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決戰大興城(大結局)
“呵呵呵……”雪近玄喉嚨裡又發出那古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笑聲:“都是些迂腐的俗人,本座宏圖大志,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理解?!?
“罷了,”他輕輕嘆口氣:“已到了今日這般地步,我認了。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們。也好叫你們記住,我雪近玄是怎樣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炎熱的盛夏,毒辣的陽光能夠將人曬得發暈,然而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發暈,甚至沒有一個人覺得熱。
只因爲,雪近玄所講的那個故事,實在太過驚悚,驚悚的連天可汗拓跋宏那樣的人都自動忽略了酷暑而脊背陣陣的發涼。
雪近玄,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天才,但在重女輕男的雪山族卻一直都不受重視。於是性格越發的偏激。
終於,因爲私下研究族中禁術活人傀儡而被廢了修爲趕出雪山族。
卻沒有人知道,聰明絕頂的雪近玄早就預見到自己的禍事,提前將族中的禁書盜出轉移。
廢了修爲之後,反而練成了雪山族人視爲大兇之極的催魂掌。當然凡事都有正反兩面,催魂掌霸道非常,卻也有自己的弱點。
那種陰毒的功夫最怕的就是天上地下最純粹的陽剛之氣,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在天地間陽氣最重的午時正他體內真氣便會突然被抽空了一般消失無形,身體機能也會損失嚴重。
經過幾年的磨合終於叫他找到了抵制的方法,那就是根骨奇佳陽氣濃郁的男子的鮮血,越是出身高貴,效果越好。
於是,柔然便出現了每月十五子夜暗夜獄史四處勾魂的事端。
雪近玄那個人性子脾氣都非常古怪,他恨透了雪山族,所以處處與雪山族反其道而行。
所以,他選擇了當時柔然最弱小的部族首領拓跋宏,並與他一起最終開創了柔然帝國。
他就是要向雪山族證明,他纔是世上最有能力的人,他不需要選擇所謂帝氣傳承,他選中的人即使沒有帝氣一樣可以成帝。
他不允許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玩具出現一絲一毫的瑕疵。
所以,當拓跋宏第二代逐漸成長,他便毫不猶豫的一次次利用在柔然民衆中牢不可破的神諭將他們一個個剪除了羽翼,最終變成了他延延益壽的靈丹妙藥。
至於遠嫁大周的公主拓跋含嫣之死,多多少少也與他有著關係。
他早在拓跋含嫣大婚前替她排命盤的時候便看出她身後的富貴之相,所以,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人繼續出現在柔然打亂他的遊戲。
當公主示警的書信到達柔然的時候,他不過小小動了下手腳,天可汗便沉痾病榻三月之久。
三月後,當拓跋宏終於能夠自由活動的時候,拓跋含嫣早就成了祠堂裡一個薄薄的牌位。
一切早成定局,拓跋宏唯有扼腕長嘆,卻也不願隨意挑起兩國的戰爭,於是,公主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死在了異國他鄉,連個浪花都沒掀起來過。
洛天音眸光在那些倖存的“國之棟樑”中瞄來瞄去,特意多看了拓跋臨淵兩眼。
他狐貍一樣的雙眼中閃爍著濃濃的痛苦,掙扎和迷茫。
她唯有幽幽一嘆,雪近玄突然發難時,她清清楚楚看到拓跋臨淵隱隱有過推波助瀾的打算,最後卻不知因爲什麼還是站在了孤家寡人的拓跋宏身邊。
但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十幾年前,柔然二代在草原上消聲覓跡,只怕所有人都覺得那是拓跋宏爲了保護自己權利搞出來的把戲。
自古以來,爲了至高無上的皇位什麼手足相殘的血腥把戲實在不算是新鮮,若不是遇到了檀郎和門吉,連她都一度認爲柔然公主也是拓跋宏無關緊要的一顆棋子。
卻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不過就是腦子不正常的一個天才搞出來的種種事端。
天才和瘋子本就只有一步之遙。
雪近玄爲自己樹立的神一樣的光輝形象花了四五十年,毀滅卻不過短短一夕之間。
此刻的他,不光是外表的蒼老,跌下神壇的他如今內心也是一樣的千瘡百孔,他的目光中已是一片淡淡的死寂。
有些人愛名聲勝過自己的生命,叫他名聲盡毀比殺了他還痛苦。雪近玄就是這樣的人。
“外公,”長孫元軼向呆愣中的拓跋宏看去:“現在你可是相信了?”
剛纔還不能言語不能動彈的拓跋宏突然就重重嘆了口氣:“本汗真是老了,眼神越發的不中用。”
他輕輕點頭,長孫元軼也點一點頭,納威掏出早準備好的牛角號,吹得萬分起勁。
牛角號“嗚嗚”的悠遠的聲音中,剛纔還空無一人的城牆垛口上瞬間就出現了黑壓壓一片人頭。
“刷刷”的整齊劃一的聲音中,大型弓弩雪白閃亮的弩箭箭頭分毫不差地正對著城門外已然僵立在拓跋宏對立面的投向雪近玄的大臣和王孫。
與此同時,城門大開,潮水般涌出黑色戰甲的輕騎兵,手中明晃晃的槍尖各個前舉,封死了退回城中的所有道路。
所有人額頭上都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不是因爲熱,而是冷。
今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汗明明被國師挾制住了,有腦子的當然知道怎麼樣才能更好的保住自己的小命。
死了人了,留了血了,連可汗都無力反抗了,眼看就要變天了。
怎麼,突然之間,整個世界就傾覆了呢?
神仙成了魔鬼,主宰成了階下囚。
那麼,他們呢?他們現在算什麼?
當然有聰明的,國相和上柱國目光交匯,微微一笑。
可汗這是布了個局啊,一下子就試探出朝中哪些人可信哪些不可信。
他們看向樹蔭下好整以暇心情明顯不錯的一對神仙眷侶。
是他們嗎?如此年輕便有如此的心機?
可是,他們悄悄看一眼沒有投降雪近玄而被他暗夜獄史絞殺乾淨的臣子微微吸了口冷氣。
那時,他們並沒有出手,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死。
真狠,對沒用的弱者一點不同情。
“本汗今日很痛心,”拓跋宏神情陡然間嚴肅,仍是傳說中雄鷹一樣的天可汗:“我柔然的兒郎們竟然對本汗如此的不信任。竟至同室操戈,險些釀成大禍?!?
一句話說的所有人脊背發涼。
“讓你們不信任,是本汗的責任。”他話鋒一轉,漸漸溫和:“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本汗不會再提,也不希望聽到有人提起。可能做到?”
“噶?”衆臣子一愣,就這樣?就這樣完了?可汗什麼時候是這樣好說話的人?
國相心中卻是更加震撼,敲山震虎,這一手玩的實在漂亮。
弱者都死光了,剩下的都是真正的國之棟樑。
牆頭草太多,這時候盡數殺了,他們身後盤根錯節的勢力收拾起來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先行 ...夫色惑人,無鹽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