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你真的什麼都會做嗎?
情緒美術(shù)館作爲近期望海市的網(wǎng)紅打卡地,就算趙炎並不喜歡藝術(shù),也知道它的存在。
趙炎面色凝重道:“你是說那個老闆有問題?你一個人過去危險,要不直接去局裡叫人,把他帶回局裡慢慢審。”
眼下是非常時期,哪怕沒有明確證據(jù),只是有所懷疑,管理局也有權(quán)將人直接帶走。
吳常思索片刻,問道:“現(xiàn)在都誰在局裡?”
趙炎說道:“局長和雷火都在,劍星也在,如果不夠用的話可以再拖晚一些。”
吳常好奇道:“再晚一些孟姐會回來?”
望海市只是個二線城市,並不是一線城市、省會或者直轄市,高端戰(zhàn)力並不多。
除了高局長、雷火之外,能排得上號的只剩下孟亞雯。
孟亞雯大概從方輝口中得知,出現(xiàn)在地下庇護所的和平,是被吳常用人情請來救人的。
她擔(dān)心和平順著吳常這條線,找到她現(xiàn)實中的身份,自她從地下庇護所離開後,便以身體不適爲由,申請了長假,帶著方輝玩起失蹤。
她敢回來,難道現(xiàn)在就不怕和平追查她了?
說實話,吳常對她的身份還真挺好奇,能指使頭盔男,她是光明社的人,還是說背後另有其他神秘組織。
趙炎搖搖頭,說道:“出了校園還每年給自己放寒暑假的,只有大姐頭一個,她請長假,沒一兩個月根本回不來。”
吳常略顯失望,他本來都已經(jīng)準備好半夜去堵孟亞雯,來上一句“這位小姐,你也不想你男朋友知道你私下有另一張面孔吧。”
他問道:“不是孟姐,那來的是誰?”
趙炎說道:“深淵二層的大佬。”
嗯?
吳常眉頭微皺,在他閉關(guān)的四天時間,現(xiàn)世之柱又倒了幾根,現(xiàn)在深淵一二層往來的通道吃緊,這個時間段能回現(xiàn)實的,身上肯定都帶著任務(wù)。
帶著任務(wù)的深淵二層玩家,來望海市做什麼?
“這幾天沒我看著,你們又惹什麼大禍了?”
趙炎沒好氣道:“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不是我們?nèi)堑湥蓿皇峭J谐鰡栴},是最近現(xiàn)實太亂,各地的邪神信徒趁虛而入,到處蠱惑人心,上面看不慣,派人下來例行巡查而已。”
“邪神們的手暫時伸不到現(xiàn)實世界,他們也沒有現(xiàn)世之柱,每次碰到下來巡查的大佬,都會像老鼠一樣躲起來,咱們也能鬆上口氣。”
“高局長昨天說過,今天下午,最遲傍晚,巡查的大佬就會到達望海市。”
吳常臉上滿是期待,背地已經(jīng)忍不住嘖了起來。
也許是他目前接觸到的深淵二層玩家沒一個好東西,提到深淵二層,他就從心底裡牴觸。
他說道:“應(yīng)該用不到那位大佬出手,我和情緒美術(shù)館的老闆接觸過,我沒從他身上感受到能量氣息,應(yīng)該是普通人。”
“我懷疑他,是因爲上一次我看到虞思怡時,她對那位美術(shù)館老闆,體現(xiàn)出明顯的癡迷。從虞思怡的表現(xiàn)來看,我懷疑她因爲極度渴望愛他人和被他人所愛,導(dǎo)致覺醒的能力纔會讓愛失控。”
“她本人很有可能也受到自己能力的影響,就像被她吸引的人甘願被她宰殺,而她也因爲愛,從一個從來沒傷害過任何人的少女,變成如今的殺人魔。”
