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丫頭,跟著師父吃香的喝辣的哇
兩個人很快就將阿棄剝了個乾乾淨淨,洛天音將浸了酒的帕子遞給慕容靜兮一條:“沾了酒擦他的前心後背和手心腳心,腋下。要快。”
慕容靜兮點點頭,剛準備動手,帕子卻叫人冷不丁給搶去了。
阿棄娘目光復雜地看著躺在牀上的孩子:“我來吧。”
洛天音微微一愣,隨即便退了開來,將地方讓給阿棄娘。
阿棄娘擦的很認真,按照洛天音的吩咐,將前心後背,手心腳心,腋下一一擦拭。動作輕柔而和緩,如同細心呵護著手心裡的寶貝。
她臉上的表情終於也不再木然,絕美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雙眸中充滿了慈愛。母性的光輝讓本就絕色傾城的她更加的耀眼。
那樣耀眼的榮光,讓洛天音和慕容靜兮都是一愣。她們以爲,阿棄娘從不在乎自己的兒子,可是這時候只要是有眼睛的人誰會看不出阿棄娘對自己兒子那濃濃的愛。
既然愛,平時又爲什麼要做出那樣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兩人眼中都掠過一絲茫然。
阿棄娘就好似不知疲倦一般,一遍遍擦拭著兒子幼小的身體。終於,阿棄的額頭和身子不再滾燙,幾個人才長長輸了口氣。
阿棄娘細心地替兒子穿好衣服,蓋好被子,便又一聲不響地退回到桌子邊。臉上的表情也恢復了一貫的木然。
“爲什麼?”洛天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爲什麼要這樣做?你在欺騙一個孩子。”
“不要告訴他今天的事。”她卻並不去回答洛天音的問題。
“對一個孩子來說,有什麼比孃親的疼愛更讓他欣喜。”慕容靜兮撫摸著阿棄柔軟的頭髮,臉上帶著淡淡的憐惜。
“他跟別人不一樣,”阿棄娘臉上又掛上一幅苦澀的微笑:“他的名字叫阿棄,他這輩子註定了是被拋棄的人。”
她將自己的雙眸投向虛空:“他的人生會比別人擁有更多的艱辛。愛,卻能讓人變的軟弱。我的兒子,不能軟弱,所以我寧願讓他恨。只有足夠的恨才能叫他更加的堅強。”
“你錯了,”洛天音點點頭:“真正的愛不會讓人變的軟弱,只會讓人變的堅強。因爲愛,所以在乎,所以要保護。人會爲了保護自己心中所愛而激發出無盡的潛能。堅定的心是世界上最有利的武器。恨,也許可以讓人一時的堅強,但最終,恨只能讓人走向毀滅。毀滅別人,同時,也毀滅了自己。”
阿棄娘微微一怔,沒想到洛天音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隨即淡淡一笑:“也許,你是對的。但他的人生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生來就被上蒼拋棄。他今生註定活不過十歲。除非……。”
阿棄娘臉上漸漸的黯然:“所以,我不可以愛他。這樣子他將來纔不會痛苦。”
洛天音一怔,這話聽起來似乎大有深意卻又帶著隱隱的不詳。
剛想要繼續詢問,卻聽得院子裡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朝著石屋而來。
阿棄孃的神色一瞬間便又恢復了慣有的冷然,靜兮則自桌邊站起恭敬而禮貌地衝來人行了個禮:“徐太醫。”
洛天音回首看去,院門口一個個子不高的瘦小老頭,頭髮亂糟糟叫汗水膩溼了一縷縷粘在臉上。斜斜揹著個藥箱,身上的衣服卻看不出是個什麼顏色。整個人就彷彿剛從灰堆裡爬出來的一樣,又髒又破。
瘦老頭恩了一聲,誰也沒搭理,直奔牀邊。利索地捲起阿棄的衣袖,閉上眼睛把脈。
不過須臾之間,老頭雙眼霍的睜開了,轉過頭對著屋子裡的三個女人一一看去,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爍爍生輝,如同吃人的野獸。
“誰,是誰?”徐太醫不淡定的大吼:“誰用酒給他擦的身子?”
洛天音微微一皺眉:“是我。”
老頭突然衝向前去,一把攥住洛天音手腕,將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個遍。
那樣的目光叫洛天音沒來由的一陣毛骨悚然。
“誰教你的法子?快說,快說。”
“沒人教我,我自己想的。”
“太好了,太好了,你是個難得的天才。竟能想出如此絕妙的法子,你來給老夫做徒弟如何?如何?”
