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安頓好衆人的住處,莫子賢神醫親自提著藥箱到了葉一舟的房間,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葉一舟,心中也是極爲心疼的。
萱萱守在他牀邊,始終寸步不離。
莫子賢乾脆果決地命萱籬爲葉一舟喂下一顆紅色的藥丸,然後將銀針在他的頭上、手上,腳上刺上了幾個穴位,雙手飛快的旋轉搖擺,這根針在他手中猶如活了一般,在他全身上下往深插一下,一會兒把那根飛旋,約莫忙活了半個小時,莫子賢方纔緩緩地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緩緩將銀針歸位。
萱籬的心緊緊地提起,只見葉一舟蒼白的臉頰緩緩紅潤起來,經過莫子賢的薰藥之後,他的臉頰裡好似蘊著燃著一盆火。
萱籬雖然相信莫子賢的醫術,但是還是忍不住擔心道:“強哥哥他怎麼了?會不會有事!”
莫子賢慈祥的笑道:“不過是些驅寒去傷的藥丸療法罷了,無毒無害無副作用,你就放心好了,不過你們兩人竟然到現在還沒有走到一起,這著實令老朽驚訝了!”
萱籬忍不住俏臉一紅,嗔怪道:“莫爺爺,你說什麼啦!”
莫子賢看著葉一舟冷靜的眼神,再看看萱籬有些無奈的笑容,心中噔時明白了一大半,他看著葉一舟,道:“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珍惜眼前你,你卻……也罷,如果你覺得這樣做值得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葉一舟低頭,頗爲有些慚愧道:“對不起,莫爺爺,我知道我不應該如此任性,但是紫茗…我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她徹底迷失了自己……”
莫子賢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心中更是氣急了:他難道就不知道萱籬還在旁邊嗎?他當著萱籬的面,竟然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他倒還真是翅膀硬了,便不在乎萱萱的感受了呢?
於是嘴裡冷淡道:“我不管你對她怎麼樣的感情,也不管你換不換那延續的兩年壽命,但是你給老朽記好了,若是在你有生之年裡,不能帶給萱籬幸福,老朽就算是追到黃泉地府也要將你這崽子的腿打斷!”
葉一舟紅著臉,錯愕地看著莫子賢,苦笑道:“我會把握分寸的!”
萱籬卻是跺了跺腳,心中的確頗爲難過。
送走了莫子賢,便見朝逸星躡手躡腳地進來,紅著臉看著萱籬與葉一舟,道:“我今天來,是想替姐姐向你們道歉的,紫茗姐姐心神失常,加上被奸人利用,中了風月蠱纔會傷到葉一舟哥哥,萱萱姐姐,我希望你不要怪姐姐,葉哥哥,我希望你可以原諒她這一次!”
葉一舟淡淡地笑道:“我又怎麼會如此不辨是非,更何況紫茗的狀況,我又不是不知道!”
朝逸星放心下來,重重地向兩人深鞠一躬,道:“謝謝你們在這種境地下願意幫助紫茗姐姐,如果沒有你們,紫茗姐姐一定全完了!”他說罷,語氣中略帶哽咽之聲。
萱籬將她抱在懷裡,心疼道:“你一個小女孩要亡命天涯,真是委屈你了!”
朝逸星確實堅定著眸子,道:“只要能幫助到紫茗姐姐,我死也願意的!”
萱籬嘆道:“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個男孩,性格如此倔強的女孩真是很少見啊!”
朝逸星眸色愈加昏暗了,他卻是在萱籬耳邊淺笑道:“萱萱姐姐,加油哦,趁著現在的時機,讓自己走進葉哥哥的心裡!”
他是真心希望這對苦命的鴛鴦能夠走到一起,即使已經知道了葉一舟身患絕癥,心底也是明白葉一舟對萱籬的情愫,但是這兩個人,明明彼此相愛,一個如飛蛾撲火,誓死要撲進火焰的深處,而另一個卻是寒若冰霜,用一層自以爲是的保護膜,生怕深深地凍壞了她。
所以相逢,未必相依,相愛,未必能愛。
人世間愛恨情仇,不過一念,念中有時自會有,念中無意莫強求。
再說朝明皇朝與新羅邊境處,霍颯草人借箭之後,趁著敵軍調兵遣將之際,又一次將草人掛上了牆頭。
金正浩一臉猙獰地看著對面的草人,惡狠狠道:“同樣的把戲,竟然敢玩兩次,朝明將領啊!你們真當我是白癡嗎?”
但是他轉念一想,若是敵軍故意利用上次的魚鉤,勾引他的箭,這次會否抓住他的心裡,將真正地武林高手安然無恙地放下來叨擾他的軍營呢?
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他都不敢賭,猛地咬牙,下令道:“繼續放箭,將城牆之上的黑衣人射殺個乾淨!”
