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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蓋亞神性

令安柏覺醒,完成位面升格。

吳常回想著格蕾絲說的話,雙目微微瞇起。

“我覺得你們應該給我一點解釋,比如這個位面世界到底是什麼,以及你們爲什麼一直在暗中監視安柏。”

坐在遠處的瑪維拉開口解釋道:“我們並不是監視安柏,而是在保護她。”

吳常挑了挑眉,他用手指向格蕾絲,說道:

“你被鏡子殺手附身,差點在鏡中世界打死安柏,後續還作死,帶著她一起去老教學樓探險。”

他又用手指點向瑪維拉,繼續道:

“你知道很多內情,卻全程袖手旁觀,至少我從未見過你主動出手幫助安柏。”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保護?”

被矛頭直指的格蕾絲皺了皺鼻子,不滿道:

“安柏經歷的那些危險,都是她註定要經歷的,我以身入局,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力,不僅能降低安柏的危險,還能幫你將它們提前找出來。”

“如果不是我,鏡子殺手怎麼會在當天連續出手?如果不是我,你還要多少天,才能發現進入真正老教學樓的方法?”

“我很瞭解你們這些外來者,你們沒有多少時間,對嗎。”

吳常沉默下來,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格蕾絲說的好像有道理。

安柏將小男孩推下教學樓的時候,他向其他老師打聽過,安柏發生過不止一次傷人事件,但頻率並不高。

時間跨度長則數月,短也要兩週,一天之內鏡子殺手出現兩次,確實是第一次。

至於老教學樓的異常,是瑪維拉告訴他和艾琳的,他們進入探查過,並沒有找到異常之處,而且他們也不會冒險讓安柏靠近。

不是格蕾絲,他想要找到老教學樓的怪物還真有些困難。

但有一點說不通,他問道:“你們怎麼確定我能夠到場,又怎麼確定,我就能解決問題?”

格蕾絲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因爲從一開始,我們就認出了你。我和你說過,我們種族是共享記憶的,你的意志力很厲害,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女人,錘子砸人很疼。”

“而且我們懷疑你找到了世界的漏洞,能用不正當手段突破世界規則,如果你都不能幫助安柏,那換成其他人更不行。”

吳常一陣無語,玩家間的誤解就算了,怎麼深淵的原住民都開始誤解他開掛了。

不過誤解就誤解吧,他更關心的是,他的身份來自彩色稱號「真實行者」,即便是擁有全知水晶的舒爾茨都看不穿,兩名奇蹟行者是怎麼發現他身份的。

“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格蕾絲挪了挪身體,坐在吳常腿上,用曖昧的語氣說道:

“因爲我們身體的一部分,一直被你握在手裡,當我們靠近到一定程度,我們便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吳常反應過來,取出虛僞神蹟。

就是你小子,把奇蹟行者引來的?

好吧,這樣就能解釋清楚,爲什麼大奇蹟能看穿他真實行者的僞裝,以及爲什麼能看破他的潛行。

可爲什麼必須要靠他?

“你們既然要保護安柏,又知道要如何引發她的心魔,爲什麼不自己動手?”

在他印象中,奇蹟行者的戰力並不差,曾經有過交集的兩個副本,他們可都是最終BOSS。

瑪維拉和格蕾絲對視一眼,同時露出苦笑。

“因爲我們沒有這個能力,在這個位面,我們只是普通人。”

她們看出吳常眼中的疑惑,沒等吳常開口問出,便搶先回答道:

“因爲這個位面世界,都是安柏的夢境,或者說安柏內心衍化出的世界。”

吳常露出黑人問號的表情。

什麼玩意,他沒聽錯吧。

厄運纏身副本位面,居然是安柏的夢境?!

對於厄運纏身副本和安柏的存在,他做過很多猜測,他本以爲安柏是世界意志,或者像崔成澤那樣,是副本內天生的神明。

他甚至猜測,安柏是那團全知水晶看了都流口水的先天靈樞所化。

可他就是沒想過,這個世界,竟然是安柏的夢境。

夢境,通常是天馬行空,混亂無序的。

可身處西格夫市,無論是吳常的體感,還是四大組織一次次地探索下來,都沒有察覺出違和之感,認爲這裡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夢境是一個真實的,獨立的世界,先不說其可能性,即便真的可能,也不可能出現在荒界。

很簡單,夢境就能自成世界,那夢境主人該有多強?

深淵三層巔峰,還是深淵四層?

就算吳常認爲兩人沒必要騙他,他還是難以相信。

他皺著眉頭看向兩名奇蹟行者,說道:“我認爲你們需要給我更多的解釋。”

格蕾絲拿出手機,裡面是一段以她爲敘述者的紀錄視頻。

“我現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學女生,前因後果太長,我怕我說不清楚,提前準備了稿子。”

隨著紀錄視頻播放,視頻中的格蕾絲,正對著諾克斯小學的制式作業本,念著關於厄運纏身副本的隱秘。

副本位面的起因,要追溯到五年前,那時光明社的身份剛暴露,理界的四大組織對於光明社的存在十分不滿。

雙方的衝突,導致中間層陷入混亂之中。

“停停停!”