“我猜測幕後之人通過美術(shù)館老闆,間接操縱了虞思怡,急著去見那位美術(shù)館老闆,便是擔(dān)心去得晚了他被人滅口,並不是認爲他真的有問題。”
趙炎原地踱了幾步,他認爲吳常的推測很合理,但貿(mào)然行動還是有些冒險。
“你的靈感敏銳,很少出錯,我相信你的判斷。但就像你說的,也許你會撞上前來滅口的幕後黑手。”
“這樣,你去美術(shù)館,接上老闆,把他帶到局裡。我這邊彙報完你的猜測,重新審問虞思怡,如果得出結(jié)果真如你所說,而到時你還沒把人帶回來,我就叫人前去支援你。”
吳常比出一個OK的手勢,“就按你說的辦,我可是茍系玩家,就算碰上幕後黑手也能想辦法逃掉的。”
趙炎對這一點並不懷疑,畢竟在入侵副本時,他親身體驗過吳常的隱匿能力,那是一種就在他身後,他也絲毫無法察覺的強大能力。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分頭行動。”
臨分開時,他不忘囑咐一句:“小心行事,切勿莽撞,就算那名老闆被滅口也沒關(guān)係,晚上來的大佬擅長追蹤,對方只要敢露頭,那他就跑不了。”
吳常這邊更趕時間,所以來時的車交給了吳常,趙炎打車返回局裡。
吳常駕車前往情緒美術(shù)館,在大師級機械駕駛技能加持下,他以最快速度來到商業(yè)街,街口的畫廊,便是情緒美術(shù)館。
靠近畫廊,他看到門口掛著“創(chuàng)作中”的小木牌,這是情緒美術(shù)館獨特的歇業(yè)標識。
今天美術(shù)館居然沒營業(yè)。
吳常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他用力一推門,發(fā)現(xiàn)門並沒有鎖。
進入畫廊,他向內(nèi)走去,心中暗道希望陸朗峰不會已經(jīng)變成一具屍體。
就在他即將靠近畫室的時候,畫室門打開,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出頭,面容稚嫩的男生從中走出,他手裡握著沾染塗料的畫筆,看見畫室外的吳常明顯一愣。
男生屈起手腕,用沒有沾上燃料的手腕彎曲處扶了一下眼鏡,隨後對吳常說:
“這位客人,今天美術(shù)館不營業(yè),您明天再來吧。”
吳常看向男生,問道:“你是這裡的員工嗎?”
男生說道:“我是和陸老師學(xué)畫的,順便幫忙看店。”
吳常打量著周圍,問道:“陸老闆在嗎?我是他朋友,找他有點事。”
“您稍等。”男生快步來到休息室,向內(nèi)張望了一眼,然後轉(zhuǎn)頭說道:
“陸老師剛纔讓我自己練習(xí),說他有些事,要出去處理,看來他沒在畫廊裡。您要不先坐著等一會兒?陸老師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來。”
吳常詢問道:“陸老闆有說他去哪兒了嗎?”
“沒有。”男生茫然地搖頭。
吳常嘆了口氣,隨後說道:“介意我進畫室看看嗎?”
男生說道:“當然不介意。”
男生是在畫室外側(cè)練習(xí),陸朗峰給他佈置了題目,設(shè)定了方向。
更裡側(cè)的畫室,是陸朗峰的私人畫室,也是他創(chuàng)作的地方。
陸朗峰的作品,大部分是在店內(nèi)的展覽區(qū)或者露天完成,這種公開創(chuàng)作和炫技的模式,爲美術(shù)館吸引了不少流量,但有些私密的作品,還是要在私密環(huán)境下創(chuàng)作。
