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身穿一襲白衣,襯得他秀氣中帶著儒雅,英俊的臉龐怎麼也讓人想不到,他竟然是魔宮宮主的第一侍衛,任誰在第一次看到他,都不會認爲他的手也是那般的嗜血如狂。
“扣扣”
房門隨著叩門聲緩緩打開,奎因一臉溫和的笑容,看著薛紫衣,“薛谷主,休息的怎麼樣了?如果方便的話就隨我去見我們宮主吧。”奎因自始至終都彰顯著男人那面的溫柔,等待著薛紫衣的回答。
“那就請帶路吧”經過一段時間的緩和,自己的心緒已經不是那麼的激動了,這奎因給薛紫衣留下的印象很好,薛紫衣也是非常客氣,奎因始終帶著笑容,轉身在前面走去。
曲徑幽幽,路雖不長,但在薛紫衣看來竟是過了那麼長的時間,越是接近天恨的住處,那顆原本平復的心,此刻又是“砰砰”的狂跳起來。
“宮主,薛谷主來了。”奎因站在門外向裡面的人請示著。
“請進來。”
奎因推開房門,對著薛紫衣做請的姿勢,薛紫衣微一愣,隨後便是邁入。身後奎因關上了房門,恭敬的在門外候著。
薛紫衣逐漸的向裡走去,只見一個魁梧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手撐在桌子上,而手掌卻是託著下巴,屋內光線較暗,一時竟看不清這人的模樣。
“終於還是要見面的”
聲音雖有些變味,但那極爲熟悉的因素,卻在猛烈的敲擊著薛紫衣的心魄,薛紫衣行動已有些呆板,挪動著有點僵硬的身子,尋找那聲音的主人。
“吸噢”
在看清那人面容時猛吸口冷氣,薛紫衣禁不住的向後退去,雙腿有些支撐不住身體,向下倒去,幸好身旁有個桌子可以依附。
儘管之前,萬般猜測,儘管早有準備,儘管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儘管…….等等,卻是在見到那一張熟悉的臉容時,一切的一切都是瞬間崩潰。
是誰,永別之時爲你把淚流乾;是誰,因爲你的離去肝腸寸斷;你是否聽見夜靜無聲時,那低低的抽泣聲;你是否知道,這半生的苦楚,皆是因爲你。
眼前那有些妖異和盡是邪氣的臉,薛紫衣的心竟是那麼的疼,儘管在外人看來,已經變得十分陌生。可是這張臉陪伴了薛紫衣整個悽慘的童年,更是將她養育成人,已經深深的刻畫在了她的心裡。
兩人就這麼一直對望著,誰也沒有說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時間,薛紫衣一臉的迷惘和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魔宮宮主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師父雪天涯。
“不,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神情恍惚的薛紫衣,瞬時,薛紫衣聲音冰冷的道:“你不是我師父雪天涯,你到底是誰?竟敢冒充他老人家,是何目的?”
薛紫衣有些瘋狂的樣子,看的天恨都有些擔心,這個徒弟見到他時的反應出乎了他的意料,此刻看來是愛極生恨那。
天恨沒有想到,他這個徒弟的情緒波動是這麼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天恨眼睛溫柔的看著薛紫衣,語氣中也盡是無限柔情,“紫衣,這些年不見你消瘦了,也憔悴了,定時吃了很多苦吧?”
薛紫衣鼻子深吸一口氣,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關懷之聲麼?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懷念的聲音麼?“師父”兩字差點就從喉嚨裡蹦出,又被生生的咽回去了。
剛有融化之勢的眼睛瞬間又冰冷起來,薛紫衣冷冷的道:“我所吃的苦受的罪,那是爲了疼愛我如父的雪天涯,跟你有什麼關係?”