洛天音一頭黑線,酒精擦身給高燒的人物理降溫,是她原先世界裡誰都懂的常識好吧。怎麼就憑這個就成了天才了,這老頭想徒弟想瘋了吧。
“如何,如何?”徐老頭一雙眼睛精光閃閃,興奮異常:“乖徒兒,跟著爲師在這島上吃香的喝辣的,跟著爲師在這島上……。”
“徐太醫,”慕容靜兮輕聲打斷老頭的幻想:“您是來診病的吧。”
“哦,”徐太醫突然就恢復了一本正經,眼神威嚴地一掃牀上的阿棄:“這孩子沒事了,處理的很好,燒已經退了。老夫給他開個方子,調理些日子也就無大礙了。”
徐太醫很快寫了張方子卻是遞給了一旁離他八丈遠的洛天音:“乖徒兒,看看,爲師的方子可有不妥。”
洛天音臉一黑:“我不懂醫術,看不懂。”
“什麼?”徐太醫一臉的震驚:“你不懂醫術?你怎麼可能不懂醫術,爲師的傳承可就要靠你了喂,乖徒兒。”
“徐太醫,”洛天音實在忍受不了他的聒噪:“我對醫術沒興趣。對你也沒興趣。”
徐太醫一張嘴張的老大,隨即老臉上一副受傷的表情:“怎麼可以沒興趣,怎麼可以?這島上哪個人不想做老夫的徒弟?哪個不想?你問問靜兮丫頭,做老夫徒弟有你意想不到的好處。”
慕容靜兮點點頭:“的確,徐太醫對小女只是些許的指點。小女的本事已足夠自救。長孫大奶奶,這著實是件好事情。”
徐太醫臉上受傷的表情卻突然收了起來,一雙晶亮的眼睛再次盯向洛天音:“你夫家姓長孫?哪個長孫?”
“大周柱國將軍府。”
“是老大還是老二,”徐太醫卻並沒有等她回答,又喃喃低語道:“肯定是老大了,你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會是老二。是老大,是老大啊。”
洛天音心中一動,這老頭是個醫生,似乎對柱國將軍府又非常瞭解,難道……。
還沒等她想明白卻聽徐太醫突然鄭重說道:“天意如此,老夫認了。丫頭,從今後在這島上但凡有用的著老夫的地方你只管說,老夫定會盡力而爲。”
說罷,徐太醫再不糾纏洛天音,竟一言不發地收拾好東西擡腳便走。但他的眼睛卻再沒有直視過洛天音,似乎頗有些逃避。
“徐太醫,”慕容靜兮卻突然追了出去:“礦洞那邊情況如何?”
“哦,你想問玄若歌小子吧。他鬼精鬼精的,沒事。礦洞塌方的並不嚴重,幸好發現的早,又是在淺表層。傷亡不算嚴重,想幫忙就來吧。”
慕容靜兮咚咚咚地跑回來:“長孫……。”
“我叫洛天音。”
慕容靜兮微微一愣,隨即瞭然一笑:“天音,我去一下礦洞。”
洛天音看一眼阿棄,孩子退了熱,這個時候睡的正熟。
阿棄娘幽幽說道:“你只管去吧,他已經沒有太大問題了。”
洛天音點點頭,她對於那個金礦礦洞還是很好奇的,阿棄娘也遠不是最初看上去的那麼不近人情。於是,便毫不猶豫和慕容靜兮向礦山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碧水城的礦山纔是最大的資本。離得越近守衛越加嚴密,那些人並沒有因爲突然而至的礦難,而出現一絲的慌亂和鬆懈。
那如直角般垂直於天地的高高山腳下,有個能容兩架馬車並行通過的洞口,黑黝黝地看不見底,如同一張野獸的巨口,頃刻間就能將人吞食。
礦洞前的草地上,到處是來回穿梭的忙碌身影。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剛從礦洞中擡出來的人。
慕容靜兮目光在人羣中來回穿梭,直到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高大身影,蒼白的臉上更加沒有一絲血色。
洛天音微微一笑,是玄若歌,慕容靜兮關注的人是玄若歌,那個與她只有一面之緣,卻叫她有著極好印象的男人。只因爲,她在玄若歌的眼睛中看到了他對慕容靜兮的真誠,發自內心的真誠。
玄若歌似有感應一般突然就回過了頭,遠遠衝著慕容靜兮裂開嘴嘻嘻一笑。用口型衝她說道:“我沒事。”慕容靜兮的臉上突然就浮現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笑容。
洛天音微微一笑,她的生活中見慣了各種虛僞的嘴臉,這樣的美好純真實在是不多。
她緩緩朝礦洞走去,礦洞口卻不是任何人都允許進入的。兵丁伸手攔下她,示意她像其他女人一樣在草地上救護傷員。
她目光微微一掃,看到徐老頭瘦弱的身軀,於是朝兵丁一指說道:“徐太醫讓我來幫忙。”
兵丁向黑黝黝的礦洞內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猶豫。
“他要我做他徒弟,你可以去問。”
兵丁轉身走向徐太醫,不久便衝洛天音揮揮手,她便一步步朝礦洞走去。
“太醫。”她輕輕的一聲呼喚,卻是無比的尊敬。無論如何,徐太醫那風塵僕僕的疲憊樣子都是值得人尊敬的。
徐太醫目光看著她,卻有些她看不懂的沉重,良久將頭轉向兵丁:“她是我的徒弟,叫她留下吧。”
兵丁轉身離開,洛天音的注意力瞬間便被礦洞吸引。這個礦洞實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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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馨馨乖乖的支持哦,不用太擔心咱們的女主,碧水城的這個環節應該會持續一陣子,因爲這裡面有好多的線哦。比如說,女主的容貌之謎,男主母親的死因,還有天下大勢的走向在這裡都會有線索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