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后的懿旨就來了,明非賜婚望謨,辰溪頂明非的缺。皇后既生氣又滿意,把手邊的茶杯摔得粉碎,對著茶杯冷笑。
明非大婚前,辰溪跟著明非從點點滴滴學起,皇上喜歡吃什麼,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書房如何整理……學著學著,辰溪就垂下淚來,這個人果然不是自己的丈夫,他們是如此得不同!
“你最喜歡吃的,多吃點?!?
“誰告訴你的?”
“明非啊?!?
“朕最喜歡喝你熬的杏仁茶?!毙尤什枋菛|京城的名小吃,正是辰溪最拿手的一道甜點。
“那我明天就到御膳房上任?!?
“誰讓你去了?假傳聖旨是違法的。”皇上一本正經地說完就微笑著開始用膳了,留下辰溪手執筷子滿是感動。
用完晚膳,皇上在御花園裡漫步,秋高氣爽,漫天繁星。
“你不用跟明非學這些東西,在基春殿裡歇著就行了。”
“那多沒趣?!?
“你以前不是學刺繡嗎?也可以練練字嘛。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怎麼了?你嫌我做的不如人家好?趁著明非還沒……”
“淨跟朕擡槓!”
“可我喜歡照顧你!以前你不也是我照顧的嗎?”
在宮女的位置上,盡尋常百姓家妻子的本分,她存的居然是這樣的心思!皇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第二天,辰溪整理書房,拿出一本《詩經》正在翻看,聽得皇上回來,忙迎了出去,本就不會行禮,在睿成宮更是不拘泥這些,上去就把胳膊掛在皇上的脖子上說:“老夫子先生,我讀不懂《詩經》。”
皇上一臉壞笑,“呦,朕這徒兒可真是好學??!”又俯在辰溪耳邊輕道:“看誰來了?!?
隔著皇上的肩膀看過去,也沒誰啊。剛要對皇上發作,不經意一轉頭,差點兒魂飛魄散,居然是太后!忙站好了,紅著臉畢恭畢敬叫:“太后?!?
“這丫頭調皮!”繼續樂呵呵地往裡走,辰溪羞愧難耐地跟在皇上身後。
下次皇上再回來的時候,辰溪就規規矩矩地立在門邊,皇上經過時,颳了一下辰溪的鼻子,“傻丫頭,就朕自己!”辰溪這才歡天喜地跟過去打開自己的話匣子。
基春殿裡,辰溪正和錦屏刺繡,皇上滿面春風地從外面進來,“這花一看就不是你養的,你看人家一朵朵開得多好!”
“錦屏,不要倒茶,皇上不喝?!?
“真小氣!不過朕不跟你一般見識,今兒朕來是要送你一個禮物。”
“什麼禮物?”
“你猜呢?算了算了,你也別猜了,反正也猜不出來什麼好的?!?
想起回京路上,皇上煞費苦心地引導辰溪猜自己的身份,兩人都忍俊不禁。
“誰說的,那得看猜什麼!”
“你倒是說說,你把朕都猜成那樣了,你倒是把什麼給猜好了?”
“錦屏,你看皇上,他總拿話噎人?!?
錦屏哪裡知道他們打得什麼啞謎,“皇上不是來賞賜禮物的嗎?怎麼就論起這個來了?”
皇上這纔想起禮物來。“對,一碰見你朕就跑題。”
“你自己忘東忘西的卻賴我?!?
“平白無故的話,朕怎麼會忘東西?”
“你怎麼不講理呢……“
“這禮物怕是等到日落也不能見著了?!卞\屏看二人舌戰個沒完,忍不住插了一句。
“拿上來?!被噬险f著放下茶杯。
辰溪打開盒子,是一個通體圓潤的淡藍色珠子,看不出什麼特別來。
“不知道是不是東海老龍王的,但確實是夜明珠?!被噬辖榻B道。
“夜明珠!”辰溪立馬也覺出這珠子果然與衆不同。
“看吧,平白無故朕是不會忘東西的。”
“從小被這麼神奇的珠子圍著,難怪小龍女那麼漂亮?!?
“你見過?。俊?
“書上寫的?!?
“你現在可比剛入宮那會兒習慣多了?!毕肫饛那?,就想起辰溪剛入宮時候緊張的樣子。
沒錯,之前會緊張時擔心自己不能勝任給皇帝家做媳婦,現在我都做了宮女了還有什麼可緊張的!
“想什麼呢?又是一臉烏雲。”皇上哪裡知道辰溪心裡突然竄出這麼一團邪火。
“我發愁天還不黑,想看看夜明珠到底是怎麼發光的。”
“朕現在要到太后那裡,你一道過來吧,等回來就能見著了?!?
到了永壽宮,太后直接就先對辰溪說:“辰溪來宮裡也有一段時間了,正好新入宮的宮女在訓練,辰溪也去吧?!?
太后本是一片好心,疼她在冊封一事上的退讓,想著自己親口說,總比皇后派個宮女去傳口諭體面得多,哪知辰溪一聽“宮女”二字就一陣作嘔:我退讓就罷了,你們還真拿我當宮女使喚啊!想也沒想就生硬地頂了回去:“我不去!”
皇上也沒料到辰溪居然如此不懂禮數,怒喝道:“辰溪,你怎麼跟太后說話呢!”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太后失了這麼大個面子,也氣得臉都發白了:“這是命令,不是跟你商量的!”
命令命令,又是命令!母子同心欺負人!辰溪狠狠地從太后掃視到皇上,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辰溪越想越後悔,自己什麼規矩也不會,在宮裡都快爲難死了,太后提得合情合理,當時怎麼就頂撞了太后呢?
辰溪忐忑不安地在睿成宮裡等著皇上回來,一直等了快一個時辰?;噬弦灰姵较蜐M臉怒容,理也不理進了書房。辰溪跟進去就跪下了,說:“對不起,我不該頂撞太后?!?
“你跪這兒幹嘛?你去給太后跪去!”
辰溪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皇上也緩了口氣道:“都這麼晚了,明天吧?!?
辰溪停了一下,又接著往外走。
皇上追上去攔住她,“太后歇得早,明天朕陪你去?!?
辰溪不再堅持。皇上接著說:“你要是不願意去,可以好好說嘛,太后不會強求你的?!?
“我願意去 ,我本來就應該去?!?
“你的心情朕知道,可太后是長輩,你不能那麼沒禮數。”
“我知道,我錯了……”
“好了好了,不要動不動就哭。回去吧,你的夜明珠都亮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