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說:“我說老兄,以後沒啥事別總打電話,我的事情多得很。”王文桐一聽,知道他不高興,只好耐著性子說:“朱老弟,又遇上什麼煩心事了,我跟你說事大事小,到時就了,這你還不明白,怎麼樣,有空瀟灑一番,頭兩天,我在一個地方,發(fā)現(xiàn)那裡的姑娘特別有味道,那牀上功夫可了得,保證讓你爽個夠,要不要親自體驗一下。”
朱世斌一聽馬上來了精神,他有一個特點,無論在什麼場合,幹什麼事,只要一提到女人,興趣特別高,無論什麼事都會拋到九霄雲(yún)外,一聽王文桐這樣說,腦海裡的那根神經(jīng)立刻精神起來。
他急忙問道:“在哪裡?”
“瞧瞧,又著急了不是,不過……”王文桐故意賣起了關(guān)子,因爲他知道朱世斌的脾氣,提起女人就來神。
“行了,我的老兄,你就別耍貧嘴了,快說說是哪裡,老弟的那一點點小愛好你還不知道?不要在逗我肚子裡的饞蟲,痛痛快快地告訴我在哪裡?”朱世斌迫不及待地說。
“在桐柏縣的魚橋水庫,那裡有山有水,宛如仙境一番,俄羅斯的大美妞陪伴著你,的確別有一番風味,讓人流連忘返,你去不去?”王文桐調(diào)笑地說。
“去,那裡安全嗎?可別陷在那裡?”朱世斌有些不放心地說。
“你就放心好了,一切有老兄我操辦,我告訴你那裡絕對安全。再說,現(xiàn)在這樣的事誰還管,這也叫開放搞活,不然經(jīng)濟怎麼還能發(fā)展。”王文桐說。
“好吧,那咱們下午五點出發(fā),到那裡也就六點多了,吃完飯正好,不見不散。”朱世斌和王文桐約定了時間。王文桐這時心裡還是沒有底,朱世斌現(xiàn)在還能不能辦成事,還是個未知數(shù)。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張景明今年三十歲,省公安學校畢業(yè),畢業(yè)以後被分配在公安局工作,開始在治安科做內(nèi)勤工作,此人性格比較內(nèi)向,少言寡語,從不在任何人面前議論是非,但他特別有心計,善於揣摩人的心理,尤其是領(lǐng)導的心理,自從丁德順當上科長以後,看到丁德順的所作所爲,這個傢伙嗜錢如命,什麼錢都敢要,分析了當前的社會形勢。這是一個大氣候,人們都在拼命似的撈錢,俗話說得好法不責衆(zhòng),可以亂中取勝,不撈白不撈,白撈誰不撈,撈了也白撈,這是社會上流行的話。
認爲自己發(fā)財?shù)臋C會到了,可以乘機大幹一場,於是蠢蠢欲動,他處處迎合著丁德順,對丁德順百依百順維命是從,比對他爸爸還孝敬,每逢節(jié)日他都會給丁德順家裡送去一些貴重禮物,並單獨給丁德順的孩子放下一些買玩具的錢,他認爲這樣是感情投資,早晚會得到回報。
這樣,逐漸得到了丁德順的歡心,有一次,丁德順有意識透露要把他調(diào)到治安科外勤工作,負責特行工作,這可是一個肥差,特行組管轄面比較廣泛,它包括新聞出版、裝訂印刷、汽車出租、汽車修理等各方面。可以說到哪裡都插的上手,油水也特別大,張景明得到確切的消息後,從親朋好友處借了五萬元錢,在一天的夜裡,趁著夜色給丁德順送去,見到這麼些錢,眼睛不由瞇成一條縫,當時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客氣的推辭一番,便笑納了。
時間不長,張景明被任命治安科特行一組組長,終於達到自己目的,他在上任以後,並沒有急於撈錢,工作小心謹慎,處處看丁德順的眼色行事。丁德順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人們都背後稱他是丁德順的一條狗,他知道以後,並不反感,表面上什麼也不說,可背後把實情添油加醋、無枝添葉的向丁德順彙報,這使丁德順大爲惱火,這是在和他對著幹,那還了得,於是,想方設法整治了他們。有的同志什麼都不知道,就被稀裡糊塗的調(diào)離了治安科。或受到了嚴重經(jīng)濟處罰,即使是本人知道是張景明所爲,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沒有一點辦法,張景明成爲丁德順一條忠實的走狗。
