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而封閉的小房間內,陸天揚沉默的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人兒,心中五味陳雜,頗不是滋味。
半晌,他才擡頭道:“對不起,韻兒,我沒能做到對你父母的承諾!”他實在想不通,紫茗究竟使的怎樣的手段,竟然能忖度出他與韻兒之間的關係,而利用韻兒威脅他。
紫韻兒淡漠地看著他,臉上無悲無喜,但是這樣的表情,令陸天揚心更加疼痛,當初之所以將她轉手與人,也不過是希望那個人能照顧好她,但是沒想到……
一子行錯,滿盤皆輸,他將棋子拱手與人,又怎能撐得過滿盤棋。
紫韻兒一直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面上雲淡風輕,彷彿與他並不相識。
直到紫茗進來,他才反應過來,疑惑地問道:“這,可真是我的韻兒!”
紫茗已將容顏掩蓋在紫紗深處,那眼角細碎的皺紋,刺傷了衆人的心,衆人深知,她的生命已然被歲月消耗即將殆盡了。
每個人的心都沉甸甸的,尤其是寶寶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紫茗笑道:“是你的韻兒,也不是,現在的紫韻兒已經被嗜血的殺戮鍛造成一個殺人如麻的機器,她已經徹底絕情絕恨,褪去了往日的天真活潑變成如今江湖人聞之色變的女魔頭,這些都是拜你所賜,你該有所覺悟了!”
陸天揚面部微微扭曲,悔恨道:“是我害了她這一生,我當用性命來贖罪!”說罷,他正欲提劍自盡。
一道寒冰柱,梗在了他脖頸與劍之間,紫茗戲謔的笑道:“你就是如此怯懦的面對自己所種下的因,想將因果掐斷,也要問問我答不答應!”
陸天揚神色悽然道:“你無非就是想知道幕後黑手究竟系誰,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所說的那些話並不是我知道的,而是有人交給我的,我不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希望你能理解,現在的我只有死了,才能夠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守護我爲此滿手沾染孽債的東西,來完成我們夢中的奢望!”
紫茗冷然道:“究竟是什麼?說!”她的眸子冰冷而絕望,卻帶著一絲絲的期許。
陸天揚被她的神色弄得微微一怔,卻還是搖頭道:“我不能說,我們陸家世世代代守護的東西,犧牲了千百人的心血拼死守護的東西,我不能因爲你的一句話而背叛了自己的先祖!”說罷,他低頭,囁嚅道:“我不能欺師滅祖!”
紫茗有些頹然,沒想到自己的處處堤防,還是被滲透進了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力量,她苦苦迴避的事情,一點點的變成現實,這叫她如何接受,又叫她的那個沉浸在愛海中的姐妹如何能夠相信,她們可能會成爲敵人嗎?她該如何阻止這類事情的發生。
陸天揚在她的百般逼問之下,也只是說出了木子熟了,元該走的這八字字謎。
紫茗神色凝重地將手中的獵鴿放飛,對寧以翔道:“恬柯,她還好吧!”
寧以翔苦笑道:“不好又能如何呢?不過以她的性子,不會出什麼事的!”
紫茗點了點頭,道:“我們不能夠再將幕後黑手縱容下去了,我們必須主動出擊了,伊劍逝,幫本宮聯繫江湖各大門派,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務必要在半個月內將他們不論正邪通通收歸到仙華閣門下,最好動用你們所掌握的八卦,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最好!”
伊劍逝恭敬地退出房門之後,紫茗接著部署道:“半妝俠、行人刀你們聯繫貝拉?蘇,告訴他,如果他不想徹底迷失在這個時空的話,就動用他所有的勢力,準備與幕後黑手決戰!”
京都四怪都神色凝重地點頭退下,李遠眉頭緊緊地蹙起,緊緊地牽著於雪的手,不鬆開。
於雪抱以放心的微笑,緩緩抽出了自己的玉指。
李遠忽然覺得心頭一空,一種莫名的失落襲向了他的心頭,自己願意執此一生唔暖一生的手,遠遠地離他而去……
門唔的一聲被推開,一個風塵僕僕的俊朗身影突然出現在紫茗的面前,倨傲的五官,劍眉星目,正是朝逸軒。
紫茗錯愕地看著他,眸光中有淚光點點,素來以爲自己足夠堅強的她竟然有一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蒼涼,想要撲上去,投進他的懷抱,卻發現自己已然心不由自,動彈不得,最後緩緩擠出三個字:“你來了……”
朝逸軒心緒如潮,有著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卻被她的這三個字凝練,化成:“恩!”
兩人相視,彷彿從亙古穿越而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知曉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這大概就是心有靈犀吧!
沉默半晌,朝逸軒纔開口道:“你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了!”
紫茗搖頭,道:“並不確定,但是已經有了眉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定然是他無疑!”
