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侯知道她指的是什麼,臉又紅了,忙笑著說:“沒有啊?!”
“那你臉紅什麼?”
徐明侯趕緊矢口否認(rèn):“我沒有臉紅啊?”
藤原依依深怕有笑柄落在徐明侯手裡,所以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明侯哥,論語上說‘巧言令色,鮮矣仁!’,誠信是君子的必要條件。”——沒有想到她把徐明侯教給她弟弟的知識用上了。
但是徐明侯確實不能和她說實話,因爲(wèi)“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爲(wèi)君開”這兩句詩實際上是京城名妓接客時經(jīng)常說的話。徐明侯雖然不曾去過妓院,但是大學(xué)時期的宿舍生活能讓每個學(xué)生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誰也不能免俗,徐明侯也不例外。本來是很好的詩詞,但是經(jīng)過“才人”們的分析就會意義大異。但是藤原依依哪裡知道這些,徐明侯當(dāng)然也不能和她實話,他的臉又紅了。
他的臉紅又引起了依依的疑心,所以一再追問,他極力躲閃,紅著臉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藤原依依哪裡肯讓,立即說:“佛曰:‘可以說,可以說。’”
徐明侯堅持不承認(rèn)他臉紅過,藤原依依拿出女子的殺手鐗,用雙手搖晃著明侯的肩膀,撒嬌道:“明侯哥,你告訴我吧!?”
這一招確實管用,徐明侯有點把持不住了,只好求饒道:“等機會成熟了我一定告訴你!”
藤原依依更加納悶了,追問道:“等什麼機會啊?”
她的面龐離得徐明侯很近,一陣陣幽香直透他的鼻孔。徐明侯終於把持不住了,他一把拉住藤原依依的雙手,把她纖細(xì)的身體拉到自己的懷裡,雙頰帶赤,喘氣聲明顯加粗!藤原依依嚇壞了,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徐明侯今天會這樣大膽,一時手足無措!只聽徐明侯幽幽地說:“等到你嫁給我的時候!”這一句話如五雷轟頂,一下子把藤原依依震得懵了,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呀?明侯哥!”藤原依依突然醒悟過來,她掙脫了徐明侯的雙手,回到座位上坐下。
徐明侯失望之極!
琴室裡有寫字檯,上面擺著藤原依依的書本和文房四寶。藤原依依在寫字檯前坐下,自顧自地用水筆寫起字來。徐明侯呆坐在那裡,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巨大的失落感充溢著全身!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啊!徐明侯心裡想。
“明侯哥,來看看我寫的字有進(jìn)步嗎?”藤原依依忽然回過頭來對他說,臉上帶著調(diào)皮的微笑。徐明侯只好站起身來,無精打采地走到藤原依依的身邊,看到紙上的字時卻驚呆了,紙上是一段漂亮的英文:shangya!?I?want?to?be?your?love?for?ever?and?ever,With-out?bre*?or?decay,When?the?hills?are?all?flat,The?rivers?are?all?dry,When?it?thunders?in?winter,When?it?snows?in?summer,When?heaven?and?earth?ming-le,Not?till?then?will?I?part?from?you!
“It?it?for?me??”(是給我的嗎?)明侯有點懷疑。
“Of?course.?It’s?just?for?you?!?”(當(dāng)然)
徐明侯如釋重負(fù)。窗外春光明媚,陽光格外燦爛。
情緒歸於平靜的徐明侯馬上拿起藤原依依剛剛使用過的筆,在一張雪白的宣紙上寫下了這首流傳了千古的《上邪》: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海爲(wèi)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兩個人寫的是同一首詩歌,只不過藤原依依用英文、徐明侯用中文而已。這首詩歌是漢樂府民歌《饒歌》之一,是一位女子對愛人熱烈直白的愛情宣言。
徐明侯把寫了詩歌的白紙摺疊好鄭重地交給藤原依依,待要拿依依面前的白紙時,卻被她用兩個胳膊壓住。“怎麼,你後悔了?”徐明侯不解地問。
藤原依依的臉又紅了,她低聲對明侯說:“你先告訴我見面的時候爲(wèi)什麼臉紅,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徐明侯被她逼得沒有辦法,說:“你真想知道嗎?”
“嗯。”
徐明侯湊近藤原依依的耳朵,笑著說:“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爲(wèi)君開是洞房花燭夜時新娘對新郎說的話!”
藤原依依一怔,再一細(xì)想,臉騰地紅到了耳朵根。她氣急敗壞地說道:“明侯哥,你是小人!”
徐明侯笑著從依依的胳膊底下抽出寫著英文詩的紙,邊摺疊邊說:“不對你說實話吧,我是僞君子,對你說實話吧,我是真小人,我這個明侯哥不好當(dāng)啊!”說完,把疊好的紙裝進(jìn)上衣口袋,帶著勝利的微笑離開了琴室,心裡已經(jīng)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