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三十七章 聖手書生

一衆(zhòng)江湖人出了莊,各奔東西,四處追查聖手書生下落。皇甫魚、杜雲、夏侯泓則往附近的臨沅城去,會合皇甫彪。

臨沅城外,杏林醫(yī)廬,廬外繫著兩匹馬。廬內,文淑臉色焦急,手拿一塊銅印衝著一白鬚老醫(yī)生說:“神醫(yī)快救他性命,可知他乃關內侯?”

老醫(yī)生皺著眉,手指搭在榻上病人的右手脈搏上,手指下還隔著衣袖。衣袖外露出病人的手,手掌發(fā)烏。而榻前的案上放著金錢,還有一個朱漆木匣。匣面上被光線一照,卻顯出幽幽的藍色。

那病人不是別人,正是聖手書生。他緊閉著雙眼,表情痛苦,臉上滿是汗水,嘴中不時**。

老醫(yī)生放開手,搖搖頭說:“恕老朽無能爲力,此地能救他的怕只有皇甫家。”

文淑搖頭說:“不會,難道天下就沒有其他神醫(yī)?”

老醫(yī)生說:“老夫忝冒神醫(yī)之名,與皇甫家相比只如螢燭之火。民間傳言:‘毒不毒,問柳葉?’論解毒無人能出皇甫夫人之右。且眼下尊夫已毒入臟腑,再不醫(yī)治,將性命難保。”

文淑心內掙扎不止,她與聖手書生實爲夫妻,潛入柳葉莊就是爲了盜取那木匣中的《千毒錄》。之前偷杜雲的錢財乃是掩人耳目,看莊內如何應對。一試之下,罪責果然落在七指鼠頭上。今日趁皇甫清、皇甫彪皆不在,一衆(zhòng)江湖人士又多已離去,輕易偷得《千毒錄》。誰料這盛書的木匣上早被染了劇毒,聖手書生雙手被此毒侵入,竟傷及臟腑。詢問之下,臨沅城外最爲有名的就是這杏林神醫(yī),所以才前來求診。

可惜老醫(yī)生治不好,若回柳葉莊怕是死路一條,文淑問:“若不去柳葉莊,何人可以醫(yī)治?”

老醫(yī)生搖搖頭,說道:“臨沅城內有皇甫家的醫(yī)館,或許能解此毒,又或許不能。”

文淑猶豫不決,又聽老醫(yī)生說:“今日我入城抓藥,有幸得見皇甫公子,也不知道他此刻是否仍在城中。”

文淑一聽,連忙收拾案上的金錢、木匣,辭別老醫(yī)生。扶著聖手書生出醫(yī)廬,將他放上馬背,兩人趕往臨沅城。

皇甫彪正在城中醫(yī)館之內,他接到飛鴿傳書,得知《千毒錄》失竊,已命門中弟子於城內打探聖手書生的下落。

花仁剛看完一個病人,回到後屋,問皇甫彪:“夫君,那《千毒錄》是何書?”

皇甫彪說:“此書是母親用來記錄各類毒物以及解毒之術,歷年來所錄繁多,毒物不下千種。若落入江湖宵小之手,恐戕害無辜。”

花仁說:“這可怎麼是好?”

皇甫彪搖了搖頭,說道:“只盼聖手書生不要逃得遠了。”

一會兒,門人來報:“公子,有一女子攜夫求診,其夫身中劇毒。”

皇甫彪起身道:“誰,可是聖手書生?”

門人說:“在下不知。”

皇甫彪趕忙出門去,花仁跟在後面。

門人引他來到偏廳,皇甫彪一看,女子蒙著紗巾,男子躺在草蓆上,兩手發(fā)烏。

皇甫彪問女子:“你可是文淑?”

女子揭下面巾,嘴角有一粒痣,正是文淑,面色焦急,下跪說道:“請公子救拙夫一命。”

皇甫彪問道:“聖手書生盜竊我家《千毒錄》該當何罪?”

文淑將一個布包交給皇甫彪,愁眉說道:“《千毒錄》在此,妾願一命換一命,請公子快救拙夫性命。”

花仁看她爲夫請命,於心不忍。

皇甫彪對門人說:“拿皮套來。”

門人取來羊布軟套,以木盤呈給皇甫彪。

皇甫彪將皮套套在手上,這才接過布包,打開來,裡面一個木匣。再打開木匣,裡面正是《千毒錄》,分作十本。

皇甫彪一一看過無誤,復又將木匣包好,拿在手裡,卻不交給門人。這纔對花仁說:“夫人,去瞧他眼珠。”

花仁走近聖手書生,蹲下來,以絲巾裹手,撥開他眼瞼,仔細看了看。只見他眼白布著血絲,瞳孔散大而無神,又把他脈搏,說道:“此人已命在旦夕。”又問文淑:“你們可是一路顛簸而來?”

