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著墨湉眉目低垂的模樣,突然心底生出一絲不安,她的女兒她不會不清楚,墨靜雅骨子裡的霸道只怕不遜色於她,說不定……想到這,她給方纔引路的李嬤嬤使了一個眼色, “等等,你去伺候二小姐更衣。”
“墨夫人何必著急?”
突然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卻是讓大夫人身子一僵,不冷不熱的擡起眼皮看著說話的女子,“趙夫人這是何意?”
“墨夫人何不看看靜雅給她拿的是什麼衣物?”趙夫人捧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隨後才慢悠悠的道,那一派悠然的模樣,讓大夫人暗自咬牙。
“趙夫人這是要插手我們墨家的家事了?”大夫人掃了趙夫人一眼,低沉的語氣已有了警告的意味。
“談不上插手吧,不過是有幾分興趣罷了,大夫人當(dāng)家多年卻不一定能知道手下的人是不是心口不一,或許難免疏忽呢?”
趙夫人掩脣輕笑,只是出口每一句話都在暗暗諷刺大夫人不會當(dāng)家,這對一個當(dāng)家主母而言無疑是最大的嘲諷。
她們二人不對盤已是多年, 只不過都是會粉飾太平的人,平日裡都是暗暗的下軟絆子,兩家勢力也不相上下,若要真論起來趙家或許還更勝一籌,自然不懼大夫人的威脅。
墨湉此時卻是樂的眼觀鼻,口觀心,低垂著頭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趙夫人這橫插一腳來的好,本來即便大夫人讓李嬤
嬤跟隨她也有應(yīng)對的方法,只是那效果卻沒有這般強(qiáng)烈了,她此刻心底不禁爲(wèi)趙夫人的神助攻拍手叫好。
“趙夫人這是誠心要與我作對了?”大夫人語氣陰沉,往日裡趙夫人雖和她作對卻不會放到明面上來,今日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竟非要插手此事。
“墨夫人這是折煞我了,依我看看這庶女的氣度怕是不比靜雅差呢,衆(zhòng)位夫人說是也不是?”趙夫人掩脣一笑,卻是將氣氛挑撥的更加弓拔弩張。
所有的夫人此刻都是噤若寒蟬,趙夫人和墨夫人若是對上,那種級別的針鋒相對就不是她們能參與的了,得罪哪邊都不好看,倒不如裝聾作啞。
不過趙夫人的一番話倒是讓衆(zhòng)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墨湉的身上,但見她一頭柔順烏亮的青絲垂在腦後,流仙髻輕挽,配上那修長的身姿和白嫩的頸子,倒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娘,聽丫鬟說庶妹回來了,快讓我看看在哪呢?”
突然,一道柔婉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墨湉擡眼望去,卻見一個柔美俏麗的女子,身穿水藍(lán)色百褶襦裙,外襯淺青色流煙披肩,頭上珠玉琳瑯,金步搖微顫,好似一朵將開未開的芙蕖嫋嫋婷婷的走了進(jìn)來,身後還有幾個妙齡少女,正是幾位夫人的女兒。
往常見到墨靜雅都笑意連連的大夫人,此刻卻是微微蹙眉,心中微惱這墨靜雅來的不巧,眼前這事恐怕是非鬧大不可了。
可是她哪裡想的到,墨靜雅根本不是來的不巧,而是掐著時間趕來的,還特意帶了一羣閨中好友來看墨湉的笑話,在她看來以墨湉這種鄉(xiāng)野里長大的野孩子,哪怕是一件丫鬟的衣服都足以讓她覺得精美,然後滿心歡喜的穿著來府上認(rèn)親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此墨湉卻非彼墨湉,若是從前的墨湉受盡鄉(xiāng)野婆子的折磨,只怕真的會巴巴的趕來認(rèn)親,可是如今的墨湉卻是國際傭兵組織的頭頭,憑尚書府還不足以讓她動心分毫。
墨靜雅此時卻是滿臉興味的在屋內(nèi)打量著,方纔在前院就聽說大夫人責(zé)怪墨湉衣冠不整了,她聽到了風(fēng)聲怎麼能不迅速趕來?
只是她四下環(huán)嗣了一週,卻沒有看到身穿她準(zhǔn)備的衣物的人,倒是綠衣身旁站著一個女子,一身衣物雖有幾分古怪,可是卻襯的那人越發(fā)的身姿挺拔,風(fēng)姿綽約。
“靜雅來的倒是巧,既然如此倒不如當(dāng)面對質(zhì)來的一清二楚了。”趙夫人從墨靜雅進(jìn)門的那一刻起,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彷彿不經(jīng)意一般的話卻讓大夫人一把攥緊了高椅的扶手。
“趙伯母這是何意?對質(zhì)什麼?”墨靜雅此時若是再察覺不出氣氛的不對也未免太蠢了,她方纔光顧著得意這纔看到大夫人臉上的神色明顯不對。
墨靜雅目光不自覺的落在那個靜靜站立在一旁,卻讓人無法忽視掉的身影不由的蹙了蹙眉,難道這人便是她的庶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