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他可以出面協調,不要把事情擴大,儘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樣都皆大歡喜。 如果王文桐出事,他這個鎮黨委記臉面上也過不去,上面會對他有看法,說他工作無能,這點事情都辦不了。
消息傳得好快呀,這麼快就有人說情來了,而且是一個鎮黨委記親自打來電話,且把話說如此透徹,可見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不然不會下這麼大的力氣。
馬勇生告訴他,王文桐的案子正在審理當中,案情發展到什麼結果他還不知道,會依照有關規定處理。劉鐵金一再告訴他多多關照王文桐,不要像對待其他罪犯一樣,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身體上會吃不消,馬勇生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這時他家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是縣委王秘長打來的,他跟馬勇生關係很是不錯,只是和王文桐粘一點親戚關係,不用問,這肯定是爲王文桐的事情來的,馬勇生想道,果不其然,無非是一些關照王文桐之類的話,並說王文桐的家人想見他一面,能不能通融一下。馬勇生告訴他這是紀律絕不允許的,在犯罪事實沒有弄清楚以前,不能同任何人見面,萬一造成惡果誰也付不起這個責任,並勸他王文桐的事情還沒有徹底查清楚,不要瞎摻和這事,以免被人議論,這樣影響不好,王秘長沒有話說了。
他又接了好幾個電話,是縣裡一些知名人士,都是詢問王文桐情況的,王文桐的背後那一張無形的關係,從各方面向他撲來。看來,王文桐的案件不向他想象的那樣的簡單,馬勇生已意識到這一點,一個小小的王文桐竟有這麼大後臺,驚動了這麼些人,他的能量可想而知。
馬勇生給儲明香打電話,把剛纔的情況和他說了,他告訴馬勇生,不要簡單的看王文桐這個案件,他的背後非同尋常,一定要嚴謹的對待這個案件,王文桐的手段極其隱蔽,私藏槍支雖說是犯罪,但還沒有犯罪事實,很容易開脫,因爲他沒有直接去殺人,這在量刑上有著極大的出入,更值得注意的是他背後的人物,肯定爲王文桐的罪行進行掩蓋和出謀劃策,這是我們意想不到的。切不可低估了對手的能量,使案件的偵破工作出現僵局,那樣的話,偵破工作就更加被動,要想辦法主動出擊,讓王文桐儘快開口,從而打開案件的突破口。
這時政法委辦公室打來電話,鑑於王文桐的案件比較特殊,他身爲一個村級領導幹部,生活作風如此腐化墮落,在村子裡橫行霸道,無惡不作,而且私藏槍支,這是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爲,又涉嫌兇殺案,可以說是一個重大案件,在新形勢下很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爲此政法委決定,派副記胡治國協助調查這一案件,掌握第一手材料,剖析案件的性質,以反面教材教育廣大農村基層幹部引以爲戒,加強幹部的法律意識,減少職務犯罪,盡大力量挽救那些有違法行爲的幹部。
馬勇生聽了,心了不由一愣,行動好快呀,胡治國的到來,並且是以政法委名義委派的,具有一定的建議權和決定權,他參與案件的調查,那案件……。想到這裡,他心有顧慮,撥通了市局領導的電話。
根據政法委的決定,副記胡治國協助公安局調查王文桐這一案件,理由是他在公安局工作過,調政法委工作雖然時間不長,但十分熟悉公安工作,有著一定的實際工作經驗,辦案效率高。要他儘快將王文桐案件調查清楚,並形成文字材料。
這在外人看來,是有意在刁難胡治國,在出他的洋相,他從公安局剛調出來,雖說是級別升了半格,但明顯在公安局沒有幹好,和馬勇生沒有正確的處理好工作關係,被馬勇生擠兌出來,一個被對手擠兌出來的人,哪還有臉面再回去工作。公安局長是個引人矚目的職位,他有絕對的決定權力,政法委副記只是一個閒職,決定權在縣常委,因爲政法委記是縣常委會成員,副記只是個跑龍套的,說話起不到什麼作用。
然而胡治國並不這樣認爲,這是他特意爭取來的,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是決定他命運的大好時機。很有可能東山再起,徹底打敗自己的對手。爲了抓緊時間,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他決定利用晚上的時間審訊王文桐,以便取得第一手材料,同時他還有一定的想法,就是看看目前王文桐狀況。
