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華夏包間的服務員,詢問去年包間的使用情況,服務員告訴他,由於業務關係,包間幾乎天天有人,吳海濤他也常來這裡召開一些會議,是哪些人他記不清了,她還向孫耀章提供了一個情況,吳海濤以前常帶一些人到這裡來玩牌,有時玩的時間特別晚,玩一宿是常事。
孫耀章問她和吳海濤常來玩的都是那些人,她搖搖頭,說自己只是一個服務員,不能過問他們的事,這也是一個服務員的規矩,再有樓層的服務員不固定,她們經常調換,吳海濤是個大老闆,直接和總經理對話,根本不把服務員放在眼裡,在這裡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線索。
吳淼水準時來到約定地點,孫耀章已在餐館等候著他,吳淼水今年雖然年紀較大,但精神矍鑠滿面紅光,修長的身材穿著一身合體的西裝,顯得格外有些氣質,帶著一副近視鏡,更加顯得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樣子,他和孫耀章面對面的坐下,謝絕了孫耀章遞過來的香菸。
“孫科長,你約我來有到底什麼事嗎?那天的事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吳淼水說。
“是這樣的,我今天把您找來,還是想覈實一下趙友思那天有沒有和吳海濤在一起。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趙友思那天下午確實是和吳海濤他們在一起玩牌,晚上九點多離開的,趙友思從此以後便失蹤了,到現在杳無音信。”孫耀章開門見山地說。
“我不是說了嗎?那天吳海濤在新世紀大酒店商洽談霞光小區開發的事情,我作爲主管財務的副總經理也參加了,那天還有淩總、幾個項目經理和開發區的韓區長,中午在新世紀大酒店用的餐,下午繼續開會,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鐘。根本沒有看到那個叫什麼趙友思的古董商人。”吳淼水說。
“吳經理,我找您來主要是想聽那天的實情,有些事情如果不搞清楚,很有可能給我們判斷帶來嚴重的失誤,從而導致案件的性質的改變,會把我們的偵查視線引入歧途,有可能造成冤假錯案。”孫耀章說。
“我講的都是實話,我們公司的那幾個副總和工長完全可以作證。”吳淼水說。
“老吳,你的情況我也知道一些,對工作十分的負責任,尤其是對吳海濤可以說是一心一意,忠心耿耿,對吳海濤公司的事業發展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一點是有目共睹的。這可是和一起兇殺案有牽連,事關重大,不能有一絲失誤,我希望您能夠正確對待這件事情,把事情說出來,爲我們破案提供有力的線索和證據。”孫耀章耐心地說道,因爲他知道,吳淼水現在的心裡還有些顧慮,要想辦法打消他的思想顧慮。他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一定會把事情說出來。
“你讓我說什麼?非得說吳海濤和趙友思見了面。他和殺人案有關係?”吳淼水試探地問道。
“我們並沒有說是吳海濤和殺人案有關,而是調查瞭解吳海濤那天的活動情況。假如說趙友思沒和吳海濤在一起,那麼趙友思那天究竟去了哪裡?因爲趙友思是在那一天失蹤的,他和吳海濤事先通過電話,他們之間有著一定的聯繫,這對我們的判斷極爲重要。通過調查,其他人確實不知道趙友思的去向。”孫耀章見吳淼水的話語有了轉機,他緊跟著說了一句。
“你們直接去找吳海濤不就得了,看他是怎麼說的。”吳淼水說。
“吳海濤也是這樣說的,我感到有些疑點,他有的地方沒有說實話,不知他這樣做的目的,所以才把您找來,把那天的實情說出來。”孫耀章說。
“我能問一句嗎話?”吳淼水問。
“您說吧!”孫耀章說。
“趙友思究竟出了啥事?你們爲啥要調查他的去向?這和公司有啥關係?”吳淼水問。
“老吳,我只能跟你說,我們發現了趙友思的屍體,是在你們建築的工地上發現的,案情有些複雜,死亡時間就是去年七月三十日那天夜裡,經我們調查,那天上午他和吳海天通了電話。我們要知道吳海濤那天的實際情況,趙友思是什麼時間離開華夏公司的。這對我們破案很重要,所以您要說實話。”孫耀章說。
“那你們來調查什麼,不就是趙友思被人殺了嗎?明顯說明吳海濤有問題,他是趙友思死亡一案的嫌疑人。”吳淼水說。
