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技表演都是些往年看了厭了的,筱涵看的疲倦了,便揮揮手,道:“哀家看的乏了,每年都是這麼些個節(jié)目,翻來覆去地看,竟沒什麼新意!”
端陽公主忽而開口笑道:“母后,夢兒有個節(jié)目要表演給您看,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不喜歡!”
筱涵驚訝的看著她,笑道:“你這丫頭,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端陽公主俏皮的撅嘴,道:“難道人家出了鬼點子就想不出妙計嗎?母后您只管看著,夢兒保證不會讓您失望的!”
筱涵捂著嘴,笑道:“喜歡不喜歡都叫你說了,哀家還能說什麼?你只管表演了來便是了!”
端陽公主深深地看了朝逸軒一眼,而後道:“夢兒想爲母后您帶來一篇聲色俱全的故事,它正是慕貴妃在民間蒐集到的故事片段,兒臣覺得這故事寫得極好,便擅作主張帶著宮女太監(jiān)們排練了幾場,要是不登大雅,母后您可千萬要贖罪纔是!”
筱涵淡淡的飲了一口菊花酒道:“你說的極爲動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聲色俱全!”
慕貴妃含笑,插話道:“是不是聲色俱全,母妃您看一看便知道了!”
筱涵鳳眼狹長地拉起,看著她們,淡笑不語。
慕貴妃只覺她突然之間變成了老狐貍,而她們心底的忐忑,她那雙詭異的眼睛彷彿能透視她的心,不由得有些畏懼,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看了朝逸軒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眸子,始終掛著夢中旖旎的溫柔,靜靜地看著紫茗,那說浩瀚偏又狹隘的眸底只獨獨地印滿了她的身影,誰也容不下。
他對她,永遠沒有愛戀,有的只是他心底深處那一抹陰影的救贖;他對她,一直沒有眷戀,有的只是一種疼惜的溺愛;他對她,也似乎從來沒有情感,只是當她是他的妹妹,只不過是沒名沒份,莫名其妙插進了他的宮廷,徘徊在他世界的邊緣,永遠瞭解不了他心底的想法,愛,對她,真的是虛無飄渺的東西,她本就是一個傀儡,又有什麼資格奢望他的愛,能看到他關懷的神情,得到過他溫柔的凝視,這便足夠了。
她願意用一生的幸福,來守在他的身邊,不允許任何人欺騙和背叛他。
端陽公主啪啪地拍掌,著了妃嬪服飾的宮女忐忑地進殿,叩首道:“奴婢參見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仙福永享,壽比南山!”
筱涵淡笑道:“都起身吧!哀家倒真是好奇了,你們這是要演的是哪出!”
宮女們恭敬地禮罷,樂師奏樂,低沉緩和的憂傷瀰漫在整個瑩心殿,慢慢的,筱涵皺起了眉頭。
只見那兩個宮女飾演的妃嬪同時填塞了自己的小腹,齊頭並進,走走停停,眉目間擦著火花,氣勢均是不凡。
一個宮女在旁解說道:“那是歷史上一個朝代裡故事,話說皇帝的第一個皇后死後,那時候皇宮裡最爲得寵的劉妃和李妃都懷了身孕,誰生了兒子,誰就有可能立爲正宮,於是便在後宮,兩位皇妃展開一場又一場明爭暗鬥,槍林暗箭中,誰能脫穎而出,成功最後的贏家,敬請關注!”
筱涵聽罷,眉頭大皺,眉眼裡卻含著深邃的笑意,青鳥果真是辦事得力,她倒是更加欣賞青鳥了。
那紅衣宮女系劉妃,她著了嫣紅的宮裝,踱步在屏風隔離的寢殿內,與宮女寇珠發(fā)牢騷,道:“李妃若是早於本宮誕下龍嗣,必然會被封爲後,本宮做的這麼些準備不是白費了嗎?”
寇珠一襲粉紅色宮裝,她含笑,湊在她的耳邊囁嚅著什麼?只見劉妃聽罷,嘴角掛著莫測的笑意,道:“寇珠,你當真是本宮的貼身棉襖,就這麼辦!”
寇珠盈盈一拜,道:“能爲娘娘辦事,是奴婢的福氣,娘娘只要下令,奴婢必然上到山下油鍋無所不爲!”
劉妃極爲滿意,深深地笑道:“只要你全心全意爲本宮做事,本宮自然不會虧待於你,你先下去準備,記得一定不要脈什麼馬腳、”
寇珠施禮道:“娘娘放心,奴婢必定不負娘娘所託,辦好這件事情!”
兩人相視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緊接著便是寇珠私自聯(lián)繫到了宮中總管都堂郭槐,兩人謎語一番,算是定計,第三幕上,李妃首產,郭槐在李妃的寢宮外,將一貍貓剝去皮毛,趁著鮮血淋淋,乘李妃分娩時由於血暈而人事不知之機,與接生婆尤氏配合,用貍貓換走了剛出世的龍嗣。
第四幕,郭槐將龍嗣抱至劉妃身邊,劉妃婆娑著腹部,冷冷地命宮女寇珠勒死嬰兒,寇珠面色慘白,用白綾狠狠地勒斷了嬰兒的生命。
看到這裡,紫茗緊緊地皺起眉頭,心中恍然間若觸電般泛起波濤,因爲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這部戲正是宋朝年間的《貍貓換太子》。雖然被篡改了一些故事,但是大體上,她是不會看錯的,如果她沒有猜錯,這部戲出現(xiàn)在這個朝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朝代裡有著跟她同一類型的穿越而來的人,二便是這個時代裡,曾經(jīng)發(fā)生過同樣的事情,但是她自己更偏向於第一種可能,曾經(jīng)的東方穎,也極有可能是穿越而來的,這麼想著,紫茗不由得震撼的盯著端陽公主,而她正莫測的笑著,看著她。
她是在向她傳遞什麼消息嗎?可是她完全可以直接告訴她的呀,她再看向端陽公主,不知怎得,突然覺得她有些親切了。
表演的第五幕便跟紫茗所知道的劇情一模一樣,只是到了李妃被打入冷宮便戛然而止,並沒有後來的一些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紫茗凝眸,死死地盯著衆(zhòng)人,不不放過一絲一毫可以解脫她心中疑惑的蛛絲馬跡。
端陽公主含笑道:“母妃,兒臣這齣戲您可滿意!”
筱涵冷著臉,哼道:“端陽,你當真是胡鬧,這等宮闈秘史竟當做一齣戲來演,你這將皇家唯一置於何地!”
端陽公主似乎想不到筱涵會如此暴怒,只是委屈道:“夢兒做錯了嗎?夢兒只是聽慕貴妃說母后喜歡宮闈秘史,索引兒臣纔會……”說罷,她擱著淚,跪倒在地,道:“母后您一定不要怪兒臣,兒臣只是覺得這出《貍貓換太子》很經(jīng)典,就希望母后也能看到的……”
筱涵平復著心中氤氳的怒火,冷道:“倒真是哀家縱容你了,讓你竟然做出這等敗壞皇家威嚴的事情來,哀家罰你去敬修堂罰跪,抄一千遍《女戒》,否則,便別來見哀家!”說罷,她冷冷拂袖,也沒了看戲的興致,只是深深地回眸看了紫茗一眼,掃過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紫茗苦笑,原來這是一場針對她的一場戲的一個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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