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牛閃閃的阿棄娘
碧水城在那老天爺搞演習(xí)一樣的礦難後,居然奇蹟般的休息了一天。不用再上工,阿棄的病情終於也得到了控制。
只可惜,阿棄娘在阿棄醒來後,又離自己兒子遠(yuǎn)遠(yuǎn)的,一如既往的淡漠無視。
尤二也破天荒的不但沒有找大家的麻煩,反而非常狗腿而友好地送來了一件華麗的衣裙和上等的胭脂水粉。
阿棄娘則在看見那些東西的時候,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和掙扎。
“卓雅,你一定要去呀。”
阿棄娘清冷的眸子平靜無波的看著尤二,直到尤二臉上的笑容尷尬的再也維繫不住,才淡淡的一笑:“好。”
阿棄卻從牀上一躍而起,抓起桌上華麗的衣裙往尤二身上拋去,大病後的小身板沒什麼力氣,裙子扔出去直接落在了凳子上:“滾,我不準(zhǔn)我娘去。”
尤二臉上的笑容瞬間猙獰:“小東西,你是這個島上最多餘的。你娘如果不去,你以爲(wèi)你能活的這麼好?”
阿棄本就蒼白的臉上更加沒了一絲血色,身子因爲(wèi)氣憤不住的顫抖:“就算我死,也不準(zhǔn)我娘去。”
阿棄娘卻一甩手給了阿棄一個響亮的耳光,力道太大了些,阿棄小小的身子不住後退,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即,便緊緊咬住嘴脣,一雙碧綠如寶石般的大眼睛裡噙滿了淚水,越發(fā)的晶瑩。
“尤隊長不用聽他胡說,我晚上一定到。”
尤二嘻嘻一笑,老鼠一樣的臉上堆滿了喜色,連聲說好,竟手舞足蹈地走了。
阿棄卻仍然如剛纔一般站在地上,一動不動。
“阿棄,”阿棄娘冷冷說道:“不要再讓我再聽到你說死。”
阿棄仍舊緊咬著嘴脣,卻始終不肯說一個字。
阿棄娘終於輕嘆一聲:“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讓自己遇到危險的。”
洛天音一直冷眼看著剛纔的一幕,並沒有像平常一樣護(hù)著阿棄。自打她知道了阿棄孃的真正心理,就覺得,她們母子之間的事情還得她們自己解決。
阿棄娘扭頭看著洛天音,聲音和緩了一些:“晚上,替我好好看著他,不要讓他偷偷跑了出去。今日城主回來了。”
“城主?”洛天音雙眉一挑,對這個人她萬分的好奇:“回來?他一直不在碧水城?”
“城主一般不在城裡,想來應(yīng)是因著礦難而來。”
“城主是誰?”
“突厥戰(zhàn)王赫連濁。”
赫連濁?洛天音按捺不住心中的震驚,竟然是赫連濁!
突厥在二十年前分爲(wèi)東西兩部,連年征戰(zhàn)。十五年前突厥東部王族出了一個震驚世人的天才少年,當(dāng)時僅有十來歲的赫連濁帶領(lǐng)東部突厥大軍,橫掃突厥東西兩部。
用了不到五年的時間將分裂的突厥部落大一統(tǒng),輔佐突厥王建立了突厥帝國。瞬間成了能夠與大周和柔然抗衡的帝國。
沒想到,碧水城真正的城主竟然是赫連濁。那個傳說中嗜血,兇殘,狼一樣的男人。看來,無論是柔然還是大周都小看了突厥的野心,或者說,是赫連濁的野心。
擁有著這麼大的金礦,赫連濁早就有了雄霸天下的財富。這麼多年卻一直蟄伏不出,而大周卻一直聽聞突厥帝國在大一統(tǒng)後內(nèi)亂不斷。
赫連濁不斷挑起戰(zhàn)亂,大有取突厥王代之的勢頭。
是他真的要取代突厥王,進(jìn)而一統(tǒng)天下。還是,這一切其實都是他放的煙霧彈,只爲(wèi)了隱藏實力?
無論如何,這個男人都是個絕對危險的人物。獨孤氏選擇和這樣的人聯(lián)手,相當(dāng)?shù)募帧?
