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狂歡,在韓式晶圓裡面上演著。
一場頹廢,在東訊大廈上演。
兩種形象,形成了一種極其鮮明的對比。
特別是韓式晶圓,今夜的狂歡,是真的快樂。
能拿錢,還能夠吃喝玩樂。
可以說,傅言的這個決定,解決了不少人在工作上面的頹廢。
而且,如果不想要去玩的。
公司也不會強求。
傅言給出的,就是人道主義最好的個人想法。
只要你去,你能吃喝玩樂,沒關係,公司出錢。
你不想去,那你就在家裡面,但也是一樣的錢。
總之不管去還是不去,都有錢拿。
“先生,您要去嗎?”
車內,今天小林跟著傅言走了不少地方。
他現在才知道,傅言今天是特意帶著他去的。
傅言說的,從來都不會食言。
小林看起來就很聰明。
傅言總是需要培養一些人給自己做事的。
何軍足夠了。
但是何軍的年紀擺在這裡。
十年過去後,何軍還能做多久?
終究是需要年輕人代替的。
這一天下來,小林也不再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十分的驚歎了。
因爲他已經看到了傅言很多的面孔。
“我就不去了,至於你的話,想要去就去吧。”
傅言笑著說道。
“是,先生,那我現在送您回去?”
傅言點了點頭。
等回到了家中之後。
傅言看了看過去的郵箱。
他想了想,還是沒打算用。
這個,很有可能有一天,能夠幫到自己很多事情。
一次的機會。
不可能就這麼浪費了。
叮咚!
忽然,傅言聽到了門鈴聲。
他起身走了出去。
“您好,請問,這裡是寒先生的家嗎?”
一個陌生的人站在了門口。
看著傅言問道。
寒先生?
傅言眉頭一皺。
“抱歉,我不知道你說的寒先生,是不是這裡的屋主,但是,這是我的贊助者交給我的,讓我幫他看房子,但是,已經快十年過去了,我都沒有見到這裡的屋主。”
傅言禮貌地說道。
“那就是了,這裡就是寒先生的家了,請您讓一下,可以嗎?”
傅言點了點頭。
隨後,他看到了這個陌生的人帶著很多東西走了進來。
一些搬家的工人都紛紛走進來。
“沙發換了,然後,主臥的牀啊什麼的,都要換一遍。”
傅言聽到了他的話。
眉頭一皺。
“您好,我想要問問,這麼做,是屋主的決定嗎?”
傅言直接問道。
“哦,抱歉,忘記你了,先生,你今天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就直接搬離吧,放心,很快你應該能收到短信了。”
傅言聽到這句話。
愣了愣。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這是主人回來了。
所以,自己要走了。
“我……我能認識一下屋主嗎?”
傅言直接問道。
“寒先生不是已經告訴你見面的時間了嗎?”
得到了對方的話,傅言這才放下心來。
既然是贊助者的人來的,那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但是,這裡承載了他十年的時光。
突然間,內心還是有點捨不得。
“這位先生,房子你保管的很好,還是和十年前一樣。”
傅言忽然擡頭。
笑道:“這裡,我終究是一個委託者,我知道這裡的一切,能不動就不會動的。”
其實,十年來,傅言在這裡的活動空間,只有客廳的沙發,次臥,廚房,其他的地方,他每天都會進行打掃。
但是,不會動壞任何一件物品,他不會把任何一個東西的位置給調換。
一切,都還是屋主記憶裡面的模樣。
“寒先生把這個房子交給你看,確實能夠讓他滿意,你很不錯,謝謝你。”
傅言連忙擺手。
“這只是我應該做的而已,如果沒有屋主,我可能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傅言連忙說道。
後者點了點頭。
“那還是要麻煩你準備一下,不過你放心,搬家公司我已經聯繫好給你了,你需要的話,他們就在外面,只是,你今晚可以住在其他地方嗎?”
他直言不諱的問道。
傅言今天回來,就是因爲沒有記者跟著自己。
不再去想要採訪哥德巴赫猜想的事情。
但是沒有想到,回來就要離開。
說實在話,他捨不得。
“有地方的,你放心,我就不阻礙你們了。”
傅言笑了笑,然後回到了次臥。
他看著次臥,然後打開窗戶,看著外面的場景。
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拿出了紙和筆。
寫下了一封信。
放在了桌子上面。
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他率先放好的,是所有的未來信件。
把它們全部放在了行李箱的最底下。
在確定好了沒事之後,傅言這纔開始整理衣服什麼的。
他的東西不多,十年來,他不需要的,就會扔了。
所以,房間保持的十分的乾淨。
電腦,檯燈等等,所有在這個房間裡面陪伴了他很久的東西,都搬到了外面。
而收到消息的葉筱筱還有何銘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正好看到了傅言站在了門口,深深的看著這棟房子。
“沒關係,這房子就在這裡。”
何銘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年了啊,沒有想到,離開的時間,居然要等到這麼久。”
傅言擡頭,他的眼眶溼潤了。
他走到了那一顆大樹前面。
他的腦海裡面,回憶起十年間的過往。
他傷心的時候,就會蹲在大樹下面,看著樹葉。
他快樂的時候,就會躺在大樹下面,看著房子,看著天空。
那一幕幕,都浮現在了眼前。
好像一切,都纔剛剛發生的一樣。
傅言在所有人不解的眼神中。
擁抱了大樹。
隨後,做出了一個紳士的動作。
“再見了,我的朋友!”
