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海拉的偷襲，墨丘利沒來得及防備，也無法防備。

地下庇護所副本位於中間層，並未進入理界，同樣受到位面屏障的限制。

墨丘利出現在秘密研究所的身軀，只是一具神明投影，並非本體。

他此刻的投影身軀，仗著擁有神性，能夠追得畫匠四處逃竄，但面對完全掌握死亡神性的海拉，卻遠不夠看，只能被海拉單方面蹂躪。

他想要保存實力，帶著投影逃走，可是在海拉的神國雛形之中，他連離開都無法做到。

只是抵擋了幾分鐘，便被砍掉頭顱，投影消散。

海拉在獲得神性之前，只是普通地表人少女，她並不知道關於神明的過多情報。

她只是疑惑墨丘利死去爲何沒出現亡魂，並不知道墨丘利還活著。

這讓她沒有在獲勝之後第一時間逃走，而是用神力連通冥界儀式，試圖成爲儀式的主導者。

她還記得墨丘利說過，如果不想她熟悉的一切消失，那就去掌控死亡神性，掌控冥界。

不得不說，墨丘利看人的眼光很準，在掌握死亡神性上，海拉確實是一顆好苗子，她成功接管了冥界儀式。

通過冥界儀式，她感受到死去族人的亡魂，也感受到其他實驗體被冥界吞噬的靈魂。

她通過死亡神性，將這些亡魂封鎖在他們原本的身體中，將他們“復活”。

被複活的死者，身體與活著的時候相同，依然能夠成長，能夠自由行動，能夠感受到世界。

比如在實驗體中，有一名地表人和她關係很好，兩人從小便熟識。

對方融合了地獄犬加姆的空想神性，可惜進度不佳，導致在冥界計劃時被當作了祭品。

喚醒他後，海拉通過她對死亡神性的掌握，幫助對方激發了體內的神性，與加姆融合。

或許是死過一次的原因，這些被她能力復生的人，都擺脫了光明社的控制。

但是，他們畢竟死亡過一次，復生總會伴隨著代價。

被海拉復活的人，他們的代價便是頭腦混沌，神志不清。

他們可以順著本能，完成生活中大部分事情，比如吃喝拉撒，捕獵和睡覺，可再深層一點的，說到思考和交談，就會變得極爲吃力。

對於過往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只能大致記起彼此的身份。

很多時候，完成複雜的指令，都需要她進行詳細命令才行。

就在她一邊試圖阻止冥界儀式引動地表死氣，令整片星球淪爲冥界，一邊試著改良復生手段，讓復生者聰明起來的時候。

光明社到了。

帶隊者正是秘密研究所的負責人，墨丘利。

投影快被海拉用雙劍剁成臊子，還被砍掉頭顱的他，深刻的感受到海拉的實力，也發現了畫匠做的好事。

有海拉阻攔，他已經失去對畫匠氣息的掌控，對方恐怕早就逃回了荒界。

現在他們能做的，便是解決掉海拉，回收死亡女神的空想神性，儘可能減少損失。

爲了解決海拉，他這次叫來了其他光明社正式成員。

他們雖然都受到中間層限制，只能派投影到場，完全不是海拉的對手，但架不住他們人多。

加上墨丘利自己，他這次足足帶來了十五名光明社正式成員，裡面不乏吳常見過的熟面孔，比如曾在聖歌公司出現的佩倫和阿克索，還有被他幹掉了赫拉克勒斯。

除了要和四大組織對峙的戰力，光明社中其他能抽調的人手，都被墨丘利拉了過來。

在中間層就能發揮下位神全部實力的海拉固然強大，但她對於神性的掌控，只存在於最基礎的本能，缺乏實戰經驗。

光明社成員們單體力量不強，但對於神性的應用遠勝過海拉，並且抽調來的光明社成員，都經過墨丘利的篩選。

他們要麼對死亡擁有極強的免疫，要麼對死亡有一定程度的剋制。

他們靠著人數、配合和戰鬥經驗，在付出六具神明投影的代價之下，幹掉了加姆和海拉。

在海拉彌留之際，她想起對加姆和族人所做的，她用盡最後力氣，將自己的靈魂投入冥府，死而復生。

面對從冥界歸來，氣勢變得更加強大的海拉，即便是墨丘利等人也傻了眼。

在中間層戰勝一位完全體的神明，即便對光明社來說，也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任務。