吳常當即按下暫停鍵,視頻開頭就讓他十分難繃,彷彿跳過了一整季電視劇,直接開始看第二部續集的預告片。

“你們和我解釋一下,爲什麼我們在討論荒界的副本,你們卻突然扯到光明社、中間層和理界?能不能稍微給我來一點前情提要?”

“就算我能理解,其他看到這段的人也理解不了啊。”

格蕾絲眨了眨眼,一時想不出如何回答,只能求助地看向瑪維拉。

瑪維拉扶了扶眼鏡,擺出一副上歷史課的姿態,說道:“故事有些長,需要從最初理界公共區的異常說起。”

吳常打斷道:“也不用那麼詳細,長話短說,最好能用一段說明。”

瑪維拉:……

“前情提要是,光明社爲了完全掌控理界,一直在中間層位面進行秘密實驗,一名荒界玩家誤打誤撞闖入,摘了果子,還把光明社的存在暴露出來,從此以後光明社才成爲半曝光的組織。”

吳常嘖了一聲,這又有點太精簡了。

不過他注意到,視頻中提到五年前光明社存在剛曝光,瑪維拉又提到是因爲一名荒界玩家闖入,摘了光明社研究的果子。

那是光明社的秘密研究所,又不是公共廁所,一名荒界玩家能進入中間層,還能進入光明社的秘密研究所摘果子,那該玩家絕不可能寂寂無名。

再加上五年前這個時間節點,在那個時間,似乎只有一名玩家格外引人注目。

吳常試探性問道:“你說的那個荒界玩家,該不會叫畫匠吧?”

瑪維拉思考片刻,說道:“雖然對於闖入者的身份沒有定論,但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應該是他。”

吳常差點沒樂出聲,畫匠一直卡在荒界,遲遲不肯前往理界的原因找到了。

沒想到畫匠和光明社之間還有這一段衝突,也算是狗咬狗了。

吳常說道:“大致情況我明白了,可以繼續了。”

瑪維拉阻止了視頻繼續播放,提議道:“既然我已經開始和你說明,那之後都由我來講吧。”

瑪維拉的理由很充分,但吳常看出她眼底的興奮之色,總覺得不繼續放視頻,不是爲了方便,而是她課癮犯了。

他不止一次聽安柏抱怨,瑪維拉是諾克斯小學拖堂最厲害的老師。

這兩名奇蹟行者,入戲入得有點深。

瑪維拉接著前情提要,繼續說起安柏的事。

她剛纔說過,光明社在中間層,佈置了許多座秘密研究所。

他們的目標,是人工培育出神性種子。

覺醒神性,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深淵二層的存在,九成九都無法自我覺醒出神性,需要吸收死去神明遺落的神性化爲己用。

光明社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找到一種凝聚空想神性的方法。

他們出沒於各個位面,將位面土著擄走,當作孵化神性的實驗體。

他們向這些實驗體體內注入空想神性,並通過各種各樣的刺激和篩選,令空想神性與實驗體融合,由實驗體將空想神性孵化爲真實。

等到空想神性成熟,弄假成真的瞬間,光明社就會採摘走成熟的神性。

聽到這裡,吳常若有所悟,難怪光明社中出現的幾人,都是以藍星的神明爲名,擁有的力量也類似。

他之前還懷疑,是否藍星神話中的神明都真實存在,他們的神性就遺落在藍星,可以被人撿取?

現在看來,那些神性只不過是光明社空想出來的罷了。

既然話題談到這裡,吳常順勢問道:“畫匠他摘取了一個成熟的神性?”

瑪維拉搖了搖頭,說道:“他搶走了凝聚空想神性的道具。”

