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穩掙不賠的生意幹嘛不做
“你不信?”洛天音眼睛突然瞪得老大:“我們今天在路上就看見了一出怪事,當家的,你不是把拿東西拿回來了嗎?快給三公子看看。”
長孫元軼搖搖頭,萬分捨不得。
洛天音食指在他腦門上一戳:“沒出息的,等回去了,那東西要多少有多少。想做多少個酒杯都沒問題,貪這點小便宜,到叫人看輕了我們。”
長孫元軼沉思良久,終於從馬車裡拿出個圓滾滾的包袱,甩手丟給了獨孤文智,那樣子生怕晚了便會後悔了一般。
獨孤文智心下好笑,什麼好東西他沒見過,不過是個酒杯,有什麼好稀罕的。草原蠻人就是蠻人,沒見識。
他毫不在意的將包袱解開,頗有些不屑和鄙夷。明亮燈火下,解開的包袱中正對上一雙充滿疑惑的血紅雙眸。
獨孤文智凌亂了,手一抖人頭嗖一下飛了出去。
不是他膽小,實在是不能不亂,不能不抖啊。任誰大晚上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驟然見了顆血肉模糊的人頭,那人頭還睜大了雙眼與你對視,心理上恐怕都承受不了。何況他也不過是個不超過十五歲的小小少年。
人頭出手的瞬間,他的臉先是白了白,接著又紅了紅,萬分精彩。雙眸中卻是出離的憤怒。
長孫元軼卻似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伸手將人頭接在手中,卻好巧不巧的還是將那雙眼睛正對著獨孤文智:“三公子不喜歡嗎?我瞧著這東西倒有些意思,這人都死了眼睛卻不肯閉上,臉上的表情不是恐懼是疑惑。三公子不好奇?”
說著話,將人頭往前一遞,差一點就要與獨孤文智的鼻尖碰在一起,獨孤文智習慣性地便要去拔劍,卻聽到身邊拓跋臨淵一聲似笑非笑的低嘆,終於在頻臨暴走的邊緣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順便也將那顆人頭近距離觀察的萬分仔細。
這看的一仔細,他臉上的神色就不由的變了。他當然認出來這個人頭的主人是誰,不由得劈手奪了過來:“這東西哪來的?”
“撿的。”長孫元軼慢條斯理從懷裡掏出條雪白的絲帕,仔仔細細地擦擦手。
獨孤文智臉卻氣的發黑,蠻人就是笨,問一句答一句一點不機靈:“在哪撿的?”
“城外樹林。”
“樹林裡只有這個?”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是微微顫抖的。
“當然不是了,還有架破馬車,一匹死馬,和沒有頭的身子。”洛天音冷不丁插了句嘴。
“還有呢?”
“沒了。”洛天音心情很好,聲音也和緩了幾分。
“真的沒了?”獨孤文智聲音又緊張了幾分,一個下人死了也就死了,可是,那個人卻萬不可叫人發現的啊。
“三公子以爲還該有什麼嗎?”長孫元軼聲音淡淡地:“若是不放心,公子大可去看看。離這裡倒是不遠。”
獨孤文智竟然頭也不回地命人開了城門不管不顧地衝了出去。
長孫元軼和洛天音目光一碰,長長輸了口氣。
還好,今夜碰到的是魯莽衝動的獨孤文智,守城的若是獨孤文瑞只怕他們萬沒有如此輕易的過關。
誰也沒有注意到,昏暗街道中一條黑影如風捲起的落葉一閃而逝。
日子一天天過得飛快,這幾個月大興城超乎尋常的平靜。平靜中柱國將軍府來下了文定,之後過大禮,下聘擡嫁妝。
永王府一百二十擡的嫁妝一時間成了大興城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爭相談論的焦點。風頭一時之間蓋過了半年前京郊屠村焚屍案。
想當初屠村焚屍案一夕之間傳的街知巷聞神乎其神,京兆尹不得不在輿論重壓之下三日內做出了疫病燒村的結案陳詞。說那村子發現了時疫,人死的乾乾淨淨,爲了防止疫病蔓延一把火燒了,怎麼聽怎麼合理。
但是,在焚屍案查辦的過程中會昌山的山賊卻被莫名妙的滅了。兩件完全不搭調的事情湊在一起,怎麼都讓人覺得不簡單。
於是,酒樓茶肆各種離奇版本鋪天蓋地傳,怎麼都禁止不了。
而現在,大興人的目光瞬間便被那一百二十擡的嫁妝和足足兩百臺的聘禮給驚得徹夜難眠。
於是乎,很多人都不淡定了。不是說柱國將軍府嫡長子是個蠢貨嗎?不是說柱國將軍府嫡長子是個不受寵的嗎?雖然說柱國將軍府的嫡子並不是一個,但那一個不過是個貴妾扶正所出,雖勉強算得上嫡子,但這樣大的陣仗怎麼都不是那樣身份的人能夠用的吧。
何況,永王又怎會將自己的嫡長女嫁給一個嫡庶不明的人?但嫁給那樣一個蠢蛋就更不可能了。一時間,大興城明裡的,暗裡的,大的小的,各種賭攤生意好的令人髮指。賭的不過就是嫁給誰?大多數人看好的是長孫元英,而長孫元軼的賠率一時間則高達了一賠一百。
這樣的事當事人往往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卻是各有各的反應,詭異的是每個當事人都對這件事選擇了緘默。
洛天音翻著厚厚一摞的賭票存根笑的見牙不見眼。
朱雀溫潤的臉上閃過絲無奈:“這樣的銀子你也賺?”
“爲什麼不賺?穩掙不賠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朱雀微微一笑,如拂面春風卻並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你明日可是要與宇文冰月一起去柱國將軍府?”
洛天音興奮的眼神微微一凝:“是啊,還有一年半的時間,一年半後我會離開。”
“真的能離開?”
“朱雀,你在懷疑我的能力?”
朱雀微微搖頭:“我從不懷疑你的能力,我只是隱隱覺得,柱國將軍府的水太深,怕你吃虧。又怕你一年半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你太杞人憂天,”洛天音嘻嘻笑道:“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給人使喚的上癮。一年半後無論宇文冰月是否站穩腳跟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撤走。”
“長孫元軼呢?”朱雀雙眸一眨不眨盯著洛天音:“若是他要你留下,你可還會走?”
洛天音微微一愣,長孫元軼妖孽般完美的面孔突然就出現在了腦海中,心中微微一澀:“那個時候他自會與他的妻子夫妻同心,根本不需要我。”
朱雀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洛天音卻並沒看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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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個快大婚了啊,會很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