文淑膝行至聖手書生身邊,臉色愁苦,說聲:“是,不得已乘馬而來。”又看花仁神情,猜度書生病況。

皇甫彪聽了,說道:“取三宮保命丸。”

шшш ⊕t tkan ⊕C○

花仁趕緊去拿,這三宮保命丸正是她親手配製。取來一個小葫蘆,從中倒出兩顆藥丸,對文淑說:“且給他服下此藥。”

文淑連連道謝,雙手接過藥丸,扶起他頭頸,撬開牙關,將藥丸放入他嘴裡。

花仁又遞給她一葫蘆水,說道:“給他服些水。”

文淑接過,緩緩倒進聖手書生嘴裡。見他服下,放其躺下,又朝皇甫彪叩首道:“謝公子救命之恩,妾身願領責罰。”

皇甫彪說道:“不妨實言相告,我救他不得,方纔所服藥丸只能保其心脈,今夜毒入骨髓,終是無藥可救。”

文淑一聽,“啊”一聲,癱坐在地,面如死灰:“這可如何是好?”

皇甫彪說:“解藥只在家母手中,爾等可速去莊上求藥,萬萬遲誤不得。”

文淑卻給皇甫彪叩頭道:“我等冒犯令堂,還請公子代爲求藥。”

花仁看了不忍,勸皇甫彪說:“夫君何不出手相救?”

皇甫彪搖了搖頭:“你知道母親的性情。”

花仁一想,默不作聲。

文淑看皇甫彪不願幫忙,伏在聖手書生身上痛哭。

這時,有人稟報:“公子,令妹來了。”

皇甫彪聽了,“哦”一聲。

杜雲隨皇甫魚來到醫(yī)館,才知皇甫家爲何財雄。醫(yī)館之大可比官府,堂中匾額上寫著“懸壺濟世”。行醫(yī)的、製藥的不下百人,前來看病、抓藥的絡繹不絕。

來到偏廳,見過皇甫彪。

皇甫魚未料到聖手書生和文淑這麼快就自投羅網,倒是那些撒出去的江湖人士,還不知道情況,終究要百忙一場。看聖手書生半死不活,她對文淑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文淑哭泣道:“小人知罪,還望魚兒不計前嫌,救救我家夫君。”

杜雲問道:“我的錢可還在?”

文淑交出杜雲的錢財、印信,說道:“分文未動。”

杜雲對皇甫魚說:“既然已交出贓物,不妨放他們一條生路。”

夏侯泓只冷眼旁觀,並不作聲。

皇甫魚又問文淑說:“是誰人指使你二人行竊?”

文淑一眼不眨,說道:“都是我等貪戀財物,並無他人指使,望魚兒恕罪。”

皇甫魚從腰間取下一個小青囊,拿出朱漆葫蘆,從中倒出一顆黑色藥丸,扔給文淑。

文淑順手接住,放在掌心看了看,問道:“這是解藥?”

皇甫魚眨眨眼睛,說道:“不錯。”

皇甫彪問道:“妹妹哪來的解藥?”心想:“魚兒怎麼會輕易信她?”

皇甫魚說道:“母親給的。”

文淑半信半疑,說道:“這……”

皇甫魚說:“尊夫將死,你猶豫什麼?”

皇甫彪看那藥丸,也不知真假。

文淑別無它法,將藥丸餵給聖手書生。

皇甫魚看他服下,轉身出門。

其他人也跟著出來,皇甫彪拿著木匣,說道:“這《千毒錄》需儘快送回柳葉莊。”

花仁看看天色,已是黃昏,說道:“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出城吧。”

皇甫魚說:“不巧,我們入城時,已有門吏下令閉門。”

皇甫彪點了點頭,對杜雲、夏侯泓說道:“在下忙於家事,多有怠慢,還望二位見諒。”

杜雲說道:“無妨,無妨,山君請自便。”

夏侯泓卻不言語,冷眼旁觀。

皇甫魚說:“兄長大可放心,由我在此待客,不妨事。”

皇甫彪說:“就因爲有你在,我纔不放心。”嘴上雖這麼說,卻又說句:“少陪。”轉身往後院去。

皇甫魚朝他背影微微噘嘴,“哼”了一聲。回頭對杜雲卻換一臉明媚,說道:“杜郎,想吃什麼?我下廚去做。”

杜雲說道:“何勞魚兒親自動手?”

皇甫魚說:“家廚憊懶,做不出好菜。”

杜雲說:“那也不用魚兒動手,我來做菜就是。”

皇甫魚說:“你做的定然沒我好吃。”

杜雲笑道:“你又不是真魚兒,能吃麼?”

花仁聽他們言語曖昧,說了聲:“恕在下失陪。”回偏廳去察看聖手書生的病情。

夏侯泓中午吃魚吃了一半,眼下肚子確實餓了,看他們囉嗦,說道:“做菜而已,何必爭執(zhí)?”雖然他並不會做菜,其實不屑爲之。

杜雲聽了,說道:“客隨主便,有勞魚兒了。”

皇甫魚爭了個小勝,說道:“二位請入後堂稍歇。”昂首闊步而去。

杜雲看一眼夏侯泓,“咳咳”兩聲,說道:“夏侯公子請。”請他先行。

夏侯泓拱拱手,擡腳先走。

兩人入後堂中休息,分左後而坐,自有僕役奉上香茗。杜雲看茶水還冒著熱氣,閒來問夏侯泓說:“博文兄可會下棋?”

