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濤爲此還給我們幾個人開了一個短會,知道你們要來調(diào)查此事,讓我們按照原來的話說。”吳淼水說。
“他是怎麼知道我們要來調(diào)查此事?”孫耀章說。吳海濤確實是個人物,信息如此的靈通。
“他這個人關(guān)係面比較廣,說白了,全是使錢喂出來的,你不能說他沒有本事。現(xiàn)在的人心和原來大不一樣,他是怎麼得到的消息我確實不知道。”吳淼水說。
“趙友思那天究竟去沒去張雅婷那裡?”孫耀章問。
“關(guān)鍵就在這裡,胡治國知道趙友思失蹤後,馬上和張雅婷取得了聯(lián)繫,張雅婷說趙友思那天根本沒有去她那裡,胡治國懷疑半路有人對趙友思下了手,他不想把事態(tài)擴大,防止把自己賭博之事牽扯出來,他和桐柏縣公安局沒有說出事實真相,把這事也給瞞下了。桐柏縣公安局由於他出面,覺得應(yīng)該沒有問題,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以爲趙友思是在別的地方出了事,沒有再往下調(diào)查。”
“老吳,我想問您,你認爲是誰會殺了趙友思?”孫耀章問。
“他們這幾個人絕對不可能,一是他們的友情確實不錯,不可能去殺人。如果說是謀財害命,他們這幾個人誰也不缺錢,犯不上爲了這些錢去殺人。平常又沒有什麼根本衝突,幹嘛要害死他,我覺得是有人早已注意到他,極有可能是爲了他的錢,但絕對不是他們這幾個人。”吳淼水說。
“請您好好想想,那天還有誰知道趙友思有大量現(xiàn)金?尤其是在他們玩牌的時候,都有誰來過?還有誰在這期間找過吳海濤他們?”孫耀章問。
他感到這是有人合夥謀殺趙友思,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下午去過吳海濤牌局的人,他和趙友思比較熟悉,同時也知道趙友思帶有大量現(xiàn)金,事先早已作了準備,趙友思被殺時間應(yīng)在晚上十點至十二點之間。可以說是在去往張雅婷家的路上,關(guān)鍵是爲什麼有人要殺他,如果說是爲了那些錢,他的那輛車和現(xiàn)金在哪裡?
“在來牌的時候,好像是有。”吳淼水仔細的回想著那天的情形。
“我想起來了,那天下午,吳海濤他們在玩牌的時候打了兩個電話。分別找過李工程師,他讓李工程師修改了一下一棟樓衛(wèi)生間的圖紙,還有工長老吳,他把老吳直接找來,因爲在玩牌的時候,韓副區(qū)長家裡打來電話,說是衛(wèi)生間的坐便壞了,總是漏水,韓區(qū)長便讓吳海濤派人給家裡換一個坐便,吳海濤便把工長老吳叫來,當面和韓區(qū)長交待換一個什麼樣的坐便,說完以後老吳就去照辦了。”聽到這裡,孫耀章腦海裡閃出一個人來,他問道:“那個老吳是吳金?”
“是的,吳海濤吩咐之後,吳金又把工具車的司機吳君叫來,兩人一起去買材料,用了兩個多小時給換好了,吳金一個人回來告訴了吳海濤和韓區(qū)長事已辦好,並看了一會兒牌局,吳海濤又向他交代了其他事情,於是他就回去了。”吳淼水說。
“這麼說他去過牌局兩次?”孫耀章問。吳淼水點點頭。
“那個吳君是去年出車禍死的?”孫耀章問。
“他是去年八月份出車禍死了,這事也怪他自己,有一天早晨出車時,剛一上路突然剎車失靈,和對面來的一輛大貨車相撞,吳君當場死亡。”吳淼水回答說。
“吳君的駕駛技術(shù)如何?”孫耀章問。
“駕駛技術(shù)還算可以,以前開車是從沒有出過事情,要說這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事情,可誰也沒有辦法,因爲是在公司出的事,有著無法推卸責任,吳海濤爲了這事賠償了十萬元才把事情了斷,不然這樣對家裡說不過去。他這個人比較重義氣,對手下人都不錯。”吳淼水回答說。
“車禍的發(fā)生時間是什麼時間?”孫耀章問。
“是去年的八月六號早晨,也就是趙友思失蹤後沒幾天。”吳淼水回答。
“吳金的爲人怎樣?”孫耀章問。
“這個人比較刁鑽油滑,社會經(jīng)驗不少,就是特別愛小摳門,好占人家便宜平時捨不得花錢,但有一點,有些好色,據(jù)說是他常去那些地方玩。現(xiàn)在這種事多了,誰還去管他,出了事是他自己的。”吳淼水回答說。
“你們修車是怎麼個管理法?”孫耀章問。他隱隱約約的感到這裡面有問題。
