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佐琰剛纔在山坡上,發現他身上的另一個手機收到一格信號,跟陳弘延取得聯絡,才知道發生了泥石流,他們一時半會兒是趕不到這裡來了,好在他身手不錯,先後解決了追上來的兩批人,不然等待這幫“豬隊友”支援,他和陌兮早就落入敵手了!
陌兮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慌,說:“你把他們都殺了?”
俞佐琰的衣服和頭髮再次溼透,額前的髮絲緊緊地貼著他的額頭,甚至還在滴水,顯得他有些狼狽,然而他的一雙眼睛依舊鋒利有神,昭顯著他的精明與果斷。
俞佐琰輕描淡寫地說:“不知道,也許還有救,不過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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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兮看俞佐琰的眼神有些複雜,她被抓走那次,只聽那些人說俞佐琰心狠手辣,提起他的時候,都會隱約透露出一絲恐懼,那次她也親自體驗了他的無情,如今對他,她真的感覺很陌生,彷彿永遠也無法看懂這個像迷一般的男人。
俞佐琰被陌兮看得有些惱火,說:“如果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我們。”
陌兮移開視線,不置一詞。
俞佐琰擒住陌兮的後頸,爲她撩開額前的髮絲,說:“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陌兮靜靜地看著俞佐琰,仍舊不說話。
“每次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知道我就想做什麼嗎?”俞佐琰冷冷地說。
“……”陌兮偏開頭,她不喜歡面對這樣一臉險惡的俞佐琰。
俞佐琰擒住陌兮的下巴,在上面親了一下說:“我想捏碎你,想狠狠地折磨你,吞噬你,甚至毀滅你。”說完,就狠狠地攫住她的脣,輾轉啃噬。
在陌兮的掙扎中,俞佐琰在她的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才放開她。
陌兮氣憤地瞪著俞佐琰一臉笑意,說:“俞佐琰,你知道嗎?你就這點最可惡!”
俞佐琰懶懶地說:“我可惡我知道,沒辦法,這是天生的。”
“……”陌兮無言以對。
“我現在覺得,你生氣的樣子是最生動的,至少你看起來還有情緒。”前段時間,她總是一臉淡淡然,面對他,甚至連多餘的情緒都欠奉,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了讓人非常生氣,卻又無從發泄。
俞佐琰見陌兮仍舊一句話也不跟他說,又說:“你現在可以躺回去繼續睡覺了,你養足精神,才能正常地做手術。”
陌兮這纔想起來,今天是她做手術的日子,然而此刻,她還在這山上,路堵了,難道讓她飛回去嗎?
陌兮確實想瞇一覺,來到木牀上躺下,說:“手術的事,再說吧!”
“這個事情,我會安排。”
怎麼也得趁這幾天安排,美國的手術小組這次來到中國,原本是參加京都那邊某醫院的面對面手術交流,而他趁此機會高價將他們請到A市與這邊的醫院配合,爲陌兮做這次手術,因爲這次幫陌兮做手術,他只需要最好的技術。
陌兮這一覺倒是睡得安穩,醒來的時候,俞佐琰不見蹤影,門半掩著,一絲陽光投射進來,形成光柱印在牆上。
天,終於晴了。
火堆因爲沒有繼續添加柴禾已經熄了火苗,只餘幾縷煙霧在慢慢地飄著。
陌兮下牀,推開門站在門口,看著陽光明媚,心情突然好了不少,閉著眼睛大口地呼吸著這山間雨後的清新空氣。
陌兮睜開眼睛,看到從不遠處走來的男人,他的身後起了一陣雲霧,他彷彿騰雲駕霧般向她走過來。大自然給他加了特效,讓他高大矯健的身姿更加顯得威風凜凜。
可是,陌兮在他迷倒萬千少女的俊容和身材背後,卻總會看到他那雙嗜血狠戾的雙眼,讓她避之唯恐不及。然而這樣一個讓她心生恐懼的男人,這時卻衝著她笑了,他說:“怎麼,出來找我啊?我說過不會再拋下你的。”
陌兮扭開頭,看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沒有搭理他,她只是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和欣賞美景的,想到此處,情不自禁地拿起手裡俞佐琰的那個手機對著在雲霧襯托下,如仙境一般的遠山,拍下一組照片。
俞佐琰笑了笑,對著陌兮也拍下幾張照片。
俞佐琰是裸著上身的,他的外套在陌兮睡著的時候,披在了她的身上,而他的襯衣正被他拿在手裡,裡面鼓鼓的,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進屋吃點東西,我跟山下的兄弟聯繫過了,他們正在想辦法來接咱們,咱們就在這裡等吧!”
