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常的目光從技能說明上轉移，他從裡世界返回現實，一路來到樓頂。

他站在頂樓，俯瞰著下方的望海市，激活能力，空間領域展開。

隨著他意念發出，無數條空間根源之力組成的絲線從他體內散發，向周圍延伸。

絲線之間編織成網格，將一個以他爲中心的巨大球形空間，分割成無數細小的方形碎塊。

這個球形空間，便是他的空間領域，在這個領域之中，他感受到無比輕鬆。

他不僅是這個領域物理上的中心，還是實質上的中心，這裡的一切都聽從他的指令，他仿若無所不能。

這就是根源之力的力量嗎？

難怪無論是冷山還是幻影，進入S級副本，都擁有強烈的自信。

任誰掌握根源之力，能將一塊區域化作自己的世界，都會有那種自信。

只不過，他的根源之力範圍，和其他玩家有一些不一樣。

在荒界，玩家的屬性點並不富裕，每一點都要花在刀刃上。

意志和靈感，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並不會直接增加戰力，所以在荒界是公認的無用屬性。

普通玩家在滿級時，意志屬性大多在20到25之間，即便是冷山這樣的頂級破局人，意志屬性也不會加到四十以上。

如果換作其他玩家掌握空間根源之力，他們凝聚出的空間領域，最多是一個半徑爲400米的球形空間。

這個區域在擁有根源之力的玩家中，已經算是巨大，畢竟是空間根源之力，領域空間範圍要是比其他根源之力還小，那就說不過去了。

在蒸汽魅影位面，吳常觀察過的其他人使用根源之力。

冷山的寒冷根源之力施展時，只能影響周圍百米，幻影的快慢根源之力效果強大，影響的範圍更小，只有不到五十米。

神之舌沒有在實戰中使用能力，效果暫不可考，劍星的根源之力剛入門，更是還沒掌握屬於他的根源領域。

和這些玩家的根源領域相比，直徑400米的空間領域，範圍絕對稱得上巨大。

但和吳常的空間領域相比，卻顯得太過寒酸。

攻略蒸汽魅影副本，掌握領主級空間魔法之後，吳常的意志屬性，來到了驚人的283點。

283點意志屬性，代表他的空間領域半徑爲2830米，他的空間領域一展開，整個街區都在他領域範圍之內。

他站在位於金景園小區的家中，空間領域直接能影響到遠處的商業街。

吳常看向商業街門口的情緒畫廊，因爲畫匠的失蹤，這間曾經的網紅畫廊，目前處於歇業狀態，暫停經營。

情緒畫廊和他之間直線距離，大概有兩千六百米。

他伸手隔空一抓，情緒畫廊的招牌，便被團成一個金屬球。

情緒畫廊招牌發生的變化，來自空間的扭曲，把目標換成一個毫無防備的超凡者，下場不會有任何區別。

他勾了勾手指，被扭曲成球的畫廊招牌在原地消失，直接出現在他面前。

他將金屬球在手中墊了墊，鬆開手，任由它自由落體，即將落到地面時，一腳踢在金屬球上。

現在他使用的是本體，但即便是本體，在沒有任何加成的常態下，也擁有126點力量。

一腳下去，金屬球帶著破空的尖嘯聲消失在夜空之中。

他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國家隊要是有他的腳力，也不至於連個世界盃都進不去。

對於空間領域的範圍，他感覺十分滿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空間領域不能吃到高效空間利用的加成。

要是能吃到高效空間利用的百倍增幅，那時候他撐開空間領域，就真有點空間領主的架勢了。

至於空間領域的使用方法，肯定不止單純的傳送和空間扭曲，關於空間領域的高階用法，他已經有了幾個設想，但想在實戰中使用出來，他還需要多熟悉根源之力。

解除空間領域，維持加上空間魔法應用，只扣除了他十點能量。

在他常態241點的能量屬性面前，配合耐力值帶來的高額回覆，如果空間魔法用的不頻繁，四捨五入就是無消耗。

他腳下邁步，傳送回房間，世界副本在即，必須要想辦法找個人實戰練手才行。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去找賀雲，把望海市改造計劃，以及前往蒸汽魅影位面接收超凡工業化推到日程上。

