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一睜開眼,我就看到王斌這傢伙枕著我的大腿,躺在地上鼾聲如雷。
十分暴力的將王斌弄醒,我整個腿都麻的動不了了,王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說:“你醒了林子,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比如說噁心乾嘔什麼的。”
王斌看我的眼神頗爲怪異,我搖了搖頭,似乎除了腦袋有點昏沉沉的,沒什麼不良反應,我突然想起昨晚發生的恐怖一幕,連忙問道:“昨晚那東西你看到了嗎?那是什麼東西,太可怕了,真是嚇死個人嘞。”
見我問起,王斌嘿嘿一笑,滿不在乎的說:“你說那些人頭啊,我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反正不是鬼就是了,不過你小子也真是的,張黑臉都說了這樹林有古怪,你小子偏偏就不信邪的去冒犯,真是該著你受這份罪。”
聽了王斌的話,我有些吃味的說:“你小子到底是哪邊的,怎麼處處幫著張黑臉說話啊。”
王斌大義凜然的說:“哎呦,話可不能這麼說啊,你兄弟我隨然站在你這邊,但是凡事都要說個理字不是,昨晚要不是張黑臉,咱們哥倆十成十的就折在那林子裡的,在說這張小哥雖然脾氣怪了點,可也沒害咱們不是。”
“切,他張黑臉救我一次,大不了我林奇欠他一個人情,日後還他就是,但是他這個人太古怪,還是別跟他太深交的好。”雖然嘴硬,不過我心裡已經有些感激這個傢伙了,我想問問張黑臉昨晚樹林裡的人頭到底是什麼玩意,可是四下望了望我才發現,張傑這傢伙竟是不見了。
“張傑呢?”我問王斌。
王斌指了指不遠處的山谷,從揹包裡拿出壓縮餅乾,吃了一塊,然後口齒不清的說:“去山谷裡探路了,那小哥說這山谷有些不對勁,叫我在這裡看著你,不要貿然的進那山谷,一切等他回來再說。”說完,王斌將手中的餅乾遞給了我一塊。
說實話,我還真有些餓了,將餅乾塞進嘴裡,胡亂的吃了一口,我便背起裝備向那山谷走去,王斌以爲我要進谷,趕忙胖上來將我攔住,說:“林子,這小哥說這山谷有古怪,我看咱們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我就是觀察一下,不進去。”我甩開王斌,走到山谷前,打量起這個山谷來。
按照張傑所繪製的地圖顯示,這個山谷的位置應該就是地圖上那個紅點的位置,這地方叫一線天,是進山的必經之路,穿過一線天之後會有一條河,過了河就是古墓的位置所在。
山谷內長滿了茂密的野草,這些草高的有一人多高,矮的也要莫過膝蓋,谷內四處可見一些碎石,估計是山上落下的滾石,這要是人走在裡面,這些滾石突然落下,還真是蠻危險的。
看了半天,我也沒看這山谷有什麼不對勁,知道自己沒有人家那份仙根,索性我也就不在理會這個山谷,專心坐下來吃起早飯,這壓縮餅乾的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的,我跟王斌就這樣一邊吃,一邊等張黑臉出來。
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張黑臉才一臉嚴肅的從山谷裡出來,我和王斌趕忙迎了上去,問道他這谷裡有什麼不對勁。
張黑臉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他的行李,示意我們跟上,我和王斌都有點習慣了張黑臉的作風,索性也不再問,直接跟著他就進了山谷。
山谷裡雜草太厚,爲了安全起見,我和王斌一人撅了一根樹杈,不斷的撥弄著雜草,防止這草裡有蛇之類的,不過顯然我們的行爲是多餘的,因爲很快我就意識到這山谷的古怪。
此時正值八月,也是夏天最熱的季節,按理說這個季節正是百鳥入林,蛇蟲氾濫的時候,尤其是像這種大山裡,這類東西應該更多才是,可是我們走了將近半個鐘頭,竟是連半個蟲子都沒有發現,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這人天生想象力就豐富,很快我就猜到,可能是這山谷裡有什麼東西,讓那些蛇蟲懼怕,所以這山谷中才沒有蟲子,以前我曾聽黎叔說過,一些山谷裡因爲內部暗含一些特殊礦物質,蚊蟲不能侵入,難道這大山中也有類似的礦物質。
又走了能有半個小時,可是前方依舊沒有發現出口,這時我才意識到,這山谷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不過我估計這也跟這山谷的走向有關,因爲這山谷的走向並非是筆直的一條線,而是彎彎曲曲的,走不了多遠我們就要左轉或右轉,而且有的地方寬敞的能停坦克,有些地方卻狹窄的只能夠一個人艱難的行進,地貌十分複雜。
又走了十分鐘,張傑突然停了下來,這個地段很平坦,也很開闊,視野能看出很遠,不過視野所及的地方,我們卻依然沒有看到這山谷的出口,就好像這山谷永遠也沒有盡頭似的。