“是!”將士們高喝地應了一聲,遂張弓放箭,密密麻麻的箭雨在夜空中劃過優雅森然的弧度,密密麻麻地插在了城牆之上的黑衣人身上。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插在上下移動的稻草人身上,又一次爲朝明一方的軍將們送去數十萬箭矢。
金正浩怒氣更勝,但是他也明白,如果趁著夜色攻城,損失之重不是他所能承擔得起的。
畢竟這些將士們,並不是一般的軍隊,乃是天上閣耗費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在新羅挑選出來的,體格健壯有武學天賦的人,特別訓練而成的精兵中的精兵,當這些精兵在朝明士兵中吃了這麼大的虧,折損過半的時候,他著實對朝明的實力有了一番瞭解,朝明普通的士兵,用著自殺式的打法,即使不能消滅敵人,也定要在敵人身上留下幾道口子,方便自己的弟兄,爲他們報仇。
這種軍人所應具備的素質,在朝明軍人的身上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這些軍人用自己的生命,贏得了敵人的尊重,但是他不會因爲欣賞朝明的將士而手下留情,相反,他要徹底的扼殺了這支鐵血將士,若是放虎歸山,日後定然是一大患。
當第三支黑衣稻草人放置下來的時候 ,金正浩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沒有下令放箭。
而當那些黑衣人緩緩移動過來的時候,他猛地驚道:“快,放箭,這些是真正的朝明先鋒精銳,殺光了他們我們便能取得了勝利,射……”
但是他反應有些晚了,這些由武林中人組成的夜襲部隊,人數雖然只有兩三千人,但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個個手持銳利的陌刀,刷刷兩下,便斬斷了密密麻麻疾馳而來的箭雨。
這些夜襲者,通身被包裹在黑色的披風裡,眸光冰冷,看著敵營,就彷彿看到了血海深仇的仇人,森冷的殺氣直撲敵人……
看著他們一往無前的氣勢,金正浩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下令道:“弓箭手立刻後撤,騎兵衝鋒,重甲兵隨後,盾衛防守營地,殺……”
噠噠的馬蹄飛揚起塵土,卻在三百來米的範圍內施展不開,喊殺聲沖天,夜襲者如一把利刃,切割進了騎兵的陣營……
那些騎兵也算是經過訓練的,趁機將自己的身體伏在馬背上,避過敵人的陌刀,然後起身便要反擊,夜襲者早已經紅了眼,這是他們第二次在戰場上敞開胸懷的啥虐,即使殺不起騎兵,也要在他們的戰馬上開膛破肚,流下粘稠溫熱的血跡,站在在手臂衣衫之上,令血腥來洗滌自己心中的狂熱,殺的酣暢淋漓。
騎兵們爲這些夜襲者的迅猛而一往無前的氣勢震懾,心驚膽戰,竟然躲在馬膛深處,不敢露出臉來。
金正浩破口大罵,命令重甲兵上前拼殺。
重甲兵以防禦著稱,全身上下被包裹在清一色的鎧甲深處,只露出兩個眼睛,冷然地打量著周圍。
夜襲者的刀砍在他們的胸膛之上,只是發出鏗鏘的金屬碰撞聲,一時半會卻不能奈何他們。
月桂嘴角始終噙著冷笑,一雙魅惑終生的眼眸對上拿些重騎兵,便能蠱惑一羣重甲兵,令他們自相殘殺。
重甲兵自相拼命,由於同樣穿著厚實鎧甲,所以打起架來,頗爲有些地痞流氓的架勢,抱成一團,在地上肉搏拼殺。
金正浩咬牙下令道:“弓箭手,準備射殺那個女人,射,不要吝嗇弓箭,殺……”
新羅軍隊的目標冷然地對準了月桂,但是月桂依舊笑得雲淡風輕,一襲黑衣搖曳,她凌波踏踩著重甲兵,飄然飛向了敵營深處……
一時間號角連營,凝重的音符彷彿脫繮而出,焦躁地想要推開這個嗜血殺神一般的女子。
月桂輕靈地避過弓箭,通身佈滿了淺黃色的光暈,她魅惑一笑,密密麻麻的弓箭便被她硬生生地拽了過來,一記乾坤大挪移,便將弓箭原路返回……
一時間,敵方營地裡哀嚎連連,赫然是月桂瞬間秒殺敵方數千人……
金正浩不由得有些顫抖,但是他的聲音,仍然底氣十足道:“不要慌,弓箭手退下,士兵們,祭出你們的武器,殺,即使是用人海戰術,也要將這個恐怖的女人的命留下來!”
“殺……”
擎著兵器的士兵們怒吼著,衝了上去……
月桂咯咯一笑,對著嗜血情殺道:“情殺弟弟啊!姐姐被圍攻了,你也不來救姐姐嗎?”她笑的極爲魅惑,看得嗜血情殺春心蕩漾,目光微微迷離,竟然不由自主地踏著人頭飛向了她。
月桂吃吃一笑,道:“情殺小弟弟,乖!”調戲了一番這個看起來冷的可愛的嗜血魔教中人,看像敵人的眼神極爲冷冽,一雙纖纖玉指,擺弄無限月華,內力磅礴,化作千萬金絲,轟然穿透了敵軍的腦門,腳步輕盈,身影妙曼,如暗夜裡綻放的罌粟,充滿著窒息的毒素。
嗜血情殺刀刀狠辣,砍伐這些士兵,猶如切割菜瓜一般的容易。
長夜漫漫,殺伐之氣凝重而宛若實質,深深地刺傷了金正浩的心神,彷彿他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倒吸冷氣。
這些江湖中人的目標,赫然直接指向了他。
他雙腿微微篩糠,強作鎮定道:“請天罰天士,快!”
士兵們忙不迭地應了一聲,慌忙闖去了天罰天士的營帳,卻駭然發現,天罰天士竟然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