朝逸軒也並沒有追問她究竟是誰,而是笑道:“百花宗將全力以赴,揪出幕後黑手!”
紫茗笑道:“恩,如果打起來,本宮的仙宸宮、仙華閣恐怕都不夠人家塞牙縫了,多一個帶刺的百花宗,剛好可以塞牙縫了,咯咯咯……”
紫茗心中鬱結舒平,她換上了一副純真的笑容。雖然容顏被面紗輕掩,但那身子妙曼的絕世風姿卻依舊令人心驚肉跳。
朝逸軒沉浸在她的種種美好中,一時間難以自拔。
安排好了相關事宜,紫茗舒了舒懶腰,站起身來,卻正巧被某居心不良淫趁機攬在懷裡,當著屋裡小燈泡的面就要於她親熱。
紫茗耳邊傳來動情的情話:“紫茗,我爲了早日見到你,可是日夜操勞,如今你可要好好安慰我纔對啊!”
紫茗忙著掙脫他的懷抱,神色微微不自然道:“你就不怕我變得你都不認識了!”
朝逸軒錯愕,道:“什麼意思!”
紫茗背過他,言辭閃爍道:“沒……沒什麼……”
寶寶不滿的嘟嘟嘴道:“爹哋,媽咪已經開始衰老了,最近提前更年期,容易動怒,你小心啊!”說罷,寶寶就四腳著地,嘴裡嘀咕道:“風聲緊,我先扯呼鳥!”
但他那烏龜爬行的速度實在令紫茗不敢恭維,三兩下就將他打橫拎起,兇神惡煞道:“你這小鬼頭,敢當著媽咪的面造反,是不是小屁屁又癢癢了!”
寶寶哀嘆道:“家暴啊!家暴,爹哋救命啊!”
朝逸軒抿嘴笑道:“恩,你媽咪是應該好好教訓你了,竟敢打斷你老子我辛辛苦苦醞釀了半年的情話,你難道不知道你老子我很內羞的嗎?”
寶寶睜大眼睛,擦了一遍又一遍,結果很疑惑地歪著小腦袋,故作沉思道:“這是我爹地嗎?以前那個殘暴的跟灰太狼似得,冷漠的跟小李飛刀似得,頭腦不靈活跟阿笨貓似得我老子去哪裡了!”
紫茗滿頭黑線,一黑再黑。
而朝逸軒卻是爽朗的笑道:“寶貝,其實我依舊是我,只是曾經的我是被一層厚厚的僞裝包裹了,朕當初的眼裡心裡除了自己,便在沒有任何人了,直到有一天,你媽咪撞進了我的懷裡,在我的心裡種下了一顆火紅色的種子,那種子緩緩地綻放著自己的溫度,緩緩地融化著我心中的冷硬的堅冰,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成爲你媽咪的愛情俘虜了!”
紫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這是不是你思考了半年的情話!”
朝逸軒搖了搖頭,拍拍胸脯笑道:“沒有,絕對是現場直播!”
紫茗擦汗,看來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教會了這羣聰明的堪比度孃的一羣傢伙一些未來詞彙啊!但是他們懂得什麼是現場直播嗎?
紫茗微微頭大。
朝逸軒眸子裡盛滿了溫柔,緩緩地爲她摘取面上的紗巾,故意讓她看清楚他眼裡存在的究竟是誰。
他薄脣微啓,帶著一絲柔情道:“紫茗,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依舊是我的唯一,唯一那個能令我想想便心驚肉跳的女人,不在乎完美,只在乎自己的心裡的你是否完整,現在的你,已經完完整整的屬於我了,誰也別想將你從我身邊搶走!”
霸道而深沉的告白,使紫茗的俏臉之上被鍍上了一層紅暈,紫茗只覺得胸膛深處,有一團火在灼灼的燃燒起來,點燃了她乾澀的心,一點一寸的蔓延在了她的全身……
有誰不愛你如花似水般的錦繡容顏而在乎你心中悲喜。
有誰肯陪你度此一生而對路邊盡態極妍的美視而不見。
有誰願花費心思日日夜夜思念你而悲喜皆繫於你身。
又有誰願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蠻橫霸道的讓你打上他的標籤。
所以此生,何必追求的太多,一個真心疼惜愛護自己的人,會是最幸福的歸宿。
紫茗靜靜地倚在他的懷裡,感受那胸膛裡透射出來的令人迷醉的龍涎香裡,摻雜的安全感,她便像一葉孤舟,忽而有人抓住了繮繩,安安穩穩的拉扯著她,想將她抱過肆虐的波濤……
許久,她才擡頭,對他笑道:“軒,我愛你!”
寶寶眨巴著醋意翻騰的大眼眸,嘟嘟嘴卻並沒有打破他們之間莫名其妙培養起來的曖昧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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