夏侯泓摸摸茶碗,說道:“不會。”

杜雲又問:“不妨來射覆。”所謂射覆就是在甌、盂等器具下覆蓋一物,讓人猜測裡面的東西。

夏侯泓看一眼案上的銅壺,冷臉問道:“射什麼?又沒有箭。”他自幼也沒有人跟他遊戲,所以並不明白。

杜雲愕然,心想:“這都不會?”又道:“投壺如何?”

投壺出於射禮,且北人善射,這下夏侯泓倒是清楚,說道:“投壺也需要箭。”

杜雲笑道:“未必。”從案上拿起銅壺,擺出一丈外,拿掉蓋子。回來從包裹中取了一枚銅錢,以手指彈出。“叮鈴”,銅錢恰落入壺中。他天生神力,只憑驚弦指法。

夏侯泓一看,並不覺得高明,起身來,撿起那銅壺,走出門外。

杜雲莫名其妙,拿起那包金錢,跟他出門。見他走下臺階,將銅壺放在院子之中。又走上臺階,相隔兩丈,揮手扔出一枚銅錢。“叮鈴”,銅錢也落入壺口。

夏侯泓轉頭看杜雲,面無表情。

杜雲心想:“他方纔用的手腕之力,且看我指力。”又摸出一粒黃金,手指彈出。“鐺”,金子打在壺口,落入壺底。

夏侯泓看壺口發(fā)顫,心想:“他指力竟如此強橫,江湖中恐無敵手,不能與之比力道。”他眼睛掃見草叢中有隻麻雀,從袖中摸出銅錢,說道:“這壺不過是死物,看那鳥雀。”揮手甩出銅錢。

杜雲一看,那麻雀被擊個正著,在地上撲騰了幾下,又蹦蹦跳跳的逃命去了。他往草地觀瞧,不見有其他鳥雀,擡眼望見一丈之外,紫薇樹上有蜜蜂正在採蜜。杜雲又摸出一粒金子,說道:“我要殺生,看那蜜蜂。”說著,手指一彈,金子飛出,“嗖”,鑽進枝葉裡。

夏侯泓都沒看清楚。

杜雲下石階,走到樹前,在樹下尋了尋,撿起半截蜜蜂的身子,又走回來。放在掌心,給夏侯泓看。

夏侯泓射中小小的麻雀已是難能可貴,杜雲卻射中蜜蜂,自然更勝一籌。

夏侯泓說道:“可惜了金子,足下此技不凡,更勝莫隱之。”

杜雲聽了好奇,小心翼翼的問道:“我那師兄武藝比之公子如何?”一邊看他臉色。

夏侯泓冷若冰霜,說道:“旗鼓相當。”

杜雲心想:“這麼說來,自然是勝過我了。”又見夏侯泓轉身進屋去。

杜雲將銅壺抱起,倒出黃金,再去尋擊落蜜蜂的那粒金子,卻怎麼也找不著,怕是混入黃土之中。

過了半個時辰,僕役終於送來飯菜。

杜雲看案上,一盤燒韭菜,一碗綠豆湯,一個葫蘆,還有一截竹筒。葫蘆中料想裝的是酒,全然綠色,不見一丁點肉。杜雲莫名其妙,聽門外腳步聲,一個綠衣小娘子進來,正是皇甫魚。

皇甫魚走到來人席案中間,屏退下人,問道:“這菜色如何?”

杜雲心想:“她還敢問,頑皮!”說道:“確實是菜色,與你何等相似?”

皇甫魚哈哈大笑,說道:“不妨嘗一嘗。”

杜雲先動筷子夾韭菜來吃,並不清淡,還有雞肉的味道。他問皇甫魚:“這是用雞肉一同燒的?”

皇甫魚說:“不錯。”

杜雲問:“那雞肉呢?”

“在這裡。”夏侯泓喃喃說道,手裡拿著葫蘆,他還以爲是酒,結果是雞肉羹。

杜雲拿起葫蘆,果然是溫的,拔去塞子,一股肉香。往嘴裡倒了一口,味美湯鮮,難得的是這葫蘆能保持鮮味。

又拿勺子舀綠豆湯,入口一嘗,涼的,甜而不膩,正適合這暑天食用。杜雲問道:“裡面入了蜂蜜?”

