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參觀完博物館之後, 同學們都來看望黛玉。她勉強應付了一會兒就累了。燒雖然退了,但身體還沒有恢復元氣,史明便帶著衆(zhòng)人告辭。衛(wèi)若蘭留下來陪她吃了晚飯, 又聊了會兒天, 主要還有些別的事情想知道。
“你下午看到什麼了?怎麼突然掛斷通訊啊?”
“啊, 手痠, 不小心掉了而已。”
衛(wèi)若蘭懷疑, “真的麼?不是看到什麼人了吧?”
黛玉老神在在,“沒有的事,別老這麼八卦行麼。哈欠~有點累了, 要睡了,晚安哦。”
衛(wèi)若蘭:班長, 現(xiàn)在才晚上八點, 你的演技要不要這麼浮誇呀!
沒辦法, 她也只能搖搖頭,幫黛玉把被子掖好, 輕輕退了出來。
夜幕降臨,外面已是漫天的星光,銀色的月輝撒在花叢裡,撒在樹枝間,也撒在一位如修竹般俊挺的alpha軍官身上。
“裴教官?”爲什麼他一個人站在這裡, “既然來了, 不進去看看我們班長麼?”
“她不希望我進去。”裴靖眼神複雜, 這兩日終究是他冒犯了。
衛(wèi)若蘭轉轉眼珠子, 怎麼會呢?班長應該不討厭裴教官的啊, 不然自己拿他們兩人打趣了那麼幾回,班長早就生氣了。她想了想, 說道:“那個,裴教官,我要回營所。天這麼黑了,你送我一程吧。”
裴靖轉頭看了她一眼便移開目光,“可以。”
裴靖身形偉岸,還是很有安全感的。衛(wèi)若蘭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一會兒蹦到前面,一會兒又後退幾步,總之看起來生龍活虎的。
“你昨天爲什麼要裝暈?”
衛(wèi)若蘭頓時一個急停,“你、你知道啊。”
裴靖又說:“你們林班長很擔心你。”
衛(wèi)若蘭:“……”爲什麼?你既然都看出我裝暈了爲何會看不出我們班長知道我裝暈?難道、難道我們班長演技比我好?不、不可能,就她那浮誇演技!
果然是,當局者迷吧?唉……
衛(wèi)若蘭不蹦噠了,老老實實走路。很快便發(fā)現(xiàn),只要她低下頭不去注意身邊的人,他就彷彿無聲無息一樣,在小omega面前,裴靖完全地隱藏了自己的氣息,只有地上一會兒長一會兒短的他的影子,昭示著他的存在。
衛(wèi)若蘭想起自己的目的,又鼓起勇氣看身邊的alpha軍官,話說得很直接,“裴教官喜歡我們班長吧?”
這回換裴靖一個急停。他的神色終於有了波動。“你說,什麼?”
衛(wèi)若蘭嘟嘴,“不要不承認了,你的眼神出賣了你。”嘿嘿,我的八卦雷達可是很靈的。
裴靖皺著眉看她,但並未爆發(fā)氣場,衛(wèi)若蘭膽氣也壯了點,“雖然裴教官是很不錯,但我們班長也是很出衆(zhòng)的。恕我直言,裴教官這麼冷淡的性子,要怎麼追人呢?喜歡一個人,就要對她好,對她笑,哪怕對她哭也行。反正一定要讓她知道你心裡有她。”
裴靖眉頭皺得更深,“……對她哭,對她笑?”
哎,衛(wèi)若蘭嘆氣搖頭,想起了黛玉看著裴靖臉紅紅的樣子。我們班長人美心善,一片芳心可不能錯付了啊。
她又重新組織語言,“每個人的心都藏在自己肚子裡,你不說,別人怎麼會知道呢?其實我們班長有時候很難猜,但有時候又很好懂的。她是個敏感又矜持的人,如果不對她說清楚,沒有理由,她是不會接受別人的好意的。因爲她怕是自作多情,不敢隨便抱希望。在捅破窗戶紙前,即便再明顯,她也不會讓自己相信的。你明白嗎?”