王文桐突然被抓這是胡治國沒有料到的,說明馬勇生一直在關注何金強這個案子,他的目的何在,一個小小的殺人案爲何這樣大張旗鼓,並且實施的是公開抓捕,這樣影響面特別大,他必定有著一定的想法,難道是針對自己來的,一定要把情況摸清楚,儘快趕在他們前面,不能讓王文桐輕易開口講話,否則對自己極爲的不利。
胡治國首先和馬勇生取得了聯繫,向他講明瞭工作內容和方法步驟,同時打電話給鄭萬江,認他馬上整理有關王文桐的材料,今晚要提審王文桐,搞清全部事實情況,以便向縣政法委和縣委彙報案件進展情況,這個案子領導十分重視,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案子結了,不管他有沒有罪,都要有個說法。
鄭萬江聽了,使勁壓了壓心中的怒氣,不知領導是何用意,爲何對這個案件如此重視,那有這樣安排工作的,他和王文桐的關係非同一般,他是一名重案犯,巴不得有人出面搭救他,胡治國爲了保住自己,也挖空心思想和王文桐見面,這豈不是正合胡治國的心願,這個時候讓他們見面,和串供沒有什麼兩樣,即是什麼都不說,王文桐心裡也有了底,會更加有恃無恐,什麼也不會說了。
在此之前,馬勇生已給鄭萬江打了電話,要他一定積極配合胡治國工作。如若提審王文桐必須由他們三個人在場,缺一不可,鄭萬江十分明白馬勇生的意圖。鄭萬江和黃麗梅、孫耀章整理有關王文桐的材料,馬勇生隨即趕到公安局,商談了下一步的工作計劃。
胡治國帶著政法委的兩名幹警,來到了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室,發現馬勇生也在場,鄭萬江他們正在整理有關材料,見到胡治國的到來,顯得十分熱情,胡治國也像從前一樣,只是比以前多了一些笑容。
“老胡,都是家裡人,不要客氣,咱們又在一起工作了,一定要相互配合好,把王文桐這個案件弄個水落石出。”馬勇生握著胡治國的手說。
“都是多年的老戰友了,說句實話,我還特別留戀大家,必定是在一個鍋裡掄馬勺,走了沒幾天但覺得時間過得很長,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極不願意離開大家,後來一想,只不過工作單位變了,但還都是一個系統,心裡才安慰了許多,說句不隔心的話,我們還是一家人,從不把自己當外人看待。”胡治國笑著說。
“這就對了,都是工作多年的老同志,雖然工作不在一個單位,但性質都一樣,全都是爲人民服務。”馬勇生大度地說。
大家相互寒暄著,但是內心裡各自有自己的算盤,都心照不宣。
按照胡治國的意見,他們召開了一個小型會議,會上,鄭萬江代表公安局講了王文桐的有關情況,並出示了大量證據,胡治國認真的做了記錄。聽完鄭萬江的情況介紹後,胡治國喝了一口白開水,這是他以往的習慣,要發表自己的意見,鄭萬江他們深知這一點,誰也沒有做聲。
胡治國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首先他肯定了鄭萬江他們工作成績,確定他們的偵破方向是對路的,他提出了以下問題和疑點,王文桐私藏槍支這是違法的,這一點不容否認。利用職務之便霸佔了劉淑華的財產,從劉淑華的證詞來分析,她的證詞可靠性要進一步覈實,因爲她的名聲在社會上並不太好,會不會是爲了報復王文桐才這樣做。王文桐是村裡的黨支部記兼村長,劉淑華又是一個個體戶,爲了各自的利益,他們之間難免有一些摩擦和隔閡。三是何金剛殺了他的哥哥何金強,在他的宿舍找到了第一現場,並和王大慶有牽連,王大慶參與了這起兇殺案,那麼王大慶現在哪裡?這就需要有關部門加緊組織力量緝捕,抓到他才能把有些事情搞清楚,王文桐在這起案件中所起的主要作用是什麼,那支手槍是怎麼到了兇手手中,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殺丁德順,他的動機是什麼?這其中必有原因,是有預謀的謀殺還是意外情況。在這方面還沒有充分的證據,應加以補充,辦案要有真憑實據,絕不能靠想像和判斷推理,否則對上面不好交待,一旦對方翻供,案件即不能成立,到時公安局難以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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