說完,他回頭看到了剛纔的那個人對著他拍了一張照片,是他擁抱大樹和微微鞠躬的動作。
傅言對著他,微微一笑。
對於他爲什麼要拍自己。
他也不會去責備。
也不會去管。
一張照片而已。
傅言走了。
留下的,是搬家車的尾氣。
這個承載了他十年的地方。
這裡,承載了他太多美好的時光。
也是這裡,他認識了葉筱筱和傅言。
也是這裡,他得到了四位長輩的關心。
也是這裡,他收到了第一封來自未來的信件。
也是這裡,給了他新生。
更是這裡,讓他知道了“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這裡,終究不屬於他啊。
但是,他卻屬於任何地方。
傅言的臉上掛著微笑。
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其他的表情。
“阿言,以後,我們是不是就能夠見到那個人了?”
葉筱筱問道。
傅言看了看她,發現何銘也在看他。
“應該是吧。”
他點頭道。
“哈哈,那我要請他喝酒,他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人,阿言,我告訴你啊,這次,如果我看到他,我找他喝酒的話,你可別攔著我。”
何銘大笑著說道。
傅言知道,他們這麼說,是在安慰自己。
但是他很想要說,自己真的不需要安慰。
但,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朋友都還在。
女朋友也還在。
恩人,也要回來了。
他等了十年的恩人要回來了。
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挺好的。
起碼,他是這麼覺得的。
傅言離開之後的房子。
好像沉浸了下來一樣。
變得十分的安靜。
剛纔說話的人,正站在了門口,似乎在等著什麼人歸來一樣。
“寒先生,您回來了。”
一箇中年人走了過來。
他擡頭看了看。
“那孩子,走了嗎?”
“是的,寒先生,他走了,和您說的一樣,是一個很好,很善良,也很念舊的孩子。”
說完之後,他拿出了兩張照片。
是傅言的。
中年男人看著照片,露出了笑容。
“長大了,你知道當你我是怎麼認識他的嗎?”
寒先生看著照片,臉上露出了回憶。
“不知道,寒先生,您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件事。”
男人開口說道。
“是啊,忘記了,我還沒有和你說過,哈哈哈,其實啊,當年,是他救了我,你知道嗎?那時候的我,已經快要死了,是他,讓我看到了希望,我看到他一個小孩,在被幾個大人拖著,一身的傷啊,鼻青臉腫的。”
“但是第二天的時候,我看到他居然對著我笑,你知道嗎?那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真的笑容啊。”
寒先生不由得想到了傅言小時候。
那個即便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十一歲小男孩,第二天也能夠溫柔的和小兔子說,明天一定能更好的。
那個反抗,一個人打趴一個大人的小男孩。
第二天對著一個陌生人說“吶,給你吃,我吃飽了。”
他是他死亡前的一縷陽光。
所以,他護了他十年。
“寒先生,抱歉,或許,我做錯了。”
男人開口說道。
寒先生搖頭。
“你沒有做錯,他也沒做錯,在我出現的時候,這孩子就已經準備要走了,從我給他發了消息後。”
寒先生笑著說道。
“寒先生,我聽說,有人要對這個孩子出手,您……”
男人忽然開口道。
“那就讓他們消失吧。”
寒先生說話間,周圍彷彿陷入了血池一般恐怖。
“算了,讓這孩子好好享受一下吧,等他出事的時候,再出手。”
寒先生說完之後,走向了傅言的次臥。
看著乾乾淨淨的次臥。
眼角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
這個孩子,還是和曾經一樣。
如果不是這孩子的話,自己現在也許就不存在了吧。
“合作的事情,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寒先生忽然問道。
“先生,已經準備好了。”
男人立馬說道。
“嗯,那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寒先生……”
“難道,你覺得現在誰能近我的身?”
寒先生忽然冷聲問道。
“是,寒先生,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男人立馬離開了。
只留下了寒先生站在原地。
他躺在了沙發上。
好像回到了當年一樣。
“叔叔,這個給你吃,你放心,我吃過了。”
“叔叔,你爲什麼每天都看起來這麼累啊,是被人打了嗎?”
“叔叔,你看啊,我昨天被打了,但是他們不敢打死我,哈哈,我還打了他們呢。”
寒先生想著想著。
腦海中閃過了最近得到的信息。
戾氣從身體上閃爍而出。
“顧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