裴靖沒有說話,腦海裡回想起黛玉嘴邊的微笑,黛玉眼底的幽情,她說話的神態(tài),她走路的姿態(tài)……所有過去相處的畫面皆一一閃過。
不知過了多久,年輕英俊的軍官好似突然想通了什麼,緊皺著的眉宇逐漸散開,隱藏在眼角的溫情,像撥雲(yún)見日一般,融入明澈的眼眸裡,堆在微揚的嘴角邊。整個人的氣場都彷彿柔和了些許。
衛(wèi)若蘭看著眼前的裴靖,突然感覺自己有罪。這樣的,這樣的表情居然被自己看到了。要是被班長看到,都能以身相許了吧。
“謝謝。”
“啊?”
“一言之師,自當感謝。”
衛(wèi)若蘭:……
從來沒人把紅娘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裴靖是個實幹派。既明晰了自己的心意,便準備付諸行動。當下回家,連夜在網(wǎng)上學習愛情攻略。
論如何追求配偶?
資深情感專家回答:首先當然是要告白啦,感情是相互的,儘早闡明心意爲好,如果對方也對你有意,那麼你就可以得到一個合法的地位了。
然後,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告白方式也很重要哦,比如你選擇了最大膽的當面告白,但是又不善言辭的話,就會變成尬白,可想而知其結果必定不會好的。
裴靖最終選擇了寫情書。他一直保持著閱讀紙質書籍和每天練字的習慣,這大概跟他天性中的沉靜有關。通過這種方式,也是希望黛玉能夠了解到一個全面的他。
畢竟是新手,裴靖這情書寫到大半夜,可算是寫好了。觀之真是措辭簡潔,邏輯通暢,言語真摯,情深意重。並且他爲了以示鄭重,還想附上祖?zhèn)鞯膶湟浑b,可那信物在祖宅,只得明日晚上去拿了。
他計劃得很好,只是沒想到次日軍訓就會發(fā)生一件意外。
新生們到了學習軍體拳的階段,這練武,比枯燥的走來走去要好玩多了。大家普遍都興致高昂,可是,藥劑班的就不這麼想了。
他們的王教官似乎總是會忘記他們是beta,自覺不自覺的把他們當成alpha來看待。
就比如格鬥方面的學習能力,alpha基本上教一遍就能掌握,而beta學生需要多糾正好幾倍。加上王義的脾氣又特別暴躁,第一個動作弓步衝拳還沒教完,他就爆發(fā)了。
臉色黑紅黑紅的王義站在一個beta男生面前破口大罵,“你要我說幾遍你才能記住?挺胸收腹,目視前方,不是目視我。左弓步左弓步,你他媽左右不分啊!”
“對不起教官,我先天就左右不分。”
“你他媽還敢跟我犟嘴!”
“……”
等罵得這個男生不敢說話之後,他又去整治另一個人。“右拳猛力旋轉出去,不是像個娘們兒一樣輕輕地揮一下。看我!”說著正對這個beta,身體驟然下沉弓步,呼喝一聲,右拳猛地一擊。
那個beta沒料到他突然來這一招,猛地被他擊中腹部,“啊”一聲倒下去。史明就站在他旁邊,立馬衝過去扶起他,擔心地問:“你沒事吧?”被扶起的人吃痛地捂著肚子,卻不敢說話。
王義收回拳頭,像個武林高手一般負手而立,“怎麼樣,這回感受到了吧?要用這種力度才行。”他竟把打人也當成一種教學。
這邊教完了,他又移步,走到了黛玉面前。
“班長是吧?從昨天一直躺到今天上午,還沒休息夠啊?這弓步軟成這樣能起好示範作用嗎!”說著竟有擡腿踢人之勢。
史明忍了兩下,沒忍住。“教官,您這樣不太妥吧。”
王義兇狠地回頭望住她,“你什麼意思?要造反啊!你以爲你很特別是嗎?”一邊說著一邊快速朝史明走去,“是alpha,就可以幾次三番地逞英雄,耍威風是吧?行,這麼愛跳,我來親自教導你!”
一番話引得衆(zhòng)人紛紛側目。
“其他同學繼續(xù)在原地保持弓步姿勢,我沒讓停就都不許停。”
“史明……”黛玉緊張地望著他,王義絕對不懷好意,你要當心,切記不可以衝動。
史明咧咧嘴,只回了一個讓她放心的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接收到黛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