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俞傾提到乞丐二字的時候,顧欽腦中嗡地一聲響,竟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待反應(yīng)過來後,忙俯身欲扶起俞傾,卻不想身邊的蕭沐也跪了下來道:“原來顧兄就是當(dāng)年救傾兒的恩公,請受我夫婦二人一拜。”
“快快請起。”
夫婦二人起身後,俞傾紅著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在蕭沐心中甚是難受,遂他顧不得什麼顏面,上前問道:“顧兄,愚弟想問下,我夫婦二人的孩子可還在貴府?”
顧欽身形一晃竟有些站不穩(wěn),心中後悔萬分,他千不該萬不該踏進(jìn)這個宅院,如今怕是再也瞞不住了。
“恩公?”俞傾也是急了,她這病弱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拖得了多久,她真得希望有生之年能找回自己的孩子,用盡所有力氣去愛她,否則即便是死了也是不瞑目的。
顧欽微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疲憊地說道:“她很聰明很可愛。”
俞傾激動地抓住了蕭沐的雙手,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到了蕭沐的手上,哽咽地說道:“蕭,你聽到了嗎?我的女兒她還活得好好的,她很聰明也很可愛。”
“瞧把你高興的,爲(wèi)夫聽到了。”蕭沐像哄孩子般地將俞傾摟在懷中安撫著,但他的目光卻有些複雜地看向了顧欽,孩子健康地活著當(dāng)然事件好事,但是看顧兄的神情,怕是要把孩子要回來也不是易事。
“顧兄,我們夫婦二人可否拜訪府上,然後見見她?”蕭沐話落,俞傾滿眼期待地望向了顧欽。
“不瞞弟妹,那孩子你們已經(jīng)見過了,就是墨兒,但是她今早置氣離家出走,到現(xiàn)在還未找到。”顧欽彷彿一下子老了幾歲,話語中帶著說不出的疲憊。
“墨兒,竟是墨兒。”俞傾傻愣愣地喃道,墨兒竟是她的孩子,真是很可愛呢。
蕭沐雖然亦是激動萬分,但他卻是比俞傾要理智,一下抓住了顧欽話中的重點(diǎn),他女兒竟然離家出走了,冷靜地按住了俞傾的肩膀道:“傾兒你先別哭,我們首要的任務(wù)是找到孩子,她才五歲多,一個人在外會很危險。”
“對,恩公,我們夫婦跟你一起去找。”俞傾用手背胡亂地抹了兩把眼淚點(diǎn)頭道。
三人商量好尋找的路線便一同離開了蕭府。街巷角落裡,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銀色面具男子嘴角微微勾起了慎人的冷笑,真是一場好戲呢!
傍晚,蕭沐夫婦跟隨顧欽回到了將軍府,迎面而來的顧夫人急聲問道:“老爺,還是沒有線索嗎?”顧欽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見顧欽這樣,顧夫人心中越發(fā)地難受了,無意間掃到了顧欽身邊的二人,疑惑地問道:“老爺,這二位是?”
“我們是…”俞傾正開口說著。
“他們是我們的鄰居,幫忙一起找墨兒的。”顧欽忙打斷,遞給了蕭沐夫婦一個先緩緩的眼神。
顧夫人連忙道謝,便引二人進(jìn)到了前廳。
戌時三刻,管家匆匆而來道:“老爺,夫人,七王爺來訪。”
“快請。”
“參見七王爺!”屋內(nèi)四人齊聲見禮,楚鈺城並未多說,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顧欽有些納悶,這七王爺多年在軍營裡摸爬,身材可說無一絲贅肉,怎麼今日披了一件黑色披風(fēng)竟顯得如此臃腫,難道說過了幾天安逸的日子便墮落起來了,但口中還是恭敬地說道:“不知七王爺今日造訪所謂何事?”
楚鈺城將披風(fēng)打開了一點(diǎn),懷中竟是露出個小腦袋。
“墨兒!”顧夫人驚喜地輕呼了一聲,蕭沐夫婦也面帶喜色地望著那個小腦袋。
楚鈺城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朝顧水墨看了一眼,所有人便都知道了他的意思,那個惹得大家都不得安寧的罪魁禍?zhǔn)祝谄咄鯛攽阎泻┨鸬厮?
收到了楚鈺城眼神的示意,顧夫人輕輕地從他懷中將顧水墨接了過來,點(diǎn)了下頭便朝著顧水墨的閨房走去。
“老臣謝過七王爺!”顧欽躬身道謝。
“顧將軍,本王希望這種事不要再發(fā)生了,除了本王沒人可以動她一根頭髮。”楚鈺城不悅地皺眉,然後別有深意地看了眼蕭沐夫婦轉(zhuǎn)身離開。
顧欽一下噎在那兒,莫說他沒有打墨兒,就算了打了她幾下,那也是自己的孩子,七王爺是不是管得有點(diǎn)寬了!
“顧兄,時辰不早了,我們改日再來拜訪吧。”蕭沐攬著俞傾說道。
“此事容我想想怎麼與我家夫人說,給我些時間可好?”顧欽看著俞傾說道,直到俞傾微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顧欽才鬆了一口氣,將二人送到了門口。
蕭府
“蕭,我實(shí)在是太開心了,你感受到了嗎?”俞傾面色紅潤地圍著蕭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蕭沐眼中帶笑地說道:“知道知道,你再轉(zhuǎn)我可就要暈了,都是當(dāng)孃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
“不行,蕭,你爲(wèi)我撫琴,我要跳舞。”俞傾拉著蕭沐便向竹園跑去,路上笑聲不斷。
琴聲起,俞傾翩翩起舞,宛若九天而來的仙子,蕭沐不覺間竟是癡了,他有多久沒有看過傾兒跳舞了,思緒不由得回到七年前的初識。
“蕭!你竟然在看我跳舞的時候走神,我都叫你三次了!”俞傾微微嗔怒地扯了一下蕭沐的耳朵。
“走神也是爲(wèi)了你,傾兒你比七年前更美了。”蕭沐輕啄了下俞傾的鼻尖。
“蕭,我昨日對墨兒有點(diǎn)兇,還打了她的小手,她會不會不喜歡我了。”冷靜下來,俞傾纔想到昨晚的事情,心中不禁一陣後悔,她真是世上最兇的孃親。
蕭沐沒有說話,而是將左手放到琴絃上撥弄著,毫不意外地被俞傾打了一下,“傾兒,對琴藝的執(zhí)著已經(jīng)成爲(wèi)你生命的一部分,非發(fā)於心,而是一種本能,所以墨兒那麼聰慧,是不會怪你的。”
這一夜,俞傾輾轉(zhuǎn)難眠,每隔一刻鐘就會將身旁的蕭沐搖醒,說墨兒如何如何可愛,說墨兒如何如何聰慧,導(dǎo)致後半夜蕭沐都不敢閉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