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死我了,嗚嗚……好痛。”
碧藍聲嘶力竭的喊叫著,溼漉漉的頭髮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眉毛擰作一團,鼻翼一張一翕,急促的喘息著,嗓音早以沙啞,雙手緊緊抓著早已被汗水浸溼的牀單,手臂上青筋暴起,顯然十分的痛苦。
“碧藍,碧藍,咬我。”
楊寧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忙,但是他不想讓碧藍在這樣痛苦,連忙敲開碧藍的嘴,將自己的手腕伸了進去,碧藍也顧不上多了,只知道自己真的是痛的好厲害,便連忙一口咬了下去……
“啊……捂捂……”
楊寧在第一時間便緊急捂住自己的嘴,一張臉漲得通紅,但也只能堅強的忍著。
沈君清也沒有辦法,這種事還是要碧藍自己才行,他們只能給她加油打氣。
“嗚嗚……痛死我了。”
當火辣辣的太陽雖然還未直照,但路旁的沙土已現(xiàn)出膽怯的光亮。小草也像經(jīng)受不住太陽的炙烤,慢慢地垂下了葉子。只有池塘裡的魚兒不怕熱,在依岸旁樹的水中自由自在地遊著。悶熱無風,柳條無精打采的垂著,紋絲不動,水泥路上被曬的泛出點點銀光,彷彿一切都要融化了。
太陽炙烤著大地,路旁的荒草叢幾乎要燃燒起來,空氣中瀰漫的熱浪,讓人喘不過氣來。沒有一絲風,河岸邊的柳樹垂下了頭,路旁的美人蕉幾乎都要枯萎了,唯獨那可愛的三色花,挺立著自己細細的腰枝,開著鮮豔的花朵,真是早開的紅梅。
這樣熱的天氣,沈君清的屋內(nèi)仍然傳出陣陣尖叫的聲音,從最初的大聲喊叫,到最後的蚊子哼哼,碧藍實在是喊不動了,便連忙拉住沈君清的手,喊道:“主子,千萬別因爲碧藍耽誤時間,今日可是大婚。”
“別說話了,使勁,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沈君清緊緊握著碧藍滿是汗水的手,她也並沒有那嗎輕鬆,沈君清亦是滿身冷汗,著實辛苦。
但沈君清絕對不會在扔下碧藍自己去大婚的,女人生孩子就是半條腿踏進了棺材裡面,稍有不慎可就兩條人命全都進去了,沈君清滿頭冷汗,握著碧藍的手更緊了,她錯過了太多的朋友,碧藍她絕對不會放手的……
“啊……嗚嗚”
又是劇痛襲來,碧藍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一邊忍受著身上的痛,一邊罵道:“楊寧你個混蛋,下次打死我也不生了,嗚嗚,好痛。”
“好好,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楊寧連忙哄道。
正在此時,宮人說太醫(yī)請來了,沈君清連忙道:“太醫(yī),你快看看,一定要確保大人和孩子都平安。”
“皇后娘娘,臣必定會盡力的,還請兩位出去一下。”
老太醫(yī)一臉公正,顯然這裡不能留外人了,可是兩人都十分擔心碧藍,怎麼會放心的下呢!
“主子,楊寧,你們快點出去吧!這裡有太醫(yī)呢!”
一聽碧藍的話,兩人也沒辦法,只能走了出去……
六月的時節(jié),已是初夏,天氣炎熱中帶著些許清涼。江南的天氣就是這樣,雖熱但也涼爽,讓人感覺不到那灼灼烈日的炙烤,也無烏雲(yún)壓頂般的悶燥。柳枝搖擺,微風習習,漫步在那河岸邊,踩著腳下青石闊道,心靈不覺寂靜了下來。
沈君清來回在路上走來走去,緊皺的眉頭,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沈君清纔是孩子的父親呢!
“你別轉(zhuǎn)了,我頭都暈了。”
楊寧在一旁當真是被自己蠢哭了,堂堂的鎮(zhèn)國大將軍,結(jié)果竟然被生孩子給嚇得手足無措起來,甚至現(xiàn)在的他雙腳還有些發(fā)酸呢!
“我不轉(zhuǎn)還能怎麼樣。”
沈君清緊皺著眉頭,真是沒想到碧藍會在這個時候孩子要生了,老天爺,您一定要保佑這個丫頭順順利利的啊!