吳常表情變得怪異起來,這哪是摘了果子,這是把人家樹都拔了。

做人留一線,事後好相見,哈基畫,你這傢伙。

他和歡喜之間的矛盾,充其量是爭奪寶物,而畫匠可是明搶,這麼算下來,還是畫匠和光明社的矛盾更大一些。

瑪維拉見吳常沒有其他問題,便繼續往下說。

畫匠奪取寶物之後,爲了分散火力,便將光明社的存在曝了出來。

當時四大組織並不知道光明社的真正實力,得知眼皮底下竟然藏著這麼一個組織,掌握著穩定收穫神性的方法,當即就坐不住了。

四大組織表示要對秘密研究所進行視察,檢查光明社是否違反了深淵人權,並宣佈將根據情況惡劣程度,採取相應措施。

包括但不限於沒收作案工具,封鎖作案場所,扣押作案人員,帶走一切涉案記錄作爲證據。

光明社當時羽翼已豐,怎麼可能配合四大組織,於是兩邊便爆發火拼,雙方兩敗俱傷。

也正是因爲那場戰鬥,四大組織才發現這些年不聲不響消失的許多天才,竟然都偷偷摸摸地加入了光明社。

戰鬥爆發的那段時間,中間層和理界一片混亂,混亂波及到秘密研究所,許多早有準備的實驗體趁亂逃走。

其中就包括安柏。

但安柏和其他逃走的實驗品不同,她的存在格外珍貴,她體內的空想神格名爲蓋亞,是大地女神,也是衆神之母。

爲了培養她成熟,光明社不惜用好幾個已經成熟的神性作爲墊腳石,甚至她所在的那個秘密研究所,所有資源都只爲她一人服務。

這讓光明社可以不顧其他逃走的實驗體,也必須要將安柏抓回去。

安柏體內有成熟的蓋亞神性,面對普通深淵二層玩家,也許能靠著能力逃走,但面對擁有神性的光明社玩家,卻遠不夠看。

光明社很快就將她鎖定,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她遇到了奇蹟行者。

奇蹟行者願意幫她擺脫困境,甚至願意給予安柏強大到足以復仇的力量,但作爲回報,他們只有一個要求。

他們提出的要求,和曾經向吳常提出的一樣,與奇蹟行者融爲一體,帶領奇蹟行者一族獲得新生。

吳常聽到此處忍不住皺眉道:“有沒有方法解除你們的融合?”

瑪維拉平靜地說道:“沒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肖恩先生,我們和安柏之間的情況,與當初和你的情況有所不同。”

“我們和安柏彼此需要對方,我們需要強力的載體,令奇蹟行者一族復生,並將我們帶回原本存在的世界。而她需要我們獲得自由和報仇的力量。”

“我們尊重她的想法,也會爲了她付出全部,我們之間是平等的。”

吳常感覺接下來的回答會不禮貌,但他還是問道:“那爲什麼面對我時,你們會對我發動襲擊。”

瑪維拉:“因爲根據我們的評估,將你的能力提供給安柏,對於解決她的困境有很大好處。爲了她,我們只能對你下手。”

吳常撇了撇嘴,好吧,回答果然很不禮貌。

也就是說奇蹟行者從一開始,就不認爲他是平等的,有選擇的權利。

說到對安柏的付出,瑪維拉繼續說起安柏的事。

由於光明社需要的是神性種子,他們只在乎神性種子能不能成熟,並不關心實驗體的死活。

畢竟無論實驗體的狀態如何,等到收割果實的時候,都是要死的。

既然不用在乎實驗體,那隻要能加速實驗體和空想神性融合,無論多粗暴,多殘忍的方法,他們都不會猶豫,反而會超級加倍。

比養蠱還養蠱的培育方式,令安柏的戰鬥力極爲強悍,但代價便是,安柏的內心千瘡百孔,存在無數漏洞。

如果不將這些漏洞補全,隨著安柏的增強,她將無法抵禦深淵氣息的侵蝕,要不了多久就會意志崩潰,陷入瘋狂。

爲了彌補安柏的心靈漏洞,奇蹟行者們花費巨大心血,爲安柏鑄就了眼下的夢境世界。

夢境世界中的西格夫市,原型爲安柏曾經存在的城市。

安柏被光明社擄走的時候,剛好即將進入小學,當時她擁有美滿幸福的家庭,十分嚮往著進入小學的生活。

正因如此,奇蹟行者們將諾克斯小學和花園街二十六號,作爲安柏心靈漏洞的象徵,希望藉助安柏曾經期望的生活,彌補她在秘密研究所受到的心理創傷。

按照奇蹟行者們的計劃,安柏將在西格夫市重活一世,她將成爲所有人保護的對象,每個人都會對她充滿善意,度過完整而美好的童年。

美好的童年,將潛移默化的補全她的心靈漏洞,同時讓這座虛構的世界與她的蓋亞神性融合,令她獲得權能,以及存在於權能之上的無限可能。

計劃很美好,但奇蹟行者們低估了蓋亞神性種子對光明社的重要性。

光明社在蓋亞神性種子孵化的過程中,使用了多個成熟神性作爲養料,這些成熟神性不僅爲了催熟,還在蓋亞神性中埋藏了隱雷。

光明社感覺到安柏內心世界的成型,蓋亞神性即將脫離掌控,爲了阻止他們,光明社引爆了隱雷。

這一舉動,讓劇情徹底脫離了奇蹟行者的掌控。

奇蹟行者爲了塑造一個真正的世界,動用了一種特殊的力量,這種力量別說是修補區區心靈漏洞,連修復死去的世界都能做到。

如此強大的力量,導致安柏的內心世界一旦成型,便擁有自己的規則,她們不僅無法插手,還會受到世界規則影響。

在內心世界安柏是普通人,她們與安柏融爲一體,令她們也無法發揮出奇蹟行者的力量。

她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隱雷爆開,將溫馨和諧的內心世界,變爲陰森詭異的厄運纏身。

原本只要享受童年的美好,就能補全的心靈漏洞,變成必須戰勝它們化身的怪物,才能補全心靈漏洞。

心靈漏洞怪物的失控,徹底毀了安柏的生活,導致她輾轉十多個領養家庭,每次生活剛有起色,便被厄運徹底摧毀。

一次次修補下來,安柏的心靈漏洞不僅沒有好轉,反而不斷擴大。

繼續這樣下去,安柏的意志遲早崩潰,一旦她意志崩潰,便無法束縛蓋亞神性,光明社便能順著埋下的隱雷找到蓋亞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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