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著落日彩霞揮墨滿天,我問著黎明晨光熹微萬里,我問著白雲(yún)看似溫柔飄無居,問著所有所有的一切,你會不會在某個我在的時光裡動心哪怕片刻即可。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許久沒有見到陽光,眼睛痠痛的眨出眼淚。而我只是稍微動了下,眼淚順勢留下,渾身溼透衣服沾在潮溼極了,骨頭更像散架一樣,躺到山洞裡確實是個山洞,我聽見小潭裡的水聲撞擊山頂?shù)目毡诜瓷涞幕芈暎沁@麼淒涼。我開始試著叫玉玄亦的名字,可眼前一堆衣服裡除了被血浸溼的血衣,故意丟的遠的,其他東西擺放的整齊等待它的主人。
那是昨晚的是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亮了,我一點記憶都沒有,最後看到的蠱蟲步步逼近迎面而來的腥臭味連風都帶不走,而我拉著玉玄亦的衣服連動的不敢動,在很後來恐懼瀰漫心頭,什麼都忘了。會不會是莊主救了我們?
可是要是他救了我們顯然不會把我們丟在這裡呀,要說滄海山莊不管我們隨便丟出來,我也不信。顯然玉玄亦受傷了,那就說明沒有人出現(xiàn),可是他一個人是怎麼對付蠱蟲的,那他現(xiàn)在又在哪裡?
輕輕動一下整個人都要被痠痛到哭,現(xiàn)在可怎麼辦啊,荒野的隨便來個狼就把我叼走了,連叫的聲音都沒有力氣去說,我胡思亂想半天居然又混混沌沌的睡著了。
我真是沒有想到,居然能夠在這樣子的情況下睡著,隨時都有可能上命,不過即使上面我想也是,不痛的。畢竟睡著了,對什麼東西都沒有知覺。
玉玄亦在溪邊把身上各處的傷痕洗乾淨,血水混著溪水一起往下流,常年在邊塞打仗留下的舊傷疊加在新傷裡,古銅色的肌膚上這麼看都顯得觸目驚心,他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的,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把自己收拾乾淨,準備回去找林夭夭。
至少現(xiàn)在他相信林夭夭沒有看上去的這麼簡單,更沒有想到她沒有騙他,而她也確實會蠱術(shù),滄笛的蠱蟲在腳下使勁的嘶啞,牙齒打磨的聲音就在耳邊揮不散,骨頭沒有反應(yīng)的承受著,懷裡的人手掌冰涼滿頭冷汗的昏過去,那一刻看著她這麼害怕,忽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保護她的慾望。沒有一隻蠱蟲進她身邊,也正是因爲這樣,才阻擋住一大波的蟲子,眼看滄蝶面上的表情越發(fā)的險惡,她隨時都有可能暗中放毒箭,那個時候可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靠著一點空隙緊緊抱著懷裡的才從山頂跳下……
玉玄亦起身拿著剛纔偶然碰到的兔子,熟練的剝皮清洗,在邊塞很少有這樣的福氣能夠捉到兔子,戈壁灘的野物跑的比馬還快,要是不幾個人連著追死,可是捉不住的。
一隻手掂著兔耳朵一隻手艱難捂著胸口還在流血的地方,想著林夭夭也應(yīng)該醒了,不知不覺快步回到山洞,這一動不要緊破裂的傷口再次涌出血,赤 裸著上身血水開出一朵朵炫目的妖姬,不得不把東西放下再次清洗。
回到山洞裡時林夭夭還在昏睡,玉玄亦看她呼吸微弱
,有些不放心仔仔細細檢查兩遍才確定只是有些輕傷,於是在山洞中間升起火開始烤兔子,之前昏過去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再不吃東西餓也要餓昏了。
在這個沒有任何調(diào)理的情況下還能把兔子考烤的有食慾,可見不是一般人。然而我是被香味薰醒的,沒好氣的流著口水坐在他面前,頓時被他胸口的傷口嚇到,那些蟲子還真不是笨蛋還知道往心口出鑽。
“你…沒事吧?” 我聲音慘慘的問出一句廢話。
他表現(xiàn)出和處境不一樣的笑:“我都活生生的坐在你面前忙活著給你烤兔子,還問我有沒有事,要是有事就躺在那裡不動了。”
我急忙追問:“可是那些蟲子都是有毒的,你這樣…肯定……肯定不會好。”
他楞了一下似乎把有毒這個問題忘記了,我真的急了,也顧不得全身疼的鑽心去看他傷口。“你別動,我沒事。” 他看我的架勢動靜太大趕忙讓我別動了,又幾處的扭傷泛著紫黑色,這和他比起來應(yīng)該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傷吧,我有什麼好矯情的。
“好好,我不動,可是你這樣毒會蔓延的!” 我看到這樣不在意真是要去糊他兩巴掌解恨。
他看著兔子來回翻動,讓兩面受熱均勻,沒有感情的說:“我已經(jīng)喝了你的血,這些毒沒有事。” 從山上跳下來的時候,他就急促的感覺不能呼吸,臉憋的通紅都不能喘口氣,不停的扒著喉嚨要出氣,可是都是無濟於事的,毒已經(jīng)進入了血液裡,這段時間的漫長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林夭夭的身上劃傷的口子留出的血腥在他鼻子下泛著甜味一種比蜜糖還有吸引力的溫度,他貪婪的去吸允,胸口的壓抑一點點減輕最後能夠大口大口的呼氣,才確信她並不是一般人,從見她第一面是他就在懷疑,可現(xiàn)在看來什麼都變得撲朔迷離。