“哇哇……”
突然一聲嘹亮的哭聲從房間中傳了出來,沈君清二人對視一眼,連忙衝了進去……
“恭喜,生了個男孩。”
老太醫(yī)一張嚴肅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一絲笑臉來,楊寧早已經(jīng)去看碧藍了,沈君清笑著接過孩子,點點頭道:“多謝太醫(yī)。”
“無事,那老臣便先告辭了。”
沈君清點點頭,目送著老太醫(yī)離開了,這才一臉笑意的看著懷裡剛出生的小寶貝,挑眉道:“你個小傢伙,瞧瞧把你孃親折騰的。”
他的臉上有一雙帶著稚氣的、被長長的睫毛裝飾起來的美麗的眼睛,就像兩顆水晶葡萄。肥嘟嘟的小臉蛋,半米的眼睛,時而傻呵呵的笑著,時而吮吸著自己的小手指。伸出手指逗弄著懷裡這個小傢伙,沈君清只覺得這個孩子當真是無比可愛。
“哇嗚……”
沈君清哪裡想得到這個小傢伙竟然忽然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指,雖然並不痛,但是這個小傢伙突然的動作倒是真的讓沈君清被愣住了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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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清驚詫的睜大眸子,只覺得剛纔那一瞬間,好像自己的整個靈魂都顫動了一般,皆是因爲這個剛剛出生的孩童,他帶給自己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那種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好像楊大哥四時的感覺……
楊大哥嗎?沈君清眸色幽深,都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好大,或許真的是楊大哥回來了也說不定。
生命有時是無奈的,生活有時又是殘酷的。當你覺得生命象一潭死水,寂靜的沒有一圈漣漪泛起時,你會心慌:當你覺得生活如一棵枯樹,風乾的尋不到一點生命的跡象時,你會心悸,你怕被生命遺忘,你怕被生活吞噬。但是,因爲有了他的存在,你的生命多了條雨後的彩虹,你的生活就有了滿目的蒼翠。
或許,這並不是一見不好的事,沈君清勾脣一笑,將手中孩童放到碧藍的牀邊,道:“孩子很可愛。”
碧藍看著身旁的小寶寶,看向楊寧道:“楊寧,孩子的名字讓主子起好不好?”
“自然。”
楊寧笑著點點頭,話說,若是沒有沈君清,他和碧藍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在一起呢!更別說還有了他們的孩子了。
“我?”沈君清詫異的指了指自己。
“恩。”
碧藍重重的點點頭,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會心的笑,開口道:“主子,若是沒有您,我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這孩子的名字就由您來起吧!”
這樣的話,沈君清摸了摸下巴,點點頭道:“不如就叫楊清吧!希望他的一生如清水般透徹,無憂無慮,再也不會有什麼煩惱。”
“這個好。”
楊寧二人點點頭,齊齊笑了出來。
沈君清默默的看著那一家三口的幸福,脣角亦是跟著勾起一抹淺笑來,‘於是佛把我化作一棵樹,長在你必經(jīng)的路旁,在陽光下慎重的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只希望這一世,這個孩子是真正的無憂無慮……
藍色的天幕上嵌著一輪金光燦爛的太陽,一片白雲(yún)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飄遊。淺藍色的天幕,像一幅潔淨的絲絨,鑲著黃色的金邊。晴朗湛藍的高空萬里無雲(yún),像碧玉一樣澄澈。,美好的藍天,好似也在祝福這快樂的一家三口。
“娘娘,時間到了,再不去就晚了。”
正在這時,婢女前來催促,沈君清點點頭道:“我這就去。”
碧藍想要起身幫沈君清打扮,可是無奈身上沒有一點力氣,沈君清連忙前上一步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身子這樣虛弱就應(yīng)該好好養(yǎng)著,難道這皇宮還找不到宮人了不成?”
沈君清語氣有些嚴厲,但大多的成分還是出自擔心,碧藍身子這樣虛弱,可是不能動。
“可是……”
碧藍有些著急了起來,皺眉道:“可是碧藍想親自服侍您,那些人都不靠譜。”
“那你們覺得朕是否靠譜呢!”
正在此時,司徒定瀾滿臉笑意的站在門口,笑道:“由朕親自給你梳妝打扮,清兒可好?”
“自然是好的。”
沈君清走過去緊緊握住男人的大手,相視一笑,讓一個皇帝爲自己梳妝打扮,她這也算得上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碧藍嘴角隱隱一抽,竟然無話可說,其實她是想說,她也覺得司徒定瀾有些不靠譜的,但卻沒敢說。
“走吧!”
沈君清笑了笑,兩人便一起走了出去,坐在銅鏡前,沈君清皺眉道:“司徒定瀾,你若是把我畫的難看了,我就不嫁你了。”
“放心,就算難看了,我也一定會娶你的。”
司徒定瀾戲虐一笑,拿來眉筆,輕輕的在沈君清眉毛上描畫了起來,沈君清擡眸靜靜的看著男子,他是這般的俊俏,這般的風姿絕代的一國之君,可是此時竟然在爲自己描眉,就像一個普通的丈夫一樣。
心底如一汪清水,沈君清突然想起一段話來,‘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取今生的擦肩而過,那麼一次相遇要用一萬次的回眸才能換取。那我們呢?該是有多麼厚重的情緣呀!否則今生會與我結(jié)一段美麗的文字緣。曾經(jīng)在心底無數(shù)次問自己與你相識的理由,現(xiàn)在想起來,依然沒有答案,那就詮釋爲“緣”吧!’
或許他與她就是這般的緣分吧!
“想什麼呢!”司徒定瀾墨眸含著絲絲寵溺的幽光,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在想,這是不是唯一一次。”
沈君清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笑道:“想不到你的手藝還不錯,這要是讓外人知道,堂堂的定遠皇帝,竟然會畫眉,還不知道要怎麼偷笑呢!”
“管他呢!”
司徒定瀾靜靜的將女子抱進懷裡,笑道:“若是你喜歡,以後的每日都由我來親自爲你畫眉。”畫眉也不算什麼,如果她想要,司徒定瀾真的很想把這天底下最美好的都送給她,只因她是自己心中的那一束溫暖的光,不可丟失!
沈君清擡頭詫異的看著男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