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兮苦笑,這是什麼狗屁理由?分手的原因是怕自己陷得太深?只是想趁早抽身?
“但我後來就後悔了,失去之後,才知道自己放棄的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惡的男人?”陌兮冷視著俞佐琰。
要離開的是他,說後悔的也是他,他到底想怎樣,她就活該被他耍嗎?他要怎麼說都可以,她也可以選擇當(dāng)他在放屁,不是嗎?
“男人越可惡女人越喜歡,不都是這樣的嗎?”俞佐琰聳聳肩,對自己的惡劣本質(zhì)供認(rèn)不諱,甚至還認(rèn)爲(wèi)這是優(yōu)良傳統(tǒng)!需要繼續(xù)發(fā)揚(yáng)。
“現(xiàn)在,你的問題也已經(jīng)問了,勞煩靠岸放我離開!”
“還不能放你離開。”俞佐琰說得簡短,但是很肯定。
陌兮冷笑,“難道我們還應(yīng)該繼續(xù)留下來,慶祝今天這個‘大好日子’嗎?”
“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嗎?”
俞佐琰起身去吧檯又拿了個酒杯,倒了點紅酒,放在陌兮面前,說:“慶祝我們在六年前分開了,如今卻還能面對面地看著對方,慶祝一切都還沒有結(jié)束。”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陌兮淡淡道。
俞佐琰一聲冷笑,說:“你們女人怎麼就是喜歡口是心非呢?你明明就忘不了我!”
俞佐琰舉起酒杯,說:“此刻,這裡只有你和我,卸下僞裝,輕鬆地面對好嗎?來,慶祝我們還沒有把對方弄丟。”
陌兮一臉戒備,“你又要想做什麼?覺得這種方法屢試不爽是嗎?我再也不會上當(dāng)了!”
又想打她的主意!
“你能不能純潔一點,我那麼煽情,你給我想那麼俗氣的東西!”俞佐琰沒管陌兮,自己喝了口紅酒。
陌兮撇撇嘴,她只是覺得這個場景太過熟悉,要是她經(jīng)不住誘惑,喝醉了怎麼辦?面前這個男人不是君子更不是柳下惠,而是一匹狼,能不多個心眼嗎?小心翼翼地還能被他算計呢!
“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反正你今晚也不能從這裡離開。”俞佐琰嘴角一揚(yáng)說,“你要是再不乖一點,我可不能保證孤男寡女的,自己可能會對你做出什麼事。”
陌兮瞪了俞佐琰一眼,沒有說話——就知道這人並非善類!
不過他說的也對,反正她也走不了,只能自己想開點了,熬過去就好了。
陌兮撐著下巴發(fā)呆,但就不喝酒,俞佐琰自顧自喝了幾口後,說:“你這人怎麼變得那麼沒情趣了,以前的你可是很可愛的。”
陌兮撇撇嘴,以前的那個小丫頭是傻啊!心甘情願被這個男人欺負(fù),所以這就是他眼中的可愛吧!
陌兮盯著酒香迷人的紅酒,說:“這酒有毒,我不喝!”能讓人迷失心智的東西,可不是有毒嗎?
“無趣!”
陌兮沒再理俞佐琰,她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自顧自地看著外面的海面,撐著下巴發(fā)呆。
過了很久,陌兮感覺一股酒氣突然逼近,扭頭,差點與俞佐琰的臉撞上,她本能地往後退,手卻被擒住。
“要吹風(fēng),去甲板上吧!”俞佐琰拉著陌兮就往外面走去。
俞佐琰帶著陌兮爬上了露天甲板,在正中間有一張大圓桌,圍著圓桌都是一整排的真皮沙發(fā)。在這裡,吹著清爽的涼風(fēng),看著開闊的海面,心情自然而然地就會放鬆下來。
俞佐琰撐著胳膊,坐在地毯上,仰面看著天空,說:“這樣的夜裡,有你在身邊,真好。”
陌兮坐在沙發(fā)上,迎著風(fēng),看著遠(yuǎn)處,沒有說話。
以前的俞佐琰有時候就非常會說情話,所以她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她就是吃他這一套。
“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俞佐琰突然說道。
陌兮扭頭,發(fā)現(xiàn)俞佐琰在衣服口袋裡摸索著,最後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俞佐琰微笑說:“這個東西我放在身邊很多年了,現(xiàn)在,我想把它還給它的主人。”
陌兮驚愕地看著俞佐琰走向自己,然後將一個豬頭髮夾別在她的頭髮上。
“好傻。”俞佐琰爲(wèi)陌兮將所有髮絲捋到耳後,一臉笑意。
陌兮彷彿被釘住般,沒有掙扎,也沒有言語。
這個髮夾,是俞佐琰當(dāng)初送她的第一樣?xùn)|西,她當(dāng)時感動得不得了,每天都戴著,逢人都炫耀是自己的男朋友送的,俞佐琰那幫兄弟都知道,這個不怎麼好看的髮夾是他送的了。
有時候他們看她太稀罕那東西,也打擊她說,這不過是俞佐琰隨手買的地攤貨,但她仍然視如珍寶——是俞佐琰買的哎,太難得了!