“那麼,你今天是要……”
“赫連濁不經(jīng)常來,今天晚上碧水城設(shè)宴。各隊隊長會選一些人晚上過去伺候獻(xiàn)藝。”
洛天音心中萬分不齒,難怪阿棄不願意讓她去,根本就是把這些女囚當(dāng)做了低賤的妓女,來供人賞玩。
“可不可以想個法子,我也要去。”
阿棄娘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這不是什麼好事情,你真要去。”
“當(dāng)然。”洛天音微微一笑。
肯定要去的,赫連濁既然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那麼她怎麼也得想法子見他一面的。有些事情自然是要找到最大的頭纔好說。這可不是老天爺送她的大好機(jī)會。
“可是,”阿棄娘眼睛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洛天音的臉。
洛天音心中明瞭,將兩隻手交疊放在眼睛下面,如同面具一般遮住了下半張臉。
“這樣如何?”
阿棄你娘眼中閃過絲驚豔,是的,驚豔。
洛天音青斑橫布的臉孔的確不太能拿的出手,但是遮住了下半張臉後,只露出一雙深如幽潭,亮如碎星的雙眸,如同揉碎了漫天星光,叫人突然就挪不開眼。
“好,”阿棄娘點點頭:“我去替你想法子。晚上不想去的人有很多。”
洛天音微微一笑,赫連濁,希望你不後悔來這一趟。
碧水城的晚上,很美。
本來就是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在燈火掩映之下,一樹樹火樹銀花,將晚間的碧水城裝點的如同仙境。
臉上蒙著面紗的洛天音來回穿梭在宴席之間,阿棄娘果然說到做到,真給她弄來了一套侍女的服飾。
她並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非常刻意低調(diào)地扮演著自己侍女的完美角色。哪桌該添酒,哪桌該加菜完全不用人吩咐。
她的眼睛則在不著痕跡地一直打量著主位上的赫連濁。
赫連濁從頭到尾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渾身上下散發(fā)的森冷氣息,讓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敢靠近。
但,無可否認(rèn),坐在那裡自斟自飲的赫連濁,是這酒宴上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他二十五六歲,蒼碧的眸子深邃如兩汪深潭,叫人沉淪。硬挺微勾的鼻翼下一張薄脣抿的極緊。深褐色微卷的長髮並沒有紮起,只將兩鬢的頭髮用玉扣束在腦後。
脖領(lǐng)一圈黑色的狐毛更襯的他肌膚竟比雪還白。那樣白膩的肌膚長在別的男人身上就是個笑話,但在赫連濁身上卻只叫你覺得,那樣的人就應(yīng)該擁有那樣的肌膚。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即使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能奪去所有的光彩,赫連濁就是那種人。
“霍將軍,”賽諾微微一皺眉問身旁身份最高的周人軍官:“今晚可還有什麼節(jié)目?王爺似乎沒多大興趣。”
那姓霍的四十多歲的武官立馬擠出一張笑臉:“有的,有的。最精彩的馬上就開始。”
霍將軍輕輕一拍手,宴席上的燈火驟然間暗了下來,只留下赫連濁身旁爲(wèi)數(shù)不多的幾盞燈。
正在衆(zhòng)人不明所以之間,一陣悠揚的琵琶聲突然破空傳來。如高山流水,清越而飄渺。
六個穿著霓裳羽衣的妙曼女子每人手中提著盞蓮花燈踏著細(xì)碎的舞步款款走來,在飄渺如仙樂的琵琶聲中舒展腰肢,向衆(zhòng)人展示著她們高超的舞技。
赫連濁的目光只微微在她們身上瞟了一眼,卻並未停留。
驟然間,六女將手中蓮花燈圍成了一個圈放在地上,自己則退在燈旁恭敬下拜。就在六女拜倒的同時,蓮花燈的中心緩緩站起一個人,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人。
她擁有者無法用語言描畫的絕美容顏,清冷而高貴,如誤落凡塵的瑤池仙子,渾身沐浴著聖潔之光。
而她額頭上繪著一簇跳動的紅色火焰,給她絕美的五官更增添了一份妖嬈。
她的身上穿著飛天舞衣,露出雪白而不盈一握的纖腰,腰上和手腕腳腕上都戴著小巧的金色鈴鐺。隨著她的舉手投足,在夜風(fēng)中發(fā)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雪白的玉指則在舞蹈之間熟練地彈奏著一隻小巧的玉石琵琶。
那個女人一出場,幾乎叫全場的男人三魂出了七魄,全場靜默。迴盪在天地間的只剩下那悠揚的琵琶和那飛天舞女身上清脆的鈴音。
好一個絕世的尤物,好一曲勾魂攝魄的天魔舞。
這樣的靜默終於叫赫連濁再次擡起了頭,與其他男人眼中的炙熱不同,他微微一皺眉,隨即臉上浮現(xiàn)的卻是一絲迷茫。
洛天音卻是震驚了,那舞者實在給了她太大的震撼。
那是阿棄娘啊,她險些沒有認(rèn)出來。那妖嬈卻又淸貴,嫵媚卻又冷漠的舞女竟然是木頭一樣的阿棄娘。
這是個什麼世界?
