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劍頊將許箏兒和阿陰一起,都葬在紅梅樹旁,梅花盛開的季節(jié)已經過去。沈劍頊想起了當日許箏兒唸的詩,便也隨之念了出來。他的聲音是淡雅的,平靜的,似帶有無限的溫暖。
對於沈劍頊的改變,上官沚感受最深。現(xiàn)在的沈劍頊,身上不再時刻帶著死亡的氣息,他的面容依舊冷然,但眼神已不再是毫無情緒。而在其他人看來,他最大的改變,莫過於換下了紅衣,穿上了藍袍。
許箏兒已經入土,未知等想著也該是出島的時候了,而且奪取寶藏的三件寶物都已經在楚浩顏身上了,現(xiàn)在,他們恐怕要去無心城了。
未知伸手撫上許箏兒的墓碑,啓聲道:“我以後若想前來看看箏兒,不知島君可否讓我上島?”
“當然,”沈劍頊回道,“這也是箏兒期望看見的,如果你能經常來看她,她必然會很高興。”
“那好,”未知看了一眼凌逸風,“我們就此告辭了,咱們後會有期!”
“等等,我與你們一起出島。”
“你也要出島?”未知奇道,“爲何?”
沈劍頊情緒平靜:“多年的恩怨總要有個了結,當年的肇事者還活在人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是害我整族的仇人。雖然箏兒的仇不讓我報,但我不會放過我的滅族仇人!”沈劍頊略微一頓:“而且,有一件事我需要去確認一下。”
“好的,劍頊,”上官沚起身,“我去準備一下出島的事宜。”
“不!”沈劍頊按住上官沚的肩,“這次,我一個人去。”
上官沚不解地看著他:“你一個人去報仇太危險了,你重傷初愈……”
“上官,”沈劍頊打斷他,“你留下來,好好整理一下島上事物,經過這一劫,頊魔島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而且,我知道,你是想多陪陪阿陰的。”
上官沚神色一暗,“好吧,那你要多加小心,等我將島上之事處理好了,就去幫你。”
這邊沈劍頊等準備離島,而在中原的秦夙,在出動無心城在江湖中所有的探子以後,終於探聽到安靈玉在兮和山莊。他本想以安靈玉哥哥的身份將她帶出來,但卻被趕出了兮和山莊,隨後他又多次偷偷潛入,但都毫無所獲。無奈之下,只好傳信與凌逸風,希望他們可以與他會合,將安靈玉救出。
接到信時,凌逸風等人還在海上。看到凌逸風眉心微攏,未知知道定是出了什麼事,便問道:“怎麼了?”
凌逸風將信遞給她,未知看過之後,道:“我們現(xiàn)在得馬上趕過去才行,這兮和山莊莊主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硬要扣下安姑娘。”
“我也是這麼想的,靈玉這丫頭,就是太任性了,做事不顧後果。也不知道江湖中險象環(huán)生,那是她一個小丫頭能夠應付的?但願她不要出事纔好。”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他們走進艙內,陸岑冥正靠著艙壁打盹,沈劍頊則坐在一旁看書,見未知和凌逸風進來便朝他們點頭示意。
凌逸風將陸岑冥搖醒,將信遞給他,陸岑冥剛看到信的內容,就急道:“糟了,逸風,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最近一直都在東奔西跑,竟忘了告訴你,靈玉偷偷溜出來的事。”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fā)生的?”
“就是上次你剛剛聽到未知與楚茗成親的消息的時候,阿夙來過,說靈玉偷偷出城了。但因爲你當時因爲……”陸岑冥看了未知一眼,未將後半句話說出,轉言道,“那時你無暇分心,所以我就沒告訴你,本想找到恰當?shù)臋C會再對你說,但一連發(fā)生了好多事,我就給忘了。對不起,逸風,也不知道靈玉會不會出事。”
“你們剛剛在說‘靈玉’,”沈劍頊突然插進來,“是個女孩吧,不知她姓什麼?”
未知和陸岑冥都不知道沈劍頊爲何這樣問,但凌逸風卻明白,便回道:“她姓安,和島君一樣,也是安氏一族的倖存者。”
“她的眉間是不是有一朵粉色的雪蓮印記?”沈劍頊起身,眼中帶著激動地神情。
“是有那麼一個胎記。”
未知和陸岑冥都感到驚奇,聽凌逸風剛纔的話,這沈劍頊和安靈玉該是有一定的關係的。但他們猜不透二人會有什麼關係,凌逸風也不知道。
沈劍頊緩緩一笑:“那不是胎記,那是我母親在她出生後給她畫上去的,用了特殊的藥水,永生不落。”
“靈玉是你的……”
“對,她是我的親妹妹,原來,在這世上,我還有一個親人。”
雖然知道安靈玉與沈劍頊有一定的關係,但凌逸風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是親兄妹,其餘二人當然更是驚奇。
陸岑冥細細打量了一下沈劍頊:“沒錯,現(xiàn)在看來,島君與靈玉確實長得很像。特別是眼睛,很相似。”
“靈玉,她現(xiàn)在在哪兒?”沈劍頊問道。
陸岑冥將信遞過,道:“阿夙來信說她在兮和山莊,他進去過幾次,都沒能靈玉帶出來。”
“看來我上次見到真是靈玉,”沈劍頊神情中有些慍色,“她怎麼會合蘇靳昭在一塊?”
“島君不要誤會,”凌逸風回道,“靈玉不經常在江湖中走動,可能是被騙了。我現(xiàn)在擔心的,反而是她的安全。”
沈劍頊點頭:“現(xiàn)在,只有讓船隻全速前進,儘快趕到兮和山莊看看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