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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雪染鎮定下來,左看右看,仔細分辨聲音來源,發現聲音來自四面八方。

“那麼不是一個而是一羣!”雪染自言自語,

“呵呵呵~”詭異笑聲越來越大,“我,要奪走這兩個孩子的青春!”

“有我在,你休想!”雪染摟緊孩子,對這四面八方大吼。

“哦?”一股力量直逼過來,周圍樹葉嘩嘩做響。

雪染摟著孩子躲閃不及,被這力量擊倒在地,兩個孩子也被擊倒暈了過去。

“大寶小寶!快醒醒呀!”雪染爬起來,拍拍兩個孩子小臉。“大寶小寶!大...”

忽然一雙尖利的手緊緊捏住了她的下巴,長長的指甲劃破了她的臉,蒼白的臉添上了點點鮮紅,淡淡月光下,美麗無比。

“既然如此,我便先奪了你的青春!”

雪染驚恐的眼中映出一張妖嬈的臉,如嬰兒般幼嫩的臉上掛著惡毒的媚笑。

雪染掌中運氣,透著寒氣的冰凌向著女子擊了過去。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女子沒料到雪染的反擊,閃遲了一步,臉硬生生劃破一條長長的口。

女子面無表情,愕然摸摸臉,指上鮮紅,擡眼,似要噴出火。“小丫頭,你這張漂亮的臉我要定了!”說著,便帶著滿身黑氣飛了過來,周圍四面八方咋呼著出來不少人,步步逼近雪染。

雪染看看周圍,已是無路可走了。設下結界,摟著孩子,一陣擔憂,睜大眼睛,看著他們進攻。

女子的攻擊被結界阻隔在外,周圍人的進攻也不斷,這結界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師父,你在哪兒啊?雪染怕是見不到你了!

“等一下!”雪染大叫,女子停下進攻,周圍的人也停止了動作。

“死到臨頭,還有何話可說?”女子笑得一臉妖媚。

“漂亮姐姐!”雪染甜甜一笑,“我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嗎?”

“哦?”

“漂亮姐姐還請不要奪小孩子青春!”

女子看看雪染的絕世美貌又看看兩個孩子,“可以!不過你的青春美貌我奪定了!”

“姐姐放過孩子就好。”雪染去了結界,“至於我的青春就看姐姐有沒有本事拿了!”

“有趣!”女子揮手,“你們都給我回去!”

“是!”周圍人瞬間消失不見。

雪染把兩個孩子放在樹下,而後毅然走回原地。

還未站定,那女子便伸掌攻了過來,雪染手忙腳亂地躲著,女子招招奇險,卻刻意不傷她的臉。

雪染處於下風,被一掌拍到樹下。雪染吐出一口鮮血,劍,她需要劍!不該扔的!後悔死了。

“若是起不來了,就乖乖把臉獻給我罷!”女子傲慢地仰天大笑。

雪染擦擦嘴角的血,拿起地上的樹枝便衝了上去。

“空有一副美貌的愚蠢之人,呵呵~”女子嘲笑一番,也衝了上去。

“離愁斷魂,第一式,長弘落日,不詭難酬!”雪染嘴裡小聲唸叨著,使出劍法,女子輕鬆化解。

“第二式,月出陰冥,斷絮思鞣!”女子臉上輕鬆表情不再。

“第三式,韓星機會,翀陬不茗!”雪染聲東擊西,抓住時機,直刺過去。

“哼!”女子冷哼一聲,折斷了木棍。一團黑氣圍住雪染。

雪染被黑氣所困,難動彈。女子得意媚笑,“你這美貌終是給了我!”說著便走了過來。

雪染處變不驚,看著女子一步步走過來。而後手指輕輕一彈,淡紫色粉末飛向女子。

“你給我弄了什麼?”女子怒視著她。黑氣禁錮得更緊了,雪染呼吸困難。

“沒什麼...一點...一點毒藥而已了!”雪染笑著,“只需...只需要...要一個時辰,你的...臉便會毀掉!”

“你!”女子掐著她的臉,血流了出來,更添楚楚可憐之美。“若我的臉毀了,你的臉也沒了!”

“我...我 ,不在乎!”雪染倔強一笑。

“你!”女子收了手,黑氣散去,雪染攤坐在地。

“給我解藥!”

