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趕到王府井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天空陰沉沉的,十分悶熱,按照地址,我們來到了一間四合院內,院子中央種著一盆柏樹盆景,柏樹的枝幹翻轉回旋,不斷的交織著,稀缺的樹葉加上有些枯榮的樹幹,給人一種妖異般的美感。
“好嘛?枯木蒼柏,這主人品味很不一般啊。”我笑著說。
“什麼叫枯木蒼柏?”胖子問。
“這枯木蒼柏是盆景中一個比較冷門的樣品,是後期人工修剪而成,不過枯木蒼柏十分冷門,誰都知道,柏樹盆景要欣欣向榮纔會有價值,而這枯木蒼柏不僅對原材的要求十分嚴格,而且就算是原材的樣子十分適合製作枯木蒼白,也很少有人會製作,因爲枯木蒼柏的價值十分低廉,只有品味獨特的人,並且十分喜歡這個品種,纔會將柏樹修剪成枯木蒼柏,不過即使這樣,就這一盆也要百萬以上。”我解釋道。
“你小子還真行啊,這花花草草的東西你也能說出這麼多門道來,不會是黎叔給你開小竈了吧。”胖子不滿的嘀咕著。
我白了胖子一眼,心說你不廢話嗎,我可是黎叔的侄子,未來發丘中郎將的傳人,黎叔當然會重點培養我,再說這是我平時多看書才學來的,跟黎叔有毛關係,那老傢伙又不喜歡盆景。
沒有理會王斌翻小腸,我敲了敲院內房門,很快門就開了,一個二十四五歲,和我們差不多年紀的男子從屋內走了出來。
男子高高瘦瘦,眼窩深陷,鼻尖高挺,尖尖的下巴,面容清秀冷峻,乍一看很有立體感,算的上是個帥哥了,用現在的話說,那就是很有歐美範,男子穿著一件黑色衛衣,腦袋緊緊地蒙在衛衣的帽子裡,這要是在配上一把黑色的烏金古刀,就活脫脫的一個盜墓筆記張啓靈了。
“你好,我是林奇,黎叔的侄子,這位是王斌,你就是張傑吧。”由於是第一次見面,而且並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所以我儘量讓自己顯得很客氣。
對方似乎並不在乎我的身份,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進來吧。”接著便扭頭走進了屋子。
我跟王斌對視了一眼,便跟了進去,屋內的擺設十分簡單,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張板牀,其餘的就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電視都沒有,真不知道這傢伙平時都靠什麼打發無聊的時間。
張傑走到板牀前坐下,開口道:“東西呢?”
聞言,我趕忙將玉箋遞給他,問:“哥們,我叔要這東西有什麼用啊?還有他現在在哪裡,安不安全?”
張傑擡起頭,淡漠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說:“第一,我不是你哥們,第二,黎叔現在還算安全,第三,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
“哎呀我去,夠簡單,夠個性,夠酷的啊。”王斌沒心沒肺的笑著說。
我狠狠的瞪了王斌一眼,臉色被嗆得漲紅,心說這傢伙吃槍藥了,比我還衝,不過事關黎叔的安危,我也不好發作,只能尷尬的問道:“黎叔究竟犯了什麼事了,不僅警察找他,連道上的人也在找他,不就是一個王爺墳嗎?有這麼重要嗎?”
三個月前,警察突然闖進家裡,詢問我黎叔的下落,我當時感覺問題不對,就說不知道,最後他們還把我扣留了12個小時,見我什麼事都說不知道,這纔沒轍的把我放了回來。
後來我給黎叔的一個夥計打電話,對方只說黎叔倒了個王爺墳,走漏了風聲,現在正在外面避風頭,不過當我知道黎叔拿走了他的設備之後我就明白了,這老傢伙八成又是領著人下鬥去了。
“王爺墳,你太小看你叔了。”張傑撇了撇嘴,然後伸手在枕頭下摸出了一張單子,放在牀邊的櫃子上,說道:“一天之內,將單子上的東西準備好,然後再來找我。”
我伸手拿起櫃子上的單子看了看,好傢伙,這一看頓時驚的我合不攏嘴,只見單子上零零灑灑的寫了幾十樣物品,什麼工兵鏟,彈簧刀,軍用尼龍繩,防水服,作戰軍刀,探照燈,防水手電,只是我不明白這單子最後爲什麼會寫上跳跳糖十袋,不過這張傑脾氣古怪,說話帶刺,我也沒敢問他。
這些東西一看就是盜墓用的專業設備,以前黎叔下斗的時候也都是帶著這些東西,不過卻從不帶上我,我問他爲啥不帶上我,當時黎叔只說這墓裡太兇險,我的火候還不夠,哎,不對,這些東西的後面都寫了一個×3的標記,也就是說這些裝備是三人份的。
“哥們,這裝備怎麼都是三人份的,該不會是我跟王斌吧。”我有些激動的顫著聲音問道。
“你以爲?”張傑依舊是冷冷的說著,不過此時此刻,張傑的冷漠在我眼裡卻顯得那麼可愛。