張傑停下了腳步,隨即指了指我們左手邊十米左右的山體,我的目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一塊山體黑乎乎的,跟其餘青色的山體一對比,十分的顯眼。
我和王斌走進了一點,這纔看到,那黑乎乎的東西竟是長滿了黑毛藤蔓,這藤蔓將根深深的扎進了山體的縫隙中,然後垂直而下,長長的黑毛就像這藤蔓的頭髮似的,將其隱藏在其中,離遠了看,就跟個毯子似的,讓人看不出形狀來。
在山裡發現藤蔓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讓我感到不平常的是,在我的記憶中,沒有一種藤蔓品種是長了黑毛的,最多就是長些長刺,我因爲好奇,就忍不住又走進了一些,想要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當我走到這些藤蔓跟前的時候,卻險些給我嚇丟了魂,那藤蔓上的黑毛根本就不是什麼黑毛,還真是人的頭髮,只見那藤蔓背後竟然掛著一串串的人頭,這些人頭的頭髮和藤蔓糾結在一起,牢牢地掛在藤蔓的背後,若是不走進看,真的很難發現這後面的東西。
我駭然的向後退了一步,驚呼道:“是昨晚的那些鬼頭。”
王斌聽了我的話,趕忙走了上來,一把將我扶住,目光駭然的向那藤蔓背後的人頭看去,雙手快速摸像腰間,一把匕首便被他摸在了手中。
張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冷冷的說:“這東西叫飛頭蠱,就是你們昨晚看到的那些東西,不過這些飛頭內的蠱已經死了,不會在攻擊人。”
“飛頭蠱?這是什麼玩意。”我有些驚恐的看著張黑臉,一臉不解的問道:“這東西是怎麼飛起來的,我可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什麼鬼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傑沒說話,直接走到那藤蔓背後,將一顆人頭撤了下來,然後丟到我腳下,嚇的我和王斌直往後跳,就跟受了驚的猴子似的。
我剛要罵娘,就聽到王斌輕咦了一聲,說:“哎,林子你看,這人頭有古怪哎。”
我一看,嘿,你別說,這人頭還真是有古怪哎,這人頭的兩邊竟然長了兩個翅膀,這是怎麼回事,我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強壓住心頭的恐懼,顫顫巍巍的走進了一些,然後用手中的木棍扒拉了一下那個人頭。
接著,一個黑黑的東西從那人頭裡脫落出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蝙蝠,這人頭似乎有些年頭了,骨頭都碎了,所以這蝙蝠纔會從那人頭裡掉出來。
這時張傑開口說:“這玩意叫飛頭蠱,是苗人的一種巫術,煉製這種巫蠱首先要將蠱種寄生在活人的大腦裡,待蠱成型後在將人頭斬下,由於是食人腦長大,裡面的蠱會產生變異,具有一定的智慧,並且長的十分巨大,同時這人腦也會向一個加鎖一樣,永遠將蠱困在其中,這飛頭蠱之所以能飛,是因爲寄生在其中的蠱是蝙蝠蠱,這東西最喜歡的就是食人腦,至於這東西如何攻擊人,想必你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哎呦喂,這傢伙還會諷刺人,沒看出來啊,我撇了撇嘴,不過聽了張傑的話,我算是明白了,這東西原來根本就不是什麼鬼怪,只不過是一個人工製成的怪物,不過這些苗人還真是有夠變態的,竟然能研究出這麼邪門的東西來。
雖然張傑沒明說,不過我也知道,這東西攻擊人的手段似乎有一定的魅惑性,能夠讓人昏厥,但是他們是如何魅惑人,並讓人昏厥的呢,我細想了一下,可能這種東西跟黃鼠狼差不多,可以散發某種氣體,讓人產生幻覺或昏迷,但是爲什麼張傑和王斌沒事呢。
我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張傑古怪的笑了笑,然後從腰間隨手拿出了一個瓶子,我一看,竟是臨行的時候,王斌準備的六神花露水,不過那東西一直在我包裡放著沒有動。
我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說:“別跟我說你們就是抹了這東西纔沒事的。”
王斌在一旁騷包的撇了我一眼,說:“我早就跟你小子說過,花露水,還是六神的好,提神又醒腦,叫你平時洗臉的時候放點,你就是不聽,怎麼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
我無語,心說我哪知道那個什麼勞什子的飛頭蠱會怕花露水啊,靠,這也太不嚴肅,太不科學了。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久,張傑指了指那藤蔓的背後,說:“這藤蔓後面有一個山洞,古怪就在那洞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