昨晚上折騰了一整晚,陌兮似乎真感覺到有些餓了,很好奇俞佐琰到底弄了什麼吃的來,便跟著進了屋子,只見他把襯衣一鬆,地上一股腦出現一堆紅薯。
俞佐琰拿了一根紅薯,遞給陌兮說:“我洗過了,你先吃根生的吧!新鮮有營養,又脆又甜。”
陌兮接過紅薯,看著俞佐琰將剩下的都刨到灰裡埋著,然而添柴燒火,對她笑說:“過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陌兮皺眉:“你倒是挺有經驗的樣子!”
“以前在部隊裡,經常有這種野外生存的經歷,總之到了山上,想餓死老子還不容易。”俞佐琰輕描淡寫道。
其實他刨的這些紅薯,是農戶去年就種下的,挖剩的紅薯埋在地下繼續發苗,長出新的紅薯,所以他纔有機會從地下刨出紅薯來,不過有的紅薯顯得有些老,適合烤熟了吃。
陌兮咬了一口手裡的紅薯,確實還挺甜的,沒一會兒就被她啃光了,她這才發現,生吃也挺好吃的,不過俞佐琰一股腦給全埋了,也不給她多留幾根生的。
俞佐琰看陌兮似乎在找什麼,笑說:“不用找了,沒了!”
也許在某個特定的時候,你吃過某一樣東西,你會覺得它美味無比,令你懷念,成爲你記憶中最美好的東西,然而那不過是你那一瞬間的感受,除去那一時半會兒的天時地利人和,你可能再也找不到同樣的感受。
後來陌兮回城後,還懷念著這山上生紅薯的味道,特意去市場買過長相一般的紅薯,卻感覺永遠及不上這次吃的甜。
後來,烤熟的紅薯被俞佐琰刨出來,兩人竟把所有的紅薯都吃光了,紅薯是比較容易撐肚子的,最後陌兮長時間內都感覺到有些撐。
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陌兮不太愛說話,氣氛總是會變得冷卻,俞佐琰突然也變得沉默不語,陌兮頻繁地朝外面看,但每次都不如她所期待。
俞佐琰沉默了很久之後,說:“這次,發生的一切,你都是目擊者,你不是一直在找證據想要告發我嗎?這次你只需要跟警察交待一切,作爲證人,你就可以報仇了。”
陌兮手裡拿著木棍,捯飭著碳火,聽到俞佐琰的話,手上的動作一頓,他是怎麼知道她一直在收集證據的?
俞佐琰淡淡地說:“無意中發現了你的錄音筆,你一直都沒停止收集東西,然而那些對我來說都不是致命的,畢竟我有強大的律師團,這次,你的機會來了。”
“……”陌兮沉默不語,對於她自己的做法,她不想做任何的解釋。
“後來,你答應了嫁給我,其實也是帶著復仇的目的是嗎?”俞佐琰又問。
有些問題,他原本可以永遠地憋在心裡不問的,但是現在,他竟突然感覺憋得難受,突然就跟自己較起勁來,不問出來,心裡不痛快。
然而,陌兮仍舊沉默以對,他不知道她是在默認,還是懶得解釋,不管是哪一種答案,無疑都會對他的內心造成傷害。
如今的陌兮,整個人變得淡漠,她身上彷彿罩著一層厚重的迷霧,再難窺探她的真心。她在自己的心上裹了一層保護膜,封閉起來,刀槍不入。更或者是,不是真正地封閉,只是面對某些特定的人才打開,而那個人卻不是他俞佐琰。
俞佐琰突然感覺屋子裡的空氣太壓抑,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起身走到外面,看著遠處,卻感覺自己彷彿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來了。”俞佐琰突然說,隨即,俞佐琰進屋,拿起外套對陌兮說:“我們準備離開這裡。”
俞佐琰拉著陌兮的手就往外面走,陌兮卻一個踉蹌,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將她摟住,她就摔倒在地上了。
“怎麼了?”
“腳麻。”
“誰讓你坐那麼久不動的。”
“……”剛纔,她不僅忘記動腳,她連呼吸都忘記了。
陌兮被俞佐琰摟著,站在門口幾十平米的平地上,突然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陌兮才確定不是自己幻聽。
直升飛機從天而降,最後停在還算平整的地面上,陌兮才知道,這就是俞佐琰選擇一直在這裡等的原因,因爲這裡有供直升飛機降落的“停機坪”。
陌兮有些恍惚,原來她確實是從這裡飛出去的。
陳弘延從機艙裡出來,看著摟在一起的兩個人,滿面笑容地說:“呦,看來經過昨晚的磨合,你們的感情修復得不錯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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