房間內，艾琳握著永恆之湖冥想，感悟著聖劍中的力量。

吳常不想打擾艾琳，便單獨來到聖歌公司位面。

聖歌公司，第九十九層。

自從成爲吳常的私人空間，聖歌公司位面的時間流便和現實世界同步。

現在已經是凌晨，但對於聖歌公司而言，加班纔剛剛開始。

賀雲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正藉助聖歌公司的實際操作流程，熟悉著舒爾茨留下的知識。

對於原質武裝，她已經有了進一步的構想，原質武裝不僅是從人性中提煉神性的技術，更是爲神性增加特性的技術。

原質武裝表現出的能力，便是用人性作爲引導，爲神性附加特性。

她現在製造出的神性機甲，只擁有最基礎的，沒有特性的神性。

按照吳常告訴她的劃分，這種形態介於半神和低位神之間，是神性種子剛成熟，個體開始嘗試掌控神力的階段。

原質武裝雖然很簡陋，但它的最終版本，人造之神讚美詩，已經擁有真正意義上有特性的神力。

只有神力中擁有特性，才說明真正成爲一名下位神，在下位神達到中間階段。

以艾琳爲例，相當於她的力天使階段。

賀雲正在思考的，便是如何將原質武裝與她的神性機甲結合，如果成功，她製造的機甲將會更進一步。

她的力量，都依託於機甲之上，她必須不斷增強機甲，才能跟得上吳常的步伐。

剛想到吳常，她想聽到的聲音，便從她身後傳來。

“怎麼樣，有進展嗎？”

賀雲轉過座椅，起身給了吳常一個擁抱，在吳常耳邊輕聲道：

“本來沒有，一看到你，就有了靈感。”

吳常擺出一副苦臉，說道：

“你有了靈感，該不會又要專心研究，把我扔在一旁吧？”

賀雲笑道：“這次不會了。”

吳常有些詫異，他本來都做好放下東西，留下消息就離開的準備，沒想到賀雲居然說他不用走。

難道說他的魅力，已經超過了研究？

“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賀雲挪開她坐的座椅，露出辦公位上的電腦，她沒有操控電腦，屏幕上的文字卻在飛速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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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道：

“看來你這一次在其他世界待得有些久，都忘了我在靈能激發手術中獲得的能力。”

“我的意識可以出現在任何機械之中，我不需要坐在電腦前，也可以繼續辦公。”

一臺服務型機器人，端著兩杯咖啡來到兩人面前。

送咖啡這項工作，以往都是由專門的生活秘書負責，送咖啡之餘，還會提供些其他服務，舒緩舒爾茨的心情。

自從賀雲成爲董事長，就換成了服務型機器人來做。

機器人用賀雲的聲線說道：

“其實現在你去任何一個部門，都能看到我在那裡工作。”

“好了，別說了，再說就驚悚了。”吳常一把抱回賀雲，堵住了她的嘴。

他這次在蒸汽魅影位面確實待得太久了，足足待夠了主線任務要求的一個月。

格里姆蘭陰沉的霧霾，讓他忘了賀雲通過靈能激發手術覺醒的機械之心能力。

使用能力時，賀雲可以將意識分散，同時出現在方圓三千米範圍內的任何機械之上，看樣子她在用這種方法一心多用，儘快掌握著聖歌公司的所有知識。

聽上去很炫酷，但想到賀雲在和他說話的時候，意識還分成幾十份，操縱著幾十上百臺電腦和機器人進行著實驗，就讓他感到有些怪異。賀雲本體雖然被他封住了口，但一旁的服務型機器人還能說話，她說道：

“好吧，那我們換個話題，我製作的和平使者，你使用感受怎麼樣？”