“你先還村民青春!”雪染堅定地看著女子。

“你!”女子恨不得立刻殺了她。

“怎麼?不願意麼?”

女子轉身,黑氣散盡。仰天痛苦吼叫,無數棵晶瑩剔透的小珠子溢散夜空,照亮黑夜。

那就是村民們的青春嗎?雪染望著珠子,滿臉驚喜,伸手,珠子飛到手中彙集成一棵大珠子。

“解藥!”女子背對著她大吼。

“解藥...”雪染緊緊握著珠子,那根本不是毒藥,是易筱師姐送她的香粉,有提神抑疲之效,本就不是毒藥又何談解藥之說呢?

雪染想了想,拿出香粉,施法換了顏色,扔向那女子,“這便是解藥,還請姐姐在這一個時辰裡還是以桃花覆面,以便完全解毒!”

“小丫頭,你這張臉我會回來取的!”說罷,消失在一陣黑煙中。

雪染緊崩的神經終於放鬆,一下子笑了出來。實在是驚險,太不容易了,又讚了自己的冰雪聰明,隨後走到樹下,摟著兩個孩子也睡了去。

“姐姐,姐姐!”

“姐姐!”

“姑娘!”

感覺有人在搖自己,雪染睜開眼,已經是早上了啊,還沒睡夠呢!

“姑娘,多謝你保護我的兒,多謝!多謝!”昨日的老婦人喜極而泣,屈膝跪地磕頭。

兩個孩子也跟著跪地磕頭,“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別這樣,快起來!”雪染將忙扶起他們,珠子還在手裡,還是趕快還了村民青春,“你們可否幫我把村裡所有不該是老年的村民聚集於村口?”

“當然可以,我們現在就去,大寶小寶,走!”老婦帶著兩個孩子離去。

雪染也趕去村口等待。

“雪染!”

聽到有人叫自己,雪染回頭,只見易筱等衆師兄師姐正往這邊走來。

“師姐!你們怎麼來了?”雪染欣喜地跑過去。

“還說呢!”易筱臉上滿是憤怒,“昨天爲何不歸營,我們找了你一晚!”

“啊?”雪染尷尬拍拍頭,“對不起啊,我忘了,我去祠...”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什麼呀?”段清蝶站出來,“雪染師妹身份高貴我們這些弟子找她一夜也是應該的!”

段清蝶的一席話贏得其他弟子贊同,又奚落了她一番才肯離去。

“你太讓我失望了,好了,走吧!”

“師姐,我還不能走,這裡的村民被奪了青春,我要還他們青春,還需多留些時候,恐怕那作祟的女子還會再來!”雪染微笑著,臉上傷口隱隱作痛,便收了笑容。

“今日其他弟子還要趕往他地,怕是留不下來了。”

“沒關係,師姐,雪染一人留下便是!”

“保重!”易筱把自己的劍給了雪染,“我和其他弟子在燁城等你!”說完便沿來時之路離去。

雪染拿著劍,心裡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姐姐,人都來了!”

“好,謝謝你!”雪染摸摸孩子的頭,孩子跑開了。

雪染看著面前的一大羣老人心中百感交集,明是年輕的年紀,卻一個個都頂著一頭白髮,臉上滿是溝壑,佝僂著腰,穿著灰布麻衣,不僅要自己忍受蒼老,還要看著下一代蒼老卻無能爲力。

“朝暮村的村民們,你們失去青春不是被詛咒了,而是魔頭作祟!”

“ 啊?什麼?魔頭?”

“什麼魔頭啊?”

“太可怕了!”

“……”

老人們交頭接耳,似是沒想到是這個原由。

雪染笑笑,拿出珠子,“這便是你們的青春!”

“什麼?不可能吧!”

“我們的青春就是一顆珠子?”

珠子慢慢升到老人上空,再破碎成無數小珠子,落在老人們身上。一瞬間,強光耀眼包圍村民,村民閉上了眼,再睜眼時,已是年輕的摸樣。村民們笑著,驚喜指點著旁人的變化。

看著村民開心,雪染也笑了,默默走出村子。

做好事自己真的也會開心呢!不知不覺,走到了河邊,河水清澈透明卻難得她的歡心。

桃花塢碧湖的水是最美的,還有桃花塢終年不落的桃花,還有在桃花塢和師父在一起的五年。“師父!你在哪兒啊?雪染好想你!”