不是擔(dān)心被影響,主要擔(dān)心被拍下來過不了審。
比如裸體肖像。
雖然這玩意是藝術(shù),但陸朗峰的畫作,透露出的情緒十分飽滿,他畫的是藝術(shù),但觀看者看到的是什麼,那就不好說了。
吳常順著靈感,在陸朗峰的私人畫室中,找到一張被黑布蒙著的作品。
撩開黑布,裡面就是一張裸體肖像,模特正是虞思怡。
畫面上的少女,沒有對自己的身體做出任何遮擋,僵硬的肢體,略顯笨拙的展示著自己的一切。
她臉上沒有羞澀,只有令人窒息的愛意,目光猶如實質(zhì),即便隔著一張紙,也能感受到其中情緒的強烈。
她在奉獻自己的一切,奉獻的目標,正是當時作畫的陸朗峰。
陸朗峰絕對有問題。
吳常將畫放了回去,他走出畫室,對著男生說道:“我就在這裡等他。”
與此同時,管理局地下五層,最深處的重刑犯牢房內(nèi)。
虞思怡靠在牆角,不安的扣弄著身上的洞。
擔(dān)心她私藏危險物品,被關(guān)進牢房前,管理局成員沒收了她的耳環(huán)、舌釘、鼻釘和脣釘。
她撫摸著臉上的空洞,沒有那些飾物她很不習(xí)慣,彷彿自己變得陌生起來,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自己。
這讓她感到很空虛,沒有安全感。
還好,她還有他。
好想時間再快一些。
她已經(jīng)等不及了。
等不及牢房中的血氣,去操控房間內(nèi)的攝像頭。
自從被關(guān)進這間牢房,她就開始釋放若有若無的血霧,霧氣很淡,如果沒有觀察類技能,光憑肉眼無法看清。
它們四處散開,正籠罩向房間各角落的攝像頭。
隨著霧氣沒入攝像頭,正在凝視著攝像頭的兩位守衛(wèi)眼內(nèi)紅光一閃,下意識移開目光,不再去看攝像頭內(nèi)的景象。
等到了!
虞思怡興奮起來,她撩起袖子,隨著她體內(nèi)能量運轉(zhuǎn),她左手小臂處浮現(xiàn)出一扇血色大門。
門的輪廓血紅,彷彿用鮮血繪製,文身師技術(shù)高超,讓門框就像是流動的鮮血構(gòu)成,只要一晃動小臂,血似乎就會流出來。
不是似乎會,隨著虞思怡咬破手指,在血色大門的門縫上一戳,緊閉的大門敞開,大片鮮血從門中流入現(xiàn)實。
十五名受害者遺失的鮮血,都被她儲藏在文身之中。
鮮血落在牢房地面,緩緩澆築爲一扇鮮紅的大門。
當虞思怡手臂文身中儲藏的鮮血,包括繪製她文身的鮮血全部流出,一座放大般的血門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大門打開,陸朗峰從中走出。
看到陸朗峰的瞬間,虞思怡便撲了上去。
“你比想象中要來的早。”
陸朗峰露出笑容說道:“有個小傢伙追查到我的信息,不提前不行了。”
虞思怡有些低落,小聲問道:“是因爲我嗎?”
陸朗峰揉了揉虞思怡的頭,柔聲說:“當然不是,是我故意的。”
他抓起虞思怡的左臂,上面的文身已經(jīng)消散,但爲了最初的塑型,還留著許多針孔。
“疼嗎?”
虞思怡看著陸朗峰,說道:“不覺得。”
“真是堅強呢。”陸朗峰讚歎道。
虞思怡語氣堅定道:“只要能幫上忙,我什麼都會做的。”
陸朗峰靠近虞思怡耳邊,問道:“你真的什麼都會做嗎?”
虞思怡沒有猶豫,說道:“當然!”
