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徒弟!”
“傻徒弟!”
“醒醒啊,傻徒弟,七天了,還不醒嗎?”
“傻徒弟!”
感覺有人不停拍自己的臉,雪染費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人,兩道滑稽白眉,白眉下的小眼睛快被皺紋完全遮擋。
“真人師父!”
“傻徒弟,你終於醒了!”
“啊,我睡了多久呀?”雪染揉揉眼睛,一副還沒睡夠的樣子。看看四周,原來已經回寧闕門了啊。
“你啊從回來那天早上便一直睡,七天了!”
“哦。”雪染摸摸肚子,可憐巴巴地望著虛空,“真人師父,我想吃東西,在外面徒弟從未吃飽。”
“呵呵,傻徒弟,就憑你在朝暮村的表現,師父要好好獎勵你!”虛空一臉自豪,不愧是我的徒弟!
“啊?真人師父,你都看見了?”
“當然,不過後來你消失了一段時間,去哪兒了啊?銅鏡裡也找不到你。”
“這...我也不知道!”雪染心虛,總不能告訴真人師父,她被人抓去魔尊寢宮了吧。
“對了,真人師父,鄭公子呢?”雪染轉移話題。
“鄭公子?傻徒弟,那是正逸上仙。”
“啊?真是神仙啊?”雪染摸摸腦袋,還是上仙呢,不是神仙都像師父那樣端著神仙架子嗎?怎麼正逸上仙這麼親切呀?啊啊啊啊啊啊啊!難怪他看出我是妖,難怪總感覺他認識師父!後悔呀,早知道,多問一點了。
“真人師父,正逸上仙可有說些什麼?”
“上仙說你把他蓮池裡養的魚凍死了,他不再容你住在他的逸世閣,念在你是寧闕門的弟子便把你連夜送了回來。”
“就這樣?”雪染汗顏,不就是下了點雪嗎?根本就凍不死魚啊!正逸上仙的理由真任性。
“爲什麼下山歷練會去逸世閣啊?”雪染早就想問了。
“正逸上仙一向與我們寧闕門交好,歷練經過燁城,他盡地主之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哦!”原來是這樣,“真人師父,易筱師姐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呀?”
“快了,還有幾日罷。”
“對了,真人師父,獎勵是什麼?”雪染祈求,“還請真人師父賜雪染一頓豐盛地飽飯!”
“傻徒弟,爲師告訴過你多少遍了,修仙之人應少食或不食五穀。”虛空無奈搖搖頭。
“真人師父!”雪染拼命求他,就差沒有磕頭了。
“最後一次啊!”虛空說著,出門端了一桌子好飯好菜。
“真人師父,原來你早有準備呀!謝謝真人師父!”雪染抓起雞腿便往嘴裡塞。
“傻徒弟,師父先走了,別被人發現啊,吃完把碗刷了!”說罷,便跑了。
“啊?”還要刷碗啊!
雪染嘴裡填滿肉,哼哼唧唧吐出聽不出是什麼的幾個字。
管他的,先大快朵頤了再說。
忽然門被推開,雪染警惕地張開雙臂護住食物。
七玄走進來,見雪染臉被食物撐得鼓鼓的,母雞護仔般抱著食物,並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不禁被逗笑,還好這次戴了面具。
雪染見是七玄也不再躲躲藏藏的了,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快噎死了。
“七玄,你笑了!”
“我沒有。”
“我都看見了,你眼睛都笑彎了。”雪染捧著也把眼睛笑彎的臉給七玄看。
“你剛纔就是這樣笑的!”
“雪染...”
“七玄找雪染有事嗎?”雪染做回位置繼續吃。
“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什麼東西啊?”雪染扔下筷子,期待地看著七玄。
七玄從衣袖裡摸出一個東西,雪染接過來一看。
“小人蔘!”
此刻小人蔘安安靜靜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雪染,雪染拉拉它的人蔘手,嘻嘻哈哈地嘲笑它,一點也沒長大。
“原是打算你被逐後再還你,事與願違,你又下山歷練便耽擱了...”
“七玄,它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呀?”雪染扒拉了它好一陣,它扔是直直地看著她,太奇怪了。
“它整日嚷嚷,讓人心煩,我便封了它嘴。”七玄施法解除封印。
“雪怪!”小人蔘哭喪著臉,人蔘短手直指七玄,“他虐待我!”
“啊?怎麼可能呢?”
“他只讓我吃蔬菜還不讓我見你!”
雪染笑笑,“原來你這麼想見我呀!呵呵!”
“雪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不讓我吃肉。”
“好啦好啦!”雪染伸出一根手指碰碰小人蔘的肚子,“沒關係呀,你看你吃蔬菜還是黃黃胖胖的,多可愛呀!”
“雪怪!”小人蔘嘴一癟,剛想哭出來,雪染便塞了雞腿給它,淚水瞬間消失。
七玄無言,面具下勾起笑容,轉身,默默離開。
“雪怪,你跑來這收妖的寧闕門,你不要命啦?”小人蔘叉著腰,一本正經。
“放心,我的妖氣被藏了起來,連真人師父都看不出來!”雪染得意一笑。
“誰藏的呀?”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猜是應該是師父!”