雪染坐在河邊,脫了鞋,露出雪白的腳,伸進清涼的水裡,河面微風溫柔拂面,雪染閉上眼,享受此刻的安逸。

突然,後背被重重一擊,雪染失去意識,往後一躺,暈了過去。隨後一個黑衣人從旁邊樹林出來,抱起雪染,一陣黑煙後,消失不見。

“雪染!”

聽見有人叫自己,雪染一下子醒了神。地上滿是淡粉桃花,莫名高興了起來,慢慢擡頭,只見漫天桃花紛揚而落,這不是她朝思暮想的桃花塢嗎?

微風攜著花瓣與花香拂過她的面龐,她驀然轉身,淚溼了眼眶,那碧湖邊正撫琴的俊逸身影不正是她的師父嗎?依舊是白衣飄飄,淡淡的仙氣縈繞,淡然世外。

“師父!”她跑過去抱住他。然而卻什麼也沒觸摸到。

“師父!師父!”她哭喊,師父消失了。“師父,你在哪啊?師父,你出來啊!出來啊!”

雪染不住地搖頭,師父,不要消失,不要!

“師父——”

猛然睜眼,原來是一場夢啊!想擦擦眼角的淚,卻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極其豔美的罌粟花,藍蝶優雅飛舞,花海中飄著一張牀,掛著深紫色的大牀幔,紫稠飛揚,華麗而又詭異。

這時哪兒啊?雪染閉眼回憶,先是在朝暮村外的河邊,然後被打了一下...究竟是誰這麼可惡呀?

雪染低頭,看看身上的鐵鏈。一笑,也太小看她了吧,這麼細的鐵鏈,伸指彈出片雪花,輕易斷了鐵鏈。

活動活動綁麻了的手臂,四周雖無人,卻也詭異,此地不宜久留。到處走了走,四周都是空曠的天,只是這天黑了點深沉了點,也沒有門啊?這到底是哪兒啊?怎麼出去啊?還要去朝暮村呢!

雪染看看天又踩踩地,地應該是實的,那麼天就有可能是出口,試試看!雪染仰頭盯著天,咬咬牙,向上飛。

穿過層層黑雲也不見有出口,倒有幾次差點被雷劈了。看來出口必在四周,再試試!雪染隨意飛向一個方向,罌粟,罌粟,全是血紅的罌粟花,根本飛不到盡頭。雪染開始有點害怕了,感覺滿世界都是血紅的罌粟花除了那張飄在花海上的牀!詭異!

會不會出口就在那牀上?甚是可能,雪染重燃鬥志,向花海中心的紫牀飛去。

飛得太快,一隻藍蝶竟撲到了她臉上。

“啊——”雪染被驚得大聲尖叫,一時失了方向竟直直地往花海里掉。

毫無準備地摔在了花海里,罌粟花刺深深扎林手裡,十指連心,雪染痛得淚盈眼眶,忍痛把刺拔出手,兩雙手已是血淋淋的了!

正準備起身,卻發現花下有東西,拔開周圍的花一看,竟是一條大蛇正朝著自己吐出鮮紅細長的舌頭,雪染面無表情,呆滯地向後退了一步,卻發現周圍都是大蛇,有紅的,有黑的,有白的,有藍的,太可怕了!

“啊——”雪染忍不住再次大聲尖叫。

“何人在此喧譁?”一個溫軟而又慵懶的聲音在花海上盤旋了好幾圈。

周圍的大蛇散去,雪染拍拍胸口,蛇走了!然而下一刻她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往牀那邊飛去。

黑藍的天,飄著黑色的雲,其下,一片血紅豔美的罌粟花,藍蝶輕盈飛舞,雪染一身白裙飛於上空,烏絲柔軟地被風托起,白皙絕美的臉上點綴著幾點鮮血,蔥白玉指時不時流下血珠。

雪染被那神秘力量帶到牀前,動彈不得。

牀前垂著精緻的簾子,看不見裡面。

“你,”雪染緊張,想了想又股起勇氣,“你是誰?”

簾內的人沒有回答,簾內伸出一隻手,那手白皙修長溫潤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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