吳常翻了個白眼，他展開空間領域，直接把服務型機器人傳送到聖歌公司門口的廣場前，對面前的賀雲說道：

“太怪了，你還是用本體和我說話吧。”

賀雲平淡道：“你如果習慣的話，這種方法溝通起來還是挺高效的，而且剛纔我的嘴被你堵著，沒法說話。”

吳常嘆了口氣，說道：

“咱們還是聊聊和平使者吧，你怎麼知道我用過它。”

賀雲笑著說道：“我注意到了你收到它時的表情，就算情況不需要，你也會找機會實驗的。”

頂層的辦公室夠大，吳常將隨身空間中的和平使者直接放了出來，說道：

“事實上，它幫了我很大忙。”

一臺無人機從角落飛出，它與和平使者連接在一起，拷貝著裡面的使用記錄。

吳常則藉著這個時間，將蒸汽魅影位面發生的事，簡單和賀雲說了一遍。

畢竟賀雲之後是要去蒸汽魅影位面的，就當提前瞭解情況了。

聽完吳常的描述，賀雲眼中露出興奮之色。

無論是她創造的科技神秘學，還是舒爾茨從人性中凝聚神性，都是有相應超凡之力作爲基礎的。

蒸汽魅影位面的超凡工業化，核心目的是從用普通材料創造超凡，不只創造超凡，還能達到根源之力的層次，乃至凝聚神性。

光是聽吳常的描述，她便知道其中一定有可以借鑑之處。

吳常看出賀雲眼中的興奮，說道：

“我就猜到你會對超凡工業化的概念感興趣，所以特意爲你準備了研究素材。”

賀雲眼睛一亮，問道：“是你剛纔提到差分機圖紙？”

吳常神秘道：“不，那種級別的東西，等你去斯蒂蘭可以隨便看，我爲你準備的東西，比差分機的研究價值要高，尤其對你而言，更爲重要。”

說著，他從隨身空間之中，取出一頂機械製成的王冠。

「道具名稱：機械皇冠」

「道具類型：消耗品」

「道具等級：A」

「道具技能：機械神魂」

「技能說明：機械皇冠內，殘存著以純粹機械之力探索神性邊界的痕跡，它雖然沒有凝聚爲神性種子，卻在其他神性種子的激發下，變成某種特殊的存在。使用機械皇冠後，將獲得特殊天賦：機械皇帝。」

「天賦名稱：機械皇帝」

「天賦說明：你掌握的所有機械類能力，都將升格一級，併產生異變，每種技能只能觸發一次。」

「備註：也許你無法成爲機械之神，但你已經成爲機械世界的皇帝。」

吳常取出的機械皇冠，並非萬國工業博覽會上，奧利維亞口中的工業皇冠，但可以說與之同源。

這頂皇冠來自，來自澤維爾的怨念。

澤維爾的血色遺言，內容爲：【找到羅恩死亡的真相，並見證超凡蒸汽機的頂點。】

羅恩首相死亡的真相，吳常已經推斷而出，並且得到了奧利維亞的認可。

至於澤維爾想要見證的，超凡蒸汽機的頂點，指的便是奧利維亞在萬國工業博覽會上，取出的那頂工業皇冠——差分機。

見到差分機出現，並體驗過差分機的能力，澤維爾的血色遺言隨之消散。

完成澤維爾的血色遺言，爲吳常帶來了2點生命，2點靈感和1點意志，以及他現在手中的機械皇冠。

從澤維爾的怨念中能夠看出，在蒸汽議會重生，羅恩首相沒有死之前，他一直嘗試利用超凡蒸汽機觸碰到神明領域。

可惜直到羅恩自殺，他和奧利維亞的計劃正式發動，澤維爾也沒能成功。

最後成爲機械之神，他凝聚出的神性，也並非機械神性，而是萊曼隱藏在血肉蒸汽機中的饑荒神性。

但是在饑荒神性的刺激下，令未能成型的機械神性構想有所變化，再加上見證了奧利維亞在不凝聚神性的情況下，靠規則和太初靈樞製造出差分機，進一步讓這種力量變化，凝聚爲了現在的機械皇冠。