“切!”小人蔘不屑。
“對了,你怎麼都長不大呀?”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
小人蔘嘆了口氣,“我是蓬萊的靈參,只有蓬萊的土地我才能生長,如今,蓬萊溺於汪洋,我是不可能再長大了!”
“別難過,等我以後有能力了,我就把你帶回蓬萊,然後...”
“雪怪!”小人蔘熱淚盈眶,“雪怪你真好,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
“呵呵~”雪染把它放在手裡,“我這麼好,你就幫我把碗刷了吧!”
“啊?雪怪你太過分了吧,我還沒碗大呢!你忍心啊?”
“忍心!”
“雪怪!”
“……”
易筱率衆新弟子下山歷練還未回來,輕塵閣只有她一人。大半夜爬起來,見小人蔘睡得跟死了一樣,披上外衣,偷偷出了門。
此時寧闕門少有人走動,除了幾個守夜的弟子。
“哎,要是當初沒扔劍現在就沒這麼多事了。”雪染繞開守夜弟子,驚魂不已。
順利到了寧闕大門,清冷月光撒在花叢裡。
雪染走到當初扔劍的地方,“我的劍呢?”
怎麼沒有啊?是不是被花遮住了,真人師父說這些是毒花,也不敢動手去找呀!
雪染想了想,飛身到花叢上空,張開雙臂。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在花上。
“下吧,下吧!”雪染在雪裡飛舞,把毒花都蓋住,然後踩在雪上找劍,哎呀,不對呀,這樣劍不也被埋了嗎?
雪染忙停了雪,怎麼辦呀?
“大膽!”
冷不丁傳來一個聲音。
雪染一看,大門那兒站的不就是掌門嗎?對上那已看穿一切的目光,不禁一顫。連忙飛過去,跪地,不知說什麼。
“掌門...”
掌門什麼也沒說,衣袖一揮。轉眼,雪染便跪在了大殿外。
“不得起身,好好思過!”說罷,走進大殿。
門嘭的一聲關上。雪染跪地,感覺剛纔所發生的都是夢。
乖乖跪地上,擡頭一看,月亮還掛著呢,要跪多久呀?
清晨,雪染已睡倒在殿外。兩個弟子把她拖到殿上。
“傻徒弟,醒醒!”
“真人師父!”雪染揉揉眼,見殿上掌門一臉嚴肅。周圍師哥師姐站在兩側,不一樣的眼神全都看著自己。
“雪染!深夜偷偷摸摸所爲何事?”
“弟子只是去撿東西。”雪染挺直腰板如實回答。
“傻徒弟,你大半夜去撿什麼東西啊?”虛空擔心一問。
雪染猶豫,不知該不該說,大殿上這麼多人,說出來,太沒面子了。
“說!”掌門下命令。
“哦,弟子是去撿劍,歷練那日需要御劍,我又不會御劍,便扔了劍。”
“這...掌門師弟,此事怨我,是我忘了教徒兒御劍。”虛空站出來。
“此事當真?”
雪染點點頭。
雖說不是她的錯了吧,但她被罰抄門規一千遍,若仙劍大會前完不成,便不能參賽。而虛空只被說了幾句,隨後便帶著她回萬空殿。
雪染跪在萬空殿,虛空在殿上翻翻找找,最後扔了本書下去。
雪染拿起書一看,“寧闕門規!”
“這麼厚!”雪染抖抖書。
“傻徒弟,快抄吧!一千遍而已!”
“什麼叫而已!”雪染不幹了,“你以爲一千遍很容易啊?門規又這麼厚,我一輩子都抄不完啦!”
“你倒好,只是抄抄門規,你師父我五百年英明都沒啦!”虛空坐殿上,捂著老臉。
“呵呵,”雪染看著可愛的真人師父笑得一臉燦爛。
“還笑?你想不想參加仙劍大會了?快點抄去!”
“哦!”雪染捧著門規回輕塵閣。
剛進門,小人蔘便跑過來,雪染把門規一扔,躺在牀上。
“雪怪,怎麼了?”
“一言難盡吶!”說完,一躍而起,鋪紙研磨。
“我一定要參加仙劍大會!”許久未執筆,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就是一千遍嗎?有什麼了不起!”說罷,埋頭苦抄。
小人蔘看她一陣鬼畫符,無奈搖頭,“雪怪瘋了!”
雪染擡頭,瞪了它一眼,隨後又奮筆疾書。“我昨天半夜去撿劍,不巧碰到掌門,今天早上被審,罰抄門規一千遍。”
“一千遍?”
“是啊,若是抄不完,我就不能參加仙劍大會了。”
“算了,雪怪,憑你現在的實力,去了還是會捱打!”
“不,我要去!別打擾我!”雪染用毛筆在小人蔘的身上畫了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