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來就徑往寢殿來,明非跟著進來掌了燈,而辰溪此時正睡得不辨昏曉。
“還沒醒呢,小懶蟲?”
“困。”辰溪只答一句轉過來抱著皇上的手就接著睡了過去。
“起牀起牀,現在睡夠了,晚上幹什麼去?”皇上硬拉辰溪起來。
辰溪惺忪的睡眼中看見宮女站了一排,頓時嚇得睡意全無,老老實實地起來,深悔自己剛纔的失態。
到基春殿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院內燈火通明。恰逢九月金菊盛開,滿園芬芳,真真一片花海!
“我要親自天天給它們澆水,讓它們健健康康地成長。”
“你可別把它們都淹死了。”
“我什麼時候淹死過花兒了!”
“這倒也是,朕不能冤枉你。可朕記得有人養花,最後只有太陽花(即半枝蓮,非向日葵)開了花,別的不是死了,就是開不了花。從那兒以後,朕才知道這太陽花的適應能力真是強!”
“你還說呢,那養花的方法不都是你教的嘛,誰知道怎麼養成那樣。”
“現在不用你操心了,自然會有人給你養著。行了,今天晚上你自己用膳,可以嗎?”
辰溪點頭,不然還能搖頭不成?
皇上起身道:“朕去給太后請安了。”
“好。”
“明非你留下,”又轉頭對辰溪說,“用完膳後不要立刻就睡,讓明非帶你熟悉一下環境。”
這就是,說今天晚上就是自己一個人了?辰溪心裡一痛,是的,從今往後,丈夫就是大家共有的了。心裡有千種不情願,面上倒是若無其事地送皇上出來。
皇上到永壽宮的時候,太后已經在用晚膳了。
“皇上今兒來得倒早。”
“本來要來陪母后用晚膳,結果還是晚了。”
“快,加副碗筷。”
太后的晚膳一向簡單,未幾多時,飯桌就撤了下去。
“今天皇上夠累的吧?”
“是,許多大臣得見,許多奏摺得批。”
“國事不少,家事也不少吧?”
這邊皇上就不吭聲了。
“母后有幾句話,你可要聽?”
“還望母后多多指教。”皇上忙起身行禮。
“坐下坐下!母子之間聊幾句家常話,不要這套禮數。”
“是”
“中午你和辰溪一道用的午膳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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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理,這第一頓膳你該跟皇后用纔是。”
皇上不語。
“下午你留辰溪在睿成宮歇得午覺?”
“是。”
“哪有皇帝不在,後宮的人在皇上的寢殿休息的道理。”
皇上不語。
“你賜了‘基春殿’給辰溪?”
“是。”
“哪有連封號都沒有就先賜了園子的?不該是論封號賜園子的嗎?”
皇上還是不語。
“皇上倒是說說看。”太后說完了,就等著皇上開口。
“兒臣跟辰溪的關係從一開始並不是君臣關係,她新入宮,得讓她慢慢適應,所以很多事情不能總是照規矩來。”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可皇上也不能在明面上太偏袒她,否則就是害她。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看她不是什麼有心機的孩子,她低調能自保就不錯了,你可不要好心卻到頭來給她樹一大片敵人,她根本對付不了。”
“多謝母后提醒。”
“我看明非沒跟你。”
“母后真是明察秋毫。”
“不是母后明察秋毫,知子莫若母。就知道你處理家事粗糙。你把自己的貼身宮女給辰溪,先不說那些小丫頭能不能照顧得了你這個一國之君,也不說別的娘娘怎麼眼紅辰溪享有的恩寵,就說明非吧,你把她給辰溪,將來甭管封辰溪個什麼,還能大過你去?明非就等於被貶了職,就月俸一項就能看出來,她能沒有一點怨言去服侍辰溪?”
“母后所言極是。兒臣確實沒想到這一層。”
“你啊!皇帝料理好國事就行,家事應該是皇后分內的責任。你有個好皇后。”
“兒臣明白。”
“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兒臣也有一事。母后送兒臣的玉佩今天碎了一個。”
“哦。”太后看皇上的還在,就猜想是辰溪的沒了。
“兒臣會找個巧匠給補好的 。”
“不要補。辰溪在外邊肯定吃了不少苦,這玉佩說不定是替她碎的。”
一句話說得皇上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