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光漢有他的尊嚴。雖然說在這之前,董光漢對於他所犯下的所有一切的罪行都不予以承認,不過當見到顧友林過來指認他的時候,他已經放棄了任何狡辯的打算了。
人都是這個樣子的,自己平時關係一般甚至並不好的人過來指證自己的話,自己或者還想著要狡辯一下,但是當見到自己平時最爲信任的人跑過來舉報自己的時候,自己就不想做任何狡辯了。
董光漢之所以自己願意主動承認所有的罪名,其實不光光是因爲在顧友林的指控之下,他再怎麼狡辯都沒有,最關鍵的是他覺得如果由顧友林這個自己平時看做是自己人的人來告發的話,那簡直就是對他的一種莫大的侮辱。因此,他寧願自己親口承認,也不想讓顧友林來代勞。
董光漢告訴警方,他之所以害死吳靜,原本就是因爲他和沈先波之間的那些恩怨。
自從沈先波在喀什地區開發了喀什洪志那家一級網點之後,喀什坤通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從剛開始的微盈利狀態,變成了現在的大幅度的虧損。而且更爲氣人的是,喀什坤通虧損賣出去的車的車主,售後產值大部分都被喀什洪志給搶去了。
說白了,喀什坤通大幅度的降價,其實根本只是幫了喀什洪志做了嫁衣裳。喀什坤通的車賣的越多,喀什洪志的售後產值也就隨即水漲船高。
也正是因爲這個,董光漢從剛開始對沈先波並沒有多大的印象,到後來對沈先波是恨之入骨。
當然,如果只是因爲恨沈先波的話,董光漢還不至於走到要殺人的地步,最讓他生氣的是崔曉梅。
因爲自己在公司有後臺的關係,所以董光漢在銷售公司的地位很牢靠。尤其是在銷售公司一分爲二之後,他的職位便上升的很快,從原來的總助一躍變成了銷售一部事業部的二把手。
事實上雖然他是二把手,但是因爲他有自己的關係後臺,所以總經理實際上是被他架空的,銷售公司真正的一把手,其實是他董光漢纔對。本來按照董光漢的思路,安志勇想要擡起頭的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按照他的計劃,他打算對安志勇取而代之。
剛開始按照董光漢的計劃,他所有的一切安排的非常完美。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每次都是到了最後一步,都被安志勇來個絕地大反擊,輕描淡寫地將他的陰謀詭計消於無形。
因爲和安志勇共事的時間比較長,董光漢其實是知道安志勇是什麼樣的人的。他知道以安志勇書呆子的腦子,想要用這種辦法來對抗自己的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經過他的一番調查,他總算調查出那個人竟然是崔曉梅。而經過別人一說,他更是知道了崔曉梅便是沈先波的前妻。
雖然那段時間崔曉梅和沈先波之間的關係並不好,但是不管怎麼說,崔曉梅的身上總是掛著沈先波的印跡的。也正因爲知道了崔曉梅和沈先波之間的關係,董光漢非常生氣,心中便更加恨沈先波了。
不得不說崔曉梅是個勁敵,在這麼個敵人面前,董光漢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所以便在暗中跟蹤著崔曉梅,想找個機會將這個眼中釘給弄掉。而很快,他就找到了機會了。
董光漢發現了崔曉梅私下供養著一些保鏢之類的人,所以他便暗中將那些人給買通了,讓那些人有什麼事情及時通知自己。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天中午,一個保鏢給董光漢打電話,告訴董光漢說崔曉梅讓他們去抓一個女人,聽說那個女人是沈先波的女朋友。
當知道了這麼個消息的時候,董光漢心中頓時便有了一個計較,隨即便如此這般地告訴那些人,讓他們按照崔曉梅說的,將人給抓走。當然,人是要抓到董光漢指定的那個小區樓上。
在董光漢的精心安排下,那幾個人將吳靜給抓了起來。因爲知道東方愛喜和沈先波之間的關係,所以他們又將東方愛喜給抓了起來。當然,他們抓人的目的並不是請他們吃飯,而是將人給殺掉。
原本按照董光漢的這個計策,所有的一切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的。
按照他的計劃,當知道吳靜死了之後,沈先波以及周圍人的腦子裡所想到的第一個嫌疑人自然是崔曉梅,即便不是崔曉梅,也會是王豔玲,即便不是王豔玲,也會是東方愛喜。
也就是說,即便沈先波想破了腦袋,他也絕對不會想到那個殺死了吳靜的人,其實並不是東方愛喜,也不是崔曉梅,而實際上就是他董光漢本人!
當從眼前這個人的口中知道董光漢所做的那些事情的時候,沈先波的臉上露出了萬分震驚的神情。在這一瞬間的功夫,他的腦子裡所想的,只是這件事情的匪夷所思性。
先波怎麼都無法想象出,眼前的這個人只不過爲了他的一己私利,而連殺人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而且他的這種殺人辦法,也實在是太過陰損,絕對不會有人想到的。
“董光漢,我以爲你這個人只不過是個很膚淺的人,沒想到你的心計還真的很深啊。”沈先波皺著眉頭。
“哼,到底是誰的心計深,還是個未知之數呢。”董光漢冷冷地哼了一聲。
見到他擺出這個樣子,沈先波真有種立刻走上前去,然後狠狠地打他一頓的衝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的心計深,害你入獄的麼?”
“你?”董光漢用一種非常不屑的眼神看著沈先波,“你還不配。”
“哦?”先波的目光中充斥著好奇的神情,“那麼按照你所說的,你覺得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那個人是誰我不知道,只可惜我這段時間疏於防備,居然一點都沒有抓到他的把柄,我真是笨。”董光漢搖搖頭。
“對於你主謀殺死了吳靜這件事情,你又做什麼感想?”一旁的警察問著。
董光漢的臉上擺出一副根本就不在乎的樣子:“有什麼好感想的?成王敗寇,這一次算我認栽了,居然會敗在那麼一個人的手中,我無話可說。”
“你不是無話可說,而是因爲證據確鑿,你想狡辯也不行了。”見到這個傢伙擺出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警方的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董光漢,你還以爲這一次你認栽了,你下次還能捲土重來是吧?我告訴你吧,對你來說,你已經沒有下一次了。”
說著,警方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而見到警方嘲笑著,董光漢卻一聲不吭。
其實當見到董光漢已經淪落到階下囚,並且聽到他所說的那些話的時候,沈先波心中還是微微有所感觸的。雖然說對方並沒有說他疏於防範誰了,但是沈先波知道他所說的那個人是顧友林。
的確,不要董光漢了,即便是自己,對於顧友林這個人,也一直都是疏於防範的。先波本來以爲只有自己一個人栽到了顧友林的手上,卻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栽的更加的厲害。
原本先波覺得顧友林在那幾個大學生中,算是最爲單純的一個,不過現在看來,顧友林的複雜程度,恐怕是其他大學生都沒辦法比的。
眼見著董光漢嘿嘿冷笑著,坐在董光漢對面的沈先波突然問著:“你所說的那個你信錯了的人,就是顧友林,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