皇甫魚搖搖頭說:“其實是蜂乳。”原來是放的蜂王漿。

杜雲所嘗的三樣食物都妙不可言,恨不得一股腦吃完,只是那雞肉羹倘若涼了就少了鮮香,於是先喝雞肉羹。

喝完雞肉羹,杜雲瞧了瞧竹筒,是上下兩半咬合而成,橫臥在竹架上。杜雲又看對面的夏侯泓已經將其分開,裡面只是米飯。他揭開上面的一半,剩下的一半盛著米飯,還冒著絲絲熱氣。

杜雲拿起一半竹筒,看裡面有肉,聞了聞,有一股羊肉的香味。笑了笑,說道:“原來羊肉飯。”

夏侯泓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只顧著吃。

杜雲動筷子吃了兩口,確實有羊肉,卻又並非只有羊肉。只覺得越吃越香,又猜不出來。吃完米飯,嘴上油光發(fā)亮。

皇甫魚瞧了,不禁發(fā)笑。

杜雲也知道失儀,忙用絹布擦拭嘴巴,而後轉移視線,問皇甫魚:“這飯妙不可言,似乎不止羊肉。”

皇甫魚笑著說:“裡面還有豬油、蒜末。”

杜雲恍然大悟,以豬油煮飯確實提香。再吃韭菜,已有些涼了。吃完所有菜,最後才喝綠豆湯。一頓飯吃完,肚子剛剛飽。

夏侯泓起身來,拱手道:“謝魚兒款待。”他並非沒有吃過山珍海味,不過這飯菜獨具匠心,也算難得。

杜雲看他忽然不那麼冷漠,出乎意料,也起身道謝。

皇甫魚得意,下巴揚起,抿嘴而笑。天色不早,又著人掌燈,安排他們留宿。

一夜過去,次日清晨,杜雲與夏侯泓在後堂正待用膳,卻聽見屋外聒噪。一玄衣弟子跑入堂中,稟報說:“大事不好,那聖手書生拿住少夫人,要挾公子交出《千毒錄》,還請二位出手相救!”

兩人一聽,忙起身隨他趕往前院。

來到偏廳之前,見屋外已圍上玄衣弟子。見杜雲、夏侯泓來,讓開道路。

堂中,皇甫兄妹正與聖手書生夫妻倆對峙。聖手書生拿住花仁,右手長劍抵著她咽喉。地上還趴著一個玄衣弟子,不知死活,手中的劍遭聖手書生所奪。

皇甫兄妹各持長劍,皇甫彪劍指聖後書生,說道:“快放了內子,我饒你不死!”

聖手書生目露兇光,說道:“得罪了,只要公子交出《千毒錄》,可保尊夫人無事。”文淑在他身邊,拿一柄短刃,眼盯著皇甫魚,防她側擊。

皇甫魚說道:“即便給你《千毒錄》,你也難逃性命。”

聖手書生看一眼圍在屋外的玄衣弟子,說道:“哼,皇甫家爪牙衆(zhòng)多,我早有耳聞。”除了玄衣弟子,江湖上聽命於皇甫家的人也不少,說他難逃性命,並非虛言恫嚇。

皇甫魚說道:“二位有所不知,我昨日所給的既是解藥,卻也是毒藥。”

文淑聽了,眼露詫異。

聖手書生早運過氣,並無窒礙,歪嘴笑道:“休想以虛言欺我。”

皇甫魚說道:“若是不信可指壓膻中穴。”

聖手書生半信半疑,以左手指壓膻中穴,一壓之下,睜大眼睛。如被錐刺,氣爲之憋住,已痛得說不出話來。

皇甫彪看他表情,想乘機出手,卻見聖手書生右手將劍柄拽得更緊,生怕他一後退,割到花仁。

文淑從旁問道:“夫君,她所言是真是假?”

聖手書生朝皇甫魚露出狠笑,說道:“魚兒,快給我解藥。不然,休怪我劍下無情。”

皇甫魚說:“解藥在柳葉莊,不妨隨我去取。”

聖手書生臉一沉,鼻中出著粗氣,心想:“去柳葉莊豈非自投羅網?虧她想得出來!”又聽皇甫魚說道:“書生所中之毒名爲‘噬心’,時至正午,將心如鼠噬,求死不能。”

杜雲聽了,不禁想到阿蘭的蠱毒——‘噬骨’,忽覺得背上發(fā)熱,也不知是天氣所致,還是心內懼怕。

聖手書生哪知真假,說道:“憑你虛言恐嚇,休教我放人。”

文淑聽了卻擔心不已,說道:“夫君不如放了少夫人,求魚兒賜以解藥。”

聖手書生厲聲說:“住口,賤人!”心中來氣:“若不是文淑將《千毒錄》送來,我豈會受皇甫魚擺佈?如今卻爲她張目!”他卻不想,若不是文淑送他前來,此刻早已喪命。

文淑聽了,不敢言語。

夏侯泓輕聲對杜雲說:“安之,你我再比試投壺如何?”

杜雲一愣,自然明白其意,是想以暗器偷襲聖手書生。但不同於昨日,稍有差池,恐害人害己。倘若害了花仁,如何向皇甫家交代?

夏侯泓輕聲說:“我擊他右眼,安之可擊他右手。”他自忖力道不足,自門外以銅錢擊聖手書生的眼睛,或許可以傷到他。

杜雲說:“萬一不中該如何?”