如果海拉還能死而復生，甚至每次死亡都會變得更強，那別說是回收死亡女神的神格，就算光明社傾巢而出，也未必能在中間層戰勝海拉。

就在墨丘利等人以爲，這次降臨的投影都會被幹掉時，他們發現重生的海拉，似乎沒有了自我意識，變得極爲安靜。

她和重生的加姆留在秘密研究所內，並沒有衝出來對他們發動進攻。

在又付出兩具神明投影之後，墨丘利等人發現，海拉只是不會主動離開秘密研究所，一旦他們敢踏入其中，還是會拉到“仇恨”，引發對方的攻擊。

眼見事不可爲，墨丘利等人只能從外將秘密研究所封鎖，令其他人無法發現這裡的異常，等到日後有機會再來回收海拉的神格。

隨著秘密研究所從外面被封閉，海拉的怨念就此結束。

海拉，或者說所有死在秘密研究所內實驗體的共同怨念，都指向著光明會，海拉在獲得畫匠幫助，掙脫墨丘利合同束縛時，已經將秘密研究所內其他工作人員全部解決。

唯一未死的，只剩下墨丘利。

怨念最後的指向，也自然指向了墨丘利。

【徹底殺死墨丘利，並讓亡魂們安息。】

對於怨念最後的血色遺言，後半部分十分簡單，他現在已經通過滌魂令旗，將海拉體內的亡魂全部超度。

至於前半部分，幹掉墨丘利，一時半會兒他無法完成，還需要等進入理界，再找機會下手。

吳常的意識從海拉怨念中離開，關於地下庇護所位面發生的一切，他已經有了大致瞭解。

從海拉怨念中的景象來看，秘密研究所的建立，發生在墨丘利將88號地下庇護所變爲現世之柱後。

由於現世之柱的出現，整個位面被帶入中間層，滿足了光明社建立秘密研究所的條件。

墨丘利隱藏在賀雲兄妹周圍時，又因爲位面特有的條件，盯上了這裡。

便一魚兩吃，既將這裡當作現世之柱，又在現世之柱外，建立了秘密研究所，利用位面中的死氣和亡魂，建造了死亡神殿。

一開始用來引誘地表人上鉤的地底人，他們應該就是賀雲兄妹提到過的，屠殺87號地下庇護所的極樂教派信徒。

他們就沒有賀雲兄妹那麼好的運氣，位面進入中間層，墨丘利投影受到的壓制減小，對於還處於荒界水準的極樂教派信徒們，可以說是降維打擊。

這讓墨丘利演戲演到一半就膩了，直接動手，暴力接管了這羣極樂教派信徒。

吳常撇了撇嘴，人一旦拳頭足夠大，就不喜歡多動腦子，不僅他是這樣，墨丘利等人同樣如此。

在墨丘利碾壓的實力下，秘密研究所成功建立，大量符合條件的地表人被當作實驗體送入其中。

海拉作爲其中最成功的目標，得到了墨丘利的重點關注，併爲她設計了冥界計劃，試圖用整個星球作爲祭品，勾勒出神話中的冥界，進而幫海拉體內的死亡女神神性成熟，乃至升格。

不巧的是，冥界計劃進行的過程中，正好碰上畫匠闖入秘密研究所，偷走製作空想神性的道具。

爲了對付畫匠，精通追擊的墨丘利只能先放下海拉，前去追殺畫匠。

誰承想畫匠在偷走空想神性石板的時候，還偷看了秘密研究所內部的檔案，鎖定了海拉。

他藉機找到海拉，以幫助海拉擺脫束縛爲籌碼，讓海拉幫他擺脫了墨丘利的標記，順勢逃回荒界。擺脫控制的海拉，在她的怨念中表現得不像死亡女神，反而像個戰神，以一敵多，將一衆光明社成員打得抱頭鼠竄。

