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整天的功夫，沈先波總算是將這兩家經銷商的情況弄的差不多了。傍晚方明芳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用半含酸的口吻問沈先波在那邊忙完了沒有，又說要請他吃晚飯，不過卻被沈先波給拒絕了。

或者是因爲覺得這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子做的事情有些太過過分的原因吧，沈先波不大喜歡和這個老頭子交往，所以對於他請自己吃什麼飯，他也完全沒有任何興趣。

當然，當天晚上也不是沈先波一個人吃飯的。作爲對遠道而來的客人的歡迎，蔡先武熱情邀請了沈先波一起共進晚餐——蔡先武的邀請的確是處於他的一片心意的。不管怎麼說，他們被廠家冷落了這麼長時間了，現在總算有一個人肯關注他們，他當然很高興了。

蔡先武請沈先波吃了個晚餐，又約沈先波一起出去洗腳唱歌之類的，不過沈先波卻拒絕了。他現在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崔曉梅打個電話。

雖說在臨走之前，沈先波因爲崔曉梅說讓自己保持和王豔玲之間的聯繫而感到生氣。不過經過長途奔波，再加上一天時間沒有見面，沈先波心中對她還是十分掛記的。

“嗨，美女，你現在在幹什麼呢？”躺在牀上，沈先波很開心地笑著。

“美女”的稱呼，是沈先波以前和崔曉梅在一起的時候，經常用到的。沈先波記得自己剛開始稱呼崔曉梅爲“美女”的時候，她還衝自己翻著白眼，說自己腦子壞掉了。不過崔曉梅也沒有要罵沈先波的意思，適應了一段時間後，崔曉梅也以“帥哥”來回應沈先波了。

此時稱呼著“美女”，沈先波便想到過去那段時間自己和崔曉梅之間的快樂往事，然後便想到了佳佳——先波記得，佳佳受到自己和老婆之間的傳染，到了後來也管自己和老婆分別“帥哥”“美女”的稱呼起來了。

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佳佳，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了佳佳，沈先波原本給崔曉梅打電話時所帶著的那顆愉快的心，馬上就多了幾分掛念。雖說沈先波如今已經知道佳佳其實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兒，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和佳佳總算是做了這麼多年的父女的。如果僅僅憑藉血緣上的關係就讓他徹底斷絕了對佳佳的思念的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喂喂……”就在沈先波的腦子裡陷入一片胡思亂想的時候，電話那頭崔曉梅大聲地叫著，“帥哥，你是不是傻掉了，怎麼一下子就不說話了呢？”

“哦，什麼，手機突然沒信號了，沒聽到你剛纔在說什麼。”沈先波心慌意亂，馬上用這樣的話來掩飾自己心裡所想。

不過對於他的心思，崔曉梅彷彿已經知道了似的。當聽到他如此說著，那邊崔曉梅的口氣中傳來好奇的意思：“怎麼了？剛纔聽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還非常高興，怎麼這才一轉眼間，你馬上就心情沉重起來了，我的耳朵應該沒有聽錯吧？”

見自己的心思逃不過崔曉梅的耳朵，沈先波的嘴角微微泛著一抹笑容，隨即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突然間叫你‘美女’的時候，我想到了以前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

想了一想，沈先波隨即問著：“曉梅，好久沒有見到佳佳了，她現在還好麼？”

“佳佳？”突然間聽到沈先波問起佳佳的時候，崔曉梅的話語中微微露出了一抹詫異的意思。

她本來還很高興地和沈先波說著話的，不過當聽到沈先波問起佳佳的時候，她馬上也發呆了一下。不過和沈先波不同，她很快調整過來：“佳佳麼，佳佳現在很好，她很好的。”

其實沈先波本來也只是隨口那麼一問的，然而當聽到崔曉梅用這樣的口氣來回答著自己的話的時候，他頓時感到好奇起來：崔曉梅說話的口吻怎麼聽起來奇奇怪怪的？

總覺得話中的意思有些不大對勁，沈先波頓時好奇：“怎麼說話古古怪怪的，佳佳好就好，爲什麼我聽你的意思，她好像不好似的，到底怎麼回事？”

當問到這，沈先波心中也微微的有些擔心：難道佳佳出了什麼狀況了不成？

在沈先波聚精會神地聽著崔曉梅的回覆的時候，崔曉梅頓時“哦”了一下，然後馬上解釋著：“真的沒什麼，她現在過的非常好的——算了，反正她現在已經有了她的新生活了，我希望你不要這麼快就進入到她的生活中去。對了，你在廈門那邊怎麼樣？”

本來沈先波還想問著佳佳什麼情況的，不過當聽到崔曉梅說著這樣的話來，沈先波覺得崔曉梅似乎話中有話。

不過話說回來，她似乎並不希望自己多問，既然如此的話，那自己也就不好繼續問下去了。想著，沈先波心中微微感到有些遺憾。

或者崔曉梅有什麼話現在還不方便說，以後有機會的話，再問問她算了。

聽著崔曉梅問起自己在廈門這邊的情況怎麼樣的時候，沈先波隨即將自己在這邊的情況告訴給崔曉梅，又說了自己之後的打算。

當聽到沈先波說他放棄對廈門德瑞的關注，而將重心投放到廈門鴻照身上的時候，崔曉梅的口氣中頓時露出一抹驚訝的神情：“廈門德瑞那家經銷商做的一直都非常好，對於你那邊區域的銷量貢獻也一直非常多的。假如你放棄了他們家的話，這對你的業績將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的。”

崔曉梅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按照沈先波這邊目前的情況來看，沈先波這邊的五家經銷商，廈門德瑞每個月的任務就佔據了二分之一，如果沈先波放棄廈門德瑞，而去扶持它的同行競爭對手廈門鴻照的話，這對廈門德瑞將是一個非常大的刺激。

到那個時候，廈門德瑞很有可能因此而拒絕配合沈先波完成任務。

所以，當聽到沈先波說他放棄廈門德瑞而去扶持一家前景還沒辦法十分明顯的廈門鴻照的時候，崔曉梅覺得他的這個做法是非常不明智的。

“我不希望你那樣做，那樣做風險太大了。”崔曉梅道。

沈先波搖搖頭：“你說的我都明白，不過這筆賬我也算的很清楚了。如果按照邊際效用來算的話，我投入一分錢到廈門鴻照身上，它會給我帶來一百塊錢的產出。而我投入一百塊錢到廈門德瑞身上的話，它卻只能給我帶來零元的邊際產出。所以，我自然是要支持廈門鴻照的。”

沈先波這樣做有他自己的理由。

廈門德瑞那家經銷商做什麼事情都有他自己的主張，所以自己管和不管，效果都是一個樣子。而那家經銷商本身就處於賺錢的狀態，所以就算自己全身心地投放在廈門鴻照的身上的話，德瑞也依舊會照常運營。

甚至，沈先波覺得它會比以前更加賣力地運營的。

經過昨天和今天兩天時間的掌握，沈先波知道廈門德瑞一直將鴻照當做敵人，所以對它處處防範。而現在，廈門鴻照已經被他們擠兌的快要死掉了，所以廈門德瑞也就稍稍鬆了一口氣了。當然，人在鬆了一口氣後，自然就會很快陷入懶惰的狀態，廈門德瑞也不例外。

按照先波的意思，先波心想既然廈門德瑞不用大區的人來管，他們也會自行運營的，那麼倒不如自己好好地扶持廈門鴻照。等鴻照強大起來後，他們兩家便可以相互競爭。只要有了競爭關係，那麼廈門這個市場自己只要調解好力量的平衡，就可以很輕鬆地上量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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