夏侯泓說:“不中者自然是輸了。”他還在論輸贏,從袖中摸出一枚銅錢。

杜雲從衣袖中摸出一粒金子,又聽夏侯泓說:“聽我口令……發(fā)!”

兩人同時打出暗器。

聖手書生忽見暗器飛來,忙歪頭閉眼,銅錢打在眼眶。而右手外勞宮一痛,長劍脫手。再睜眼時,皇甫彪已在跟前,他連忙後退。

皇甫彪瞅準機會,抓住花仁,快步逃開。他先想到的不是擊殺聖手書生,而是救回夫人。

文淑見皇甫魚挺劍刺來,不能對聖手書生施以援手,兩招之下,被皇甫魚刺中手臂,長劍加頸。

不過是呼吸之間,情勢已逆轉。

杜雲與夏侯泓走進屋子,夏侯泓說道:“看來我又輸了。”

皇甫彪將花仁護在身後,對杜雲、夏侯泓說道:“多謝兩位出手相助。”

就算沒有夏侯泓,聖手書生也知眼下毫無勝算。卻見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給皇甫魚叩首說:“皆是我一人之過,求魚兒繞了拙荊性命。”

杜雲心想:“又來這等言辭,真是詭變多端!”不想皇甫魚卻說:“好啊,我可以饒了你們性命。”

聖手書生聽了,反而一愣。

文淑也出乎意料,看皇甫魚嘴角露笑,疑心道:“魚兒果真要饒恕我等?”

皇甫魚撤劍後躍,說道:“不錯,只要你們說出是誰人所指使。”

文淑看了一眼聖手書生,見他跪地不語。文淑對皇甫魚搖搖頭,說道:“並無人指使。”

皇甫魚說道:“也罷,你們走吧。”

皇甫彪問道:“就這麼放了他們?”

皇甫魚說:“想必那指使者窮兇極惡,才使他們不敢吐露實情。”

文淑聽她言語,也不反駁,看來的確另有內情。

皇甫彪對聖手書生、文淑呵斥道:“你們還不快滾?”

文淑手臂尚且流血,扶起聖手書生,對皇甫魚說道:“還請魚兒賜以解藥。”

皇甫魚說道:“我沒要爾等性命,已是寬大爲懷,你還敢要解藥?”

文淑說道:“那我夫君的毒……”

皇甫魚說:“你大可放心,此毒並不致死,不過要受些苦楚。”

杜雲心想:“若是蠱毒,她倒說得輕巧。”

文淑無奈,只好與聖手書生出門去。玄衣弟子手持利劍,讓開道路。

看他們離去,花仁驚魂未定,偎依在皇甫彪臂彎裡,方纔不足半個時辰,卻似過了三秋。

皇甫魚將躺在地上的玄衣弟子翻轉過來,仰面朝上。那人眼珠轉動,原來未死,只是被點中穴道。

皇甫魚給他解開穴道。

玄衣弟子站起身來,拱手道:“謝過魚兒,是否要追蹤聖手書生?”

皇甫魚說:“不必了,江湖上多有擒他之人,爾等還是護著家兄將《千毒錄》送回柳葉莊爲妙。”

這話正合皇甫彪的心意,聽他說道:“,事不宜遲,我等即刻出發(fā)。”又對花仁說:“夫人隨我回莊去。”

花仁點了點頭。

皇甫彪和花仁由十餘玄衣弟子護著,乘馬趕往柳葉莊。

聖手書生和文淑一番喬裝打扮,遮掩容貌,出了臨沅城,騎馬一路往北。時至正午,聖手書生一頭栽下馬來。

文淑趕緊下馬相看,只見聖手書生面容扭曲,雙手捧心,身子好像蝦米,一屈一伸。文淑蹲下身來,扶住夫君臂膀,見他臉色慘白,眼睛鼓得老大。她駭然問道:“夫君,你怎麼了?”

聖手書生哪裡說得出話來,緊緊咬著牙關,欲將牙齒咬碎來掩蓋苦楚。心臟如被老鼠爭相撕咬,當真痛不欲生。

直受了一個時辰的折磨,疼痛方消。此時聖手書生的衣衫都已被汗溼,全身乏力,被文淑扶起來。好不容易上了馬,繼續(xù)往前趕路。

行了兩日,他們來到澧水邊的一戶漁家。屋前掛著白色風旗,敞著門。兩人繫了馬,進屋去。此屋沒有窗子,裡面晦暗不明,一個人聲響起:“兩位這麼快就回來,難道已經得手?”

聖手書生仔細分辨,那人影坐在案後,說道:“在下慚愧,那《千毒錄》得而復失。”

那人默然不語,也看不清容貌。

文淑告罪道:“拙夫眼下已身中劇毒,還望尊駕莫要責怪,且施以醫(yī)手。”原來那人還會醫(yī)術。

那人開口道:“誰人所下的毒?”

