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桌子一角的的手機,沈先波心中一動,隨即將其弄成了靜音狀態,放到對方桌子前面的文件欄裡面。
在沈先波剛將這一切都弄妥當的時候,何亞東已經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隻茶葉罐。不用多說,裡面裝著的就是他所說的浙貝了。
“喏,這就是成品的浙貝母。”他說著,一邊將茶葉罐打開,撕開了裡面包裝著浙貝母的袋子。
在他撕開袋子的時候,沈先波努力保持著平靜,目光隨即露出一副對那一盒浙貝母很感興趣的樣子。
其實在見到那麼一罐東西的時候,沈先波其實也感到非常的驚訝——如果從沒有弄成成品的浙貝形態來看,它不過是一種很像香菇,但比香菇硬很多倍的東西,不要說吃了,就是咬都難以咬得動。
不過切片之後,光從外表上來看如同西洋參一樣,但澱粉含量明顯比西洋參高很多,放入口中又帶著有些清苦的味道。
“這麼個東西平時沒事的時候放口裡嚼一嚼,很能清肺。”對方說著。
不得不說,何亞東這個傢伙非常的能說,之前的股票,他都能說上一個小時。而現在圍繞浙貝,他看上去又有說上很長時間的能量了。
但是和剛纔說股票的性質完全不同,沈先波已經發現了他此時的興致和之前相比,已經不是非常的濃厚了。
看得出,這個老傢伙心裡在想事情。
“叮鈴鈴……”就在這個時候,沈先波的電話鈴聲響起。拿起手機一看,卻見是劉華良的。
沈先波感到有些奇怪:劉華良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
“小沈,快下班了,晚上有沒有空出去搓麻將。”在沈先波剛拿起電話機的時候,電話那頭的劉華良便馬上說明了來意。
當聽到對方打電話找自己的目的是爲了打麻將,沈先波頓時感到萬分的驚訝:這個劉華良恐怕找錯人了吧,自己雖然會打麻將,但是從來沒和劉華良一起打,他怎麼莫名其妙地找我了?
“什麼,打麻將?”沈先波以爲劉華良說錯話了。
不過在他剛說到“打麻將”三個字的時候,他立馬看到何亞東的眼神微微一動。看得出來,這個麻將還是能勾起他足夠的興趣的。
先波本來不知道劉華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見到何亞東如此,他馬上明白過來。
看來劉華良是知道自己今天下午在何亞東這裡拖著何亞東,所以怕晚上劉華良有什麼動作,就故意找自己打麻將了。
果然,在沈先波剛說這話的時候,對方馬上道:“是啊,汽研院實驗中心的部長朱光喜讓我找人打麻將呢,我想你不是會打麼,就找你了。對了,你再幫我找一個啊。”
“這個……”沈先波臉上露出爲難的神情,隨即衝電話那頭道,“你稍等……”
說著,他馬上一臉興沖沖地問著何亞東:“廠長,今天晚上我們幾個人會打麻將,就算是加上我還是三缺一,不知道您要不要來參與一下?”
“好啊。”何亞東本來還有些沒勁,聽到沈先波說打麻將,他馬上勁來了,隨即馬上點頭表示同意。
因爲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時間,所以沈先波這邊約好了之後,便馬上催促著,和何亞東一起去麻將室的方向走去。
在他們走出去的時候,沈先波注意到了,何亞東被自己催的忘記了拿手機。
當天晚上,沈先波、朱光喜、劉華良以及何亞東四個人在*室裡隨便吃了一頓飯,便馬上開戰起來。
朱光喜看上去和何亞東的關係還不錯——這就難怪了,有這麼個好友在場,何亞東也不會覺得自己廠長的身份和這些下屬打麻將跌面子。更何況即便他是以上級的身份,沈先波和劉華良作爲下屬的也不會輕易讓過他的。
尤其是劉華良,他的牌技讓沈先波簡直只有乾瞪眼的份。
不得不說,劉華良的牌技非常的精良,幾圈下來之後,何亞東便被他打的體無完膚,輸得直乾瞪眼。而輸錢之後的何亞東更是不願意就此輕易放過這場戰具,馬上投入到更爲激烈的戰況之中。這麼一來,何亞東更是忘記了時間概念了。
望著劉華良,沈先波心中暗暗感到佩服:不得不說,劉華良雖然只不過是車間裡的一個小小的工段長,但對人心的把握明顯要比很多人強太多了。
當然,不管怎麼說何亞東總歸是自己和劉華良的上級領導,若是把他贏的太過分了,他以後再給自己兩個人穿小鞋就完蛋了。所以雖然劉華良剛開始贏了他很多錢,但快到結束的時候都全部悄悄地吐給他了。
一個晚上下來,沈先波盤算了一下,自己輸了四百塊錢,算是保本。而看何亞東一臉高興的樣子,就知道他最起碼應該是保本的。
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去,到了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一點鐘。而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沈先波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見辦公室裡所有的人臉上都洋溢著高興的神情。
“先波你看。”見到沈先波的第一眼,孫建華便馬上將一份文件遞給了沈先波。
當見到那份文件的下款落著合同專用章的時候,沈先波心中頓時一塊石頭落了下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總算是得到了解決了。
“還有個消息告訴你。”何麗娜笑著,“我回去查過了檔案,公司當初在設定合同的時候,並沒有以文件的形式規定對外簽訂合同的時候必須要簽字蓋章兩者同時具備才能生效,只是規定了合同需要有專人對接,其他的都沒事。”
聽到對方如此說,沈先波心中頓時鬆懈了下來:如此一說,那這件事情總算是得到解決了。
“可是合同簽訂之後不是要留相關的檔案員那進行備案麼?這份補充協議如果沒有登記在案的話,明天董事會的人過來也會說不清的。”
就在衆人感到萬分高興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小李突然問著。
“都已經搞定了。”孫建華笑著。
本來聽到孫建華說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搞定的時候,沈先波還感到心中頓時爽到了極點。然而當聽到孫建華說他搞定這件事情的辦法的時候,先波和何麗娜等人頓時對望了兩眼,頓時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大妥當。
原來昨天孫建華和宋雪斌拿著協議跑回去後,直接到財務那邊要合同章來蓋章。
這兩個傢伙也夠聰明的,怕財務關注到這份合同之後會直接給予拒絕,所以就臨時找了其他的合同來要求蓋章。
如同他們所想的那樣,財務的人以目前無對應的合同負責人,合同章概不外借爲理由,直接拒絕了他們的請求。這麼一來,他們馬上就採取軟磨硬泡的辦法。
事實上,這個合同上的合同專用章根本就不是財務的人借給他們的,而是他們趁著財務不注意的時候,從財務那偷出來蓋章的。
不光如此,這份合同的檔案登記,也完全是偷偷地進行的——他們趁著檔案員出去辦事的機會,將一份補充協議塞到了原先那份合同裡面,之後在檔案員的電腦上進行相關操作。
“我們做的非常隱秘,相關備案都是在之前那份合同的備註一欄裡寫上,所以不會引起檔案員的關注的。”孫建華臉上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聽到他們如此說,沈先波越聽越覺得吃驚。
他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這兩個傢伙:“你們難道不知道每個分公司的財務部是攝像頭最密集的地方麼,你們膽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