“紫衣——”天恨失落的聲音拉得很長。
“住口,只有我師父才能如此喚我。”
“難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還是不願意認我這個師傅呢?”薛紫衣沒有說話,似是自己回憶,又似是說與薛紫衣,天恨道:“你不記得碧水溫泉邊的戲水嗎?不記得雪狼坳我教你打獵了嗎?不記得……”
“夠了”薛紫衣有些抓狂,天恨的話也被噎住,強忍著不讓眼中的霧氣凝結,然而身體確實不停的顫抖,咬牙狠聲道:“帶我如己出的師父,我是一輩子不會忘記的,只是這所有的一切,都和你這個魔宮宮主沒有任何關係,請不要再以此說事。”
天恨的身子也猛的一顫,他知道,有些事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只能低頭嘆息。“也許我不該讓你來,不該再讓你見到我。”
天恨又恢復的昔日的面無表情,“好吧,往事不再提,本宮這次請你來,是想讓你幫個忙,爲我煉製一枚丹藥。”
瞬間的轉變,使得薛紫衣的心更痛,天恨接著道:“救死扶傷不分人,不由心喜惡”。聽著他的話,薛紫衣眼中充滿了笑,這笑容竟是那麼具有嘲諷意味。
“哼”薛紫衣氣急道:“以你的醫術還要別人幫你嗎?”
天恨苦笑,“我只是半道學醫,哪有你這般的精通”
對於天恨的話薛紫衣沒有深究,深吸一口氣,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緒,薛紫衣冷冷的道:“只怕是身體易愈,心卻無藥可醫。宮主的病在心,小女子醫術不精,不足以給宮主治病,還是另請高人吧。”
說完,便要轉身而去,天恨自背後說道:“你可以走,也不會有人攔你,只怕你的朋友不會那麼的輕易的離開了。”
薛紫衣轉身看著笑容滿面的天恨,只是在她感覺這笑怎麼這麼的詭異,讓人很是不舒服,“什麼意思”。
天恨悠然道:“冷月痕很是關心薛谷主的安危,只是不知道薛谷主在不在意他的生死呢?”
薛紫衣表情冷漠,但突然又笑了,“一個人的改變太容易了,尤其是變壞,會讓人感覺完全的陌生。”
天恨聽後,嘴角不可察覺的一抽,笑道:“怎麼樣?你是不是要在從新考慮一下呢?”
“見到他後我在回答你”
“好,跟我來吧。”
推門而出,早在門外候著的奎因,彎腰示敬,天恨示意,奎因帶著再次來到了,東廂閣的那處幽靜的庭院處。
牢籠形成的封鎖之門仍然在那裡,三人來到這牢門之處,薛紫衣向下望去,“冷月痕”薛紫衣驚叫起來,“你…”已經不用再多說什麼,所有的一切相信她心裡依然十分的清楚。
“紫衣,你怎麼樣?又沒有傷害到你”
看到薛紫衣,冷月痕心中略有激動,一路走來,所有的擔心,所有的焦急不都是爲了這張面孔嗎,現在看到安然無恙,也值了。
“把他放出來”薛紫衣對著天恨說道。
天恨擺擺手,讓奎因把冷月痕給放出來,因爲他知道薛紫衣已經同意了。機關按下,一個方形的石板,將冷月痕緩緩的托起,上方的牢籠之門也是隨之打開。
“開來,薛谷主更是關心這冷公子啊”
冷月痕被重新送回地面,天恨在一旁嘲笑道。冷月痕冷冷的看著天恨,“哎,你不要這麼看我,我說了我只是想讓她來幫我練練丹,並沒有傷其分毫。”
“你走吧,斷雪谷的事就麻煩你照應了。”薛紫衣對冷月痕說道。
“那你呢?”
“我沒事的,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我就會回到斷雪谷,你走吧,”薛紫衣沒有去看他,而是轉身離去,聲音悠悠的傳來“自己小心”。
“紫衣,紫衣…….” 任再呼喊,也是沒有人應了。
天恨看著也頗有感慨,“你放心,我只是讓她幫我煉藥,一旦成功,我就護送她回斷雪谷”眼睛直視著冷月痕。
冷月痕再沒有任何的好感,也沒有了客氣,“我相信魔宮天恨的承諾”,天恨笑著點點頭,但冷月痕隨後又說道:“我也不怕你食言,那樣的話我會讓光明宮雞犬不寧,相信我”。
天恨只是笑沒有說話,“奎因,替我送送客人。”自己轉身向自己的住處而去。奎因仍然一臉溫和的笑容,“請吧,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