文淑說道:“皇甫魚。”

那人又說:“我勉強一試,書生伸手過來。”

聖手書生走近,於案前坐下,看對方目露寒光,伸出雙手。

那人給他把了把脈,說道:“你所中之毒已入心包絡,損及三焦,難以行氣。”

心包絡爲膻中,聖手書生如今已不敢觸及。三焦通行元氣,水谷之道路,氣之所終始也。他汗溼額頭,說道:“此毒發(fā)作時,確實難以行氣。敢問尊駕,可有救治之法?”

那人說道:“沒有,論使毒無人能出柳葉之右。”

聖手書生駭異,問道:“那在下豈非難逃性命?”

那人說道:“你若能偷得《千毒錄》,其中定有解方,如今則只能等死。”

聖手書生面頰抽搐,說道:“在下於荊州已無容身之地,盜取《千毒錄》談何容易?”

那人說:“生死操於君手,去與不去全在足下。”

聖手書生聽了,說道:“在下告辭。”起身來,退出屋子。

文淑隨聖手書生出來,去解馬繮,問道:“夫君,眼下該如何是好?”

聖手書生仰頭嘆了口氣,又對文淑笑道:“夫人,你我今後浪跡天涯,不再惹江湖之事,如何?”

文淑卻皺眉道:“可是你身上之毒……”

聖手書生搖搖頭,說道:“罷了,不過是一時之痛。”說罷,翻身上馬。

文淑隨之上馬,兩人並轡而去。

行至渡口,有暗箭射來,兩人坐騎中箭,翻身落馬。

聖手書生扶起文淑,只見前邊走來五人,手裡都拿著弓,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聖手書生和文淑轉身想逃,見身後走來三人,各持兵器。

八人將他們夫婦圍住,一個懷中抱刀,目光陰狠的漢子說道:“聖手書生,你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柳葉莊行竊。快將《千毒錄》交出來,饒你不死!”

聖手書生還未分辯。

一個拿著弓的年輕公子衝那刀客說道:“快刀李,說好的這功勞歸我的!”又睥睨聖手書生說:“快將《千毒錄》給我,不然叫你生不如死!”

快刀李說道:“周公子,我只說這聖手書生歸你,可沒說《千毒錄》。”他耍了個心眼,柳葉莊要的就是《千毒錄》。

周公子說道:“哼,原來是我有所不知,柳葉莊要的乃是《千毒錄》,這書生死活不論。”他之前與快刀李相約,並不知底細。

聖手書生一聽,有心逃命,看他們爭執(zhí),便說:“也不知二位武藝誰更勝一籌,我也好將《千毒錄》奉上。”

快刀李目露兇光,說道:“這還用說,白麪公子哪是我的對手?”

周公子本是此地周家莊的少主人,平日養(yǎng)尊處優(yōu),自然會面白。但聽快刀李言語,分明是嘲諷他柔弱,周公子咬牙切齒,說道:“李兄不要欺人太甚!”

快刀李擠眉說道:“豈敢,公子切莫怪我直言。這聖手書生武藝不弱,我爲公子擒之,權當賠禮,如何?”他自恃武藝高強,定要搶這功勞。

周公子說道:“哼,何必用你擒之?”

快刀李露出狠色,說道:“公子定要與我相爭?”身邊的兩個隨從也對周公子刀刃相向。

周公子的手下一看,也以兵刃相對,並護住主人。卻聽周公子說道:“也罷,望李兄言而有信,今日將這賊子送來莊上。”

快刀李猜度周公子想借機在莊上奪取他的《千毒錄》,心道:“哼,這臭書生何必我親自送去,白麪公子枉費心機。”滿口答應:“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周公子朝快刀李拱拱手,說聲告辭,領著四名手下轉身離開。

聖手書生也不知快刀李的手段,但見周公子領人離去,終是少了一半的對手。心中猜度:“快刀李,快刀李,想來刀法極快,需以守代攻。”對文淑使了使眼色,嘴中說道:“我等將《千毒錄》奉上就是。”夫妻二人走去伏在地上的坐騎旁邊,從行禮中取出傢伙。

快刀李本以爲他們去取《千毒錄》,而後又看著不像。待他們轉身來,只見兩人各拿盾牌、短戟。

那盾牌更像是放寬的護臂,套在左臂之上。而短戟只有四尺長,槍尖旁帶著月牙刃。

快刀李咧嘴發(fā)出陰森的冷笑,說道:“賢伉儷非要求死,我今日便成全你們!”抱刀手臂放開,右手拔出鋼刀。

一聲吆喝,快刀李與兩名手下齊齊進招。三人刀法無間,施展開來氣勢洶洶。

聖手書生夫妻共同進退,盾戟相配合,頗有章法。

鋼刀斫在盾牌上發(fā)出“鐺鐺”的聲音,文淑短戟鉤住一人的刀,聖手書生乘機挺戟刺過去,將其刺倒。卻見快刀李揮刀砍來,聖手書生矮身躲避,文淑忙以盾掩護。文淑在上,聖手書生在下,兩人齊齊揮戟。月牙刃掃過,逼退快刀李與另一名手下。

