言，穆清越與莫子桑齊齊稽首“謝陛下不責之恩?！?
“平身吧。湘兒，如今朕已是皇上，從朕登基起，朕就命人在宮外給你修建了一座公主府，幾日前已經完工了。今日上朝，朕要昭告天下，正式冊封湘兒爲公主?！闭f完池雲蘇走到池湘禹面前，面上慈愛中帶著幾分愧疚，疼惜地撫著她的面頰“二十幾年了，我這個母親，做的太過失職，從今以後，我便要把這些年對你的虧欠全部彌補回來，湘兒，我只希望，你能原諒母親，接受母親的道歉。”
池湘禹緊緊握著她的手，眉角一彎，展顏笑了，笑得愉悅，笑得舒心，那二十幾年所受的痛苦和委屈就在那一番話下，盡數消逝殆盡。
“湘兒從未怨過母親，只要母親好好的，湘兒便別無他求。”
說話間，殿外已有宮人走了進來“陛下，鑾輿已經備好了，請陛下移駕。”
“朕知道了，下去吧?！毖粤T轉眼看著她們“湘兒，穆將軍，你們跟朕一起上朝，莫姑娘，如今你名義上依然是陳國的皇后，在朝堂中不便露面，就到前殿等著罷?！?
“子桑明白?！蹦由９砘氐?。
池湘禹換了一套正裝華服，任著宮女裝扮好，才隨著池雲蘇上了朝。金鑾殿上，池湘禹端坐在池雲蘇左下方席上，池雲蘇的這番安排，向滿朝文武百官昭示了她的身份與崇高的地位，毫不吝惜的給了她無上的尊榮。
待百官三跪九拜之後，池雲蘇便命太監宣讀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春申斷才，玄學道主，秉節持重，才高行潔，德厚流光，賢能才德之名傳於天下，特封爲永昭公主，賜公主府，賞黃金一百萬兩。欽此！”
詔令一出，衆臣又是齊齊跪下山呼禱詞“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天耀春申，德傳四海，九州共祝！”
見狀，池雲蘇開懷一笑“傳朕口諭，明年科考，閒池閣中人可直接參加殿試，上至公侯將相，下至販夫走卒，無論男女，只要有能力進了閒池閣，便算是半隻腳踏進了天子門。朕御筆親封‘閒池閣’牌匾一塊，敕封永昭公主爲閒池閣閣主，爲春申廣納賢才?！?
“兒臣定不負皇上厚望。”池湘禹垂首朗聲道。
下朝之後，從襄宇往前殿尋了莫子桑一齊去給皇上謝了恩，池雲蘇又與之敘了一番久別重逢的母女之情，這才放她們出了宮，回到新建的府邸，奔忙了數日的兩人總算得以消停。
“禹，此番閒池閣可真算是名垂史冊了，皇上這般舉措，可謂古今第一人。這座公主府可不比皇宮遜色多少，你母親肯定是費了好些心血的?！蹦由０殉叵嬗硗频搅藥浚σ饕鞯赝f道。
池湘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執過她的手“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改變了，還是說我對她還有利用價值，但，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就算是虛情假意也好，她給了我這麼多年一直渴望的東西。無論她如何，她都是我永遠想要守護的母親，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禹這麼說，我都快要吃醋了，你母親這輩子最幸運的，不是當了皇上，得到了江山，而是有你這個全心全意爲她付出的女兒。”莫子桑抱住她，悠悠說道。
“殿下，門外有十幾個閒池閣裡的人求見?！眱扇藴卮骈g，管家走了上來稟告道。
聞言，莫子桑便推著池湘禹走了出來，“安總管，快把他們請進來?！?
“是，殿下。”
花園裡，一衆男男女女見著她們二人出來，皆是紛紛圍了上去。
“池小姐，不，現在應該稱爲公主殿下了，您的腿……”一個青衣男子走上前來給她拱手行了禮，見她坐在輪椅上，大感驚詫地望著她。
“你們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只要在你們眼中我池湘禹還不是個廢人，這些表象的東西，都不重要?！背叵嬗砻嬤吂雌鹨荒ㄝp笑，繼續道“今日你們怎的這麼齊全都找上門來了？之延丫頭定是你攛掇的?！?
柳之延不滿地怒了努嘴，拉著池湘禹的手撒嬌道“什麼嘛，他們可是早就商量好的，我剛回家這些人便把我死拽到湘兒姐姐這裡來了，皇上昭告天下，科考的時候閒池閣的人可以直接參加殿試，此等恩寵殊榮，可不把他們興奮壞了，我們女子也有了大展身手、實現抱負的機會，這全部都是湘兒姐姐的功勞?！?
“對呀公主，你如今可成爲了天下女子的楷模，所有人學習的榜樣呢?！毙\人也隨之附和著說道。
“承蒙你們錯愛，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一進閒池閣，便登天子門，如今湘禹總算沒有辜負大家。不過這春申可沒有多少太平日子了，也得辛苦各位與我們同舟共濟，帶天下大勢一定，自然不會虧待大家。”池湘禹微微頷首，語氣十分誠懇地說道。
“公主說的哪裡話，沒有您，就沒有我等今日，我們自當爲春申、爲皇上、爲公主效犬馬之勞，甘願捨生取義，助皇上的統一大業，這等名垂千秋的功業，誰不樂意爲之？”
池湘禹擺了擺手，“這些恭維的場面話就不用說了，有那個心便好。”
“好了好了，湘兒姐姐需要靜養，我們這麼多人，就不要再這裡鬧騰了，都回吧?！绷右娝媛毒胍猓s緊打斷了他們還欲說的話。
“嗯，之延說得對，那公主，我們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看您?！毙\人聞言，皆點頭稱是，也不再繼續，躬身辭道。
“之延丫頭，接下來交給你個任務，從今以後凡要進閒池閣的門生，都由你負責考覈，這可是個重任，好好把關，千萬不要看錯人了。”池湘禹看著柳之延，鄭重地囑託道。
“湘兒姐姐放心吧，之延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我可是火眼金睛，絕不會放一個無用之才、酒囊飯袋進入閒池閣。”柳之延對著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自信滿滿地承諾道。
池湘禹看著他們，欣慰地笑了笑，“嗯，我相信你們，好吧，我也累了，不要怪罪湘禹招待不週?！?
“得嘞，湘兒姐姐，嫂子再見?！?
“公主只管安心靜養，我等告辭。”寒暄熱鬧了一番，花園內總算安靜了下來。
莫子桑拿了一張貂絨披風搭在池湘禹身上，柔聲道“風大了，我們進屋吧?！?
“今天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進宮與母親商量支援宮阜的事。”池湘禹笑望著滿園的庭樹、軒榭樓臺，心下頓覺無比沉靜安心。
聞言，莫子桑眼眶驀地有些溼潤，對於心愛之人的善解人意與細緻體貼想要感激，卻發現她們之間早已無需道謝，千頭萬緒，最終化爲一嘆“禹不必強求，盡力就好?！?
嗚哈哈(?ω?)hia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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