這樣得到了丁德順的絕對信任,有些事情都和他商量一番。至此,張景明開始利用手中的權(quán)力,甚至超越自己的工作範圍,大肆的掠取錢財,無論是什麼樣的人,他都不放過。同時他把搞到相當?shù)囊徊糠皱X都送給了丁德順,這樣可以把丁德順牢牢地套住,不敢對自己說什麼,丁德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若抓住某些人的嫖娼賭博行爲,張景明更是獅子大開口,一些個體戶被他搞得苦不堪言,紛紛找到丁德順,狀告張景明,丁德順不僅沒有處理張景明,反而指責那些個體戶不明事理,如果按有關(guān)政策處理,那些罰款只能算是輕微的經(jīng)濟處罰,真的按規(guī)定辦事,企業(yè)就得停業(yè)整頓,有的人就得進班房,完全可以判上幾年,這樣處理已經(jīng)是很輕的了。
由於有丁德順的袒護,那些個體戶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自認倒黴,對張景明不得不惟命是從。千方百計的和他套近乎拉關(guān)係,把他當神仙一樣供奉著。張景明自以爲是,利用手中的權(quán)力,大肆聚斂錢財。
其實,丁德順也知道這一點,但他沒有阻止,反而爲他出謀劃策,丁德順只不過利用他撈取錢財罷了。他這樣做,不僅對張景明一個人,而精心培養(yǎng)了不少這樣的親信,使他們成爲死黨,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爲他撈取錢財鋪平了道路。
這次中層幹部工作調(diào)整,丁德順調(diào)走了,張景明感到在治安科無法呆下去,肯定會有人想方設法報復他,找到丁德順要求跟他去交警隊,無論幹什麼都行。他有著自己的想法,丁德順現(xiàn)在是副局長,是棵可以依靠的大樹,如果丁德順以後能當上局長,那麼他的前途將是無限光明,弄個科長、所長乾乾絕對沒有問題。
丁德順則是也十分需要張景明這樣的人,交警隊他並不十分熟悉,沒有一個可靠的親信不行。所以他想辦法把他調(diào)進交警隊,沒有明確具體工作,因爲丁德順一般在中午和晚上吃飯都有應酬,張景明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專職司機。
然而,張景明做夢也沒有想到,到交警隊沒有幾天,丁德順突然被殺,而且他還目睹了殺人現(xiàn)場。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禁心驚肉跳,那天中午快吃完飯時,政委胡治國給他打電話,詢問丁副局長在哪裡,說是有事找他,他的手機無法打通。張景明告訴他正在吃飯,由於丁德順那天特別高興,酒喝的特別多,便讓張景明把他送到別墅去,張景明早就知道丁德順在外面有一套別墅,是爲和情人約會準備的。
張景明把丁德順送到別墅,並把他扶到臥室。然後開車回到單位。這時胡治國又打來電話,詢問了丁德順的具體情況,張景明只得告訴胡治國,丁德順酒喝多了,在別墅休息。下午兩多一點,胡治國再次打他的手機,讓他馬上找到丁德順到局裡開會,張景明急忙趕到別墅叫丁德順,按了好一會門鈴都沒有動靜。
許是酒喝多了,這時以前常有的事,張景明心裡想道,便用鑰匙打開了門,鑰匙是丁德順爲了方便給他的,可以看出對他的信任程度,到臥室一看,不由得魂飛天外,發(fā)現(xiàn)丁德順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牀上、地下有許多血跡,他用手試了試鼻孔,已沒有一點氣息,丁德順已經(jīng)死亡。
他頓時慌了神,慌亂之中他把梳妝檯上的鬧錶碰落在地,開始他並不知道。丁德順突然死亡,第一嫌疑人就是他,因爲只有他和丁德順在一起,他急忙打電話給胡治國,因爲他知道丁德順和胡治國的關(guān)係,於是先告訴了他,胡治國告訴他不要慌張,暫時不要聲張,因爲丁德順的經(jīng)濟問題很大,一旦案發(fā),後果不堪設想。並讓他立即回單位,看事態(tài)的發(fā)展再說。
張景明也想到自己的問題,如果對丁德順進行調(diào)查,必定會牽扯到他,對自己很是不利,他聽從了胡治國的安排。爲了不引起別人對他的懷疑,他把地上血跡和腳印清理乾淨,順手把子彈殼扔到窗外,匆匆離開了現(xiàn)場。他這樣做把整個案情搞得更加複雜化,把偵查視線引向歧途。然而他的心裡十分不安,刑警隊早晚會注意到他,這只是個時間問題,可以說這是個大案,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他想到了自己的退路。
鄭萬江向他詢問丁德順的下落時,他突發(fā)奇想,不如來個將計就計,直接把丁德順住處告訴鄭萬江,這樣就可以免除自己的懷疑,即使是查到經(jīng)濟問題,他可以死不承認,全部推到丁德順身上去,現(xiàn)在可是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