“一般都是到紅星汽車修理廠修車,是個定點單位,吳海濤這個人管理很細,由於公司的車輛較多,車需要修時必須通過工長,由工長向我提出申請,我審覈後填寫修理單,方能修理,修完車後每個司機和工長都在修理單是簽字,由各部門經(jīng)理審覈簽字,他再逐筆審覈,他感到有問題便親自找司機過問,吳海濤在這方面控制的特別嚴,每個司機和工長都不敢胡來,誰爲這點小事丟了飯碗。”吳淼水回答說。
“能不能把這輛工具車出事前的修理情況找出來,我想看看?”孫耀章問。
“這個不難,回去我查一下,因爲修車單據(jù)都附在憑證後面。”吳淼水回答說。
“那請您抓緊時間找來送給我,我要落實一下,也許對破案工作提供一些線索。”孫耀章說:“我再問您一句,我有些不明白,華夏爲什麼會在新世紀大酒店包房間,你們?nèi)A夏不是有娛樂中心嗎?業(yè)務(wù)上的事完全可以在那裡辦,何必多此一舉。”
“這個還不是爲了玩樂方便些,現(xiàn)在的人心野的狠,無論幹什麼都得有些刺激的,包房間還是嚴副縣長介紹的,說白了就跟他自己包的一樣,讓華夏付錢,領(lǐng)導之間的事情不好說,吳海濤開始很不願意,這也是沒有辦法,有的人在華夏娛樂中心就有包間,現(xiàn)在事就是這樣,誰也說不清楚,後來見房間有時空著,覺得可惜,我們也有時在那裡開會。”吳淼水回答。
孫耀章明白了吳海濤爲什麼把新世紀大酒店說出來的意思,即使知道這裡面有問題,認爲有領(lǐng)導出面的事情,公安局那也將無法進行調(diào)查,一味的調(diào)查,裡面肯定會有問題,有些領(lǐng)導該不幹了,肯定會出面干涉,那樣豈不是自討苦吃,可謂說是用心良苦。如果人不是他殺的,這和他無任何牽連,這樣做會減少許多麻煩。
吳淼水看看已到了下午上班時間,他和孫耀章連飯都沒有吃,便回到了財務(wù)室查找那輛工具車的修理單據(jù)。
孫耀章主要是想看那輛工具車的情況,作爲一名司機,車況保養(yǎng)是首位,尤其是車的重要部位,都要隨時進行檢查,沒有特殊情況絕不會帶病行車,這是一名司機的職業(yè)本能和職業(yè)道德。另外,他對那輛工具車的車禍有些懷疑,那輛車怎麼會在趙友思死後不久,就出事了呢?難道是巧合,那會是誰幹的呢?這和吳海濤究竟有沒有聯(lián)繫,殺人兇手是謀財害命,還是另有它因。
一個小時後,吳淼水打來電話,說他已找到那輛工具車的修車單據(jù),孫耀章聽了很是高興,和吳淼水約定了地點,孫耀章和吳淼水會了面,吳淼水把單據(jù)交給了他,孫耀章一看,心裡不由一愣,他發(fā)現(xiàn)那輛工具車在出事前兩天進的修理廠,尤其是新?lián)Q的剎車裝置,不可能會出現(xiàn)剎車失靈現(xiàn)象。上面有吳君、工長吳金和吳淼水三個人的親筆簽字,看來這不會是僞造的。
孫耀章問吳淼水,那輛工具車具體有誰指派,吳淼水回答說,那輛工具車由吳金負責指派,每個工區(qū)都有一至兩輛工具車,車輛使用必須通過工長,這是公司的用車規(guī)定。孫耀章又詢問了那輛工具車的下落,吳淼水告訴他,那輛工具車出事以後,吳海濤嫌這輛車晦氣,車損壞程度嚴重,沒有修理價值,處理完後事後,吳海濤邊讓交警隊隨便處理,任何手續(xù)都沒要,至於其他情況就不知道了。
孫耀章來到紅星汽車修理廠,調(diào)查了那輛車的修理情況,和吳淼水反映的情況完全一致。
孫耀章立即趕到交警隊,他查閱交通肇事檔案,事故原因記載的很清楚,“……剎車制動失靈,車輛失去控制,導致車毀人亡,大貨車超速行駛,負有一定的責任。”解決辦法是雙方自行調(diào)解,吳海濤和肇事車主各承擔一半責任。孫耀章詢問那輛工具車的下落,交警隊告訴他,那輛車撞損嚴重,吳海濤讓交警隊隨便處理,但沒人要,因爲那輛車已沒有修理價值,至今還在停車場停放著,吳海濤是個有名人物,在交通事故處理時找了有關(guān)領(lǐng)導,爲了讓吳海濤減少損失,各自承擔一些責任,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孫耀章來到停車場,發(fā)現(xiàn)那輛工具車幾乎沒有了車的模樣,早已鏽跡斑斑,他仔細對車進行了檢查,他剝掉剎車部位的鏽跡,發(fā)現(xiàn)有明顯被人鬆動的痕跡,幾乎調(diào)到了零點,剎車裝置根本無法使用,孫耀章完全明白了,有人故意破壞了剎車裝置,意圖很明顯,意在殺人滅口,隱瞞事情真相,獨自一人侵吞鉅款,這又是一起蓄意謀殺案。這證實了他開始的判斷。同時他的腦海裡有了一個新的判斷,吳金的話有問題,他這樣做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