這個髮夾,如果讓陌兮用她的審美來看的話,她是不會覺得它好看的,但只因爲(wèi)是俞佐琰送的,她不在乎美醜,昂貴或低廉,它都是最好的。
但不知道後來怎麼弄丟了,俞佐琰和她分手後,髮夾也隨之消失了,想不到竟在他手裡。
俞佐瞇著眼,看著陌兮發(fā)呆,他也陷入了回憶,想起當(dāng)初,在某個夜裡,他和一幫兄弟經(jīng)過夜市,一個小女孩塞給他這個豬頭髮夾,跟他討錢,他也就順手給人塞了十塊錢,當(dāng)作是買了。
後來覺得扔了怪可惜的,畢竟花了錢,他就把它給陌兮了,想不到這丫頭開心得不得了,每天都戴著在他面前晃,時間久了,他倒是覺得挺好看。
那時,看著這丫頭那麼傻,他就想,這是自己應(yīng)該去珍惜的姑娘。
分手前的一天晚上,她靠在他身上熟睡,他摘下了髮夾,偷偷放進(jìn)了口袋。想不到臨了,這個普通的玩樣兒竟成了他最想留作紀(jì)念的東西。
俞佐琰坐到陌兮的身後,抱住她說:“這個禮物喜歡嗎?這些年,它一直陪著我,看到它,我就想起你傻傻的樣子。”
“是挺傻的!”陌兮一聲冷笑,想掙開俞佐琰圈住她的手臂。
俞佐琰將陌兮摟得更緊了,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側(cè)說:“傻得可愛,可我喜歡。”
陌兮卻氣憤道:“俞佐琰,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傻姑娘了,我要的是乾淨(jìng)的感情,不會再容忍你的三心二意,所以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他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說:“再給我點時間,快了,還有幾個月,我就能給你一個承諾,所以,等我。”
陌兮呆愣在原地,俞佐琰話中有話,她沒有完全聽懂,但是他和姚默都說過類似的話,幾個月後又會發(fā)生什麼?
陌兮茫然地擡頭看著俞佐琰,但這一看,卻已經(jīng)沉溺於他那深邃的墨眸裡,難以自拔。他的眼睛是迷人的,彷彿能將她吸進(jìn)去一般。他對她的吸引力還是那麼致命。
俞佐琰低頭,吻在陌兮的眼睛上,她渾身一顫,癱軟在他的懷裡。她即使沒有喝酒,但是這夜色太醉人,伴隨著罪惡,她已然沉醉。
月色下,他們吻得如癡如醉,她的心裡被魔鬼佔領(lǐng),義無反顧。
……
夜?jié)u深,俞佐琰抱著陌兮回到了艙內(nèi)的臥室,他們躺在同一張牀上,他從身後抱著她,他們很久都沒有閉眼。
陌兮說:“有人跟我說,一段愛情只能保持四年,四年後,分開了,雙方好聚好散。繼續(xù)在一起,也沒有激情了。要是結(jié)了婚呢,就靠親情來維繫。”
她卻愛了他那麼多年,那他呢?他能愛她多久?明明知道他的愛太過隨便,但仍舊抵不住內(nèi)心的奢求,想要得到更多。
他在她的頸子上親了一口,說:“愛了就愛了,不愛就不愛,本來很簡單,爲(wèi)什麼要想那麼複雜呢?”
陌兮閉上雙眼,如果只享受眼前的時刻,那她已經(jīng)知足了。
……
第二天早上,陌兮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醒來,那一刻,她心裡滿滿的幸福,可是,她心裡又免不得有些失落,因爲(wèi)這個幸福不會得到延續(xù)。
“早安!”頭頂傳來俞佐琰略顯沙啞的聲音。
陌兮擡頭,迎上男人柔軟的眼神,她埋下頭,沒有說話。
“昨晚睡得還好嗎?”俞佐琰笑問。
“不夠睡。”陌兮實話實說,昨晚睡得很晚。
“那你再睡一會兒吧!”他的聲音低沉。
這難得的時光,陌兮閉上眼睛——再度醒來,她就得徹底地從睡夢中醒來,面對現(xiàn)實。
陌兮不知不覺間又睡著了,再次醒來,俞佐琰已經(jīng)不在,她下牀走出臥室,發(fā)現(xiàn)廚房裡有一個忙碌的背影。
她感覺彷彿是在夢裡,一切突然變得圓滿。
俞佐琰轉(zhuǎn)身,看到陌兮站在身後,他笑說:“起來了?那就來吃早餐吧!”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陌兮埋頭專心吃東西,沒有說一句話。
俞佐琰笑說:“遊艇已經(jīng)在回程的路上,你可以放心了?”
陌兮擡頭看著俞佐琰,半餉後埋頭,眼神變得暗淡——同時意味著,她的夢徹底地醒了。
“我怎麼還不知道你有起牀氣?”俞佐琰挑眉說,“感覺你情緒不高的樣子。”
陌兮皺眉看著俞佐琰,有些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現(xiàn)在的她,害怕做夢,明天就要回A市了,她終究還是要做出那樣的決定。
陌兮承認(rèn)自己在逃避,但是,她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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