“老吳,我們來調查吳海濤他們那天的實際情況,不等於他就是殺人兇手或者是幫兇,這一點您要弄明白。我們破案注重的是證據,即使他殺了人,您如果作僞證這也是犯法的,只是需要您把那天的實際情況說清楚,不然,就會把案件搞得更加複雜,就會使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兇手一天不抓到,死者的冤屈就不能申,這樣您就忍心。”孫耀章指出了做僞證的危害性和後果。他感到吳淼水的內心在變化,不失時機地說道。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孫耀章不厭其煩的做著吳淼水的工作,反覆的講著有關法律知識,吳淼水皺著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了,他擡頭看了孫耀章一眼,掏出了一支香菸拿在手裡,不時的擺弄著,孫耀章連忙用打火機爲他點著了火,他搖了搖頭,顯然他心裡在想著什麼。
“孫科長。” 吳淼水終於開始說話了,他叫道,孫耀章心中一喜,看來他的工作沒有白做,吳淼水想通了。
“老吳,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不要有什麼顧慮,我們會依據事實辦案的,並對您提供的情況保密,負責保證您的人身安全。”孫耀章說。
“事情是這樣的。”吳淼水講了那天的情況。孫耀章打開了錄音機。
那天中午,趙友思從北京回來,來到華夏公司,趙友思和吳海濤的關係不錯,感情頗深,一般情況下經過公司總要和吳海濤聊會天兒侃大山,吃個便飯,趙友思有一個嗜好,就是好玩牌,輸贏也就是幾萬元錢的事,這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算回事,中午吃完飯後,在帝都大酒店包了一個房間,這其中有吳海濤、淩志明、韓副區長和公安局政委胡治國,一共是五個人。他沒有玩也不會玩,主要是爲了看住吳海濤,這小子有時候剎不住車,賭注下得特別大,現在的年輕人,有了錢就是這樣,時常會找些娛樂刺激一下緊張的神經。
現在的社會形勢也都是這樣,有些業務還必須靠這個,不然的話你就得不到業務,說白了就叫曲線活動,換個方式聯絡感情。那天,怕他輸得太多,差不多時就會提醒他,或找個理由讓他脫身,他的話吳海濤還是聽的。那天他們整整玩了一下午,吳海濤輸了有一萬多元,這幾個人當中只有趙友思贏了不到兩萬元,那幾個人或多或少都輸了些,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常有的事情。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用手捅了捅吳海濤,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張羅著散局吃飯,那天是趙友思請的客,這也是他們的規矩,誰贏誰請客。吃晚飯又去洗了桑拿,完事之後已經是晚上快十點了,趙友思要走,都知道他車裡有現金,時間太晚了勸他明天再走,可以住在娛樂中心,這樣比較安全,他說今晚有住處。
也知道他在開發區有一個情婦,現在這種事不算回事,這個女人叫張雅婷,是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今年二十八歲,在開發區開個美容美髮屋。人們還開玩笑逗他注意點身體,別老幹那事情。
“那天晚上你們是不是都回了家?”孫耀章問。
“韓副區長和胡治國是自己開車回去的,我們幾個人又回到公司開了一個會,吳海濤常常這樣,說實際的,吳海濤也不容易,經營這麼大的一個公司,不操心哪成,開完會以後已經十二點多了,我們誰也沒有回家。”吳淼水說。
“那你們爲什麼不實話實說?”孫耀章問。
“這話沒法說清楚。”吳淼水說。
過了幾天以後,桐柏縣公安局來調查,首先找到縣公安局,政委胡治國得知他們是來調查趙友思失蹤一案,一是怕玩牌的事被人知道,如果細追查起來,對他影響不好,二是趙友思是跟他們一塊玩牌,趙友思如果死了他們幾個人嫌疑最大,他們是最後見到趙友思的人。胡治國那時他想競選公安局長,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韓副區長也怕爲此被免職。黨政幹部聚衆賭博是違法的,要受到組織嚴肅處理,萬一有人盯著這事,韓副區長是要被開除公職。
胡治國讓吳海濤說是不知道趙友思的下落,找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以後的事由他安排。反正沒有殺人,出了事這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主要是不能把玩牌的事說出去,現在上面對這種事情抓得正緊,這樣會把他毀了。所以串通好,說了假話,本想這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有想到一年以後又來調查此事,而且從中看出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