陸朗峰和虞思怡分開,聲音有些疏遠,說道:“很好,過一會兒有個大忙,只有你才能完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虞思怡臉上有些慌亂,似乎有什麼不好的預(yù)感,但她還是答應(yīng)道:“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會做到。”
陸朗峰從隨身空間中取出畫筆,笑著說道:
“不用緊張,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而已,你很輕鬆就能做到。那些都是之後的事,現(xiàn)在,我們該爲管理局找點麻煩了。”
陸朗峰畫筆一揮,地下五層關(guān)押的犯人中,除去虞思怡外,有八人如同得到指示,突然站了起來。
包括一直處於昏迷中的謝煒,也睜開雙眼,如同夢遊似起身,面對牆壁站立。
在陸朗峰的指揮下,幾人在牆壁上繪製著複雜的符文,隨著符文痕跡出現(xiàn),之前附在幾人身上,隨他們潛入到管理局地下的畫作碎片,在地下五層的不同角落,閃爍出不同顏色的光芒。
如果吳常在場,便能看出每一種顏色,都對應(yīng)著一種情緒。
畫作的光芒延伸,彼此交織,構(gòu)成一幅巨大的圖畫。
這一切都暴露在攝像頭下,但兩名守衛(wèi)卻像看不見一樣,眼神呆滯的望著牆面,互相聊著天。
此時趙炎剛好坐著網(wǎng)約車回到局裡,他跑到局長辦公室時,高局長正和雷火商量著晚上的飯局,怎麼才能讓大佬吃得高興,好幫他們出手。
即將到來的深淵二層大佬,是進化派成員,派系不同,想要攀上關(guān)係有些困難。
高局長是草根,只能期望雷火的人脈夠廣,能不能動用資源,問清大佬的喜好。
曾經(jīng)他對人情世故嗤之以鼻,現(xiàn)在恨不得找視頻逐幀學(xué)習(xí),要是不靠著同爲管理局的人情,和雷火拉來的世故,光憑真本事,怕是大佬連望海市的門都懶得進。
見趙炎急匆匆進來,高局長問道:“你剛纔不是和吳常一起出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案情有進展了?”
趙炎拿出手機,將路上準備好的資料放在高局長面前,上面整理了他們在虞思怡家中拍攝的場景,和卷宗中關(guān)於受害者遺體的清單。
在高局長翻看資料的時候,趙炎在一旁將吳常的猜測說了出來。
高局長聽後面色變得凝重,如果只給他看這些情報,他不會感覺多怪異,但吳常說有問題,那多半是有問題。
吳常的實戰(zhàn)能力雖然不強,但天生靈感敏銳,進入管理局之後,靠著他敏銳的靈感解決過不少麻煩,很少出錯。
就算出錯,也不過是多對犯人盤問一道,礙不了什麼事,可如果讓吳常說中,那帶來的,將是近期望海市野生超凡者犯罪的突破口。
高局長看向雷火,說道:“走,咱們?nèi)ヒ娨娔敲伦ミM來的殺人魔小姐。”
出辦公室時,他們正巧撞到劍星,高局長便打著吳常的名義,順勢將劍星叫上,一同前往地下五層。
爲什麼叫劍星要打著吳常的名義?
因爲劍星靠著獲得A級副本破局榜首,連升兩級,已經(jīng)成爲二級調(diào)查員,職級比高局長還高上一層,他沒有權(quán)力直接要求劍星幹什麼。
這也是局裡衆(zhòng)人忙得腳不沾地,高局長也沒有給劍星佈置什麼任務(wù),只是碰到棘手的情況,才請劍星出手的原因。
但打著吳常的名義,那就是吳常的請求,局裡都知道,他倆私交不錯,劍星應(yīng)該不會拒絕,就算拒絕,駁的也是吳常的面子。
只不過高局長想多了,劍星有傲骨,但並沒有什麼傲氣,簡單聽過來龍去脈,當即答應(yīng)幫忙,並無不滿。
三人加上趙炎,順著電梯向地下五層下降,剛一開電梯,便看到五顏六色的光芒直衝而來。
幾人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被帶到一處特殊空間。
地下五層,看著侵蝕副本釋放而出,將地下五六層全部籠罩,陸朗峰露出滿意之色。
虞思怡看到他露出笑容,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容比她自己遇到好事還開心。
陸朗峰低頭看向虞思怡,看著她的笑容,他說道:“還記得之前你答應(yīng)過我,只要能幫助我,無論什麼你都會做嗎?”
虞思怡使勁點頭。
陸朗峰指著之前被血霧控制的攝像頭,說道:
“我今天的所有佈置,全部展現(xiàn)在攝像頭之下,沒有絲毫掩飾,將來他們調(diào)查時,很輕鬆就能證明。”
“我需要你忘記之前發(fā)生的一切,當他們調(diào)查這件事時,將你和其他人做的事,全部推到我身上,說是我控制的你們,我有辦法讓他們不爲難你們。”
“我已經(jīng)幫你寫好了一段新記憶,只要你同意,它就會成爲你真的記憶。”
“現(xiàn)在,爲了不給我?guī)砺闊憔屯宋野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