可惜光有數值，沒有操作和意識，在圍攻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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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雖然通過死亡神性復活，但她在復活之前，沒來得及找到恢復復活者心智的方法，導致她雖然活了，卻如同一個活死人，只剩下簡單的攻擊本能。

光明社暫時無法對付海拉，只能先將她封印，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等到世界副本過後，中間層獲得世界副本支撐，能容納更高級別力量，再回收海拉的神性。

可惜地下庇護所副本，被吳常收爲私人副本，他們想要進來也沒有辦法。

吳常嘆了口氣，但凡海拉對神性掌握的程度更高一點，能夠在復活中保持清醒，等她的神性徹底成熟，恐怕真會比安柏擁有的蓋亞位格更高。

到時他在理界對付光明社，就能再多一個強援。

可惜留給海拉的時間太短，來不及做完這一切。

隨著海拉的死，冥界計劃徹底失控，星球表面的死亡之力被引動，整個地表都陷入死寂的灰白。

將過程大致梳理一遍，吳常將這顆星球上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了艾琳和賀雲兄妹。

聽到這些情報，賀毅再一次感覺到自己被孤立了，怎麼就他一個人好奇吳常是怎麼知道的這一些？

他出聲詢問，沒等吳常回答，賀雲便幫他把問題擋了回去。

“是通靈，吳常擁有通靈的能力，救哥哥你的時候，他也用過這種能力。”

對於通靈能通得這麼詳細，賀毅表示十分懷疑，但妹妹都說了，他也不能繼續問下去。

通過怨念弄清前因後果，接下來，就輪到解決當年的麻煩。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要替墨丘利收回他們心心念唸的神性。

吳常來到海拉的屍體前，從她的眉心取出一團灰色霧氣凝結的光球。

「道具名稱：死亡之種（未成熟）」

「道具類型：特殊」

「道具說明：蘊含死亡和操控魂魄能力的神性種子，種子內蘊含著強大的死亡之力，通過合適的方法激活，可獲得強大的死亡神性。如果令該神性種子徹底成熟，效果會進一步提升。」

「備註：死亡，是諸神都無法擺脫的最終歸宿，你不必走向黃昏，黃昏自然會向你走來。」

吳常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從蒼蠅王體內爆出的瘟疫之種，和從澤維爾體內爆出的饑荒之種。

加上他紛爭騎士自帶的紛爭神性，他已經湊齊了瘟疫、戰爭、饑荒和死亡四種神性，這四種能力放在一起，不免讓人想起會爲世界帶來末日的天啓四騎士。

當初在獲得瘟疫之種的時候，他隱約就有這種預感，但神性種子可遇不可求，即便在理界，想找到一個強大的神性種子都異常困難，他便只是想想，並未過多思考。

誰知道機緣巧合之下，真讓他湊齊了一整套神性。

他明明沒有特意尋找，這些神性卻一個個自己蹦出來，往他身邊湊，彷彿天啓四騎士之間有什麼羈絆，讓彼此相互吸引。

這下他不得不思考，紛爭騎士的下一步轉職，是否要向天啓騎士靠攏。

他感受著擁有的四種神性，其中屬於海拉的死亡神性，和其他三個格格不入。

由於海拉陷入半死狀態之前，並未來得及完成冥界儀式，後續因爲無人約束，地下庇護所位面的地表陷入死寂時，她已經神志受損，又被封印在秘密研究所內，並未讓她體內的海拉神性真正成熟。

