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青山。綠水。碧草。翠竹。藍天。琴音微涼,像起浮在寒潭上的月光般飄渺,爾後漸行漸遠……竹笛聲清冷。簫聲悠遠蒼涼。整個山谷沉寂在一片半寂寞半憂傷的聲響以及綠樹環繞的清冷中。
一下午,江山都一個人悶悶的坐在樹下,沈君清幫司徒定瀾和暗影處理完傷口,就皺了皺眉頭,江山都這個樣子坐了一下午了,他在想些什麼?
白虎和那條大蛇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緊緊盯著他們幾個人,擺明了不許他們幾個離開,只是對沈君清,倒是十分友好。
“喂,沈君清,你倒是去說說啊!”
暗影一張臉色慘白慘白,白虎就坐在他的身後,這讓他整個小心肝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沈君清見此,輕笑道:“暗影,看小小白的樣子,她似乎很是喜歡你呢!”
“我真希望它不喜歡我的好”
什麼小小白,簡直就是肥肥胖嘛!暗影一臉欲哭無淚,試問一下,一整天,這個大傢伙都緊緊地挨著自己,那血盆大口,暗影真的好懷疑下一刻自己會不會被它一口給吃掉!
擡頭看了眼沈君清,暗影連忙道:“沈君清,你看那個男人那麼喜歡你,你就去跟他商量一下唄,要不然我們可就真的難以出去了。”
暗影話音剛落,就收到司徒定瀾那冰冷的警告眼神,頓時嘴角隱隱一抽,好吧!他又得罪人了。
司徒定瀾淡淡的收回視線,他這邊也十分不輕鬆,暗影那邊是白虎,自己這邊卻是一條大蟒蛇,聽著身後不斷蛇吐信子的聲音,司徒定瀾只感覺背後一陣陰冷。
他敢保證,自己若是在不老實的話,那一定會很慘很慘的。
沈君清皺了皺眉,看來現在就只有她還沒有被看著吧!也罷了,總之這件事也只有她還能插得上話,想到這,沈君清就邁著輕巧的腳步聲來帶江山身邊,笑道:“想什麼呢!”
見到是沈君清,一向厚臉皮的江山倒是有些心虛起來,尷尬道:“沒什麼,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樓安的衆多百姓,我出來的時候,樓安的各個縣城已經很嚴重了,如果沒有找到雪山冰蓮的話,那個後果我真的不敢想……”
沈君清在江山面前毫無顧忌的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不管怎麼樣,明晚之前,她必須出去這個山谷,否則的話……
江山眨眨眼,半響才道:“如果找不到解藥的話,是不是會死很多人?”
“是,會死很多很多的人!”
沈君清凝重的點點頭,伸手握著江山的手,鄭重道:“如果你有雪山冰蓮的話,請幫幫我。”
沈君清也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有多麼的曖昧,但搜現在來說,他也顧不了許多了。如果江山真的有一顆慈愛之心的話,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幫忙的。
江山默默的點頭,這個事,看來他要好好想一下才行了……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秋靜靜地來,帶著微涼的寒意,捲起一片片寂寞的落葉。
霧靄消散了,銀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婦的喪服,覆蓋著廣闊的沙灘。河面沒有一條船隻,甚至看不見一絲微波,河心河岸,到處是一片寧靜,這寧靜有如死亡帶給受盡苦難的病患者的一種無休止的安寧……
夜涼如水,沈君清和司徒定瀾,還有暗影,三個人背靠著背在樹下休息,本來今晚江山要他們到洞裡去睡的,可是這兩個傢伙死活都不肯,沈君清無奈之下,只能陪著他們一起在外面睡覺了。
山谷的黑夜是那般的寧靜,寧靜的甚至風吹樹葉的聲音都回蕩在耳際,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誰?”
暗夜中,暗影的一雙眸子格外程亮,沈君清一驚,睜開眼道:“暗影,出什麼事了?”
少見暗影如此大驚小怪,沈君清實在是太困了,當下便道:“沒什麼事就快點休息吧!我們明天還要趕路的。”
明天,不管是用什麼辦法,他們一定要出去不可,要不然恐怕真的會來不及。
“不對,沈君清你快聽。”
暗影伸手一把將沈君清摁住,小聲道,“你聽,我聞到了一股殺氣!”
殺氣?沈君清詫異的擡眸,另一邊的司徒定瀾沉聲道:“確實,而且這山谷裡好像來了其他人。”
就在幾人猜不透這到底有什麼的時候,暗影和小小白還有小花走了出來,江山更是一臉殺氣,貌似也是察覺到了什麼。
“會是誰來了呢?”
