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風來，等君到，等到現在風已止。

我淺笑道：“大長老放心，我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從此不會再和我有任何關係了，就這樣了，而且我想繼續呆在縹緲峰。”

大長老怕我下山去找瑛朝，以我現在的力量和見到華昭結婚這等事情，必然會不受控制的胡作非爲，可是我哪有那個心呢？找他們的事不就是給我自己找事嗎，況且誰的婚禮希望被打擾呢？

大長老這才緩緩安下心來：“緋月這是天意，也是命，本就是沒有交集的人，在一起的時間再長最後也都是會分開的，你明白就好。” 我明白，有什麼值得我好明白的，非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懂嗎，那我一個人就可以還要其他人做什麼，我不想再聽他講經拉著風月轉眼化成絲煙。

大長老搖搖頭，他現在明白華昭的意思了，就是要給她最大限度的自由，纔會選擇在她準備靜下心時刺激她的，本就是緋緋要想無心無非就是斷念了。華昭這一步棋走的驚險還是認準了緋月不會有其他作爲了？

本就心事重重這會還看到一個禍害，大長老心是那個難受。

風月緊緊拉著我的手，感受腳下的流雲就在眼前，身體停在上面才覺得真實。“這裡可真美，我能摸到夕陽了，一直覺得是不可能的事情，沒想到還真會可以。” 指尖劃過潑墨的彩霞，漸漸凝結在一起，再次旋轉掌心已然亮出塊晶片蘊含著光芒。“空間真的可以凍結，這就是夕陽，會永遠的在你身邊。”

我放在她掌心告訴她。風月若有所思對著餘輝眼裡濺出水霧：“我記得之前二師兄就喜歡在這裡練劍。” 我心口一緊，最後一絲念想也蕩然無存，二師兄聽起是這麼的陌生。“我記得縹緲峰日日夜夜都一樣，可是隻有二師兄會在晨曦和餘輝下不同的身影，我想他是不喜歡這裡纔會做出不同的事，只是可惜再也見不到他了。”

風月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元清灝一心都想下山找秦問柳，雖然現在離開了縹緲峰，但和林夭夭在極樂門的那段時間會成爲他人生裡的一次成長。

我的神情沒有波瀾，元清灝的意識在我腦海裡已經淡化，而且我也發現了但凡是和情有關的人事，都變淡了。“風月，元清灝還在，那些時光還會回來的，你不用如此傷懷。”

風月低頭掩蓋紅暈的臉頰，她是心生愛慕著二師兄卻沒想到緋月會如此淡定的說出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個景象會讓人懷念以前的事。”

紅燭搖曳籠著喜意，玉流仙獨自做在牀邊，這裡是華相府。雖然貴爲一國之主但她甘心在這裡做他的娘子，華昭還在院外飲酒，白天的時候他淺淺抿著酒杯不曾多飲，可是到了晚上賓客都走後才一個人做在院裡，大口大口的把自己灌醉。

玉流仙不敢看他，那種似傷心似沉迷的慵懶，他把自己灌醉是爲了和以前做過了結嗎，她不知道怎麼去勸他以後還有自己，直到夜深人靜院裡模糊傳來他的呢喃，叫著夭夭……

玉流仙淡然起身衣襬在地上滑過，推開門就是一襲紅衣倒在石桌上，玉流仙不曾講過他穿紅衣，只覺得這樣的不染凡

塵就不該多情，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華昭還有意識的抓緊他說了聲：我好冷…冷……沒有意識，只有這點感受就是冷。

“我在我在，我在這裡，不冷了不會冷了，在我懷裡我們一直都會暖起來的。” 玉流仙不知所措的抱著他，指尖劃過的地方都是冰冷的，他好涼要多暖的心才能好。

想到這些玉流仙自己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了：“華昭，我的華昭，我給你機會在我枕邊沉睡，你願不願意看我一眼呢，不要折磨自己了，我們還有很多未來呢，你要去哪裡我都會捨棄一切陪著你，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這樣的話從得到天下的玉流仙口中說出帶著別樣的淒涼，愛到卑微的承諾。

顧凌波在牀上躺下枕邊就是玉玄亦，一天沒有開口的他這會選擇閉上眼睛，在腦海裡重播今天的畫面，沒有林夭夭的婚姻就這樣的開始。顧凌波在他胸口停留：“今天我見流仙很開心，華昭也是笑的入微，但是你卻一臉惆悵，讓我不得不想到那個叫林夭夭的姑娘。” 她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不管玉玄亦變臉優雅的把話說了出來。

林夭夭在她印象裡找不到這樣的人，不是的一個小姑娘又是怎麼把這幾個人糾纏到一起的，除了今天有人用虛空之眼窺探以外。

玉玄亦並不在意丹鳳眼半瞇著：“不過是個小丫頭，提她做什麼。” 顧凌波一時吃癟也知道問出不什麼了，“今天我感覺到她已經知道了，即使沒有出現但我想她已經看到了全部。” 玉玄亦沒有說話，知道又這麼樣，並沒有有意去隱瞞她，而且之前華昭下定心思，林夭夭遲早都會忘記的。

