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知不知道她到底些做了什麼,你便護著她!”原清流擡起手臂用食指狠狠地指著花絮,眸中的殺意越來越重,恨不得能用眼光活剮了她。
“流兒,絮兒是你明媒正娶的皇貴妃,她與你同牀共枕不違背任何天理倫常,況且她自六歲便跟在你身邊出生入死,又有什麼是不可以原諒的!你要記得你不僅僅是一個皇帝,你還是她的夫!”話落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公主…”花絮心疼地想要上前去看,卻不想被原清鴻的一條手臂給攔住了,“絮兒你不必心疼他,他本就該打,否則他永遠不會清醒!抱著那個虛無縹緲的夢做到死!”
原清流淡淡地看了眼面前的長姐許久,然後微微地垂首與之擦肩而過離開了房間,在原清鴻看來,那背影著實是落寞得很,看得她心中有些堵得慌。
“絮兒,陪在他身邊,好好地保護他,戰(zhàn)事將起天下便要開始動盪了,我能陪著他的時間怕是也不會有多久了。”原清鴻有些疲憊地說道。
“公主放心,絮兒會的!他便是絮兒的命!”
此時的東楚皇宮中,一批又一批的御醫(yī)正在龍行宮內擦著冷汗,換班地爲牀上的杜錦邕診治著,卻是無人能查出病因爲何。
“劉大人你說這國舅爺怎麼會突然就病倒了,這東楚的江上可怎麼辦啊!”
“切莫多言,咱們只管看病!”
楚擎天繃著一張小臉兒站在宮門口,雙拳死死地背在身後,舉目四望這大好的河山,心中不由得在盤算著,不出三日他便可以不再是傀儡了吧。
“啓稟皇上,臣等無能查不出國舅爺到底所患何病,還請皇上治罪!”兩名太醫(yī)院的負責官員匆匆走到楚擎天身邊跪地請罪。
未及八歲的少年嘴角勾起了慎人的笑意,驚得地上的兩位太醫(yī)皆是汗透衣背,跪地的雙腿亦是開始顫抖起來,爲何從前未覺得這小皇上的氣勢竟是如此地駭人。
“既然查不出原因,那還不趕緊回去繼續(xù)再查,若是國舅爺出了任何差池,這東楚的江山豈不是要開始動搖了,到時候定不會輕饒了你們。”話落一甩袖袍轉身離開。
“劉大人,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啊!”其中一人擡起袖子猛拭額頭上的汗。
“在這宮中莫要多猜,不管醫(yī)不醫(yī)得好,這病我們診下去就對了。”
就在兩人慾起身回龍行宮的時候,周圍突然躥出了一隊禁軍將他們團團圍住,二話不說提刀便將二人的頭顱砍了下來。
午時將近,宮中已是人心惶惶!
楚擎天端著一碗粥緩緩地踏進了龍行宮,擺手間揮推了所有的太醫(yī)和宮人,輕聲地坐到了杜錦邕的牀邊,替他掖了掖被角,此時的杜錦邕已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擎天,今天爹沒陪你上朝,那些大臣沒難爲你吧,你有沒有害怕?”杜錦邕半睜著眼睛虛弱地問著,蒼老暗黃的手不斷地四處摸索著。
“爹,擎天沒有害怕,擎天查出來給你下毒的兩個太醫(yī)了,他們是楚修遠的舊臣,欲圖謀害於你妄想復朝,現下已經被兒子給斬殺了。”楚擎天乖巧地應答著。杜錦邕如有榮焉地輕點了下頭,然後微微地擡手示意楚擎天將他扶起。
楚擎天細心地給杜錦邕喂著粥,時不時地用龍袍爲他擦拭著粘在嘴角的粥粒,龍行宮中陷入了一片溫情之中,不過好景不長,一碗粥下肚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杜錦邕便開始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一雙眼球不斷地向外凸,好似要吃人了一般。
“啊…啊…”杜錦邕死死地用手摳著喉嚨,結果白沫越吐越多,刀痕遍佈的老臉瞬間憋成了絳紫色,可是那雙渾濁的眼卻是徹底地睜開了,不敢置信地指著楚擎天,“你…你…”
“爹,你安心地去吧,沒了你擎天便不會徹夜難安了。”話落從懷中掏出一塊厚錦帕,死死地捂住了杜錦邕的口鼻,恨不得使上全身的力氣。
“唔…唔…”杜錦邕死命地掙扎著,幾次差點便將楚擎天掀翻在地,最後終是敵不過體內毒素的擴散,慢慢地僵硬了四肢,瞪著雙眼不瞑而逝。
楚擎天隨手取來了火石,點燃了錦帕將之扔到火盆之中,火苗不斷地在他眼中跳躍著,一張稚嫩的小臉上根本看不出弒父後的驚恐與悔恨,淡漠到令人窒息。
待火盆中的錦帕燃燒殆盡,楚擎天緩緩地走到了杜錦邕的屍體旁,面無表情地伸出了小手覆了上去,將那雙瞪得老大的雙眼給合上,輕吐出聲,“爹,這下你便不會累了,你可以安心地去陪孃親了!”
一個時辰後,楚擎天將杜錦邕之死昭告了天下,特敕封他爲一品忠勇侯,並賞賜黃金二千於杜家子孫。
“方公公,那杜家人可有收下那些賞賜?”楚擎天繃著一張小臉冷聲問道。
“回皇上,杜家家主並未敢收下賞賜,說是爲皇上鞠躬盡瘁不求封賞。”方叢顫抖著跪到了楚擎天面前,連頭都未敢擡起,聲音小得他自己都快聽不清楚了。
“沒說其他的東西嗎?”楚擎天皺眉問道。
“並未!”
“方公公,你知道爲何你能活得如此之久嗎?”
“老奴愚鈍,還請皇上明示!”方叢跪在地上砰砰地磕著頭,沒幾下便磕出了血水。
楚擎天緩緩起身走到了方叢的身邊,伸手虛扶了他一下說道,“方公公快快請起,朕最是欣賞你這種識時務之人,希望往後你不要讓朕失望。”
“老奴定會竭盡全力地伺候於皇上左右,死而後已!”
“那抄查杜家的任務便交給你了,帶著聖旨去吧,否則晚了杜家的人便要逃光了。”話落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聖旨交到了方叢手中,甩袖轉身快速地離開了。
待大殿中只剩下方叢一人,他方敢慢慢地爬起身,盯著手中的聖旨眼眶通紅,若是人有下輩子,他寧願做一隻什麼都不用去想的豬,也是不願再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