可即便如此，半成熟狀態下的死亡之種，也比吳常手中其餘神性之種強出不止一籌。

而且從神話設定的角度，天啓四騎士只是四個馬仔，論位格還不如海拉高。

他的紛爭神性，因爲竊取了萊曼的混亂權能，位格還說得過去，瘟疫和饑荒兩個神性則差得有些遠。

把他們硬湊在一起，總不能等死亡和紛爭嘎嘎亂殺之後，其他兩個神性來一句我們四個真強吧。

想讓他們組團出道，補全死亡神性之後，還需要想辦法提升瘟疫和饑荒神性才行。

吳常將三枚神性之種收回隨身空間，開始繼續正事。

他順著海拉的怨念，帶著艾琳幾人來到研究部後側的核心區域，也是原本實驗體融合空想神性的共鳴實驗室。

此刻的共鳴實驗室內，融合空想神性的共鳴臺已經消失，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縫合儀式。

儀式內能看到充滿未來感的高科技裝置，也能看到擺放著各式道具和符文的神秘學儀式，還能看到石雕和祭品等原始祭祀。

這裡便是冥界儀式的中心。

在儀式最中心，擺著一座女子的雕像，雕像半邊美麗半邊猙獰，顯然是海拉的模樣。

吳常指著海拉的雕像，對艾琳說道：

“它便是整片位面異常的源頭，只需要將它斬斷，就能讓一切恢復。”

賀毅聽後一頭霧水，他看向賀雲，等待妹妹的解釋。

不過這次賀雲也不明白吳常的意思，只能給賀毅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但她忘了，她現在是無人機，給不出眼神。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艾琳已經知道吳常的意思，抽出永恆之湖。

隨著秩序之劍激活，劍刃上的湖光沖天而起，將賀雲兄妹的注意力硬生生扯了過去。

賀毅用羨慕的語氣說道：“小云，我想要這個。”

沒等賀雲回覆，艾琳已經揮舞永恆之光，豎著斬在海拉的雕像上。

雕像從中縫一分爲二，美好與猙獰分離，隨後消散爲兩團灰燼。

咔嚓。

細微但清晰的破碎聲，同時浮現在幾人耳邊，下一刻，來自秩序之劍的強大修復力，將冥界儀式逆轉。

吳常進入臨時管理員視角，能看到以秘密研究所爲中心，地表的灰白色正在逐漸消退。

消退的速度不如地表淨化發生器的進化速度，但這種消退雖然緩慢，卻十分徹底，所有恢復正常的區域，都重新煥發出生機。

爲了保證地下庇護所的運行，賀雲一直留在地下三層的地表淨化發生器旁，觀測著地表的淨化狀態。

幾乎在吳常俯瞰到地表變化的同時，賀雲也察覺到了柯萊特市的變化，驚呼起來。

賀毅問道：“小云，發生什麼了？”

賀雲說道：“地表的異常開始逆轉了，你想要的這個功能，恐怕我暫時做不出來。”

吳常取出全知水晶，詢問其地表淨化的情況。

全知水晶告訴他，地表的淨化速度會比冥界計劃更快，但想要令星球恢復正常，也是極爲漫長的過程，至少需要十個月到一年時間。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艾琳這一劍，確實將位面的死寂逆轉，令地表重新煥發生機。

全知水晶給出確定答覆的同時，吳常的稱號「氣運掠奪者」發動，他眼前閃出一行提示。

「玩家拯救死寂的荒——9876位面，令位面重新煥發生機，徹底更改位面走向，令該位面倖存者得以重返地表，玩家從改變中獲得大量氣運。」

「玩家在荒——9876位面氣運+100。」

「玩家常駐氣運+10。」

「玩家常駐氣運達到25，玩家無論在任何位面，都將在探索時更容易獲得高價值物品，所有非敵對智慧生物，都會下意識對你表現出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