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太陽露出自己的笑臉,照耀著白駒鹽場的大地。
儘管只睡了兩三個時辰,張陽還是立刻起來,這張牀,是司令偶爾休息時用的,牀頭雕刻著鏤空的花紋,鋪著柔軟的真絲被褥。躺上去,還真是舒服。
簡單洗了一把臉,他立刻衝了出去。
鹽場外面,此時已經(jīng)是人滿爲患,昨天新招的第一營第一百人隊,已經(jīng)全部集結(jié)完畢,正在開始進行簡單的刺殺訓(xùn)練。
而李善長的前面,一大堆人正圍在他那裡,準備報名,參加隊伍。
張陽非常納悶,他本來打算今天上午纔派出人去四處招人的,可是,沒想到,這天剛亮,怎麼就來了這麼多準備參加自己隊伍的?
看來自己還真是人心所向啊,張陽有點得意。
“大哥!”徐義看到張陽出來,立刻跑了過來。
“嗯,昨晚借到了多少糧食?”張陽問道。
“大哥,昨天借了五百石左右的糧食,都是用馬車拉回來的,還有幾個大戶,沒有去借,是不是接著去啊?”徐義問道。
“好,你把這事交代給鼎臣,讓他再派別人去吧,你們忙了一晚上,先休息。”張陽說道。
五百石糧食?這些大戶,果然家裡的糧食都不少!
“大家不要擠,不要擠。”李善長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三個百人隊了,剛纔報名的人,都去那邊的第二隊,等著訓(xùn)練!你叫什麼名字?”
第三個?也就是說,一轉(zhuǎn)眼的工夫,已經(jīng)有兩個百人隊成立了?張陽看了過去,史文柄正在給他們發(fā)武器,準備讓他們進行訓(xùn)練。
看來,明天就得挪到北極殿去了。
第二個百人方隊,每人拿起竹竿,開始了訓(xùn)練。
“大家就一個動作,刺!”士義在一個百人隊前面,做著示範,“十人一隊,每隊一個十夫長,其餘的九個人,要聽十夫長的命令。敵人靠近了之後,聽到口令,所有的人,就平舉長矛,用力刺出!”
說著,士義拿著竹竿:“刺!”說完,將左腿做弓箭步邁出,兩手平舉竹竿,用力刺出,發(fā)出穿破空氣的聲音。接著,兩手向回收,將竹竿拉回來,直立到地上。
“好,下面開始,聽我口令,刺!”
一百桿竹竿,一齊向前刺出,卻是歪歪扭扭,沒有任何力度。
“大家注意,你現(xiàn)在就當作,眼前有敵人,目光,要向?qū)Ψ侥褙炞ⅲ恳淮未坛觯家\用全身的力量,一擊之下,要將對方扎透!”張陽喊道:“大家既然參加了隊伍,那就要認真訓(xùn)練,如果不好好訓(xùn)練,到了戰(zhàn)場上,就是血的代價!”
“我想要你們那種火銃,不想要竹竿!至少也得是桿精鋼長矛!”一個聲音喊道。
張陽變色:“誰說的?”
“我!”剛纔那個不知深淺,不知輕重的愣頭青喊道。
張陽望過去,是一不認識的村民,此刻,他正用渴望的目光望著張陽,並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這樣說,已經(jīng)嚴重違反了紀律。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地方的?”
“俺叫劉德志,是西面村子的,昨晚跟著一起去劉善才家借糧,看到那個徐義大哥,手指一勾,一下就將劉善才家那條兇惡的大黃狗給打死了,俺也想要那種武器。”
“哈哈。”百人隊發(fā)出一陣鬨笑,這個村民,也感覺到自己彷彿說錯了話,紅了臉。
“我再強調(diào)一次,大家注意,你們既然參加了隊伍,那就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作爲士兵,就要服從長官的命令,不要妄圖想提什麼要求,你們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如果不願意,現(xiàn)在還可以離開,到了戰(zhàn)場上,如果有誰敢不聽命令,甚至敢和長官談條件,提要求,那會被立刻軍法處置!”張陽板著臉,厲聲說道。“大家沒有選擇武器的權(quán)利,今天先用竹竿訓(xùn)練,明天會發(fā)給大家長矛,至於火銃,你們誰立了戰(zhàn)功,就發(fā)給誰!聽清楚沒有?”
“是!”衆(zhòng)人一起喊道。
徐義,這個徐義,去劉善才家借糧,打死人家的狗幹什麼?不過這樣也好,這些人看到自己的武器如此犀利,恐怕都想著擁有呢,想要有,非常簡單,立功啊。這樣,打起仗來,這就是刺激他們英勇殺敵的手段。
不知張陽要是知道,徐義不僅將人家的狗打死了,連人家的人一個也沒有放過,不知會作何感想,不過,那些人作惡多端,大部分又是死在村民手中,徐義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再說,要不是昨晚將那幾個大戶家給端了,起到了很強的效果,今天能有這麼多人投奔他嗎?
張陽巡視了一遍鹽場,又帶著衛(wèi)隊,騎馬前去南面的呂珍所部,他還在那裡等待著,看是否有敵情出現(xiàn),如果丁溪場的人出動了,那一定會經(jīng)過這裡的。
呂珍選擇了一個高崗,高崗下面,就是一條連接各大鹽場的小路,兩邊都是枯萎的野草,不遠處,就是緩緩流淌的串場河,再向東,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
“大哥,我們這次過來,並沒有帶船,他們要是從水上進攻怎麼辦?”呂珍問道。
“這個不用擔心。”張陽說道:“我們昨晚是突襲,如果走水路的話,太慢,我們繳獲了大量馬匹,當然還是走陸路快了。所以,韃子要是想救援白駒鹽場的話,肯定也會選擇走陸路的,再說,只要過了今天,士信就會駕船帶著武器趕來,我們倒是可以從水路進攻他們。”
呂珍點點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午後,看樣子,那邊還是沒動靜。
“大哥,昨晚會不會動手動得太快,把鹽場的敵人都消滅了,沒有人跑出來報信?”呂珍問道。
“這個…韃子不敢說,但是那些鹽丁們,一個比一個精。肯定有跑出來的,現(xiàn)在,就是看那幾個鹽場怎麼打算的了,他們要是不出動,那我們就只好去主動去進攻了。”張陽說道。
張陽望著遠處,南面的丁溪場,怎麼還沒有動靜?難道是自己動手太快了,他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張陽靜靜地呆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動靜,他非常希望敵人過來,在這個無險可守的平原上,幾百個韃子騎兵,也會被呂珍手下的人幹掉,可是,要是到了鹽場裡,躲在各種物品的後面,就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傷亡。
再回到鹽場,張陽這才發(fā)現(xiàn),第一營,竟然已經(jīng)滿員了。而且,平時磨磨蹭蹭的士信,這次居然已經(jīng)將武器運到了,雖然基地離這裡不是很遠,而且也順風,但是,能這麼快就運到,張陽還是比較滿意。
五百士兵都已經(jīng)拿到了精鋼長矛,握在手裡,沉甸甸的,這纔是殺人的利器!他們煉得更起勁了,那新運到的天闕銃,就是他們的目標。
夕陽已經(jīng)西下,遙遠的天邊,那一片晚霞,透出豔麗的紫紅色,明天,還會這麼平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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