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我不能放任你在楚鈺城身邊長大,請原諒我。”花笑安喃喃地說道,然後便揹著顧水墨朝著酒樓的二樓走去,路過的小二掌櫃全部都對他點頭哈腰諂媚得緊。
日落時分,兩名鬚髯皆白的白衣老者並肩踏入了這家酒樓,瞬間便引得衆(zhòng)多賓客頻頻觀望,若說穿白衣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但特就特在他們的外袍連著白帽將髮絲全部遮住,只露出了面目而已。
“想必二位便是南巫來的貴客吧,我們公子早已在雅間恭候多時了。”掌櫃立刻上前抱拳問候到。
“那便請店家先前帶路吧。”面目略微溫和的老者說道。須臾兩位老者便被帶到了雅間,掌櫃識趣地躬身退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門帶上。
“笑安公子,這便是你信中提到的那個孩子?”沐荀眼眸一亮,疾步走到了過去坐到了牀邊,執(zhí)起顧水墨的小手探起了她的脈搏,見她除了外表狼狽了些並無內(nèi)傷,沐荀提著的一顆心便落了下來。
“這無憑無據(jù)又怎能說這是我沐家的血脈!”沐荀身後的大長老瞪著雙眸喝道,但是他的雙目卻是盯著顧水墨未曾移開,彷彿要把她瞪出個窟窿。
正在這時,顧水墨緩緩地睜開了雙眸,沐荀激動地差點喊了出來,這孩子的樣貌可是像極了俞家那丫頭,但這眼神卻是與之蕭極爲(wèi)相似,誰說這不是沐家的血脈他絕不輕饒。
“花笑安,你是個小人!”顧水墨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滿滿的全是失望,虧得她上輩子在商場上混得風(fēng)生水起,竟是被一個古人給騙到這個地步,真是誰都不能怨,只怪她高估了人心。花笑安苦笑了一聲並未言語,轉(zhuǎn)身摔門而去,給了顧水墨一個決絕的背影。
顧水墨起身欲下牀,卻突然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多出了兩雙腳,擡首看去不由得微愣,戒備地問道:“你們是何人,怎會在這兒?”
“墨兒,我是爺爺。”沐荀笑呵呵地說道。
“我爺爺早就作古了,你騙誰?”顧水墨冷聲問道。
“咳咳…咳咳…”沐荀差一點沒被口水嗆死,咳紅了一張老臉。沐荀身後的大長老則是不給面子地大笑出聲,這娃娃真是討人喜歡,他好久沒見沐荀這老小子如此吃癟的樣子了。
“墨兒,想必你是知道蕭沐吧,他本名沐之蕭,是我最小的嫡子!”待緩和了些,沐荀開口道。
“那關(guān)我何事?”
“罷了,反正將來你都要知道,爺爺就把沐家的一些事告訴你。”話落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後的大長老,見他並無異議地點頭,沐荀方繼續(xù)開口道:
“南巫沐家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沐家的家主並無任何官職和權(quán)力,卻是備受人尊敬,而我便是沐家現(xiàn)任家主。家主最大的責(zé)任便是聯(lián)合四大長老經(jīng)過占卜選出和培養(yǎng)大祭司。”
顧水墨心下驚詫,剛剛只是隨口一問,這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白鬚老者竟是自己的親生爺爺,也便是現(xiàn)在南巫沐家家主,那他不好好地在南巫當(dāng)家跑來找她做什麼,這其中定有蹊蹺。
見顧水墨感興趣,沐荀摸了摸鬍鬚繼續(xù)說道:“大祭司定是要從沐家嫡系子孫中選出,至於選誰根據(jù)占卜出來的生辰八字而定,每次定是非常之精準(zhǔn)。”
“上一任是我爹?”顧水墨沒忍住問道。
沐荀嘆了口氣點頭,然後道:“沐家人的婚嫁其實並不受控制,但大祭司卻是不一樣的,無論占卜出的大祭司是男是女,皆是終身不許婚嫁的,因爲(wèi)那樣便是對神明的不忠和不敬。”
“老爺爺你沒騙我?大祭司不準(zhǔn)婚嫁怎麼會有我?”顧水墨調(diào)整了個姿勢盤腿做好,好似一個小神婆。
“沒大沒小地,要叫爺爺!”沐荀嗔怪著,然後繼續(xù)道:“大祭司在任期間若與人茍且,被發(fā)現(xiàn)即是犯了族規(guī),若是知錯能改,受五十杖刑,然後由大祭司親手處決那個與之茍且之人便可。”
顧水墨的雙眸漸漸地變冷,她家爹孃如此相愛,怎麼從這老頭嘴裡說出竟是如此地難聽,真是食古不化地老頑固,若按他這樣說,她豈不是茍且的產(chǎn)物,那還來找她作甚?
“爺爺,你這是連我都一起罵了吧!”顧水墨冷聲說道。冷寒的眸光震到了沐荀,這真的是個九歲的孩子該有的眼神麼,他剛剛有說什麼過分的東西麼。
“墨兒,你且聽我說完。”
“除了我剛剛說的那個處理方法,還有一種方法,只不過鮮少有人去嘗試,那便是承受七七四十九刀割肉之刑,主動放棄大祭司的職位,若是刑後而死則不允葬入族陵,若是刑後僥倖存活,亦是得永遠滾出南巫的土地。”
沐荀的話深深地震撼了顧水墨,她是知道蕭沐愛俞傾,但是她沒想到代價竟然是如此之大,需要傷己體膚棄己宗族,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愛的力量竟是如此地偉大。
“那你們是來殺我的?”顧水墨冷靜地問道,一點都不似性命即將受到威脅。
“若是放到多年以前,我想會是這個結(jié)果。”一直沒有開口的大長老突然出聲,引得顧水墨側(cè)目去看。真是古板至極,大祭司的孩子便不能存活於這世間麼,這沐家對自家的子孫都如此狠毒。
“墨兒,大長老他亦不是外人,我也便實話實說。若是當(dāng)初他們乖乖地離開南巫,我並不會狠心到去下追殺令,要怪也只能怪他們盜取了鎮(zhèn)族之寶的靈虎血玉,使得沐家老祖宗的屍身瞬間化爲(wèi)灰燼,惹得族內(nèi)一片惶恐和聲討。”話落沐荀疲憊地坐到了牀邊,滿目慈愛地看了看顧水墨。
顧水墨杏眸圓睜,腦中不斷地閃過自小便戴在身上的虎形血玉,這老頭說的定是它無疑了,原來竟是鎮(zhèn)族之寶,還好她將它送給了阿城,否則定會被他們拿了去。
“墨兒,你是不是見過這血玉?”大長老猛地扯著顧水墨胸前的衣襟問道。
“我怎麼會見到!”凝氣於指間,顧水墨用力地擊向了大長老的手,她年紀(jì)小不代表她可以任由旁人欺負,這兩個老頭著實是過分。
大長老亦是沒有想到這小小的九歲女娃竟是有如此大的指力,他竟是被生生地震退了三步,留下兩道紅印的手背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老爺爺,多有得罪了,墨兒不喜歡別人拽著我的衣襟!”顧水墨猛地跳到了地上抱拳說道,轉(zhuǎn)身便跑向了門口,卻不想一道白影閃過,她竟是生生地撞在了沐荀的身上被彈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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