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彥慢慢地朝那個白色身影靠近著。
“呀,”身邊突然竄出來一個叛軍,想要阻擋南宮彥的去路,南宮彥擡起一腳,便踢飛了他,然後繼續朝眼前的那抹白色走去。
一步,一步,南宮彥終於停下了腳步,站在了白衣女子的面前。白衣女子一劍刺穿一個官軍後,也停下了動作,看著面前的人。
南宮彥慢慢舉起了劍,白衣女子並沒有任何動作,反而是靜靜地看著南宮彥,周圍的一切喊殺聲,在她的腦海中,似乎都消失了,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二十年了,今天終於要有個了斷了。夢媛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以這種方式,來跟過去告別。
夢媛從南宮彥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感情,有的只是冷漠。難道,這個男人,真的能夠做到這麼無情嗎?夢媛的心又開始痛了。
南宮彥的內心其實也有些感傷,眼前的女子,自己虧欠她太多太多了,以致於導致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二十年的感情,說放下就放下,說不難過那是在撒謊,南宮彥極力使自己保持著冷漠,不透露一絲自己的情感。
是該做個了斷了。南宮彥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便朝眼前的白衣女子飛去。畫面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南宮彥在樹下舞著劍,而夢媛則坐在一旁,彈著琵琶,爲他助興。只不過,現在,此時此刻,那個彈著琵琶,心思單純的少女,已經變成了一個拿著劍,而一顆心也早已被仇恨薰昏了頭腦的女人。
“我敗了。”白衣女子默默地低下了頭,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眼眶。南宮彥的長劍抵著她的胸口,夢媛一把扔掉了自己的佩劍,鼓起勇氣,擡頭看著南宮彥。
南宮彥並沒有動手,就這樣抵著她的胸口,不進一寸。
“動手吧。”夢媛輕輕嘆了一口氣,“帶著我的頭顱,去向皇上請功吧。”夢媛淒涼地說。
南宮彥還是沒有動,夢媛皺了皺眉頭,於是向前,準備主動迎接死亡。可是南宮彥似乎感覺到了夢媛的動作,他的劍以極快的速度收了回去,然後伸手點了她的穴道。
此時,在官軍的進攻下,叛軍節節敗退,當他們看見自己的教主也被俘虜了,更是鬥志全無,紛紛放下武器,投降了官軍,只有一部分負隅頑抗之人,逃出了青州城,進入了境外,投靠其他國家去了。
南宮彥見戰鬥基本已經結束了,於是立即讓人快馬加鞭,去向京城報信。秋南霜也被南宮彥派人去接來了。秋南霜走到青州城的城門口,因爲戰事剛結束,所以還來不及打掃戰場,秋南霜看著爆炸過後的慘烈畫面,心中深深地感到了愧疚。
城門口到處是屍體和殘肢,獻血染紅了城門口的那一條道路。秋南霜懷著沉重的心情,慢慢地走了進去,城中,士兵們正在擡著一具具屍體,然後將他們放到擔架上,然後蓋上白布,標上記號。秋南霜走在充斥著屍體的街道上,作爲一名醫生,她已經違背了作爲一名醫生最基本的素養,秋南霜不知道她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但是,不論如何,看著這些屍體,秋南霜的心情完全高興不起來。
“呃…”這時候,遠處出來了一陣輕微的呻吟聲。秋南霜連忙朝那邊趕了過去。可是還沒等她趕到那裡,就有一個士兵將長矛刺進了那個叛軍的身體中。
“你幹什麼?”秋南霜憤怒地衝上前,一把推倒了那個士兵。那個士兵正要發怒,擡頭看見是秋南霜,立即站了起來,低聲說:“秋姑娘,怎麼了?”
“你爲什麼要殺死他?他還活著啊。”秋南霜抓著他的肩膀,不住地搖晃著。
“可是,他是叛軍,他殺了我的弟兄。”那個士兵低聲說,同時也憤怒地攢緊了拳頭。
秋南霜聽了他的話,頓時啞口無言了。是啊,他是叛軍,殺了他的弟兄,所以那個叛軍就該死,血債血償。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秋南霜的心裡很是矛盾。
南宮彥並沒有殺死夢媛,而是將她關了起來。一方面是因爲她是夢媛,所以南宮彥根本就下不去手,另一個方面,朝廷中的那個官員還沒有查清楚到底是誰,所以夢媛還不能死。
當南宮彥帶著夢媛來到地牢時,竟然愕然地發現,三皇子和王猛兩人,竟然一直被關押在這裡。
三皇子和王猛聽見外面的響動,立即擡起了頭。因爲在地牢裡,所以兩人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並不知道官軍已經攻下了青州城,三皇子還在做著他的皇帝夢。
“三皇子?”南宮彥看見三皇子和王猛,立即走了過去。
三皇子聽見南宮彥的聲音,心中猛的一驚,連忙問南宮彥:“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已經攻佔了青州城了。”南宮彥對大皇子說。
大皇子這纔看到,南宮彥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蓮教的教主。她被手銬,腳銬烤著,靜靜地站在南宮彥的身後。
三皇子和王猛互相看了一眼,心裡都有些擔心,萬一白蓮教教主供出了他們兩人,那他們可就麻煩了。
“鑰匙呢?”南宮彥轉身問夢媛。
夢媛指了指不遠處的牆壁,然後說:“最左邊的那一把。”
南宮彥朝身後的士兵點了點頭,士兵立即跑過去拿起鑰匙,爲三皇子和王猛打開了門。三皇子和王猛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走了出來。夢媛並沒有擡頭看他們一眼,一直都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來人,將這叛軍頭領押入地牢,好生看管,但不準虐待。”南宮彥怕幾個士兵傷害夢媛,於是下了命令。
“還有,今天地牢中所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都不準說出去。”南宮彥又吩咐。
“是。”幾個士兵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