他之前雖然忘了賀雲的機械之心能力，但他相信以賀雲的天賦，能夠從中研究出什麼，便將它帶了過來。

現在回想起賀雲的天賦，他對賀雲變得更有信心。

機械之心，機械皇冠，聽著就像一個系列的能力。

機械皇冠出現的瞬間，就牢牢吸引住賀雲的目光，她盯著吳常手中的皇冠，說道：

“我可以看看它嗎？”

吳常將皇冠遞給賀雲，說道：

“當然，這本來就是我爲你準備的。”

作爲A級消耗類道具，機械皇冠絕對珍貴，但和賀云爲他打造的和平使者相比卻差得遠，更何況在賀雲的不斷改進下，和平使者會不斷強大。

投桃報李，吳常本就不是吝嗇之人，區區一頂機械皇冠，他還是捨得的。

賀雲撫摸著機械皇冠，在吳常手中只是普通道具的皇冠，在賀雲手中活了過來。

機械皇冠彷彿一座微縮般超凡蒸汽機，在賀雲的手中啓動，並轉變著形態。

仔細看去，變形後的機械皇冠，冠圈和拱頂部分，能看出差分機的幾分影子，但又夾雜著其他超凡蒸汽機的設計。

賀雲喃喃說道：

“它很特別，比我見過的任何東西都要特別，我能感覺到它彷彿是活物，正在對我發出召喚。”

賀雲緊盯著機械皇冠，而吳常則緊盯著賀雲，他說道：

“這並不是錯覺，它真的在呼喚你。”

在他的眼中，能清晰看到賀雲在和她手中的皇冠發生共鳴，伴隨著共鳴，賀雲身上涌現出根源之力。

屬於機械的根源之力。

這種根源之力，是由機械皇冠引發而出，卻並非來自機械皇冠。

吳常之前就好奇，按照蒸汽魅影位面的標準，賀雲和賀毅之中，至少應該有一名位面之子纔對。

如果沒有位面規則，無論是實力還是對科技的掌控，賀雲兄妹都要勝過澤維爾和奧利維亞，爲什麼他們沒有覺醒根源之力，進而影響位面。

現在來看，賀雲果然是位面之子，她體內也擁有根源之力。

也許是地下庇護所位面等級不夠；也許是她的天賦太強，拿到慾望石碑，直接跳步研究出科技神秘學，不再需要根源之力，導致她體內的根源之力並未激活。

現在，有同源的機械皇冠影響，賀雲順利取回了屬於她的能力。

賀雲手持皇冠，呆立在原地，感受著機械皇冠中的呼喚，辦公桌的電腦上浮現出賀雲的臉，對吳常說道：

“機械皇冠對我發出的召喚，讓存在於我本體的機械之心能力，發生著某種變化。我暫時無法預測到最終結果，但我可以確定，這是一種正向升級。”

“我可以通過機械之心，完整感悟皇冠中的力量，而不破壞它本身，不會影響你後續的使用。”

吳常聽後眉頭一挑，如果說永恆之湖是艾琳的專屬武器，那機械皇冠就是賀雲的專屬道具。

他這次來，本打算將機械皇冠直接送給賀雲，沒想到賀雲能白嫖機械皇冠的好處，卻不消耗它的使用次數，屬實是意外之喜。

他用超度天賦白嫖道具，賀雲用機械之心天賦白嫖消耗品使用次數，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果然和他是一路人。

賀雲的機械之心天賦，用了接近五分鐘才完成升格。

正如她之前所說，她手中的機械皇冠並沒有在使用後消失，完好無損。

她將機械皇冠隨手放在辦公桌上，身子貼近吳常，說道：

“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離天亮還有很長時間，接下來該怎麼獎勵你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