沈君清眸色幽深,他們三個是不小心才掉下來的,可這大晚上的,又會是誰呢!
“似敵非友!”
江山如同獵豹一般的眸子環視一圈,帶著一股獵人般的殺氣,這個山谷一有外人來,他就會第一時間感覺到,可是這夥人自己竟然給疏忽了,真是氣死人了。
“靜觀其變吧!”
沈君清伸手扶起司徒定瀾和暗影,白虎和小花則靠著靈敏的嗅覺在前面走,一行幾人默默的跟在後面,沈君清憂心不已,難道有人在跟蹤他們?可是到底是誰呢?
“吼吼……”
“絲絲……”
黑暗中,這鬼魅般的聲音讓人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沈君清輕輕皺了皺眉,還未等說話,就感覺周圍景物一陣變化,剛纔他們的周圍還有幾棵樹呢!結果那幾棵樹竟然就像長了腿一樣移動起來,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無法看清!
“這是什麼啊!”
江山一著急起來,也顧不上什麼了,一腳踢開最近的一棵樹,可沒想到那棵樹不但沒有倒,反而還裝了江山一下,江山吃痛,定睛一看,頓時忍不住有種罵孃的衝動,這是誰弄得,這也太邪門了吧!
沈君清也驚詫的看著,只見那些包圍他們的樹正在一點點縮小,越來越小,最後幾個人和白虎和小花都只能被動的靠在一起,江山呀呲欲裂,“奶奶的,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是陣法!”
司徒定瀾寒眸幽深,接著開口道:“而且還是一種很陰險的陣法,如果我們沒有及時出去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這些樹樁困死,更甚者,碾成血水!”
“這也太狠了吧!”
江山暗暗吞了口口水,他也沒有得罪誰啊!誰對他這樣狠啊!
“小心!”
沈君清一把拉過呆愣的江山,冷聲道:“你居然還有心情想別的。”
額,江山看著距離自己那麼近的一個樹樁,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看向司徒定瀾喊道:“我看你說得頭頭是道的,你有什麼辦法啊!”
真是的,這些樹樁轉來轉去,轉的他頭暈眼花的,怎麼會有人弄出來這樣煩人討厭的東西呢!
司徒定瀾淡淡的倪了江山一眼,實在是對這個搶他媳婦的人無語,乾脆就背過臉不去說話了。
“你……”
江山忍不住一噎,這些人裡面就他懂得這些陣法了,若是不再快點,他就要成餡餅了啊!
想到這,江山連忙大喊道:“好好好,只要你解決了這些樹,我保證我絕對不和你搶媳婦了。”
這個男人真是小氣到家了,居然在這樣的時刻還不懂得團結,還要他先開口!
就像沈君清說的,外面還有好多好多,他不可能一輩子在一棵樹上吊死,所以……他就只能委屈一些了!
聽到江山打包票了,司徒定瀾才滿意一笑,開口道:“都安靜下來,我來破陣!”
“好好好,都不要說話啊!安靜!安靜!”
看到江山這幅樣子,衆人都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貌似就你一個人一直再說吧!
司徒定瀾輕輕閉上眼,靜靜的,隨著呼嘯的風聲來感受著那些陣法中的變化,所謂陣法,必然是實中有虛,虛中有實,只要戳中一點,其他的也就都現形了。
司徒定瀾深吸一口氣,以耳代目,靜靜的感受著它們變化的規律,就在江山欲哭無淚的情況下,司徒定瀾驀然間伸出手指,夾雜著內力的手指猛地抵在了其中一顆樹樁上,明明才兩根手指,卻讓那高大的樹樁瞬間動彈不得。
冷風蕭蕭,在短暫的安靜下,所有的樹樁一下子全都停止了下來,沈君清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得,她竟然冒出了不少冷汗來。
“厲害!”
江山的氣息微微有些紊亂,衝司徒定瀾豎了個大拇指,讚歎道:“你果然是個強悍的男人!”
“那還用你說啊!”
暗影略帶鄙視的看了眼江山,司徒定瀾若只是個普通人,他早就把沈君清搶到身邊來了,可司徒定瀾偏偏就是那麼的出色,出色的讓所有男人都自慚形穢,只覺得,這世間,唯有他配得上沈君清了!
江山輕哼一聲,他也好厲害的好不好,只不過沈君清還沒有看到自己厲害的一面!想到剛纔自己就那樣簡單的放棄了沈君清,江山就一陣肉疼!
“好了,都不要吵了!”
沈君清秀眉緊蹙,看向司徒定瀾道:“定瀾,你是不是察覺到哪裡不對勁了?”
司徒定瀾沒有說話,只是凝眉看著周圍,半響,沉聲道:“又是一個陣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