難怪,尤二那樣低聲下氣的求著阿棄娘一定要出場,原來,人家真的有這個資本。那樣的舞,一舞傾城。看完阿棄娘一支舞,世界上再也沒有舞蹈可以入眼了吧。
什麼楊玉環(huán),什麼西施,見鬼的四大美人,在阿棄娘面前,統(tǒng)統(tǒng)都是浮雲(yún)。
阿棄娘突然開口合著琵琶吟唱起來,她的聲音本來就如黃鶯出谷般悅耳動聽,此刻這番低低的吟唱,更加讓人沉醉。
洛天音卻是一愣,阿棄娘唱的什麼她聽不懂。不是周語,似乎也不是柔然話或突厥話。那彷彿並不是這時間任何的一種語言,卻別有一番的意味。
那樣低悅的嗓音,輾轉(zhuǎn)盤旋的舞姿,還有驟然間變的空靈的琵琶聲,叫她一時間只覺的有點怪異。
與其說是舞蹈,不如說更像是祈禱。沒錯,就是祈禱。
她心中一動,阿棄娘唱的歌曲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巫樂?
她在度情樓曾經(jīng)看到過,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神秘的部族,那個部族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他們自成一派,隱居在一個神秘的地方。
那個部族以巫聞名,能窺測天機(jī)。據(jù)說那部族高層的長老已經(jīng)達(dá)到了通靈的地步,能知過去未來,天眼一開,便能斷人生死。
所以,那個部族儘管不強(qiáng)大,卻受到了任何一個國家的厚待。卻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徹底的收服他們,只因爲(wèi)這些人太神秘。
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生活在哪裡,那部族每個人都擁有這神秘的力量,在危險來臨之前往往就能預(yù)知,然後毫髮無損的全身而退。
所以,沒有一個人知道那部族究竟擁有多麼大的力量。洛天音記得,那個部族叫做雪山族。
難道,阿棄娘是雪山族人?如果是,她們不是都有神力的嗎?怎麼會被人抓住?如果不是,她現(xiàn)在是在做什麼?
不過,無論怎樣,都毫無疑問,這個時候的阿棄娘是牛閃閃的晃瞎人眼的華麗。
阿棄孃的歌聲突然拔高,在急促的琵琶聲中,那樣飄渺空靈的歌聲如同突然就到達(dá)了九重天,乾淨(jìng)清透的如同瑤池最純淨(jìng)的泉水。叫人心中所有的髒污和雜念一瞬間都剔除了乾淨(jìng),滿心滿眼的只剩下舒服。
洛天音眼睛卻是突然瞪大了,老天,她看到了什麼?
蓮花燈中散發(fā)出嫋嫋的煙氣,煙本來是虛無縹緲沒有形態(tài)的東西。這個時候,那煙突然就化成了一隻巨大的鳳凰。火紅火紅的鳳凰,在雲(yún)霄中睥睨衆(zhòng)生,振翅輕啼。與阿棄娘妖嬈的身影交相呼應(yīng)。
洛天音耳邊似乎都聽到了鳳凰“咦”的一聲輕啼。
那樣清晰的鳳凰,清晰的聲音,終於讓她深深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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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wèi)了我們偉大祖國的精神文明建設(shè),最近很多書都改了名字,竹子也改了。各位親,表不習(xí)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