兩個人分開的時間太長了，很多時候只能隔著模糊的多年前來現在話題，顧凌波心裡很是難過，可再回頭髮現玉玄亦已經睡了。

虛空之眼再次打開顧凌波思緒進入起中，在這裡生活的日子她是最安靜的存在，可這次裡面卻變了模樣，原本深灰色的空間現在變得和院落沒什麼兩樣，粉色的花瓣漫天飛舞和星辰一起，美得讓人窒息。“我等了很久了，顧姐姐。” 我推開門迎她進去。

“沒想到會見到你，林姑娘對吧。” 顧凌波比我想象的還要美，沒想到這虛空世界還養人呢。“顧姐姐隨意就行，今日前來是有事和姐姐說的，辜負極樂門重託卻在聚毒會之時作爲一派之主沒有出現實在難以服衆。本是年輕氣盛卻在到都城不久後強佔姐姐名號實在不對，虹影雙劍和蠱術秘籍本是姐姐留下的寶物，虹影雙劍現在已經在極樂門而蠱術秘籍在都城華昭手裡。”

顧凌波笑著打斷我：“都是身外之物，我並不在意，你也不要耿耿於懷，無事即可。只是華昭……”

“華昭多年對我有教養之恩，其他的我尊重他的選擇。”這件事我自己看淡就好了，不想讓她吃多說什麼，顧凌波又豈會不知道呢。

只好婉言道：“選擇有很多，但我相信他選擇了一項爲你好的決定，不管做的什麼都有站在你的角度上考慮。”

“顧姐姐我們還是說些其他的吧，這樣的話不適合現在說。” 林夭夭冷冰冰的模樣真的和以前變了很多，即使華昭做的再難爲情我想她心裡還

是多多少少的難過，只是見他現在的樣子沒有半分傷感的語氣，不由驚歎起來：“林姑娘，你不願意聽又是爲了什麼呢？”

我說什麼又有什麼值得我說的，難不成現在要我去把華昭搶回來告訴他我愛他？你說有可能嗎，既然他這樣做就知道問心無愧，我說再多也沒有用，只是太瞭解他了。再說他們兩個又不是沒人要，能在一起也是多少人羨慕死的一對吧。

“雖然我理解不了，死後重生的意思，但是我也知道你現在有很多事情都模糊，纔會著急來問我，打你要知道，現在的情況向下發展纔是最好的。”

我納悶了爲什麼都這樣告訴我呢，要是真的好就讓他繼續發展去，和我說又有什麼用呢，先不說是不是爲了我，又沒有人在意吧。顧凌波思緒萬千還是決定不開口，轉移話題：“玄亦老是和我說你是個小丫頭，可我見你長大了不少。”

我略閉上眉目掩蓋著眼角的留戀：“不過是以前小，很多事情不懂才做了不少糊塗事，王爺也是多掛心了。”

“不懂纔是最好的，什麼都知道了，就會把自己忽略了，你是你有這麼能忘記這麼重要的存在呢。”

一朵蘭花無論怎麼開都會有人佩服她的靜雅，而曼陀羅再這麼安靜都是妖豔的意義，顧凌波不是我而我的心事不怪她。“顧姐姐，我想之後會有一位姑娘到都城找個叫華易的人，還望你能幫忙照拂。” 顧凌波低頭：“一定會的。”

“你我的命運本是無意才向連在一起的，而我也本不該享受太多的安逸，無論是華昭還是玉玄亦還有秦問柳，以及一直幫我的人，他們都是無辜的，我不想因爲我現在成爲緋緋拋棄了感情就去再招惹他們，我知道沒有緣也不會有以後了，我會留在縹緲峰一直一直。” 徹底放下心開口說這些事需要多大的勇氣。

顧凌波含笑：“難得見到如此大義的姑娘……”

顧凌波走後我在虛空世界了坐了很久，眼前的假景不過是幻化的，手一揮再次變成原本的深灰色，這次是本來的顏色……什麼都沒有，一路走到現在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有也有什麼用呢，註定的吧。這裡的空間千年如同一日，沒有起伏沒有日夜的空間，就這樣平靜吧。

我虔誠的跪下，對著著茫然的黑暗許下心願：“上天保佑，我緋緋在此虔誠求你保佑，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他也會好吧。

大長老在我面前不只一次的點頭稱讚我，但我不想見他，要不是躲到虛空時間裡，要不就在縹緲峰頂上思坐，沒想到這恍恍惚惚就是多年之後。

都城的繁華看起來就是固定的，人來人往沒有什麼變化。顧凌波按照林夭夭的說法在都城等一個叫王笙月的人，可是並沒有等到，心裡不免有些擔心。再加上玉玄亦對她不冷不熱，這讓一個滿含熱血的人怎麼能容忍呢。獨自一個人策馬揚鞭離開都城，隨著感知就這樣一路找下去。

玉玄亦知道後已經是兩天之後了，說這個玉玄亦還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無論是誰在身邊都無法珍惜擁有，顧凌波在的時候時，林夭夭在的時候也是。

不是不會珍惜，而是沒有覺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