快刀李折損一人,嘴中卻還冷笑,刀招不再與另一名手下相配合,反而變化多端。著力進攻文淑,以避強擊弱。“刷刷”,兩招使出,專攻文淑下三路,快而刁鑽。

文淑盾牌與短戟往下格擋,竟沒有碰著他的刀,不禁駭然,又見他刀鋒向頭臉劈來。

聖手書生已看出快刀李的手下刀法較弱,也想要避實就虛。但見文淑難以招架,聖手書生一戟擊退快刀李的手下,又移步舉盾牌迴護妻子。

“鐺”,聖手書生擋住快刀李的一計劈砍,正要挺戟刺出,見快刀李的手下又揮刀殺至,攻向他的右臂。聖手書生不得已變招格擋,與其拼鬥。

快刀李的刀法確實快,速攻之下目不暇接,文淑被擊得後退。

文淑一退,聖手書生的左側暴露,也跟著後退。卻見文淑又被擊退一步,而快刀李的手下乘機逼上來。

聖手書生揮戟鉤住快刀李手下的鋼刀,又直刺他胸口,想要將他擊退,以藉機抽身。誰料快刀李的手下非但沒退,反而合身撲上,持刀砍來。聖手書生這一戟便用得老了,“噗”,槍尖刺入快刀李手下的胸膛。兩人都睜大眼睛,是驚、是懼?臉上的表情分明寫著千言萬語,卻讀不出一個字來。

“嚓”,聖手書生忽覺左臂一輕。

“啊!”文淑驚聲尖叫,上前攻擊快刀李,卻被他兩刀化解。

快刀李主動後躍,嘴中發(fā)出陰森的冷笑。原來,方纔快刀李的手下本要後退躲避聖手書生的短戟,卻被快刀李一掌擊在後背,結果被聖手書生刺死。而快刀李趁聖手書生無法抽身,快刀逼退文淑,斬斷聖手書生的左臂。

聖手書生臉上帶血,是快刀李手下胸膛噴濺而來的。看快刀李的手下已躺在地上,又瞧瞧自己被砍斷的左臂,張口結舌。

文淑放下短戟,給聖手書生包紮傷口。

快刀李說道:“快交出《千毒錄》,或許我還可以饒你們性命。”

聖手書生瞪著他,忍痛說道:“那《千毒錄》已經交還給了皇甫家,還望尊駕放我們一條生路。”

快刀李怎會信他?面目更加殘忍,搖了搖頭,齒縫裡蹦出話來:“你定要求死,須怨不得我!”

快刀李正要上前動武,忽然聽見風聲:“嗖,嗖……”還沒回過頭來,箭矢已射在他身上。

聖手書生見了,連忙背過身去,擋在文淑面前。箭矢射在他背上,聖手書生鼓著眼睛,牙齒咬出血來,對文淑說:“夫人,快走,走啊!”吐出一口氣,眼見不活了。

文淑扶著他,熱淚盈眶,哭道:“夫君,夫君,你……”

樹林中鑽出許多弓手來,爲首之人正是周家公子。原來他的手下不止五人,方纔也沒有回周家莊,只是伏在林中,坐收漁利。

周公子帶著手下圍過來,看快刀李倒在地上,猶自睜大眼睛,臉上帶著憤恨。一名莊客探了探快刀李的鼻息,又摸摸其脖頸上的脈搏,起身對周公子拱手說:“公子,快刀李已死。”

周公子露出笑容,脣紅齒白。朝文淑走近來,拱手說道:“周某方纔看快刀李逞兇,不得已發(fā)箭,不想傷到尊夫。嗨,真是罪過,罪過!”

文淑看他裝模作樣,流淚說道:“你待要如何?”

周公子說道:“只需夫人交出《千毒錄》,儘可離去。”