我呆若木雞的哦了一聲,看來我還要點用,可是就算沒了毒他那樣沒有敷藥也會感染的,我來回看來一遍好像這裡的條件太不允許了。
看到林夭夭小嘴嘟起似自責的樣子,玉玄亦難得的決定心口暖了起來,烏雲(yún)拂去後的陽光照射進來的豁達。
“好了,不用擔心了,你還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他開口問。我感覺哪裡都不舒服特別是肚子要餓死了。
洞外的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漏到地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光暈。是一道纖絕的塵陌,呢喃著天真,充盈著那抹曾經(jīng)深不可測的孤清而飄逸的影。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希望之後能夠像陽光一樣,暖得了別人暖得了自己。
“我沒事,而且我覺得在山上的時候我不應(yīng)該昏倒的,讓你一個人面對這麼多蟲子,想想就是於心不忍,你會不會生氣呀?” 我注視著他的表情,過了三秒種,他一副明顯被我逗笑的樣子:“即使你沒有昏過去,我也要把你打昏。” 從山上跳下難道還要聽著她一路尖叫不成,何況自己都要昏倒,那要看山崖上的樹叉會
不會碰到的事情去管她昏不昏。
我無語了,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不說話就等著烤兔子,快把我餓死了。
這兩天都城下起綿綿細雨,整個城牆杜瀰漫著朦朧的韻味,伴著落花滿地點綴著迷人的珠簾。“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華昭你看著雨。” 花園裡玉流仙撐著傘,回眸一笑看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
玉流仙走到他身邊給他撐起傘,好心問道:“在想什麼?” 這兩日都是在被顧凌波的事折磨的一團亂麻,華昭更是連著整宿都在看那本血書,試圖破解裡面隱藏的密碼,雖然在兩人已經(jīng)有很多眉目的,但是比起來也不過是冰山一角,背後的黑暗沒有一點曙光的等著他們?nèi)セ狻?
華昭握著她微涼的手,緩了一下解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帶有熟悉獨特的體溫包圍著她,華昭看她臉頰漸漸紅潤起來笑道:“怎麼出來也不知道多穿一件?”
“看你整日皺起眉頭,還說我呢。” 玉流仙低頭小聲嘟囔著,華昭假裝沒聽見,他確實很上心,蠱毒是一方面他更是想確切的知道林夭夭的所有事情,到底是這麼樣的秘密!
玉流仙又看他恍惚起來,不忍問道:“回殿吧。” 華昭點頭單手環(huán)著她纖細的腰兩人回到殿裡。
還是那本書,來回翻了一夜後有些地方乾裂的血塊已經(jīng)脫落,這樣的書在手裡無不充滿詭異。“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從會寫出血書呢?” 華昭冷不丁的問出一句。
“在沒有執(zhí)筆,沒有墨,或者時間不夠更本就沒有時間去找什麼筆墨,從纔會想到用血寫。” 玉流仙大方說出自己假設(shè)。
華昭琢磨會搖搖頭:“看著血液推算時間這個時候的顧凌波應(yīng)該在軍營,不可能會沒有執(zhí)筆的,而且寫的是蠱蟲那些這些事情是不是需要蠱術(shù)?再或者說這本書並不是告訴如何養(yǎng)蠱,而是用血寫是爲了封印?”
中蠱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亂。先秦人提到的蠱蟲大多是指自然生成的神秘毒蟲。長期的毒蠱迷信又發(fā)展出造蠱害人的觀念和做法。據(jù)記載,早在千年前已有人使用和傳授造蠱害人的方法。
鑑於蠱術(shù)陋俗對苗疆的嚴重危害,許多人感到對蠱的迷信到了非剷除不可的地步,大聲疾呼,呼籲移風易俗,革除陋俗。隨著學習蠱術(shù)的人越來越少,蠱術(shù)迷信在苗疆地區(qū)的影響將會越來越小。
華昭看了這兩行字心中更加模糊了,這到底是開始還是結(jié)尾,不過蠱術(shù)最後走的是消滅的路。
兔子很快就被我們消滅完了,我動動胳膊腿恢復些體力了,玉玄亦收拾好後 躺在乾草上一聲不吭的閉上眼睛,他要睡了嗎?可是不能總待在這裡吧,還是先讓他休息會吧,我坐在另一邊想著其他事情,玉玄亦帶著我從懸崖上跳下來,那滄蝶肯定沒事,說不定回到滄海山莊繼續(xù)做她大小姐,之後另外找機會,我要是她也會這麼做,就是她出手不留後路一樣,給對方只有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