“我竟然也要下地了,我終於可以下地了。”我在心裡如此想著,忍不住偷笑出聲。
王斌見我一臉古怪的傻笑,頓時疑惑不解的問道:“林子,你小子抽什麼風,跟個神經病似的。”
“王斌,咱們這一次可要大顯身手了。”見王斌還是傻了吧唧的一臉疑惑,我便將手中的單子遞到王斌面前。
王斌這才恍然,接著也是一臉激動的說:“我靠,這下好了啊,可以像老祖宗那樣摸金倒鬥了嘿,聽說這古墓裡會有陪葬的兵器,我可要弄一把,回頭擺自己牀頭上,那東西可是好寶貝。”
張傑看著我們兩個在那得意,不由的撇了撇嘴,冷笑道:“希望到了地方你們還能笑的出來。”我跟王斌正高興呢,自然不會在意張傑的冷言冷語。
一天後,我便通過關係將所有的裝備都備齊了,因爲下墓非同小可,所以所有的裝備我都是買的高檔貨,前前後後花了將近三十幾萬,給我心疼的不得了,心說這次怎麼著也要在鬥裡倒點硬貨出來,不然可就虧大了。
跟張傑會和之後,我們租了一輛三菱的越野吉普,因爲我們身上這些裝備有好多都是違禁品,所以不好託運,便只有僱車趕往目的地。
事後張傑將玉箋交給我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那枚玉箋中記載著一個古墓的位置,至於張傑是如何在玉箋中破譯出古墓位置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在路上我曾問張傑,黎叔爲什麼要讓我們下這個鬥,他是不是在鬥裡,這傢伙聽了我的話,只是冷冷的一笑,沒有搭理我,這讓我在氣悶的同時也感覺到,此行似乎充滿了很多未知的秘密,很有神秘感,同時也對這個叫張傑的傢伙越發好奇起來。
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在西川的一座大山中,那地方叫黑竹領,一路上,張傑這傢伙除了吃飯之外,幾乎都是在睡覺,車程行駛了三天,這傢伙就睡了三天,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有什麼病,怎麼這麼嗜睡。
車子行駛到黑竹領山腳下的時候,便因爲山路崎嶇而無法在行進,我們只好徒步上山,這一走就是七個多小時,好幾次我們都說休息一下, 可是張傑這傢伙依舊是不言不語的趕路,累的王斌直罵娘。
不過好在七個小時後,一個十分古樸的村莊,出現在了我們眼前,張傑破天荒的介紹說:“這個寨子叫黑風寨,是通往黑竹嶺的必經之路,平時很少有人來,是當地的一個苗人寨子,我們今晚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日便進山。
聽了他的話,我跟王斌頓時如蒙大赦一般,歡呼雀躍,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直奔那寨子走去。”
這寨子並不大,也就跟一個小村子差不多,前前後後只有幾十戶人家,剛一走進寨子,就看到寨子裡走動著許多穿著特意的苗人,見我們進來,他們毫不避諱的盯著我們看,就好像看野生動物似的。
而那些披散著頭髮的苗族少女見到我們,頓時俏臉一紅,如同小兔子似的躲進了屋裡,撩撥的王斌一個勁的傻笑,跟個牲口似的。
我看了一眼身後的張傑,小聲說:“張哥,這些人看我們的眼神好古怪,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此時,張傑也是眉頭緊縮,冷冷的說:“不清楚,不過他們似乎有敵意,等下別多話,小心一點。”
說完,便不再言語,大步向寨子裡的一處十分高大的木屋走去,苗人的等級制度十分嚴格,只有族長才夠資格住大房子,想必張傑是想先去拜會寨子裡的族長。
可是還沒等我們靠近那木屋,周圍便涌出許多苗人男子,將我們團團圍住,一臉敵意的看著我們,嘰裡呱啦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不過顯然不是什麼好話。
我們停下了腳步,緊張的和這羣苗人對峙起來,王斌也將手摸向腰間的匕首,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整的意思,而這時,張傑突然開口了,只見他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堆我們聽不懂的東西,似乎是在和那羣苗人對話。
見狀,我跟胖子對視了一眼,心說這小哥不簡單啊,竟然還會說苗語,不多時,木屋中,一個七十多歲左右的老者,在兩個苗族少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
“外地人,你們來黑風寨是要做什麼?”老者說的是漢語,雖然不是太標準,不過我們還是聽懂了老者話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