文淑臉蹭了蹭聖手書生的口鼻,已沒有呼吸,她忽然縱聲大笑,那笑聲淒厲如鬼。

周公子驚得臉色發(fā)白,往後退了兩步。

文淑左手摟著丈夫,右手抽出腰間短刃,猛然刺入心臟。

笑聲不再,夫妻兩人合身倒下。

第三十一章 絕薪止火第三章 曲阿遇匪第二十三章 蠻荒之地第三章 曲阿遇匪第三十七章 聖手書生第十四章 瞞天過海第十三章 壽春之圍第三十三章 反客爲主第四十九章 天命靡常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十九章 紙上談兵第三十八章 郡守駕到第八章 請君入彀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第五十二章 輕兵入山第十二章 將兵淮南第三十一章 絕薪止火第二十五章 奇毒相攻第三章 曲阿遇匪第十九章 紙上談兵第五章 京城四醜第三十四章 心向林泉第七章 山雨欲來第四十一章 二虎競食第三十三章 反客爲主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第三十章 赤血狂刀第二十五章 奇毒相攻第八章 請君入彀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第十二章 將兵淮南第一章 歸藏門人第十六章 貪吞之陣第五章 京城四醜第二十六章 騰龍設伏第五十七章 梟雄興兵第三十一章 絕薪止火第四十二章 計定姻緣第二十八章 鬼影初現第五十一章 陽極生陰第二十四章 噬骨之蠱第三十三章 反客爲主第三十五章 武陵青芒第五十一章 陽極生陰第三十八章 郡守駕到第四章 國之重寶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第二十六章 騰龍設伏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第三十七章 聖手書生第四十六章 大義失義第二十四章 噬骨之蠱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第十三章 壽春之圍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第二十三章 蠻荒之地第五十三章 鬼府爭鋒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三十八章 郡守駕到第九章 名重京師第四十九章 天命靡常第五十章 鬼洞之丹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二十章 進兵汝陰第三十八章 郡守駕到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十一章 北風意冷第七章 山雨欲來第三十二章 不世之功第十三章 壽春之圍第三十章 赤血狂刀第二十二章 謫戍巴東第十五章 臨淮破敵第六章 中興之志第二十五章 奇毒相攻第二十二章 謫戍巴東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四十六章 大義失義第三十二章 不世之功第四十五章 李代桃僵第二十一章 敗失潁上第五十七章 梟雄興兵第十四章 瞞天過海第十二章 將兵淮南第四十章 鬼社中人第四章 國之重寶第十章 驅狼遇虎第四十七章 蕩寇伏波第二十五章 奇毒相攻第四十七章 蕩寇伏波第三十六章 吹皺春水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第三十四章 心向林泉第二章 草莽俠心第三十七章 聖手書生第二十四章 噬骨之蠱第十七章 劍號玄冥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十三章 壽春之圍
第三十一章 絕薪止火第三章 曲阿遇匪第二十三章 蠻荒之地第三章 曲阿遇匪第三十七章 聖手書生第十四章 瞞天過海第十三章 壽春之圍第三十三章 反客爲主第四十九章 天命靡常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十九章 紙上談兵第三十八章 郡守駕到第八章 請君入彀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第五十二章 輕兵入山第十二章 將兵淮南第三十一章 絕薪止火第二十五章 奇毒相攻第三章 曲阿遇匪第十九章 紙上談兵第五章 京城四醜第三十四章 心向林泉第七章 山雨欲來第四十一章 二虎競食第三十三章 反客爲主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第三十章 赤血狂刀第二十五章 奇毒相攻第八章 請君入彀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第十二章 將兵淮南第一章 歸藏門人第十六章 貪吞之陣第五章 京城四醜第二十六章 騰龍設伏第五十七章 梟雄興兵第三十一章 絕薪止火第四十二章 計定姻緣第二十八章 鬼影初現第五十一章 陽極生陰第二十四章 噬骨之蠱第三十三章 反客爲主第三十五章 武陵青芒第五十一章 陽極生陰第三十八章 郡守駕到第四章 國之重寶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第二十六章 騰龍設伏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第三十七章 聖手書生第四十六章 大義失義第二十四章 噬骨之蠱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第十三章 壽春之圍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第二十三章 蠻荒之地第五十三章 鬼府爭鋒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三十八章 郡守駕到第九章 名重京師第四十九章 天命靡常第五十章 鬼洞之丹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二十章 進兵汝陰第三十八章 郡守駕到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十一章 北風意冷第七章 山雨欲來第三十二章 不世之功第十三章 壽春之圍第三十章 赤血狂刀第二十二章 謫戍巴東第十五章 臨淮破敵第六章 中興之志第二十五章 奇毒相攻第二十二章 謫戍巴東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四十六章 大義失義第三十二章 不世之功第四十五章 李代桃僵第二十一章 敗失潁上第五十七章 梟雄興兵第十四章 瞞天過海第十二章 將兵淮南第四十章 鬼社中人第四章 國之重寶第十章 驅狼遇虎第四十七章 蕩寇伏波第二十五章 奇毒相攻第四十七章 蕩寇伏波第三十六章 吹皺春水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第三十四章 心向林泉第二章 草莽俠心第三十七章 聖手書生第二十四章 噬骨之蠱第十七章 劍號玄冥第三十九章 暗譜鴛鴦第十三章 壽春之圍
主站蜘蛛池模板: 嘉峪关市| 栖霞市| 女性| 惠东县| 华池县| 延寿县| 长治县| 平塘县| 井研县| 呈贡县| 汕尾市| 昌邑市| 宁武县| 阿合奇县| 芮城县| 同心县| 沁水县| 东乡| 加查县| 芜湖市| 东阿县| 周宁县| 隆昌县| 军事| 正阳县| 伽师县| 临潭县| 荆门市| 石屏县| 东乌珠穆沁旗| 吉林省| 嵩明县| 景泰县| 巴青县| 宁乡县| 墨脱县| 常州市| 仙居县| 科尔| 临清市| 大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